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来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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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却不立刻下车,她看着东霖:“你送我进去,里面还要走好远。”
东霖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两人僵持着。
我只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车上,早知如此,刚才打死我也不应该上这个车。
东霖屈服了,他一向犟不过莎莎的任性。他把车往前开了一点,停在了一棵大树的阴影里,然后扭过头看向我:“在这等我出来。”他说着。
我先不说话,他就一直看着我,直到我小声“嗯”了一下,他才下了车。
我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岗亭口,还是像从前一样,一个高大挺拔,一个娉婷袅娜,多么般配的一对,我问着自己,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他们中间?
今夜无风,只有拨不开阴沉的云雾,冬日僻静的街,仿佛一张静止的油画,没有虫鸣,没有树叶沙沙的声音,我却如此渴望听见冬天快速离去的脚步声。
傻坐在车里,疲倦袭上身来。今天一天都很紧张,早上天刚亮就起床送早早,上午乘飞机赶回A市,下午又做了几个小时的清洁,此刻,困顿终于占据了上风,我倒在车座上,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朦胧中似乎有开车门的声音,有人坐在了我身边,轻轻的扶起了我的身子,鼻中飘来淡淡的烟草味,熟悉的阳刚气息让我很安心,我偎在了他怀里。
很困,很软,又很乏,说不出的累,身体累,心更累,不想醒来,不愿醒来,只想这样睡去,永远睡去,再不醒来。
这次真的是在梦里,因为我真的在睡。我看见东霖在吻我,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一个珍宝,不是床上那种带着欲望的吻,而是爱着的吻,轻柔的,心疼的,仿佛春风一般涤荡我的心田,吹出一片片绿意,只是因为爱。
我忍不住轻唤他的名字,从心的最深处发出呼喊:“东霖。”
好像真的喊出了声音,梦呓般的呢喃。
他吻住了我,温柔的,缠绵的,灼热的唇时而柔软,时而有力,辗转吮吸着,渐渐地愈来愈滚烫,不肯离去,只是不够。
他的呼吸有点滞乱,温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仿佛他的手在轻抚我的面颊,我甚至能感觉得到他指尖的心跳;揽着我腰间的手臂也勒的我发疼,我喘不过气来。
似乎不是在做梦。我睁开了眼。
东霖真的在吻我。
我挣扎了一下,他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我,微微的喘息,我们对视着,隔着十公分的距离。
车厢里寂静无声,他终于开口,嗓音低沉:“这一个多月你在哪?”
“……上海。”
“为什么躲开我?”
“……”
“不知道我会着急吗?”
“……”
“还是你就是想让我着急?”
“……”
“你现在看见了,我很着急,到处在找你,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有……东霖你还是有点喜欢我,比我原来想的多一点。”
“你以为我是铁石心肠吗?一点都不在乎你?”
“现在我知道你也是在乎我的,但是……仍然不是爱,不是吗?”
他不回答。
我的视线有了一点点模糊:“东霖,我们分手吧。”
“是因为莎莎吗?我不是那种人,不会因为她回来了就马上抛弃你。”
“所以我帮你做出决定。”
他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继续说:“给你自己和莎莎一次机会,重新来过,不要管我,否则我们三个都过不好。”
他突然把我紧拥在怀里,声音微微的有点颤抖:“你让我怎么放下你?”
“你想两个都要吗?”
他又不说话。
“你只能要一个。莎莎不知道我们的事,我还想和她一直做好姐妹,所以就不要让她知道了。我们就悄悄地分手吧,就当从来没有这种关系,回到原来的相处模式。”
他用劲搂着我,手臂越收越紧,我感觉骨头都快被他挤碎了。
“当初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他忽然问。
泪水在我眼眶打着转:“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就和你混在了一起。”这会变成一个永远的秘密吧,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那现在你有多喜欢我?”他又问。
眼泪流了出来,但他不会看见,因为我们交颈拥抱着,脸都在对方的身后。我又一次说了谎:“没有莎莎多,她可以为了你抛弃一切,我大约做不到。”
“这就是你和我分手的理由?”
“嗯,理由已经够了。你爱莎莎比我多,我爱你,没有莎莎多。”
他突然不说话,过了一会,才说:“其实我对你有点迷茫,弄不清楚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我现在只知道自己很在乎你,你消失了我恨不得把这个城市翻个底朝天,谢丰不愿意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我恨不得杀了他……”
他停了一下,声音有点暗哑:“也许,在我心里,你比我想象的重要的多。”
我闭一下眼睛,睫毛湿漉漉的沾在一起:“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东霖,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已经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无价之宝,因为有他,不论你是否在我身边,我都没有失去你。
他送我回城南的家,车到了楼下,他抬头望着那幢公寓:“你住几楼?”
