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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望向一米之遥的远方-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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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正国发现二毛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明晃晃的。

  “是不是找这个?”二毛强一脸的坏笑。

  张正国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张正国,看你老实巴交的,竟然也干坏事啊。”二毛强不依不饶。

  “不小心看到的……只看了一点点……”张正国仿佛在完成自我救赎。

  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正国居然在一个男人面前羞得面红耳赤。

  二毛强竟然疯狂地笑了起来。

  张正国觉得这样的笑一点也不可笑,反而让他毛骨悚然。

  二毛强是笑着走到张正国的身边去的。他也是笑着拍拍张正国并不宽阔的肩膀,像得意忘形的上级领导安慰一个做了错事胆战心惊的下属。

  “张正国,兄弟和你闹着玩的。”二毛强笑得前仰后翻。

  “哪个男个又不好那一口呢?是男人就爱!看黄片有什么大了的,不违法,不乱纪,不贪污,不受贿,谁管得了!”二毛强继续高谈阔论,“他妈的,别看李月月平时凶神恶煞精力旺盛吧,可一到床上就是头一动不动的死猪。不*,没情调。哪比得上外面花枝招展的女人,各种款式,应有尽有。有空兄弟带哥哥出去吃吃肉,开开荤。”

  二毛强天花乱坠的语言和引以为傲的样子让张正国一脸茫然。

  然而听了二毛强的叙述,张正国还是从刚才的严重紧张的状态得到了稍稍的缓和。因为二毛强所做的事情的危险性与羞耻程度比看黄碟的性质要严重得多了。他毕竟离开四沟村这么多年了,外面的灯红酒绿花花世界也略知一二,虽然没经历过,但也听人说起过。他对二毛强这番谈话尤其感到意外和震惊,没想到二毛强竟然是那样的人,难怪每次进城都要西装革履梳妆打扮一番。男女之事应该像闭关锁国政策一样,闺房之事哪能到处宣扬的。二毛强却不以为然。

  张正国依然在沉默。他在回味二毛强刚才那些话的味道。

  二毛强突然严肃起来,变得正经八百的样子。他指着床下那几个装在某种碟片的箱子,对张正国说,把他拿去卖了,钱我们对半分。

  “哪里去卖?”张正国更加严肃的样子。

  “观音桥夜市,”二毛强一本正经,“我以前就是在那里卖。”

  “能摆摊吗?”

  “当然不能。只能偷偷的。”

  “那不是作贼?”

  “这哪是作贼呢?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还是感觉像贼一样。”

  “那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贼!”

  “干嘛要偷偷摸摸的卖?”

  “全是盗版碟,要被抓。”

  “被谁抓?”

  “城管!”

  “不是警察?”

  “不是。可是对于小商小贩来说,他们有时候比警察还蛮不讲理。”

  张正国大吃一惊。他以前只知道警察是抓人的,警察很厉害是因为他们腰间总是别着一把手枪。手枪在那些碟片威力无穷无所不能的武器。被抓的都是坏东西。所以他只要在街上看见警察,就会肃然起敬。现在听说有比警察还厉害的角色,艰难险阻明摆在眼前了,张正国不免退缩了起来。

  在这种时候,张正国是需要得到别人的鼓舞和赞扬的。

  二毛强从张正国飘移的眼神里看出了张正国打起了退堂鼓。于是,二毛强开始避重就轻,不断给予鼓励,怂恿张正国去卖碟。

  张正国不知道卖碟为什么会被抓,也不能明白盗版碟的真正含意。他只是想这应该是一件坏事,才会被抓的。

  “为什么卖碟要被抓?是不是干坏事?”在这些事关命运前途的重大的问题面前,张正国需要刨根问底弄个一清二楚。不是说张正国就多么具有了强烈的法律意识,而是他始终不渝地对警察和那叫城管的东西是肃然起敬的。

  “我的哥,兄弟刚才说错了,一时口误,一时口误。不会被抓的,充其量没收东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兄弟有的是碟,没收了就没收了,我们从头再来,不怕没柴烧。兄弟床下有的是柴。要多少有多少!”二毛强一下意识到了张正国是在担心什么,而城管是没有铐子的,他之前故意虚张声势的“口误”只不过是想提醒张正国夜市还是存在风险的,一定要见机行事,灵活机动,见势不妙赶紧撤退,还要有得要具备一定的战术战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或是与敌人迂回周旋,或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等等。他虚张声势的“口误”也张正国造成了无形的压力,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坚固的墙。二毛强有些后悔之前对张正国说的那些话,弄得他现在想方设法削减这堵墙,让张正国能够逾越过去。

  “真的不抓?”

