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情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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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受害者,为何还要刻意顾及江森这个混蛋的感受?
滚他的哲学!滚他的江森!
回学校后小如生活的整个重心都放到了学习上,下了课她会泡在图书馆到很晚,而每次江森都会坐在她附近看着自己的书,只要她一站起来要回去,他就会立即跟上。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怀疑他到底在不在认真看书。
小如对他还是爱理不理的,但他做的宵夜她倒是照吃不误。江森每次都自觉地做好了端到她房里,她则跟爷一样手指敲敲桌面,他便乖乖放下。只要她吃上那么一口,他的表情就会流露出有那么一点儿受宠若惊的意味,跟那大户人家家里的小婢女似的,仿佛那也是一种受宠的方式。
而小如则抬起她高傲的头颅,用表情跟他说:吃你的东西,是给你的恩宠!
江森每次回应她的都轻轻浅浅地笑,仿佛她的一切,他都包容了。
无所念,亦无所求。
小如对着他离开的背景,暗想:这还是江森么?
啧啧,以前的江森是怎样的?是拿她当小婢女,呼来唤去的,还时不时对她以暴力相威胁,再不摆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吓唬她……
小如这么一琢磨,就觉得江森以前嫌弃她是非常没道理的。她哪儿碍着他了?他是给她做饭没错,但碗都是她洗的啊!他以前骑车带她上学没错,可他不是又强迫她洗他的臭袜子做补偿了么?
靠!小如越想越为自己不值,当时只顾着伤心,没好好算这笔账,仔细想来,他凭什么嫌弃?!
小如坐在台灯前,笔一甩,目光移到手边的那盘南瓜饼上,死死瞪了一会儿,决定化悲愤为食欲,把它们全部吃下去!
圣诞将至,小如和江森持续单方面冷战,外交局势依然紧张。
天越来越冷,小如晚上不敢再骑自行车了,她的脸经不起风吹,吹多了会变得跟过敏了一样红通通的。
曾经江森说过,她的脸一到冬天,冷风一吹,就成了猴子屁股。
如此,小如上学开始改搭Justin或Andrew的车,下课也看哪个方便搭哪个的车回来。
那天,小如下课和Andrew同一时间,说好了Andrew带她一快儿回去。下课后小如裹着大围巾往Andrew他们学院走,走到停车场,转过拐角,就听见了有人吵架的声音。
声音很熟悉,场景也很熟悉,三个月前,小如第一次见Andrew就是他和女朋友在吵架,如今,貌似还是同一个声音。
但这次的情况跟上次截然相反,那次是女甩男,这次,是Andrew同学不屑搭理她。
她从后面抱着Andrew的腰,靠在他背上哭,小如站在他们后面,对看不清Andrew的表情的事,相当之扼腕。
“我错了,我们还是在一起,好不好?”她说。
“别这样,Cathy,我们不可能了。”Andrew说,挣了下,倒是没能挣脱她的双臂。
噢,原来叫Cathy,小如心想,妹妹啊,你们不可能了。
“不要!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爱你!我爱你啊!”Cathy大哭大叫,那叫一个悲戚,跟演琼瑶剧一般。
小如想到两个月前某次在酒吧看到Cathy和老外在一起的情形,不禁摇了摇头,很多事情,选择错误了,就很难回头了。
“可是,我不爱你了。”Andrew说。
Cathy一愣,猛摇头,“不会的,你骗我!我们一直都相爱的,对不对?那时候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还记得,你也不会忘记,是不是?”
Andrew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轻声说:“爱情是很奇怪的东西,当时我以为是永远,因为自己不想放。可当真的放下了,原来也还是放得下的;当真的想忘记,你的容貌也就不再清晰了。”
小如躲在他们身边的一辆车后面,忍不住想吹口哨。Andrew小朋友啊,分手的话不用说那么感性吧!
Cathy锲而不舍,哭得还挺伤心。
她大约是真心悔过了。
可惜晚了。
小如叹,好奇心有时候真能将人弄死的,如果Cathy不被那纸醉金迷诱惑,是不是他们的爱情会一直保持下去?
再次可惜,真实的世界里容不下假设。
“我不要!我不要!”Cathy死不肯放,哭得真叫痛心疾首。
小如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遇见Andrew的情景,那时候的Cathy是多么不耐烦,多么决绝地说出“分手”两字!她说她有她的自由,她要自由!
果真是若为自由故,爱情皆可抛!