“五楼。”我回答,“我不请你上去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以后,我们是君子之交,今天就送到这吧。”
他看着我,目光依然深的像海,但我却第一次读懂了他的眼神,里面是一汪柔情。
我说了句:“我走了。”转身就去推车门。
他突然拉住了我,眼里像是有两簇燃烧的火苗:“今天去我那吧,最后一次。”
我没下车,跟他去了。
最后一次,我对自己说,就放纵这一次。
熟悉的浴室,来过无数次,我在里面简单的冲了一下,下午才洗过澡,身上很干净。这里已经没有我的睡衣,所以我套了件东霖的睡衣。
出去之前,我照了一下镜子,一张清爽的脸,皮肤半透明,有点滋润的水汽,没法和莎莎的明艳相比,但看着也有点冰清玉洁的意思,会在东霖的心里画一个完美的句号吧。
走出浴室,东霖竟然等在门口,见我出来,他目光落在我脸上,眼里依然燃着两簇幽亮的火烛。我们对视了三秒,他忽然一手揽住我腰,一手托住我头,用力的就吻了下来。我顿时无法喘息,这样热力十足瞬间爆发的热吻似乎从未体验过,它像飓风一样,迅速的就掠夺了我的呼吸。
东霖放开我的时候,我几乎两腿发软,他眼里像是有无数的炭火,对我轻声说着:“去床上等我,我就出来。”说着就进了浴室。
卧室里还是一盏暖黄的壁灯,我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却有了新鲜陌生的感觉。东霖很快出来了,来到床边,他默默地站着,凝视了我许久,才向我俯下身来。
他笼罩住我,和我紧密贴合着,火烫的吻就像火山熔岩一样,覆盖着我每寸肌肤,他的唇印在哪里,哪里就被融化,我全身都被消融,软的像一朵棉花。他进到我身体里,驰骋着,唯有他,是挺拔坚强的存在,我感觉自己就像飘摇的池水,在被他肆意摇荡着。
我的身体被他充斥的满满的,他紧拥着我不舍得放,一次又一次,在激情来临前他却管住自己停止不动,只是用力抵住我,然后用手爱抚着我,细细的吻我,等到呼吸平缓了他才再一次冲刺。我出了一身又一身细密的汗,他额上也是汗津津的,却只是不餍足,似乎没有尽头。我感觉承受不住这样的热情,似乎他想一次掏空我,又像是要彻底蹍碎焚化我,我忍不住在他身下流出了眼泪。
“东霖……”我低泣着叫他,不知是哀求,还是为这最后的疯狂。
他吸着我的泪水,用力吻住我,却还是不放过我,我觉着身体已变得虚无,只有他像火一样在燃烧着我,在又一次灵魂游离身体的一瞬间,我忘乎所以的呓语了出来:“东霖,我爱你。”
我听见他喃喃着回答:“我也是的,爱你。”
这样的分手
第二天的早上,我像两年来一直做得那样,很早就起了床。还是先开动洗衣机,再坐上一小锅稀饭,然后整理房间。收拾完的时候,稀饭也熬好了,衣服也凉了出去。东霖这时也醒了。
我在阳台上给小葱浇水,他洗漱完走出卫生间,就来到阳台的玻璃门边,看着我。
我低头整理着小葱,把几根枯了的叶子摘掉,笑着说:“我以为它们全都干死了,没想到还活的不错,只枯了一点点。”
半天没声音,我抬头看东霖,他正看着我,眼神有点怔怔的,是我从未见过的神情。
我一愣,笑容就从脸上隐去,他这时开口,声音很轻:“我记得你的话,隔一两天就给它们浇次水。”
我心里涌起一股酸酸的惆怅,忽然就低头不敢看他,就怕再看下去,下一秒,就会把伪装的平静撕得粉碎。
似乎从昨天起,我开始读的懂东霖的眼神,能触摸到他眼底的每次脉动和心悸,但是,我们却要分手了。
几乎是在沉默中吃完早饭,我们都克制着自己,气氛令人难受。一放下碗筷,我就起身要离开,东霖什么话也没说,站起来去拿车钥匙。
“我自己走,你不要送了。”我对他说着,然后就去向门。
我怕这样的送别,宁肯像往常一样走出门去。
东霖没有坚持,似乎他和我一样。
背对着他,我弯腰在门边穿好靴子,转身准备跟他告别的时候,却发觉东霖就站在我身后。
他那么高,我只能仰着脸望着他。
脖子突然就很酸,眼睛也涩涩的,冬天很干燥的空气里,像是蕴着很多的水分子。
他猝然就搂住我,用劲的箍着,声音低低的:“我们别分手了吧,就这样下去吧。”
喉咙突然就被什么东西哽住,堵得胸口生痛,心像被他的话切了一刀似的,酸痛到了顶点。几乎忍不住就要答应他。
可是,这只是他这一刻情不自禁的感受,并不代表全部,不是吗?
