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学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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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
“左一个哑巴又一个哑巴的,你烦不烦啊!”我忽然尖叫道。那个女孩稍稍有些吃惊,没说什么的。倒是那些先前说我是哑巴的小朋友,一个个张大嘴巴,好不尴尬。半晌,许多人反应过来,一边叫着女孩的名字一边说:“琳!你不要理那个芷月,她有病!”
那个女孩,也就是琳见这场景,狠狠地瞪了那些可恶的小朋友一眼,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别这样,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了。”她悄悄地握住我的手,我使劲要挣脱掉,可她的力气比我要大,我使劲了力气都没用。不过她的手很暖,也很软,跟我的手形成鲜明对比。我握了片刻,居然舍不得放开了。
“芷月,我们做个朋友好不好?”琳试探地问。
我木讷地点点头,在旁边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我叫芷月。你好。”
“我是琳。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琳看上去并不是很大,但是显得很成熟,超过同龄人的成熟。我忽然觉得福利院真是神奇,能让人快速长大。不知我从哪萌生出一股狠念头,我竟然告诉自己:不要去像从前了!你的人生从此正式开始!我都有些吃惊,吃惊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么成熟的话语。
“琳,你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比如洋娃娃之类的?”果真被福利院阿姨说准了,我真的不想别的事情了。
“洋娃娃?倒是有,不过那几个洋娃娃都挺旧了,还有点脏。算了吧,我们玩点别的怎么样?比如:写大字。怎么样?”琳提议道。
虽然没有洋娃娃,我不免有些沮丧,但我最好奇新事物了。“写大字怎么玩?”我来了兴趣。
“写大字嘛,就是这样……”琳耐心地解释道。我不一会儿就听懂了,我主动建议:“让我来当那个蒙上眼睛的那个人吧!听上去真的不错哦。”
开始了。我一边念到“写大字”一边仔细地聆听琳的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的脚步声很轻,像一只猫,一只可爱的猫。
“一,二,三!快跑啊!”琳拍了我三下,飞快地跑开了。我卯足了劲去追她。我们一路追追打打,甚至撞到了一个茶几,茶几上的茶具噼里啪啦地落下来,阿姨听到响声,赶忙来看是怎么回事。我们两个一见闯了祸,吐了吐舌头,跑到后院躲了起来。虽然可能会被骂,但我却很快乐,很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
我们两个后院的一颗小小的树下,听到阿姨不满的骂声与训斥声,不知怎的,我们两个竟然都笑了。
“芷月,你有什么爱好吗?”琳忽然问我。
“爱好?”我想了想,“没有啊,我成天都是陪我的小弟弟玩耍,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那就只有玩咯。”
“我的爱好是唱歌。”琳一脸向往地望向天空,她随便哼唱了几句,很好听。就像小溪潺潺地流着,又像月光洒在大地上,很柔美,很恬静。琳还说,我也能唱。而且我肯定比她唱得好。我摇摇头,说那是不可能的。不得不提,琳的声音真的好好听,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来,我教你吧。”琳拉住我的手,低声说。她先示范了几个“啊”字,我试着学了学,挺简单的,琳直夸我学得好。我都有些惊奇,原来我也可以唱的这么好。
琳答应我的事没有食言。整整一个下午,琳都在叫我唱歌。我学得很认真,进步很快,不多久,我的水平与琳已经差不多了。当然,这是琳说的。
阳光洒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上,一层层绽放,斑驳的碎影渐渐透下来,就像我的一个个美丽的碎梦,渐渐交织,拼组。我明白,这或许就是上天赐予我的,最美好的时光吧。
番外篇:芷月(中)
晚饭时间,我们终于还是熬不过饿,一个个偷偷地去食堂,蹑手蹑脚地拿了两个饭团子,又偷偷躲起来了。
“琳,我们不会被阿姨她们发现吧?莫非今晚我们要躲在外面过夜?”我一边嚼着饭团一边含含糊糊地问琳,嚼得嘴边满是饭粒,活像一只贪吃的小老鼠。
“不会的。”琳回应道,“等一下我们偷偷地溜回寝室,她们不会发现的,况且我们还是小孩子啊,阿姨不会罚我们的。”
听了琳这话我算是彻底放心了。我开开心心地嚼着饭团,像是平常着传说中的海参鲍鱼一般享受:“琳,我们还玩些什么呢?这天黑,我怕。”
“嗯……让我想想……”琳思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对我说,“芷月,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捉迷藏很好玩的,不是吗?而且这里空间那么大,很适合玩呢!”
