那些青春,不再回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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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三三两两陆续离开,有的拍拍她的肩膀,或是安慰她几句,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开着千万法拉利的年轻男人,隔着几米开外的距离却讲电话,以及林幼喜瞬间冷却的脸,眼眶噙着的泪水,这样的情形,让外人又怎么能再深问,又让局内人如何辩解。
冷子辰,他从来都是个让人难以预料的人,也似乎从来都,在林幼喜所能计划的范围之外。或许她早就应该想到,那一通她唱独角戏的电话,他的沉默就是一种不祥。而自欺欺人的所谓‘了断’,也无非也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
或许,不是不能了断,而是这挥刀的主角,不可以是她林幼喜,就如同五年前的那场恋爱,主导者从来都是他,她只能逆来顺受,她只能被动接受。是不是这样,冷子辰,你这可恶的男人。林幼喜的手,渐渐紧握,是她错了,不该一时冲动打那个电话,不该对他说了那么多狠话,千不该认识他,万不该惹上他。
有些男人,是一味毒药,你既一时贪图地尝了,就注定不能轻易摆脱,除非,是他主动放手。
程卯最后一个离开,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冷子辰,冷子辰正玩味地看过来,唇角微勾,迎着程卯的目光,那是一种男人之间势在必得的挑衅。程卯不由顿怔,迟疑着收回视线,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林幼喜,她的脸藏在稀稀落落垂下的发丝下,躲闪着,回避着,使她看上去更加单薄无助,林幼喜嘀咕着:“程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是……”
“不是什么,林幼喜,他……你认识他吗?”程卯许是在喃喃自语,甚至,这一刻,他隐隐有些期待,如果林幼喜开口说,帮帮我,救救我,他会义无反顾地牵起她的手,哪怕明知是错,他也不会退缩。
那个开着法拉利的年轻男子,看过来的那种分分明明的眼神,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端倪,他和林幼喜之间有一场‘过去’,这是一场成年男人之间的较量,而程卯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绝对不会是赢家,不知道这其中的隐藏玄机,可单是凭那辆车子,他就输了,在这现实的世界里,输得狼狈不堪。
两年前,公司纳新,要招几个应届生做业务助理,辅助业务经理处理一些琐屑的杂事,再从中挑选有潜力的进一步栽培,新升为业务主管的程卯负责那场复试,之前的初试,已经淘汰了大部分不合格的,复试只有寥寥几人,都是女生,服装业算是个阴盛阳衰的行业,林幼喜就是其中之一。
两年前的林幼喜,外表上看,和现在没什么差别,程卯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瘦,那时候几乎可以用骨瘦嶙峋来形容,小而尖的面颊上,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皮肤还是白皙的,只是莫名的,会让人忍不住用苍白、惨白那类词来形容,程卯无法想象,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怎么会瘦成这样,让人觉得心疼。
外贸专业上的知识,林幼喜的回答都没有什么缺漏,英语口语也相当流利,是很地道的美式发音,做为没有留学经验的本科生,这是非常难得的,可见平日里下过苦功夫,程卯对她非常满意。因为是应届生,也无需考虑经验的问题。
只记得结束了例行的常识问答之后,程卯忍不住问道:“你看上去太瘦了,是不是身体不太好,比如胃病之类的。”做外贸工作,因配合国外客户的时差,员工加班是家常便饭,如果身体不是很好,很难承受这样的工作强度,录取员工,健康是必须要考量的因素。
“我挺健康的,我的简历后面附了健康证明,我没有……病。”林幼喜有点尴尬地垂了垂头,掩饰似的掖了掖耳边的碎发:“程主管,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我妈妈需要我照顾,平时要为了学校的奖学金读书,还要打一些零工,比较累,所以……所以我能吃苦。”见程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才迎上他的目光,笃定地补充道:“但是我能分得清轻重,如果能得到一份正式的工作,我就不会再做那么多兼职了,这一点请何主管放心。”
于是,林幼喜就进入了这间公司,一个月基础培训后,程卯将她调到自己的小组,亲手栽培,她并不是新人里最优秀的,但是却是最努力的一个,大至协助业务,小至传真打印,有时候货期紧张,她通宵在样衣间里和工人们一起整烫衣服,包装封箱,手上磨出水泡,也从没有一句怨言,在这一个本就是以琐屑事情居多的行业,无疑她是胜任的。 _
