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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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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好是俩人物,把持不住北京城有个热闹看,是不是呀?二位……”哥儿俩一笑
没吱声。董监不满:“玩深沉,今儿这日子口儿可不对,人家小费千里迢迢,别装
了,也别听我白话,易军挑气氛,破例跟你们俩喝个天翻地覆。”

  费青青一听,马上拉着:“监狱长,你是主,我是客,听人说,新疆有基本酒
这一说,咱们先干仨,再划上三十拳,再说别的。”
  “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学学北京的高超拳术。”酒量极大的董监天生就
好喝酒、划大拳,有费青青这样的女人直接叫板,更让他意气风发,豪情满怀。待
讲好规则,费青青先发制人:“等一下,监狱长,我跟别人划拳有一毛病,双手划,
你再找一个,如何?”这一说,更激起了董监的情绪,对作陪的杨主任高声说着:
“我的大主任,首都的女干将公开叫板,责无旁贷,应战。”
  费青青也想通过这场合,给兆龙和易军拔拔闯,便使出了全身的解数,尽心尽
力地搏杀,双拳对出,左右施展,随着三人高亢的喝拳,形成亮丽的风景,三十拳
下来董监这边打平了,杨主任二十一比九输了。兴致不减的董监还要战一回合,费
青青用尽劲头,满头汗水淋淋竟超水平的发挥,赢了他八拳,杨主任输了十二拳。
  董监豪爽地端起积攒的酒:“过瘾,多少次没碰上对手了,舒服、痛快。咱不
玩赖,全部消灭,杨主任别让客人笑话,整吧。”
  “慢。”费青青一把拽住董监的胳膊,“大家尽兴,监狱长豪爽,我们交个朋
友,兆龙把酒倒上。”兆龙知道她的酒量,毫不犹豫地倒了小半斤。她举起杯:
“朋友朋友,高朋好友,监狱长,祝你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美满,先干为敬。”一
饮而尽,真正女中豪杰。
  监狱长更加豪气十足:“谢谢,非常感谢你们亲属对我们的理解。请你们放心,
我们会细心关照这二位。其实,说这多余,二人精自我保护强着呢,有时候还给我
点道呢。易军、殷兆龙,到这种场合来,女同志快把咱们毙了,赶紧挽回些面子吧。”
二人赶紧倒满,与支队杨主任共同干了。
  心满意足的董监说:“女同志可以休息一下,我还从没跟他们整过,借着小费
同志到来的机会,我跟他们整。小费同志,你不介意吧!”得到肯定的答复,监狱
长开练了,他的酒量奇大,而易军和兆龙也不含糊,喝的是舒舒服服,借着气氛酒
量都有所提高。
  费青青的这趟新疆之行,给易军和兆龙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为他们最后的刑期
的度过可以说铺垫了很好的通道,她的自信和临场发挥征服了所有在座的人,以至
于她临走的时候,监狱长竟然派出自己的专车,让司机直接送往乌鲁木齐。真正很
高的待遇,要知道,支队干部使他的车,想都别想,这面子真是给足了。
  临别之时,费青青是千叮咛万嘱咐,并且托付易军管他严些,不要惹事,然后
眼泪汪汪上车了。
  砖厂中队做了调整,将川犯一百名北京犯五十名调离,腾出十间监舍,等待贵
州犯入监。杂务组给组织开了个会,通报了情况:这批人百分之八十都是脱逃犯,
而且大部分来自于山区,身体素质好,善攀登,普遍的文化低,其中多数为暴力犯
罪。
  黑头当着刘科长、娄狱政的面说:“走了一帮格老子、龟儿子,又带过来一批
说鸟语的。”
  都都说:“这次的人有点邪,可得给点权力,不用高压政策,恐怕难弄得住。”
  哈德门说:“这帮人不是善茬子,大老粗一个,我看呀跟他们只能玩狠,才能
摁得住。”
  四宝子不紧不忙地说:“以动制动,以静制静,我觉得给他们来个大沉默,一
切都正规着走,跳出一个灭一个,可能更好些。”
  兆龙赞成四宝子的观点,很郑重地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刘科长对中队
的任务首先是坚决执行,但是您也知道,这点差使肯定得罪人,而且肯定是要发生
矛盾的,这些人都不是鼠辈疙瘩,更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在发生武力的时候,千
万不要动不动就处理杂务。如果不管,听之任之,那是失职,管肯定就是龙虎斗,
一定要给予支持,否则……”
  “否则人家就认为,给政府干,还处理你们脸上没光是不是?这个问题我和娄
狱政在支队反映过,监狱长大力倾斜于你们,放下顾虑,大胆工作,这回情况特殊,
一切支持。”刘科长接过兆龙的话,并给予肯定的答复,这才使众人有了主心骨,
感觉还可以,起码可以放手干了。
  等杂务组一人一根镐棒,排成纵队依次排开的时候,贵州犯进院了。清一色的
