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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望向一米之遥的远方-第14部分

小说: 望向一米之遥的远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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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正国下了车,然后就到处寻觅着合适的地方。他看了很多人早就大包小包的扛着提着,一些人等在原地,一些人正在像张正国一样还不停地来回游弋,适当的落脚点成为他们可口的食物。他们都在共同等待着渴望着华灯初上的那个时刻。

  张正国选择了广场旁边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可这里早已不僻静了。很多人都摆好了阵势,把卖的东西整齐地摆了出来。张正国放眼一望,这里的经营者是不需要对他们的商品吆喝呐喊的,因此也就放心了许多。

  旁边是一个卖鞋底的老太婆,手里还正一针一针绣着她的作品。那些鞋底上面甚为好看,花鸟虫鱼,样样俱全,活灵活现。她的地摊上全是鞋底,一半是自己绣的一半是批发市场买的。

  张正国的对面是一个卖书的小伙子,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仿佛是一名大学生,正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一本旧书。幸好他的头顶上就是一盏明亮的路灯,不然他的镜片会越来越厚了。他的书凌乱地放着,没有分类,也不好去分类。他也不多言,任凭别人在那堆书里随意地翻来找去,只有在别人问价格的时候简洁地说上一两句,惜墨如金的样子。

  张正国觉得那书生太好笑了,用功到这样的地步,明年的状元一定非他莫属了。

  张正国把盒子摆成了一排,五花八门的碟子也被他大致地归了类。然后盘算着今天会有大收获,不禁开心了起来。他站了起来,点燃了烟,打探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他想起了二毛强给他的嘱咐,看见穿制服戴帽子的就赶紧溜之大吉。张正国没有看到这样的人,心想,这些人早就回家抱着婆娘睡了吧,哪还来管我们。

  张正国看见广场上坐着很多空闲的人,大多数是老年人,而这些大数里面,又多大数是男性。三五成群的一边抽烟一边谈笑风生,一会儿又传来一阵长久不息的咳嗽声,厉害得像是把肺都一并咳了出来,让人为他不免提心吊胆了一回,咳嗽好不容易慢慢停止了,最后有气无力地随地吐出一口浓烈的痰。

  广场上来来回回的人也特别多,最能让张正国注意到的是一些浓妆艳抹的女人,穿得妖娆妩媚,黑夜下她们的样子却看得不甚清楚。她们经过身旁,必然会留下一阵浓烈刺鼻的余香。她们时常停留在某些陌生男人的面前,简短的对话后,她们或是单独离开了,或者是那个男人跟在后面,一并钻上一辆停在路边的机动三轮车离开。

  在这个夜幕笼罩的广场上,各色的人都开始粉墨登场了,各种交易都会在夜幕的掩饰下游刃有余地进行着,人们的内心蠢蠢欲动,每个人却是心知肚明的。

  广场上的这些游荡的女人,张正国早已从二毛强的夸夸其谈的言辞里分明地听到过,她们被人们安上了一个有趣的名字“棒棒鸡”。而每次二毛强说到这个词语时,都会喷口大笑,不屑一顾,轻蔑的样子,但又掩盖不了他那荒淫无度的**般的神情。

  “棒棒鸡”这个词是何年何月从何人嘴里叫开的也无从考证了。也许是从这座城市所独具特色的一种职业“棒棒”这个词语派生出来的。住在山城,一出门就需要爬坡上坎,“棒棒”这一职业就应运而生了。其实就是苦力挑夫。他们手握一根棒棒行走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地方,挑挑抬抬,为别人排忧解难。后来有人就用他们手中吃饭的家伙“棒棒”借代了这一职业的名称。“棒棒鸡”也应运而生了,她们为只身出来打工的男人浇灭了近火。廉价,是她们唯一可以引以为傲的特点。

  张正国看得出了神,想入非非,直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叫醒了他。

  “喂喂,怎么卖?”一个中年秃顶男人问道。

  “五元。”张正国有点激动,还特意伸出五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还有其他的吗?”男人又问。

  “有有有。”张正国急忙从包里拿出了一大叠,“外国的,*大!”