她跟在程卯身边两年,程卯事无巨细的教她,指导她,有些时候,那些关心和照顾,全然已经超出了一个师傅的职责范围,渐渐的,办公室里的那些大姐开始打趣他们两个,每当这时候,程卯都会适时地阻止她们,可心里却十分受用,林幼喜外表文弱安静,实际却是个自爱而有原则的女子,温和妥当,是适合娶回家过日子的那种人,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林幼喜对同事们的关心和好奇表现得很平静,只是程卯私下里约她吃饭,看电影,周末出去郊游,她却大半都是推辞,借口一如既往,她要去看望妈妈,程卯知道林幼喜有一个身体不是很好的母亲,住在郊县,她周末都要去照顾,这样的理由,堂而皇之,让程卯没有办法进一步接近她。
两个人,就这样半远半近地相处着,工作的时候,他们是最亲近彼此的人,默契而协调,一旦下了班,却又变成了最远,程卯从前一直以为林幼喜是年纪小,受家境的拖累,太少涉及感情问题,脸皮薄,不好意思,所以他也不心急,毕竟她这个年纪,事业还是最重要的,他可以等。
直到林幼喜在公司做满两年后,突然向程卯提出,想自己单干,独立接单,她这个决定让程卯郁闷了很久,虽然她已经有了独立做单子的能力,这样的拆伙只是迟早,做师傅的没有理由不答应,但这就表示两个人以后连在工作中的接触都将大大减少,这意味着什么,这个小姑娘,难道对自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么,还是,这是她的一种无声的拒绝。
40,冷子辰大骗子
有时候,程卯会觉得林幼喜心里有事。她平时很少闲下来,就算是最清闲的淡季,她也会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看看外贸书籍,或是查查服装样式,甚至是去样衣间学着踩缝纫机,毫无疑问,是挑不出毛病的好员工。
有几次公司的聚餐,同事们热热闹闹地围着餐桌呼哈敬酒,林幼喜总是会在酒至最酣畅的时候,默默地离席,到结束的时候才回来,脸上带着画好的规矩笑容,却分明是寂寞,无法去碰触的寂寞。
也许,是家里负担太重吧,她很少提起家里的事,同事们都知道林幼喜有一个隐疾,那就是她的母亲,讳莫如深,程卯一直认为,她所有的别扭和放不开,都是因为她的母亲,直到这一秒,直到冷子辰从法拉利里走出来的这一秒。
这是程卯第一次看见林幼喜哭,却不是为了那个隐疾,不是为了她的母亲,而是是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开着法拉利的年轻男人,他们之间定有所谓的‘过去’,程卯所不知道的‘过去’,一时间,林幼喜的形象开始模糊。
“需要我做什么么?”他强忍着心头的压抑与乏力,轻轻地问她,并随时准备为了她的一句求助而在所不辞,那些‘过去’,他可以装作视而不见,他真的可以,或许可以……大概,可以,是不是真的可以,没有男人能明确回答这个问题。
“对不起。”林幼喜小声地嗫嚅,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程卯,你先走吧。”
她,不需要他,她让他走,程卯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失落地望着她的脸:“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充满了落寞和凄凉,又看了她一眼,扭头走了,走得很快,似是在逃。
冷子辰见她的同事都走光了,那个斯文的男同事也走了,才抬起脚施步走了过来,站定,手缓缓按在林幼喜的脖颈上,挑着眉:“当着他的面,我真不敢过来,怕你不理我。”如果他真的是怕就好了,可林幼喜知道,他从来不会怕,他是在逼她,压她,将她陷入绝境。
她无法想象明天的自己,该如何面对同事们猜疑的目光。没错,这就是冷子辰想要的,她辛辛苦苦了两年才营造出的所有安宁,他只需按一串手机号码,哗的一声,就可以全部摧毁,他是故意让她难堪,他是她的劫数。
“我没事了,你走吧,冷子辰,你走!”林幼喜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溢出来:“快点走,回美国去,过你的好日子去,求你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不能再如此纠缠不清,你还要我怎样。”心中上演了一万次斩钉截铁的自己,可是他站在她面前,于是,她只能,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冷子辰的手腕施了些力,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下巴顶在她头顶上,他的声音也充满了疲惫:“林幼喜,你怎么能这样,五年了,你说走就走,说不见就不见,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我真的很生气,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了,我很忙,没时间和你玩儿捉迷藏,也不想再放你走了,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呆子,你真的不能这样对我,你再逼我,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他后来还说了什么,林幼喜统统再无法分辨,只记得他在她耳畔重复,气息温暖如昔,你不能这样对我,林幼喜,你不能这样对我……
