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刘烨盛赞纯爱经典:斯大林大街之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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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雅说我是铜墙铁壁,哪那么容易就撞坏了呢?许志说没工夫和你开玩笑,快走两步给我看看,晓雅便往前走了两步,许志见她走得挺稳当,心这才放下来。这时围上来了一帮人,那个刚才开卡车的司机也跑过来了,慌得一头汗,连声说着对不起,轮胎刚打滑了,没刹住。他指着晓雅对许志说,多亏这位活雷锋,要不你今天命就没了。 。。
斯大林大街之恋10(2)
晓雅拉着许志要走,这司机见晓雅拉起了许志的手,反应过来说,你们,你们认识……然后他拍了拍许志的肩膀说,哥们儿,好好珍惜着点儿啊,冲她刚才不顾一切扑上来救你那样,就是迎面飞来一颗子弹,她也能替你去挡。
晓雅拉着许志往前走,许志说,你刚才咋像是从天而降似的呢?晓雅说,我就是从天而降,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那书上说的哪吒,手持火尖枪,脚踩风火轮,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把你推出车轮外。
晓雅边说边比画着,把许志给逗乐了,路上的人都朝她这儿看,许志说,你说你这也真是奇了怪了,刚才你摔出去那么远,我还以为……晓雅说,以为我死了?告诉你吧,我是死不了的,我姥姥说我命大着呢,说我能活到九十九。
许志摸着她的额头上鼓起来的一块鸡蛋大的大包,柔声说,是刚才磕的。晓雅用手摸了摸,说,好像是磕到冰块上了。
许志轻轻给她用手掌揉着,问她,疼吗?晓雅说,嗯,还真是有点儿疼。许志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吧。晓雅说,哪有那么严重,我又不是胶皮捏的。
路过上次他们大伙儿一块滑冰的冰场,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通往林中的小路上不知谁砍下来几棵矮树,树根折过来弯成了树墩子。晓雅拉着许志在树墩子上坐下来。晓雅把那副重新织好的手套又戴在了许志的手上,这一回,他没再拒绝。
一轮红日沿着远处浓密的树丛正在徐徐向下沉落。许志问晓雅,你看前面那是什么?
晓雅说,是太阳正在落山。
许志说,是啊,你看它的余晖虽然还是那么明亮,可却不会持续多久了。
晓雅说,我刚才去你家,看见了你写的读书笔记,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感到特别的害怕,我觉得你说的那些话,你想的那些问题,它们有一天会给你带来麻烦和灾难。
许志说,我最近脑子里很乱,有时候我害怕思考,因为一思考我的头就会疼得要命,里面像团乱麻,有时理清了,有时它们又乱了套。我曾经是如此地狂热,“五一六”之后,我和红卫兵一起揪斗走资派,可能你也听说过那次地质学院和师大最激烈的武斗,当时我也参加了。那之后我们去北京串联,在天安门广场接受检阅,看见毛主席的时候,我激动得流出了眼泪。可是这几年来,又发生的许多事情,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我试图解开它们,自己去寻找答案,于是我读哲学书,现在我发现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
晓雅马上用手捂住了许志的嘴,这时一个穿蓝色警服的公安正走过他们身边,公安看了看许志,晓雅忙把头依偎在许志胸前,公安走远了,晓雅把头抬起来,不好意思地往外挪了挪身体,低头摆弄起两条辫子。
许志又说,你想没想过这些问题:为什么我们搞了这么多年生产,人们的生活却一天天衰退下来?买肉要肉票,买布要布票,吃饭要粮票,还有,除了几个样板戏我们还能看到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出现了那么多的叛徒,特务,反革命?那些被打倒的人,他们真的像报纸上说的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吗?我越来越弄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事情最后都走向了自己的反面?
晓雅说,这些话你自己在心里想想就行了,可千万不要到厂子里跟别人说去啊。都是那些哲学书害了你,你可别再看那些书了。
许志说,那怎么行呢,对我来说,它们就是指路明灯,没有它们我发现不了真理。 。 想看书来
斯大林大街之恋10(3)
晓雅说,可你就是发现了真理,又能怎样呢?
许志说,我要传播真理。
晓雅说,在这个时代传播真理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你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微薄的。
许志说,不会是我一个人,我相信和我一样的人一定还有很多。
晓雅说,可他们在哪里呢?
许志说,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晓雅说,那也毕竟是极少数的人啊。
许志说,许多伟大的事业都是从少数人开始的。
晓雅说,这个我也明白。
许志说,你明白?你真的明白?