  这是张正国第一桩生意,张正国的确没能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声音显然够大。连旁边的卖鞋底子的老太婆也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抬起头好奇地望着张正国和那个秃顶男人。

  张正国仍然不停地给秃顶顾客介绍起来,言语露骨,旁若无人。秃顶反倒不好意思了,赶忙选了两张,付了十元钱就离开了。

  张正国拿着那张崭新的十元钱,有种想哭的感觉。这里面有五元就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属于张正国了。他把这张钱仔细地揣进了内包里,左边贴进心脏的地方。

  十点钟的时候,张正国就收拾好了东西,十点半有最后一辆开往华新街的630,他要去乘坐。

  这一晚卖了十三张碟,张正国一下就能分到三十多块,这让张正国高兴不已了。他坐在车上,盘算着,这样下来,怎么也比在二毛强那里工作强了。又让张正国诧异,今晚的这些顾客,有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两个十几岁模样的学生,还有一个长得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男子,让张正国没有想明白的是,他们也要看这种片子,他一直以为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偷偷摸摸去看。

  唉,人都是一样的。张正国唉声叹气了一回。又看看窗外被城市的灯光映照的天空,城市的夜空一直都不够黑暗。

望向一米之遥的远方(36)
嘉陵江大桥的北桥头的公交车站旁有一地下通道,在这里下了车,走这一通道就可以到华新街。这一通道的口子的地方,一个上了年纪的剃头匠长年累月在此剃头,这里遮阳蔽雨,夏天还能吹着自然风解暑。通道口的墙壁挂着木框镜,镜前摆着一张脱了漆的斑驳的木头椅子,看起来挺结实的,一把木架子也上了年纪,一旁静静地搁着,上面搭着一张白色的洗脸帕,架子中间放着一个洗脸盆。

  剃头匠没事的时候就靠在那张木椅上悠闲地看报,或者打瞌睡。客人来了,他就赶紧起立,把椅子中间那块结实的板子取下来,翻个面,再让客人坐上去。往些年生意红火的时候,客人一个接一个,每走一个客人,他就会把屁股下的那块板下翻一下,再让下一个客人坐。这样的设计,这样的服务,客人的屁股坐着凉凉的木板子,反倒让客人心里觉得温暖。从剃头匠的爷爷起,就一直在这里,从事这份职业,那时这里并不是通道,而是一条街的拐角处,安静。爷爷那时生意是如火如荼,顾客们都等着理发,现在冷冷清清,光景不如以前了,只能等着顾客理发。

  张正国第一次来这里剪发,是他来华新街快一年的时候。那时张正国已经一年没剪过头发了,之前的一次还是在昌州县的时候。张正国当时的头发已经遮蔽了他大半张脸,时常油腻腻的,满脸的络腮胡子,活像一个颓废的艺术家。不是张正国不想理发,而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找到理发的地方。他用刮胡刀刮掉了胡子,满脸刮得铁青,头发却任其疯狂地生长着。

  张正国就跑到街对面去问小四。

  当时小四正忙着弹棉被,他把小四叫到了店子门口,被胖四嫂瞅了一眼。

  张正国就靠在小四的耳朵旁边问哪里有剪头的。他们两人的姿势如果换个角度去看,就可能误以为张正国在亲吻小四的脸。难怪屋里的胖四嫂吐了一句,不正经的家伙。

  “后街,那里就有,”小四取下口罩,指了指,表情怪异地说,“晚上才做生意。”

  小四说完又戴上了挂在耳朵上的口罩,走进店子里他又取下了口罩,在胖四嫂耳朵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就大笑了起来。胖四嫂身上的肉都仿佛抑制不住,高兴得颤动了起来。张正国没能听清小四说些什么,屋内机器的声音太大,他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虽然笑声已经疯狂地高出了机器噪声一大截。张正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后街,其实并不是一条街,这里修建了两排并列的房子,也就形成了房一条没有名字的街。作为华新街的一条分支,又因其在华新街后面,所以就这样的称呼开了。

  张正国白天来过这里,但他从未看到有什么理发店,也没看到店面挂出什么像样的招牌。夜晚,这里却大不相同,大多数的门前都摆出了灯箱,张正国不认识上面写的字。在这条街上,似乎十分的热闹,人们从这些店子里钻进又钻出。这条大约长二十几米的后街,网吧前前后后就有三家,规模不大,环境极差。游戏室、KTV、酒吧、夜宵摊、烧烤店、洗脚按摩,吃的喝的玩的是样样俱全。这条后街便是华新街的天上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烤鱼味道,一个喝醉的男人在蹲在街边狂吐不止,吐完又摇摇晃晃走进店里继续喝了起来。