  “不抓。”

  “没收不?”张正国需要进一步确认。

  “没收是肯定的。”二毛强一脸严肃。可他心里特别有了底,信心百倍地认为张正国这个妖孽是肯定要被自己降服的。

  “都是碟子,为什么没收我们的?”张正国此时就像一个侦察兵,摸清敌方情况,才能百战不殆。

  二毛强对眼前这个一窍不通并且有又着诸多问题的张正国编织一个谎言,虽然他这辈子对无数人说过无数的谎言,特别是女人,但他现在要编造平生最为完美无缺的一个。

  “因为我们是穷人,没有钱,不如开门面店铺的人,他们恨我们的价格比他们便宜,就去告我们,找城管来撵我们,还没收我们的东西,把东西砸烂。你说那些卖衣服卖吃的有罪吗?甚至卖书的,文化人,照样对他们手下毫不留情。那你说我们卖碟有罪吗?”

  “没有。”

  “对呀。堂堂正正的。但是我们没有钱,就得躲,我们是耗子,见了猫就得远远地躲着。鸡蛋哪能碰石头呢?”

  二毛强义愤填膺,一副为天下穷苦人民鸣不平的样子,装腔作势。他看见张正国似乎也有了几分愤愤不平,他在心里对自己天衣无缝的谎言赞叹不已。

  “我去!”张正国从心里呐喊出了这句话。仿佛看到了一个视死如归,冲锋陷阵,然后英勇就义的英雄形象。 txt小说上传分享

望向一米之遥的远方(34)
张正国决定去卖碟。

  钱对张正国来说越来越显得重要。

  张正国说,他妈的,城里什么都贵,还要不要人活!

  张正国每月从二毛强那里能拿到固定的五百块,如果遇到生意好的那个月,老板也有格外开恩的时候。不过,总体说来,二毛强两口子对张正国是抠门到了极限,有时明目张胆,有时暗箭伤人,能抠就抠,不能抠也要想尽一切法子,抠得山穷水尽为止。“包吃包住”只是二毛强和李月月的冠冕堂皇的口号,形同虚设,“包吃”就是包吃一顿,“包住”就只是住,不包用,比如说水电费就得自己出了。

  所以,张正国习惯了自食其力。从小练就了这种生存能力的张正国不知在何年何月开始了抽烟。这一嗜好消耗了大部分的钱财。因此,张正国的资产绝大多数时间是处于零状态,一个正儿八经的无产阶级。

  张正国最开始喜欢那些吞云吐雾的状态,是他觉得这样才够男人的味道。后来,他对香烟的依恋,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了,在很多时候,它的作用远远胜过香味十足的大米饭。大米只能填饱肚子,而香烟可以填满空虚的内心。现在的张正国是基本可以填饱肚子的了,所以香烟的作用便脱颖而出,显得越来越重要。

  两者对于张正国来说,大米是不可缺少,香烟是弥足珍贵。

  不管是哪一样,都是要用钱来买的。

  面对这个越来越物欲横流的社会,张正国逐渐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

  张正国说过一句话:钱可以买到大米和香烟。

  二毛强在旁边还特别满意地补充了一句,钱还可以买到漂亮的女人。

  两句话一比较,张正国就相形见绌了。二毛强已经把钱的重要性提升到了一个非常高的档次,虽然不能说这个档次高到无法逾越,但至少当时的张正国还无法体会到二毛强那句话的价值,因而就没法苟同,因而当时的张正国的思想观念是无法超越二毛强的。

  为了钱去卖碟,无可厚非。只是还要铤而走险,多少还是让张正国紧张了起来。

  这就足够可以证明张正国在钱的态度上,是绝对不会喜新厌旧的。

  二毛强把以往的经验教训毫无保留一一传授给了张正国。比如什么时段,什么地点,见什么顾客说什么样的话等等,一套一套,天花乱坠,吹得张正国有点迷糊。

  张正国也不管听懂或者根本没有明白,只是一个劲地点头。他不想让别人说自己笨,特别是像被李月月这样的女人说了,由此带来的耻辱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挥之不去的。

  在二毛强的塑造下,张正国斜挎着二毛强免费提供的黑色挎包,戴着二毛强的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蔽了那张小脸的一大半,再加上那些得天独厚的茂盛胡须,能看见的部分就寥寥无几了。腋窝下夹一个皮鞋盒,盒子里整齐地排列着五花八门的碟片。

  张正国就这样出发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观音桥的热闹喧嚣依然如故,并没有因为黑夜的来到而变得安静,这和四沟村有着天壤之别的。这座城是彻夜灯火通明的。夜晚比白天的热闹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人们陆陆续续出没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或忙碌,或悠闲,三三两两欢声笑语地,一些人坐在广场上,只是静静地看着人们在灯火辉煌的街道行走。

