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春,不再回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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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
“这是我家。”他掏出大厅的门卡,拉开了门,淡淡地说。进了大厅,等电梯的时候,他又说:“我自己住的,家人都在国外。”
“哦。”林幼喜想起叶梦梦说过的一些话,嘴上也用那样的语气,讪讪地说:“有钱人就是好啊,自己住这么大一套房子。”不过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不像叶梦梦那样听不出味道,林幼喜的话里深深流露着讽刺和不屑,她没有叶梦梦那样世故老练,在这样一个城市里,她林幼喜单纯得几近透明。
冷子辰也没作声,电梯门打开,两个人走了进去,看着电梯一层层向上,小小促狭的电梯匣子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交杂在一起,暧昧紧张,林幼喜的脑袋里乱七八糟,心啊心,你能不能不要跳得这样响,太丢脸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住,门缓缓拉开,林幼喜跟着冷子辰,越走心里越不安,他自己住的房子,带她来做什么呢,可是既然都走到这里了,现在才问,也显得太没意思了,她突然有点怨恨自己的后知后觉,总是把自己推入尴尬的境地之后才能意识得到异样。就这样第二次进了这房子。
林幼喜坐在沙发上,冷子辰到冰箱里拿出两罐饮料,一罐递到她手里,她拿着,却没有喝。
“没有下药。”他仰头喝着自己手中的饮料,林幼喜也尴尬地笑了起来,他好像能猜出她在想什么似的,于是也拉开了盖子,浅浅啜了几口。
冷子辰将空瓶子放在茶几上,就上了楼,楼梯上传来通通的脚步声,林幼喜再一次四下里看着这间房子,豪华得几近冰冷,大大的落地窗,火红色的厚重窗帘,窗外是城市的烟波浩渺,这房子的位置真好,可以将东方明珠和金茂大厦尽收眼底,阴天能见度不好的时候,也能隐约看出稀疏的轮廓。
有钱的人生活,是如此惬意逍遥,林幼喜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也一定是贪恋这样的物质生活,才狠心丢下了自己和爸爸,来到了这座城市,用她的青春,去换取她的梦想吧。林幼喜走到落地窗边,手指在洁净的窗上缓缓滑过,妈妈,你现在过得好么,充实的物质生活,让你觉得快乐么?你的心里,是否有一个位置,还有一个小小的林幼喜,还有一个一生都爱着你的爸爸?
她将额头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喉咙又酸了起来,每当她陷入这城市的繁华之中,心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强大的寂寞,不论是小小的落叶镇,还是巨大的上海,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她的,摊开掌心,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如果她现在就拉开窗子,从十五层楼上跳下去,会有人为她的离去而伤心难过么。
不会有的。她只是漂浮在这茫茫人世间的一枚孤零零的叶子,从来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存在,更不会有人在意她的离去,为什么会这样绝望,只是找不到被认同的价值。
身体的一侧传来一阵暖流,她抬起头,冷子辰已经走了过来,也透过窗子,向外看去,见她看他,才低下头,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资本论》,烫金的大字,新鲜的封壳:“送给你的。”他将书伸到她手边,她木然地接了过去,翻开扉页,上面写着:冷子辰,2003年10月购于上海书城。她听见他说:“我还没见过有女生喜欢这本书。”
“谢谢。”她知道不该收,这本书价格不菲,图书馆那本陈年的版本,也要上百元,现在这样一本全新的,是一个不轻的礼物,可是她脑海中又浮现了一句非常迂腐无力的话,知识是无价的。用金钱来衡量这样一本蕴含着深厚思想的巨著,是不是不合时宜。
每次在图书馆里看到意犹未尽的时候,她都希望能够将书放在枕畔,睡前翻上几页,那样入梦,一定也会带着满足和喜悦。于是她说了声谢谢,收下了这个礼物,这也是除了爸爸之外,她平生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礼物,她将书搂在怀里,像抱着一个珍宝。
“喜欢么?”冷子辰见她低头缩紧了肩膀,看出了她对书的喜爱,淡淡地问她。
“谢谢。”她抬起头,目光很复杂:“很喜欢。”
22,跑不掉 “喜欢就好,好书,就该有个好的主人。”冷子辰走到沙发边坐下,端起茶几上的饮料喝了几口,然后看了看瓶子,怔怔地说:“对不起,我喝错了。”
“没关系,我不渴。”林幼喜掩着嘴巴笑起来,走到沙发边,翻开书,想要看几页,他的突然伸过手,按在她手上,将书合上,他的力道不大,但是她却再翻不动,手被他压在掌心,阵阵暖流传递,她无措地抬头看他。
按着她的手合书,这,又是什么意思?