  后街的非凡与*让张正国激动不已。他竟然不知道华新街的腹地藏着如此这般的世外桃源。他将要走到后街尽头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几个门面仿佛就是理发店了。他不认识灯箱上的字,所以也不敢肯定。店子里照着粉红的灯,有些昏暗迷蒙。左右横拉式的玻璃门关着。张正国走近店门,探头探脑,他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墙上横着一块大大的镜子,镜前的柜子上放着一把剪刀和一把梳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屋子一边的长椅上坐着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翘起二郎腿互相打情骂俏。张正国不禁讶然一惊,心想,莫非她们就是给客人理发的?正准备离开时,一个女人拉开了玻璃门,笑逐颜开从里面出来,冲着张正国招手,“帅哥,进来,快点嘛。”张正国一看这女人的嘴,画得像猪唇一样,身上那件宽松的棉质衣服没能掩饰住那对肆无忌惮下垂的乳房。他跟着女人走了进去,一股廉价的胭脂香粉的浓烈气味扑鼻而来,让他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屋里的女人都大笑了起来,张正国这个大男人感到手足无措,他赶紧自觉地一屁股就坐到了镜子前的椅子上,那张黑皮椅子十分的软弱,张正国深深地陷了进去,一刹那间感觉到身体没有准备地沉了下去,他还以为椅子是坏了的,吓了一大跳。这又引起了女人们哄堂大笑。

  张正国进退两难,他从镜子里看到那些女人还原封不动地坐在他身后的长椅上不停地笑着,心想这些无知的女人怎么还不来给他剪头呢,自己走错了不成。

  正在纳闷时,刚才在门口迎接他的那个女人走到了张正国的身后,两手搭在张正国那尚未镇定的双肩上,她从镜子里瞧着羞怯的张正国,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帅哥,后面的三个小姐随便挑呀。”那女人一边说一边笑。

  “小姐?随便挑?”张正国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早就听别人说过,如今这“小姐”并非以前的小姐,味道变了。隐约知道眼前这些“小姐”大致的含义。他曾经也听说起过无数次,还没有见到过小姐真正的模样。现在他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看到了这些妖精一样楚楚动人的女人,怪不得那些男人会留恋烟花之地一味花天酒地。他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地看看这些女人,他的确只是好奇地想看一看这些令无数甘愿过着纸醉金迷的男人流连忘返的女人。于是,他站了起来,面朝着那些妖精。他看到了她们故意袒露在外面胸脯,那些*色呼之欲出的乳房对他每一根热血的神经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挑衅。

  那些女人放下了她们高傲的二郎腿,停止了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几分装腔作势的羞赧之色在她们脸上若即若离。

  “她们的技术都很不错的。”老鸨夸耀着屋内的女人。

  “我是来剪头洗头的。”张正国说。

  “我这里不剪头,可以洗头,不过洗的是男人的下头。”老鸨一席高深莫测的言论又引起一阵哄笑。

  就连张正国也笑了,笑得很严肃的样子。

  “你是第一次来吧?”老鸨问。

  “是的。哦,不不不!我从没来过。我是来剪头的。”张正国必须要解释清楚。他不想和那些迷恋*的男人混为一谈,解释的目的就是要和他们划清最本质的界限,保存他那苟延残喘的尊严。

  “既然来了,就该好好享受一下,让她们给你洗洗下面的头,保证你舒服。”

  张正国坚定的心似乎有些动摇了,他那欲望的星火也许正在燎原。

  “可我没带钱。”

  “不贵,最低消费70。”

  “我只有30元。”

  张正国严肃地说完了最后一句。

  那些翘首企盼的女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坐了下去。

  张正国一针就把老鸨的满怀期待刺得顿时全部泄了气。老鸨的脸马上变成了阴天,差一点就是暴风骤雨了。她说对张正国说了最后一句,我们这里不剪头。然后就走进了里屋。

  张正国朝三个女人尴尬地笑,可他发现那些女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张正国也只好走了出去,反倒满怀了愧疚之情。

  他走在半路上,想到了小四,认为他是一个十足的骗子。他又来到小四的店门口,小四和胖四嫂还在弹着棉花,他就朝里面大声骂了一句,“狗日的小四,狗日的骗子!”

  小四和胖四嫂愣了愣,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又同时明白了什么,大声而放肆地笑了起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望向一米之遥的远方(37)
张正国是相信小四的,但那只是张正国一个人的事情,和小四无关。

  在这条华新街上,张正国一直都觉得小四是一个可信之人。除了自己,这条街上唯一可以相信的。

  小四的欺骗,让颜面扫地的张正国愤怒和不解。张正国和小四之间的信任,只不过是建立在张正国一厢情愿的基础上。

  刚来华新街的那一年,张正国拳打朱肥肉之后的某一个晴朗的早晨,路过小四的店门。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张正国。张正国扭头便看见一个小个子男人冲着自己微笑,于是停下了脚步,疑惑着,自己并不认识此人。

  “我叫张正国,我不认识你。”张正国说。

  “我知道你叫张正国,朱肥肉是你给撂倒的吧?我全听我媳妇说了。”小四闪烁着顶礼膜拜的眼神。

  “地滑,他桩子不稳。”张正国省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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