晓雅说,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我不怕死,可我害怕你死。
许志说,死并不可怕。
晓雅说,我知道死并不可怕,可是有的时候人不能太偏激,不能陷在一个问题里面出不来。
许志看着晓雅,她的脸因为这样急促地说话变得红了起来。他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要和她说那些话,那些话那一天和林远兵似乎也隐隐谈起过,但他那时说得比较模糊,没像现在这样直接。他是怕她担心他,还是怕什么?但对于晓雅的担心他就不怕了吗,好像也不是。大概是在晓雅面前他要轻松一些,而面对林远兵他总是会感到有些紧张,而且一些话,还没等他说出来呢,她就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似的。
晓雅对许志说,本来我不想和你说这件事,这件事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许志问她是什么事?
晓雅说,是我妈的事。
许志说,你妈怎么了?
晓雅说,我妈以前是西城歌舞团的舞蹈演员,那一年她去北京参加了那台大型音乐舞蹈节目,那里面有段独舞就是她跳的,她那时候已经和我爸爸结婚了,可是她在北京遇见了一个空军飞行员,她和他相爱了,他们爱得很深,她从北京回来就要和我爸离婚,我爸不同意。
后来,那个飞行员在一次试飞中遇难了,我妈因为和我爸离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然后她和飞行员的事情也让歌舞团知道了,她被批斗,被游街,她再也不能上台演出了,她从小就喜欢跳舞,把它当作她的生命一样地热爱着,但是,她热爱的舞蹈,还有她爱的人,突然之间全都离开她了,她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后来就疯了。
我跟你说这些,是觉得你跟我妈很像,我不是说你们做的事情像,是你们的性格,你们都太执著了,有的时候,这会很害人的。
看着晓雅的眼泪快要落下来了,许志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再往下说了,他握了握晓雅的手,问,你妈现在在哪里?晓雅说,她在原平精神病院。许志说,什么时候我陪你去那儿看你妈去。
太阳落山了,天空变得幽暗起来,风从远处树丛中吹过来,吹乱了晓雅的头发,许志替她把额前的刘海拢到一边。晓雅拉住许志的手,把他从树墩子上拽起来,她说,我们去冰上吧。她扯着他的手,拉着他一直走到了湖面上。
这里还是上次他们大伙儿一块滑冰的南湖,但那时他们是在滑冰场上,而现在晓雅和许志是在湖心岛这边,夏天这里的湖水从湖心岛向两边漫过,被南湖大桥分成两个部分。现在湖水结成了冰,冰上覆盖着雪,远处有一帮小孩儿在玩滑冰车。
晓雅牵着许志的手,来到了冰面上,晓雅说,咱们也玩滑冰车,然后她让许志转过身去,在许志身后蹲下来,扯着许志棉大衣的一角,她说,快跑。许志便在冰面上飞快地跑了起来,许志带着晓雅,他们跑过了南湖大桥又从桥底下钻过来,再跑到了白桦林那边的冰面上。 。。
斯大林大街之恋10(4)
有时晓雅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冰上,许志便拉起她,帮她拍掉身上的雪,他们再继续往前滑行。有时许志脚底下一滑,晓雅便也跟着他一同摔出去,他们倒在一起,晓雅手抚着许志的膝盖先站起来,再弯下身去拉许志,许志坐在地上故意使劲往下沉,让晓雅拉不动,然后他再突然一用力,晓雅就又倒回了他的怀里,他们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跑着,一次次地摔倒再一次次地爬起来。
后来他们又开始玩叠罗汉,他们两个人背靠背站在冰上,许志先弯下身,晓雅便往他的后背上仰过去,许志驮着她,她的身体悬空,脸望着天,天上朵朵浮云从她眼前飘过,她回想起小时候在姥姥家一个人躺在小仓房顶上,她就是这样看着天空的。
那是她第一次这样仰望天空,那会儿大概六岁或者五岁吧,她还记得,那是个非常晴朗的夏天,她梳着两条黄黄的小辫子,看着蓝蓝的天空,看着天空上飘浮着的一朵朵白云,她的心像是有一扇窗子被打开了。
她自己问着自己,我以后会到哪里去?世界是什么?我是谁?那大概是她最早开始的对于人生的思考,在那一天她发现她有了关于对世界和人生的想法,现在她多希望许志也能像她一样回到童年,他只去思考一下像她小时候所想的那些问题多好,而不是现在这样沉重的哲学思考。
她躺在他的背上,他那宽广而又厚重的身体,承载着她的身体,她多想跟他这样永远连在一起,就像此时此刻,永不分离,她这样想的时候就会赖在许志的背上不下来,许志低沉的声音便从冰面上传过来,他像个孩子似的说,快下来,快下来,该我了。然后她从他背上滑落下来,她弯下身,试图背起许志,但许志太沉了,每一次都会把她压倒,他故意往下沉,然后他们再一次倒下去。
最后,他们两个人伸开双臂一起平平地躺在冰上,晓雅就给他讲了她童年时看天空的故事。现在他们两人一起仰望蓝天,天空依旧晴朗,依旧有一朵朵白云飘过,他们什么话也不再说了,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天,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过去。