“等你回去,再慢慢看吧。”他勾着嘴角轻轻笑了下,收回了手,林幼喜忙低下了头,他笑的样子太迷人,她知道事情已经不对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感觉,已经走向了一个她不能控制的方向。
冷子辰这样的男生,是很容易就能让小女生为之动心的,林幼喜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圣贤,也有正常人的感情,对于帅哥也是会花痴的,但也只是花痴而已,不能深入。
她不知道那慌乱的感觉是不是苏欢欢她们所谓的爱,还是喜欢,亦或是好感,可是不管怎样,哪怕是有可能也好,她都不能容许自己陷入一个不可自控的境地,她必须时刻清醒自知,因为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稍微松懈,就会被这城市的烟波吞没,死无葬身之所。
她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她的生命,她的人,都不是她自己的,她不能……
更何况,眼前的人,是冷子辰,是豪门少爷这种人物,叼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他们不愁吃穿,不愁将来,想要的东西随手可得,根本不会懂得珍惜,一时新鲜,拈来玩玩,很快就会厌倦。这种有钱人的游戏,不是人人都玩得起的。
她林幼喜,不可能和冷子辰有任何交集,这样的好感,只是自寻烦恼。
那慌乱,那一点点小花痴,那微弱的心动的嫩芽,趁着还在摇篮中,要早早掐死。
“怎么了?”冷子辰见她收下了书,脸上本来有了一丝欣喜,现在又低着头,愁云布满了她巴掌大的小脸,便不解地问。
“冷子辰,我……”她抬起头,目光中的那种复杂渐渐转化为了无奈和哀求:“我想回去了。”
“这么快就想回去了。”冷子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感觉她的身体一震惊簌,向后闪躲,他手臂一弯,将她搂在了怀中,她越挣扎,搂得越紧,他轻轻在她耳畔说:“我们还没吃饭呢。”
“别、别这样。”她终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头发有些散乱,脸色狼狈,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后退,嘴里急促地说:“冷子辰,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声音愠怒,果然,果然,他果然以为自己是那种轻浮的女生。
“哪种人。”冷子辰看着她,嘴角翕动了一下,看来她确实是个很自爱的女生,倒是表里如一。
“你换个人吧,我不行,我不行,我要走了。”她一味后退。怎么会这样,先是一个毫无征兆的吻,随后又是强势的拥抱,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局面,她林幼喜到底哪里给了这阔少爷这种勇气来轻薄自己?她长了这么大,除了父亲,还没有异性这样亲近过她,若不是她被羞耻的感觉充斥,她会狠狠地甩他耳光。
“你小心点。”冷子辰似笑非笑地说。
果然,他话音刚落,她的脚跟绊在了沙发角上,身子向后仰了下去,好在是地毯,地毯的质料上好松软,倒下去落地绵软无声,她尴尬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红着脸坐在地上看着他。
冷子辰撇嘴摇了摇头,站起来高高地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将她捞起来,她站起来,却退得离他远远的,垂着头,眼眶渐渐湿润起来,看上去狼狈凄惨,冷子辰走到茶几边,将书拿起来,然后走到门口,拉开门,回头看着她:“走吧,我们去吃饭。”
不管怎样,尽快离开这该死的屋子,林幼喜跟在他身后,乱乱地想,那书,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要的,刚才自己一定是昏了头,竟然收下了,对,不能要,坚决不能要。冷子辰这种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送别人礼物,既然送了,总是要有所回报的,自己再卑微,也不会为了一本书就卖了自己的尊严。
那,和那些欢场的女子有什么区别,那是她林幼喜最不耻的事情。想到这里,强大的屈辱感几乎快要将林幼喜折磨窒息,她握着拳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顺嘴说道:“六十二,苏欢欢。”
“恩?”电梯门关上,冷子辰不解地侧头看着她:“什么六十二?”