真是令人唏嘘,大冬天的,只是想想,心都凉了。
小如不凑巧打了个喷嚏,打断了Cathy正发挥着的琼瑶剧。
尴尬场景重现,小如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听见Andrew不咸不淡地说:“出来吧。”
她用围巾裹住了大半张脸,只露了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磨磨蹭蹭从汽车后面探了个头出来,嘿嘿傻笑。
Cathy看到她先是一愣,接着立刻产生了敌意。
Andrew扯开她抱在自己腰上的手,说:“别闹了,Cathy,我们早就结束了!”
“不!”Cathy坚持。
小如心想,这姑娘真牛,跟她当年要和Andrew分手一样牛。
Andrew轻轻摇头,使出终极必杀技,很云淡风轻地对她说:“可是,我已经爱上了别人。”
Cathy姑娘一傻,叫道:“我不相信!”
小如脑袋一热,做了个傻事,跳出去美女救英雄,举手道:“他爱的人是我。”
其实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冲动是魔鬼……
神啊,请赐予我一条地缝吧!
对方两人都是一愣,Andrew顿了下,向她走去,一手揽过她的肩,道:“我们走吧。”
小如硬着头皮被Andrew拖走,还能听见身后Cathy的嚎啕大哭。
坐在车里的时候,她就在想,她是不是做错事情了?尽管她非常看不起Cathy这样的女生,可或许人家Andrew还喜欢着呢?
她看着Andrew小朋友冷峻的侧面,小心翼翼地说:“Andrew啊,那个……”
Andrew不等她说完,忽然打了个方向,车子甩个尾,向相仿的方向驶去!
小如吓得尖叫了一声,甩尾这等事没有预兆忽然发生还真是挑战心跳。
“你、你……别激动……”小如抓紧车门上的把手,哆嗦着说。
Andrew不理她。
天气本来就阴霾,加上冬天天黑起来特别早,街边的灯都已亮了起来。
路灯、车灯和霓虹灯的五彩光芒从Andrew脸上交融着流淌而过,色泽斑斓。
“Andrew……”小如轻轻喊了他一声。
半晌,他捏着方向盘的手指才松了松,勉强笑了下,道:“抱歉,我忽然很想去一个地方,陪我去,好不好?”
正文 安德鲁西亚的憧憬Ⅳ
Andrew把车开到了Santa Monica,洛杉矶西部的一个海滩。
夏天的Santa Monica是天堂,特别是喜欢看比基尼的色狼,而如今是冬天,海风一刮,从头到脚都凉飕飕的。
Andrew走在前面,小如裹紧了大衣围巾跟在后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海面看起来黑压压的,跟头顶上那层层乌云差不多,波涛声也仿佛被压抑,低沉厚重,像一个垂死老者艰难的呼吸。
Andrew面朝大海而立,问小如:“你说爱情的保险期有多久?”
小如站在他身后,愣了下,用她红色的小皮靴踢踢脚下的沙子,道:“未来没法瞻望,谁知道自己的爱情能坚持多久?没有人可以保证永远爱一个人,除非已经死了。你知道,人本身是会变的,我现在爱着你,可当你变了,你就不是我爱过的那个你了,或者你没变我变了,那么你也就可能不合我的胃口了,于是就不爱了。况且,如果只是为了保证要爱而去爱,那本身已经不是爱了。”
Andrew转过身,看着她。他站的地方有些背光,海风吹散了他额前的发,使他的表情看起来更不真切。
只有那对乌黑的眼眸,依然清晰凝神。
“爱情的保险期有多久呢?Andrew,这个问题属于不可合理期待范畴,只有等到爱情终结、或者生命终结的时候,才能回答。”小如认真地说,“当我死的时候,我才能说,我真真爱了你一辈子,唯一的爱。”
Andrew看着她,忽然嗤笑了一声,“这个答案真是官方,看起来回答了,其实什么都没说。”
小如耸肩,摊手,笑道:“你想这个问题很多余,就像曾经我思考我为什么会活着一样。对于生命的意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但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在一分一秒,一天一年的时光中,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想,走好这每一天的路,会更加重要吧?”