“好啊!”我不甚赞同。月光静静地洒在琳稚嫩的脸庞上,那样清晰。我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总觉得琳身上有我这个年龄看不透的一些东西,突然间,我感到琳有些陌生。“琳,我去躲,你来找我,怎么样?”我找个借口,想法子离开琳。不知怎的,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琳的眼睛中隐隐有一丝落魄,我的心微微一颤,但我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一,二,三……”
我拼命地、漫无目的地奔跑着,就像月夜下的一匹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像狼。当我已经筋疲力尽时,我已经离琳很远很远了。我躲在福利院后院处的一个小角落里。“四十八,四十九,五十!芷月!我来找了哦!”琳的声音从远方飘来,我呼呼地喘了一口气,耐心地等待起来。
过了很久,琳还是没有到这边来。我忽然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我甚至猜想会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在此时把我抓走。我害怕极了,大声地呼唤着琳的名字,可回应我的,却只有沉寂。
阵阵寒意向我袭来,我大哭着跑了出去。突然,一个荧光球飘飘忽忽地来到我的面前。我与它对视了几秒钟后,吓得往后一仰,草酥麻的感觉顿时爬满我的身体。“鬼啊……”我哭得更厉害了,不住地颤抖。今天,恐怕就是我最后的日子了。
那个荧光球忽闪忽闪,不停地跳动着,突然,变成了一封信的样子,一层层缓缓展开。我将双手捂住眼睛,好奇心却又驱使我忍不住偷偷地往指缝外面看。
那封信上只写了一句话,而且还标注了拼音,字是用温暖的红色荧光笔写成的,我不禁忘却了恐惧,好奇地走上前看:
亲爱的芷月:
零点学院向你发出诚挚的邀请,请加入我们的队伍把!
零点学院
零点学院?邀请?队伍?
我一头雾水。虽然我不敢肯定这封“信”是给我的,但是凭这种语气,还有零点学院这个名字,我忽然有种亲切感,竟然毫无目的地对着空气说了一个“好”字。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封信化作点点尘埃,飘洒在寒冷的夜风中。
风中,传来这样一句话:
“亲爱的芷月,我们明天就来接你,祝你做个好梦!”
这是我才意识到,我刚刚答应了“鬼”的要求,我可能马上就要死了。那个叫做零点学院的鬼,一定会把我五马分尸,然后丢进锅里油炸着吃了(小孩子的想象力很丰富的)。“鬼”明天就回来接我去地狱!想着魔鬼们狰狞的笑,想着我即将“含笑九泉”,我大叫一声,实实在在地晕了过去。
“嘭!”
日上三竿。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惺忪着醒来。
这里是哪?
我环顾四周,有些破旧的屋子,一件件脏乱的家具……
这不是福利院吗?
难道我没有死?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从头到脚地看了看,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我长吁一口气,不对!我怎么会在床上!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明明……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灵异事件”,我忍不住瘪着嘴,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哇哇地大哭起来。
门忽然“吱呀——”一声响了,一个人走进来。她的眼圈红红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肿,像是伤心的哭了许久。那人便是琳。
“琳……”见到这样的琳,我心中忽然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滋味,有一点点愧疚,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琳努力地绽放出笑容,那笑容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苦涩的笑容:“芷月,你可真是叫人担心,竟然跑到后院去了,你不知道啊,后院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到处是废草垛子。我昨天晚上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你,后来叫阿姨来找,原来你跌进草垛子里了,还晕了过去。”她顿了顿,又说:“你没事就好。”琳浅笑着,默默地推门出去了。她的脸颊上,依稀有着清泪痕。我能看见的。
不可能没有事!琳不至于因为我跌进草垛子便黯然消沉一晚上哭到眼睛都肿了。“琳!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我有些陷入崩溃的迹象。
琳停住推门的动作,像被定住了般铸在门那儿。她迟疑一会儿,缓缓开口:“你难道没有听说吗?有人要将你领走!”