他们就这样躺了很久很久,直到来了一帮小孩儿,说他们要在这里玩冰尜,他们才不得不从冰上站起来。几个小孩儿看着他们两人哧哧地笑,许志抚了抚其中一个小孩儿的头,拿过他手里的细鞭子,用力抽了抽冰尜,冰尜旋转着滑出去,小孩儿们跑去追,许志和晓雅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慢慢向湖岸走去,晓雅胸前的那条鲜红的羊毛围巾,飘荡在洁白的冰面上,好似一团跳动的火焰。
天黑了下来,走出南湖,走过南湖副食品商店门前,许志把晓雅送上了62路无轨车,独自往回走。天突然暗下来,北风呼呼吹过面颊,远处一团黑压压的云层沉沉悬在头顶。这是暴风雪来临的前夜,或许这也是今年最后一场大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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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大街之恋11(1)
这一日,许志经朋友指引,来到了一座小灰楼前,这小灰楼十分破旧,外面的墙体已经裂出了一道道长长的口子,楼梯建在外面,台阶有一些也已断裂,许志上到二楼,在一扇黑色的油漆门前停了下来,他前后左右往四周环顾了一下,然后举手敲门,他敲门的节奏是朋友事先告诉好了的,先敲三下,停一会儿,再敲两下,然后再停一会儿,再敲三下。他按照这样的暗号,敲完门,好半天才有人出来开门,来人问他,是谁介绍他来的,他说了朋友的名字,然后,那人才把他领进屋子里。
屋子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那人把许志领到窗台一个角落里坐下来。屋子中央的天花板下伸出一条长长的绳子,绳子上满是灰尘,绳子底下挂着一盏玻璃灯泡,看上去瓦数并不太大,屋子里有些昏暗。窗子是用厚厚的棉被遮挡着的,那些棉被有的露出来的是白被里,有的是花被面,地上的椅子不够坐,一些人便蹲着或坐在地上。许志坐的是个小板凳,板凳腿有些活动了,一动便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前面有一些人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他们的头凑得很近,彼此的鼻子似乎都已经贴在了一起,他们脸上的表情使许志想起了早年的地下党,他们正在商讨什么重要的秘密的事情,他刚才进来时敲门的暗号也像是他来参加一个什么地下活动,或是一次秘密的接头。
他看着前面的那些人,他们脸上的表情,跟外面街上行走的人群脸上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他们的兴奋中透露出他们内心的紧张,紧张中又仿佛有种别样的意味。他坐在这里被这样的气氛感染着,像是来到了一个他期待已久的什么地方,他那会儿还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但现在他有些明白了,这里好像就是他冥冥中一直期待的那个地方。
这是一个关于诗歌的地下活动。来的人大部分是西城的知青。有一首诗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个北京来的朋友上来读的,许志没有记住他说的写这首诗的人的名字,但是他读的那些诗句他记住了,那首诗挺长的,诗中反复出现了“相信未来”这四个字,这让他突然心潮起伏,热血澎湃。
其中有一段诗大意好像是:“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她有拨开历史风尘的睫毛,她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他觉得这几句诗好像正是他想要说的话,只是他不会用诗的形式来表达,他用的是另外一种方式,虽然他们的方式不同,他们要表达的信念却是相通的。
这时,他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柔柔细细的声音,声音不大,像是在有意压着小声地喊了声,许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他回过头,原来是林远兵。
林远兵看见许志似乎并未像他那样惊讶,就好像她知道他会来这里似的,但许志却是完全惊住了,这个场面,似乎怎么都跟她有些联系不到一起来的,而且坐在这里的女的本来就没有几个。
他看着她,他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林远兵指了指前面刚才读诗的那个北京朋友说,他是我爸老战友的孩子,我们小时候一块儿在省委幼儿园长大的,后来他们家搬去了北京。
林远兵从后面又搬过来一个小板凳,和许志坐在了一起,她看着他,笑着说,好像,我们总能不期而遇。许志也笑了笑,说,是,不期而遇。
林远兵问许志写没写过诗?许志说没写过,老是觉得那东西飘飘忽忽的,并不能很直接地击碎什么,林远兵问他直接的东西是什么,许志没有回答她。许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