林幼喜听到了冷子辰的心跳,隔着衬衫,一鼓一鼓,沉稳钝重。他的声音,他的心跳,他的味道,他的温度,他手臂的力量,不容反抗,一切从来没有变过,五年了,她拒绝自己去想,拒绝自己去回忆,拒绝跟一切和他有关系的人来往,之所以做了这么多绝情的事情,只是因为她忘不了啊,她还爱他,她不敢见他,她怕,她怕自己再次陷进去,从一开始,到现在,还有漫漫余生,她注定逃不出他掌心的温柔。
他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他只是说,林幼喜,你不能这样对我,她都对他做了些什么,她自己都不能一样样回忆,那分明不是她的错,可他只说一句,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已经蒙了,难道是她错了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这一秒钟,她确定自己已经不是林幼喜,她只是缺乏温暖缺乏关爱的不争气的孩子,不能思考,不会思考,只想紧紧相拥。
她几乎已经放弃了,伸出手,摸索着,环住他的腰,放声抽搭起来,泪水蹭到他的白衬衫上,湿嗒嗒一片。冷子辰腾出一只手,沉下头,含着笑,拭去她脸上的泪:“呆子,你这样子,真蠢。”
来往的行人,纷纷回头看,和若干年前一样,她和他走到哪里,总是惹来别人的注意,林幼喜捶着他的胸口:“冷子辰,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你是个……大骗子,我讨厌你,我恨你,大骗子,呜呜……”
大骗子,呜呜呜。= =!
“林幼喜,你这个呆子。”冷子辰用力地回应她的拥抱,任她在他胸前柔柔地敲着小鼓,他的力道之重,几乎要将她揉碎,让她措不及防。五年了,他期待了五年,想要重新将她抱在怀中,分享她的欢喜,承担她的脆弱,弥合她的伤口,百转千回,午夜梦回,手臂揽回的,只是虚无,仿佛从来都是一场空欢喜。
他也会害怕,在没有林幼喜的那些日子,周旋在生意场上,虚情假意,尔虞我诈,迂回算计,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人前的冠冕堂皇,人后的寂廖无助。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当你遇到了一个人,哪怕人生并不圆满,你也觉得幸福是一种理所当然,内心充实满溢,可一旦失去了那个人,哪怕生活再完美无缺,你却始终觉得,一切都不对劲,怅然若失,通通都是错。
林幼喜,就是冷子辰的那个人,他很早就知道她是,很少有人像他一样清醒,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五年前,他听萧宇泽的规劝,让彼此冷静,去了美国,他希望她一个人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他和她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只要她能认真回忆,就会明白他的良苦和他的真,他耐下性子,不再打扰她,不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一晃就是三年,那期间,她的每一举一动,远在美国的他,都了如指掌。
直到两年前,她大学毕业了,然后,她失踪了,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莫及,他要把她找回来,哪怕用抢的,用骗的,用绑架的,他只要她回来。
日夜如此设计,却就这样的,不知哪天开始,他开始怕了,怕再见到她,怕她已经忘了他,怕她已经另属于别人,就像刚刚那个一表斯文的男同事,他们会把她从他生命中彻底抽离,他不能再缩在自己的壳里,狼狈地舔嗜自己的失败了,他等不及,他也再等不起。
而此时,他只想笑,笑容在脸上弥漫,她就在这,在自己眼前,一切都回来了,噩梦醒了,还好,小呆子又在自己手心里了,他将她抱得牢牢的,在她身上套上自己的锁,她别想再跑,他真的,不能再让她跑掉了。
林幼喜,你这呆子,你害惨了我,天涯海角,我都不能再放了你,你从前属于我,现在属于我,以后,也属于我,只属于我!
程卯站在不远处的街角,呆呆看着这一幕,他身后的报刊亭里,还摆放着上月的《风云人物》,封面上,有一小张专访的截图,冷子辰说,他已心有所属,那应该不是记者的胡编乱造,只,他心里所属的那女子,到底是谁,程卯,你是不是已经得到了答案。
41,电脑白痴林幼喜
七天的汇演周一眨眼就过去,冷子辰终于不再忙了,下学期大四学生就要开始社会实践和找工作,无需再来学校,所以现在所剩的事情仅是将学生会的工作陆续交接给下任,以及写写论文,吃吃睡睡,无所事是。_
忙碌的人是林幼喜,十二月中旬开始,进入了期末复习月,各门课程都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期末考试从元月一日开始,最后一门结束便放寒假。
这所大学的期末考试是出了名的严格,临近考试,课堂的到席率出奇的乐观,纵使平常不爱学习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