“什么!?”我几乎是喊出来了。
“是真的。我偷听了院长的话。她和一个男人说,明天就把你转给零点学院。那个男人似乎很高兴,还给了院长一些钱。呜呜……我不知道零点学院是哪里,也不知道院长为什么这么做,可我知道,我们——要分别了!”琳的眼泪一颗一颗又落了下来,晶莹剔透,她也有些泣不成声了,“芷月,你说,我是该祝福你被人领走了呢,还是应该难过,我们,真的真的要分别了,仅仅一天就要分别了!”说完,她将自己的脸埋进掌心,嘤嘤地抽泣着。
我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功能。
零点学院……零点学院……零点学院……零点学院……
琳……琳……琳……琳……
分别……分别……分别……分别……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运就是这样悲惨!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以为找到了想要的幸福,却又转瞬即逝!为什么!为什么我与琳又要分别,我们明明是好朋友!我出生为止对我最好的,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我不去!我坚决不去!”我大声抗议道,声音大到把琳都吓了一跳。琳神情古怪地盯着我,盯得我心里发毛。她盯了一会,忽然又埋头大哭起来。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些话,我只听见了“不要走”这一个词汇,我的鼻子酸酸的,一丝丝抽上来,我的眼泪愈发不可收拾了。
又过了许久许久,琳停止了哭泣,她如一朵沾满露水的花儿一般笑了:
“芷月,我想起来了,院长好像说,今天要给你办一场欢送会,你可以明天再走,真的!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
“一天?一天能做些什么呢?”我将手在脸上胡乱地抓着,一条条泪痕偏移了轨道,在我的脸上织出一张蜘蛛网。
琳仿佛并不在意,她轻轻地来到我的身旁,坐上我的床,拢住我的耳朵,悄悄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什么秘密?”我不哭了。有琳在身边,我舍不得哭。
琳神神秘秘地问我:“你今年多少岁?”
“六岁啊,怎么,我们不都是六岁吗?”我倍感奇怪,琳所指的秘密和年龄有什么关系。
“芷月,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惊讶。”她垂下睫毛,像风一般吹出她想说的那句话。
“其实,我今年十二岁了。”
“什么!?”由于惊讶,我从床上蹦了起来,不停地摇着头,“琳,你别开玩笑了。你长得根本不像十二岁的人,怎么可能啊?莫非你有长生不老之术?”我开玩笑道。
“没有。我真的没有说谎。”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她神情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见她那表情,我感到心惊。
琳平静如水,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讲述起她的故事:
“我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我的父母从我刚出生时便很爱我,以前我还有一个孪生妹妹,那时的我很幸福,每天都很幸福。
“后来,到我三个月大的时候,我和妹妹同时出现了呕吐的症状,眼看我们越来越虚弱,爸爸妈妈心急如焚,带我们去医院治疗。经医生诊断,确诊我们患上了先天性巴特综合征。爸爸当时就瘫坐在了地上,眼神呆滞。我还知道,一位医生私下里劝过我的妈妈:‘孩子这病不好啊,我要是你,就不治了。’我至今还依稀地记着妈妈当时的表情,即便我很小,但那种绝望,穿透了我的心。
“我们患的病是一种很难治愈的肾病,发病几率只有十万分之一,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长不高”。得了这种病,很容易因体内钾元素严重流失失去生命,存活的几率很小。我的孪生妹妹在十个月大时就被这种可怕的疾病夺去了生命。但是,我却奇迹般地越长越大。后来,我必须靠药物维持正常的钾循环,每天吃药就像吃饭。那种药很难吃,但我知道,如果我不把药吃下去的话,我的结局,也只能和妹妹一样。
“每月的药费让我们这个家的日子过得清贫而艰辛,但是爸爸妈妈却说,我的到来是这个家唯一的光亮。我信了这句话。
“我真的很懂事。别看我长的不大,却聪明得很,学起东西都比别的孩子快。一见到有客人来,我就会给大家背起儿歌,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如今我病情稳定,爸爸妈妈更有信心了:‘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第二个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挣钱给女儿治病。我相信她一定能好起来!’我真的好高兴,虽然我长不大,但是我又这样的父母,真的好幸福。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