小矮子,一米七以上的个头少之又少,全部是上下件,而且都是押解小跑链,链很
短,走起来必须两脚紧颠才能移动。可能是最新式的,铮光白亮,一看就是新新的
没用过,由于路途过于遥远,不少人脚镣已嵌入肉里,腿浮肿得厉害。奇怪的是,
没有下命令解除戒具,只解下了手铐,这可和以往大大不同。
  更让人惊奇的是,长途跋涉,应该进食很少,可是这帮人,饭量大得惊人,连
续两次到大伙房取馒头,才顶住他们的食欲,好像饿死鬼一般。最可气的是,安排
洗澡,竟然多数人不去,整个一帮脏鬼。
  黑头扛着镐棒跟哥儿几个侃着:“这帮能吃又能睡,小呼噜打得有水平,跟雷
似的。”
  四宝子说:“你瞧他们那个操行,吃饭这个吧唧,真起急,整个饿死鬼。”
  哈德门说:“还打饱嗝呢,山响,把上辈子的德性带到这儿来了。怎么有二十
多个小老头呀,这活可干不动,中队准抓瞎。”
  兆龙说:“你们没看这动静,愣没解套,晚上值班的,可不要眯瞪着了,支队
肯定摸哨。”
  都都说:“这支队有点稀的崴的。有一次摸哨,刘科长从大墙上翻过来的,没
玩好,脚脖子崴了。本来是睡着了,可这一 把我 醒了,他活该倒霉。”
  兆龙说:“反正留神,还得多勤着各号转转,小心没大错。”
  黑头闷着说:“小四川我就闷着一窝子气,这帮小贵敢掉腰子,就撒到他们头
上。”
  哈德门哈哈一笑:“小贵,这名取得不错,贴切还好叫,就是它了。”
  这帮家伙够能睡的,总共睡了三十个小时,才缓过劲来。等兆龙进 道巡视,
立马翻了脸。一号一个马桶,小贵们尿满了没人言语,还往上招呼,涌了出来满地
是尿,骚气冲天,气得兆龙直骂:“你们是不是人呀!懒到这份上,倒一下不行吗?
人虽然穿上这身黑皮了,但得自己把自己当人,要有自尊,知道吗?”
  奇怪的是,兆龙这么骂,竟然无人吱声。半天,一个满脸横肉、满脸胡子的中
年汉子操着南方普通话的口音叫道:“老家伙,倒马桶去。”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头,
艰难地提着马桶,走出号房,双手提着,就好像搬座山,挪着往前走。兆龙指着汉
子:“你叫什么?”回答很慢:“罗长水”。这水字都带有水音,甩过来一棵黄果
树:“兄弟,初到宝地,多多指教。”一抱拳整个江湖人士,兆龙也顺水推舟,一
抱拳:“四海之内皆兄弟,面子大家互相捧,对不住的见谅。殷兆龙,负责管理院
子的。罗哥们儿,临时班长你就当吧,找个人撮些土,把地弄干些,打开窗户通些
空气,人搞不好会生病的。到了这地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身体是本钱。”转
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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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贵们很配合,让背监规就背,学习唱歌咱就唱,杂务喊也没人烦,念报纸还
就念。越平静,兆龙他们越觉得不对劲,谁也不傻,这平静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严管了十天,脚镣卸下来了,队列训练开始了。这个贵州监狱不知是怎么调教
的,怎么教都不行,你罚他跑大圈没戏,跑完了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不知深浅的高
明,冲着几个就挥起镐棒,一下子攒倒三四个,这一下兆龙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好
像事先都商量好似的,一百多口人都冲了上去,拉都拉不开,等娄狱政带人冲进来,
高明已躺在地上,没了人样。
  “谁干的?”娄狱政高声呵斥,没有人回答。
  “谁干的?”还是没有人回答。“集合站队。”
  报完数,一个不缺,娄狱政气愤地说:“杂务是协助政府干部工作的,他的言
行,代表着干部的指令,这个事件很严重,集体斗殴,今天没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饭谁也别想吃。殷兆龙,带回去插门,集体反省。”
  小贵们都乖乖地回到号里,兆龙各号看了一遍,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默默地坐
在小板凳上。可怕的寂静,对峙开始了。
  道值班的都都对兆龙说号里人要抽烟,兆龙觉得绷得太紧更麻烦,答应了,于
是乎各号烟雾迷漫,人只是动了动,还是没人说话。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夜间值班队长都点名了,贵州犯还在扛着饿,真不知有什
么高人在支招儿,心一劲儿的使,使兆龙他们刮目相看。他走到窗户边,上次倒马
桶的罗贵子小声地说:“大哥,您给我口吃的,谢谢了,谢谢了,我饿。”边说边
可怜巴巴地拱拱手,央求着。大胡子罗长水过来扇了他一个耳掴子,弱不禁风的罗