暂时的,他忘记了莎莎,也许等到明天,当莎莎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会后悔说了这样的话。他有一段未了的情,一个未圆的梦,当弥补的机会到来的时候,他再错失,那会变成他一辈子的遗憾吧。
失去我,他会难过,但绝对不会像当初失去莎莎那样痛苦。
心痛到极处,理智却占据着上风,我回答他:“东霖,你并没有完全爱上我,我又怎么能答应你。”
他用力搂着我:“我会想念你的。”
我说着:“我知道。”
是的,从昨天开始,我确定他会想念我,因此,我走的不舍,却很安心。
就这样,我和东霖分手了。
其实这样也很好,是个写着留恋的唯美结局。想起来的时候,心里会很温馨,有点点伤感,有点点酸楚,然后,就很怀念离去的那个人。
也许,这是最好的爱情分手方式。
如果,我和东霖的故事,也算一种爱情的话。
可终究还是残忍的。
特别是,临别之前,仿佛和东霖终于敞开了一次心扉似的,感情骤然升了温,却不得不忍痛别离了。
没有几天,我就体验到了这种滋味。
这样的分手,没有恶言相向的争吵,没有伤心欲绝的眼泪,只有浅浅的舍不得。
因为不带恨,又没有可以恣意宣泄的眼泪,所以,就像怅怅然的小夜曲,浅唱低吟,绵绵不绝的萦绕在心头。又仿佛是五月的梅雨,淅淅沥沥,没有电闪雷鸣,也无需风,却可以一直没个间断的不停滴落。
仿佛穿石的水,只是滴落,一滴一滴,不停止,无声无息,却带着侵蚀一切的力量,穿透着我的心脏。
我开始失眠,发愣,经常对着一杯水,一张纸恍神,夜里,不到精疲力竭就无法入睡。
于是,我努力工作,让身体处于疲倦状态。
刚好年底,圣诞,元旦连着到来,年关离的也不远,正是商场的销售旺季,工作确实也很多。
何丽和同组的另一个女孩想和男朋友来个圣诞约会,新年钟声约会,我把她们的班都顶了下来。
东霖再没有给我打电话,圣诞和元旦的时候,我收到了他的两条短信,都是四个字:
“圣诞快乐!”
“元旦快乐!”
我都没有回。
莎莎来商场找过我一次,她要买衣服,要我帮她找供货商,想直接拿出厂价。我替她联系了两个厂家,她低价买了好几套衣服。
在卖场专柜试衣服的时候,她问我:“你说东霖会喜欢我穿的成熟一点还是年轻一点?”
我回答她:“干脆两种风格你轮着穿,他肯定会眼花缭乱,只看衣服不看你。”
她拿手拍我:“就会耍贫嘴。”
但后来她真的把这个专柜这两种风格的衣服各买了一套。
元旦之后第三天,我在商场遇见了谢丰。他来了解他的品牌服装在我们商场的销售情况。
看见我,他就一愣:“你有几天没睡觉了?”他这样问。
我白他一眼:“我每天准时睡觉,肯定睡得比你多。”
他两眼阴沉沉的:“那你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我知道说了他也不信,但还是要说:“年底太忙,累的。”
他定睛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几点下班?”
我回答他:“三点。干吗?欧洲刚回来,就想请我吃饭?”他圣诞节前去了欧洲,去看那里的服装发布会。
“对。三点我在商场后门等你。”说完他就走开了。
我准点下了班,一出商场后门,就看见了他的车。
何丽当时和我在一起,她看见谢丰就对我说:“哎,谢老板又来等你了。”
我冲她皱眉:“别瞎说,他和我是大学同学,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
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你就哄吧,把我们都当傻瓜好了,这样的同学,还真是少见。”
我笑了一下,知道再辩白她也不信,于是没再理她,拉开车门上了谢丰的车。
确实,这样的同学真的很少见,我见到他,似乎就很安心,感觉今天大约睡得着了。
因为,我的悲伤,会有一个出口了。
一路上,我们并没有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