Andrew沉默了半晌,侧过头去看着漆黑的大海。
远处有灯光,遥遥相照,近海面波光潋滟。
Andrew轻声说:“我以前真的为她伤心过。”声音在海风中飘忽。
小如点头,付出了真心,无论是不是爱情,当被人践踏的时候,总会伤心。
“也为她喝醉过。”Andrew轻笑,回忆起那段有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却又如释了重负。
小如裹紧大衣,安静地听他讲述。
“可是后来,我心寒了,然后……不知怎么就变心了。”Andrew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爱情果然是不可靠的东西,曾经以为会跟她一辈子在一起,很认真地考虑过未来,甚至还想结婚以后要生几个孩子……你说我怎么就这样变心了呢?那么快,短短三个月……如今看到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连安慰的话都懒得说了。”
“变心了?真的爱上别人了?”小如问。她其实以为那只是他的推脱之词。
Andrew认真地看着她,许久,才说:“嗯,爱上别人了。”
小如叹了口气,“先变心的是她吧,因为对她失望了,她不再是你爱的那个她,而恰巧这时候又遇到了一个你认为是对的人,所以就爱了吧。”
“我认为是对的人?”Andrew轻笑,摇头,“我从来不认为她是对的人……”
“别太在意了,不要把爱情想那么可怕,爱也分轻重,不是都非得赴死了不可。”小如以大姐的姿态拍拍他的肩,“顺其自然就好了。”
Andrew苦笑。
小如还想以过来人的身份说些什么劝慰的话,忽然手机铃声响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接起来,语气不佳道:“干嘛?”
“小如,你在哪里,怎么天都黑了还不到家?!”江森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小如哼了一声,他怎么跟个怨妇似的?于是不咸不淡地答道:“我和Andrew在海边,晚点回来。”
江森沉默了一下,才问:“现在?在海边?”
他听见了海浪拍岸的声音。
“嗯。”小如踢了下脚下的沙子,蹲下身,捡起埋在沙砾中的一个贝壳,抬起来对着远处的灯光,眯了下眼,随口说道:“就回来了,别催。”说罢直接挂断电话。
“走了吧。”Andrew转过身,没再看她,向汽车的方向走去。
“哦。”小如拉了拉衣襟,把贝壳放到口袋里,跟上。
Andrew忽然说:“小如,你和森,你们……”
小如打断他,“朋友,只是朋友。”
怎么她身边的人最近都在琢磨这个问题呢?他们只是吵架了,难道一男一女一吵架,关系就会向暧昧的方向发展?
她和江森,她和江森……还是秦然好啊,守身如玉,滚个床单还会害羞,不似江森这厮,小小年纪就被人勾搭走了,放荡形骸!
小如暗自走了会神,觉得自己挺无聊的,然后看了眼Andrew,又觉得此类探听别人八卦的人更无聊。
呃,虽然八卦一直是她的最爱。
回到Crazy House,小如摆个冷峻的造型没给江森好脸色看,江森一脸欲语还羞,看起来像是畏惧着她的淫威而想说不敢说的小婢。
小如内心暗爽,对他爱理不理了半天后,上楼走到房间门口,发现江森还跟在身后。
“进来吧。”她决定发个善心,不逗他了。
小如坐在书桌前的椅子里,江森则站在门口看着她,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很单纯想看着她,或者与她说说话,于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那个,圣诞节要到了……”
“嗯,所以呢?”小如问。她觉得江森越来越有宠物宝宝的气质了。
“呃……没事,就是跟你说一声。”他表现得很傻,傻得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红了脸。
小如笑起来,心情没来由的好。
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捡来的贝壳,扔给他,说:“来,给你,圣诞礼物。”
江森接住,却见是一个小小的贝壳。
小如嘿嘿一笑,道:“纯天然,无污染!”
江森见她笑了,也放松下来,轻声说了句:“谢谢。”
在小如的印象里,江森几乎没跟她道谢过,就像她也不会谢他,无论什么事。或许,在彼此的潜意识里,为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对方为自己所做的,也在情理之中。
是什么变了呢?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在悄悄改变!
小如觉得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些浮躁的情绪,强压了下来,对他说:“我想要一个风铃。”
“风铃?”江森疑惑地看着她,“什么风铃?”
“用贝壳串成的风铃,贝壳沙滩上有,可以捡到。”小如直直地盯着他,“现在,我现在就要。”
江森没说话,只是与她对视。
小如咬了下牙,对他说:“阿森,给我做个风铃,前面的事情都一笔勾销。”
江森微笑,就说了一个字:“好。”
不过一个风铃而已,有什么不可以?她要的,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给的?
江森走的时候帮她关了门,小如呆坐了一会儿,忽然大叫一声,整个儿埋进被子里。
烦躁,很烦躁!她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