贵子倒在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板凳上,捂着脸,一副伤心而无奈的
面容。别说,打得够劲,眼见着肿。
  兆龙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如此齐心,真是一股可怕的力
量。
  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天的早饭又开了,让兆龙费解,干
吗妥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高人跌大面儿了。操练继续进行,还是老样子,无一
点进展,总不能就这样下去,验收是有期限的,交不了差就是无能的表现,从不认
输的兆龙出头了。
  “哥们儿,都听好了,这监狱也不是我们家开的,大家都在圈里呆过,大道理
谁都明白,怎么回事大家门清,这一关谁都得过,抱团应该,但分什么事,走过场
要是叫劲不值。验收合格了,谁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么耗着没什么意思,反正丑
话都说头里边了,是坏是好你们自己掂量着办。”也怪,这么通情达理地一讲,反
而收奇效,队伍有点样了,兆龙只把实在说不过去的单练,这一切,都让在值班室
的支队长看个正着。
  验收完成了,第一次出工清理坯道,收工时杨铁心跑过来:“兆龙,这帮可真
能装,全是锹活,他愣是一手拿锹头,一手拿锹棒,不是装丫的你说是什么,现在
不理他们,等真开了工,瞧我不好好弄弄他们。”
  兆龙说:“杨哥,你不知道,小贵们大都长在山区,贵州人都背背篓,不习惯
用铁锹,这您可别怨他们,农民都笨,得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得损点,
一帮土匪刚进城,凡事都有个过程。”
  “可吃不笨,老嚷着不够吃的,能吃不能干,一群饭桶,臭猪。”
  “猪也好,饭桶也罢,赶上这拨了,总得接着,耐点心,这帮家伙心挺齐,留
个心眼。”
  “哥哥我是那怕事的人吗?只要叫份,就练他们,我肯定第一个上,只要给我
留口气,拼俩赚一个,看那地了排子的小样,我一打六,信不信?”
  “行,有事打招呼,别客气。”
  上午刚说完,下午杨铁心就动了手,因为干活而且出手贼狠,看见围上人来,
拿起铁锹拍倒了仨,仗着身大力不亏,又摔倒一个,一铁锹抡过去,将一小贵的脚
筋铲断了。完蛋,加刑没跑了。兆龙还得开反省号,加以照顾,好饭好菜自然少不
了往里打,烟更不能缺,你说这事闹的。其实呀圈里头打架是很正常的事,不打反
而不正常了。形成了残暴的不正常的规律,像一剂调味品,不时刺激和满足人们的
需要,主角和配角不断更新,内容不断调换,怎么折腾,离不开血腥和暴力,古老
而又离不开的主题——人类的自相残杀,到头来两败俱伤。
  杨铁心的事还没完,小贵们竟然当着师政法委书记梁百超的面,告起御状,说
是吃不饱饭,馒头不够量,搞的监狱长很被动。

  梁副师长是来通知易军并且带来法律文件,得到保外就医的手续已批下来,是
来接人的。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易军和兆龙都没有思想准备,在易军的一再要求
下,梁副师长才答应住一晚,明天一起走,因为他已答应恩师,一直护送易军上北
京的火车。
  很快,董监就采纳了易军的建议,由兆龙接替他的位置,但中队死活不放,到
最后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只要支队没有要紧的事,兆龙就要过来帮助杂务组管理。
  易军没心思凑热闹,迎接梁副师长的宴席由启凡警官代为招待,自己急匆匆地
与朝夕与共的患难之交兆龙交代和畅谈。
  “兆龙,你先稳住目前的状态,还有一年半的余刑,一定要稳扎稳打,千万不
能出事端,能忍则忍,咱们磨难一场,最终的目的就是到社会上找回自己的补偿,
也是向社会讨个公道,重新立起来,胜利在望,不可前功尽弃。”
  “我知道该怎么做,担心的是你,现在的你状态有些歪,满腔的仇恨报复。的
确,我们受到了不公正的惩罚,我也同样,但是毕竟是我们失误,才造成如今的下
场,所以,智力是至关重要的,还有事儿要分高低、主次。”
  “但是,我相信,只要积累资本,有钱可以买通一切,如今的人已经很现实,
社会在进步,而咱们正在倒退,必须用加倍的努力才能赶上,基础我先打,怎么都
可以活起来。惟一的担心就是你这个脾气,圈里的风云多变,熬到现在有亮了,你
可别让哥们儿失望,咱们已经赔不起了,一个人有几个十年?”
  “所以说,你一定要把握方向,分清利害关系,我相信,这世界有咱哥儿俩的
一份儿。”
  “瞧咱哥儿俩,怎么婆婆妈妈上了,怎么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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