  所谓的夜市,只是在繁忙的人行道上随意地摆摊设点。没有固定性,灵活机动。铺一层塑料,放上商品。卖的东西一应俱全琳琅满目,只是质量参差不齐,一般是价廉物不美,属于低劣物品,所以能吸引到的顾客大多数是行走在街上的低收入人群,外来务工者占绝大多数。那些开着轿车呼啸在城市里的有钱人,对此漠不关心,谁有兴趣和时间为了这些便宜货停车伫足,就连路过夜市的城里人,也是趾高气扬走着,仿佛看一眼也要降低了身份,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更是对这些占道经营者表现出了痛心疾首的态度。而摊贩们有的扯着嗓门叫卖,有的默默等待。张正国属于后者。

  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被占满了,没有一丝缝隙。因此,初来乍到的张正国只在这条街的斜坡地段找到一个夹缝之地,还好坡度不算太大。张正国打开了放在跟前的鞋盒子,就蹲在那里,对于一个新手,让人惊讶的是他毫无怯生生的感觉。

  紧邻着他的右边一个卖糖炒栗子的男人,他头发油腻腻的,穿着脏兮兮的围裙,挽起袖子,一丝不苟地炒着,他的车摊上放着一个喇叭,反复地吼着“手工糖炒栗子,好吃得很”,那声音仿佛来自一个女人,撕心裂肺,而且明显是在竭尽全力模仿双庆市的方言,不够地道,本地的人们一耳了然。

  左边是卖鞋的,各式各样。鞋在地上整齐有序地摆了四五行,男女老少长短胖瘦各种颜色的几乎都有。中央放着一块硬纸牌子,临时写着“清仓处理,血本甩卖”。两个抽烟的男人,一个大的编织口袋。不一会儿,那个光头男人用脚把烟头踩灭了,就用他那万分嘶哑的嗓子吼叫起来,“清仓处理,血本甩卖”。另一个小胡子男人就有模有样地捡起地上的一双鞋,仔细打量起来,还不断问着光头这双鞋子的价格。这时有几个人伫足,围了上来。小胡子男人穿起那双鞋,又试着走了几步,眼睛盯着鞋子,嘴巴不断地夸耀起来,“合脚合脚”!接着两人就开始讨价还价起来。最后小胡子以五折的优惠价买走了。光头男人把钱揣进兜里时还不停的摇头,向围观的人“亏本喽”,一副情非得已的委屈模样。小胡子走后,几个看客也动了心,纷纷挑选择出了适合的鞋试了起来。光头男忙得不亦乐乎。一边招呼着顾客,一边还大声向过路的行人嚷嚷着:“清仓处理,血本甩卖……”

  形单影只的张正国淹没在他们的叫卖声里了。

  张正国点燃了一支烟,他在焦躁中等待着生命中的第一个顾客。香烟一支接一支的燃烧,可这个顾客没有如期而至。

  两旁的生意却如火如荼的展开着。围观的人们已经忽略了张正国的存在,他们的脚在不知不觉中挡住了张正国对行人的观注的视线。他只看到一双双脚在他眼前来来回回的晃动着。这让张正国恼羞成怒。

  张正国吸完了最后一支烟,抱起地上的鞋盒子,从和他毫不相干的人群中冲了出去。

  失望的张正国坐上了回华新街的630。他在车上看到街道两旁人头攒动的夜市,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望向一米之遥的远方(35)
垂头丧气的张正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仿佛受了人生最沉重的一次打击。但张正国好像又是从来就不怕什么打击的。

  他决定不给二毛强说第一次的窘境。同时,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于是,他也就放心了,得意地呼呼睡着了去。

  幸好第二天一大早二毛强就出去送货了,他是不能嘲笑张正国了。张正国一整天在机器旁心猿意马。李月月觉得他看起来有点怪里怪气的,机器不停地空转着,整个人像是凝固了一般。老板娘生气了,上前就给张正国的耳朵来了个“全频道”,直骂道:“不费电呀,张正国?狗日的不晓得又去哪里求神拜佛了!”

  “狗日的泼妇!这么凶恶,难怪几年了连一个蛋也下不了!”张正国揉搓着那泛红的耳朵,看着李月月大摇大摆走了出去,心里骂着。平时二毛强就是这样责骂李月月的,张正国学得是一字不差,然后,幸灾乐祸地格格笑了。

  傍晚的时候,太阳快要被远处的山吞没了,江上泛起了粼粼波光。

  前车之鉴,张正国比昨天早去了一个小时。不同的是,每只手夹了两个鞋盒子。

  张正国下了车,然后就到处寻觅着合适的地方。他看了很多人早就大包小包的扛着提着,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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