她冷冷地说:“没什么。”
“呵呵。”冷子辰笑了,该死的,他又笑了,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去做他的面瘫,总是笑什么呢,他的笑太深不可测,让自己有种被洞穿的感觉。
电梯停在了地下一层,出去是车库,冷子辰见林幼喜一脸迷茫,便说:“我们开车过去。”
“开车?”林幼喜话一出口又是一阵懊恼,冷子辰是有钱的公子哥啊,有车有什么可惊讶的。
他走在前面,步子很大,她一路小跑才跟得上,黑色的奔驰,流线形精光锃亮的车身,冷子辰拉开前座的车门,将手抵在车顶,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她对峙了一会儿,败下阵来,低头上车。
见她低头进了车子,他才收起手,轻轻关上车门,这样绅士的举动,无不又一次展示了他良好的家教和出身,林幼喜低头看着自己廉价的牛仔裤和运动鞋,这样一个自己,坐在这样的车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丢人,真是荒唐。
时间啊,你怎么还不快点过去,到底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回学校,可不可以趁他不注意跑掉。
来上海有一阵子了,可是离开学校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她不像叶梦梦孙美那样有大把的零用钱,可以经常到街上购物挥霍,甚至连出去一趟的交通费都让她觉得心疼,地铁和公交,都贵得让人咂舌,出去一趟抵得上两三天的伙食费。所以,她不认识路,哪儿也跑不去。
23,牵手 日本料理,榻榻米的包间,脱了鞋子,穿上质地柔软的和服,脚上踩着木屐。肥厚的三文鱼片,刺身新鲜,海胆入口既无,冷子辰将蟹肉 棒和虾子用酱料蘸好,小心地卷起来,才放到林幼喜手中,林幼喜一直吃得小腹坠胀,他还不停地往她碟子里堆小山。
“我真的吃不下了。”林幼喜尴尬地说,和萧宇泽去吃牛排那次,自己就被撑得要死,他们这些有钱人,怎么都像喂猪一样,硬是要将人往死里填。
“恩,也是。”冷子辰愣了愣,将林幼喜的碗端到自己面前吃起来,他这样自然的举动,让林幼喜更不自在了,像是亲密的情侣,女生吃不完,男生拿过去接着吃。
可是,自己和冷子辰,算什么呢,这样暧昧不明地出来。她本不愿意的,可是东西还是吃了不少,想想就觉得郁闷可耻,他呢,他身边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单单挑中了自己,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若是萧宇泽,就不会让她这样不自在,她可以笑嘻嘻地直接问萧宇泽,你要请我吃饭吗,你是不是喂猪呢,我可是第一次吃牛排,可是一换成冷子辰,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变成哑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同样是男生,为什么差别这样的大。她想不出原因。
结账的时候,林幼喜扫了一眼账单,一串的零,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个人竟然吃掉了近千元,一千块钱,是她三个月的饭钱,只这一餐日本料理,就没有了。她摆弄着手指,眼睛眨巴眨巴算着账。
冷子辰付了钱,和她说了句走吧,就径自朝门口走去,她跟在他身后,还是一路小跑,吃饱了跑起来,胃里真是不舒服。冷子辰启动了车子,开上了马路,才又看林幼喜:“你刚才在餐厅,打什么鬼主意呢?”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上去真像个呆子。
“好贵的一顿饭,够我三个月生活费了。”林幼喜嘟囔着嘴巴,将那本厚厚的书放在膝盖上,手指摸索着封壳,说完脸上一怔,红晕又不争气地爬上来,有种口不择言的感觉。为什么不论说什么话,在冷子辰面前,都有种自惭形愧的不安。
“呵呵。”冷子辰清淡地笑了笑,打着方向盘,车子转了个弯子,奔南京路去了,林幼喜不时看他,他只顾看着路,很久才说:“如果你缺钱,我可以提供资助。”
“那算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才不要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怜悯?”林幼喜嗔怒了起来,冷子辰的话蓦然地刺痛了她,胸腔内钝重的一声响,她脑海中浮现了自己的母亲,靠出卖自己的青春来换取物质的充实,这是她的软肋,碰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冷子辰没有作声,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了,而且,自己和他出来,又是接受他送的书,又是吃东西,占尽了便宜,现在又自相矛盾地否认什么,完全没有立场。便心虚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看着车窗外,脑袋嗡嗡响:“我们不回学校么?”
这路,好像不是回学校的,但是,具体是去哪里的,她也不知道,大城市的马路,好像都长得一样,林幼喜在落叶镇那种小镇都会迷路,别说上海这种国际都市,只要一出了学校,她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我带你去看电影。”冷子辰说话间,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不远处就是新世界,大大的电影海报贴在上面,他一边拔钥匙,一边说:“最近有一部非常恶搞的片子,王亚竹说要带苏欢欢来看,说不定能碰到他们。”
“是哦。”林幼喜想到下午的时候,苏欢欢和王亚竹打电话,确实是提到晚上要约着出来看电影的,心里盘算着,要是真能看见苏欢欢就好了。
冷子辰走在前面,拿出手机不知打给谁,她快跑两步跟上去,紧张地看着来往的车辆,寻找路牌和方向,却只看得两眼发茫,嘴巴微张,站在斑马线前等红灯,他把手机收起来,看了她两眼,勾唇笑了笑,轻声说:“你很可爱。”不过林幼喜心猿意马四处张望,没听见。
绿灯亮起,过街的人很多,两人在人群中被拥挤出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