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来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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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突然被身后伸过来的另一只手牢牢的抓住,接着被拽离街边,拖着走了十几米,来到了一处没有路灯的屋檐下。
手腕被捏的隐隐生疼,我挣了一下,东霖松开了五指。
我和他对视着,两人谁也不说话。
籍着远处映射过来的幽幽的光,我看见东霖此刻的眼中不再是刻意伪装的理智和淡然。
心瞬间就很酸,我收回视线,低下了头,眼前隐隐约约有点模糊。
手腕突然又被抓住,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失去平衡扑向了他。头被他一手固定住了,就感觉他的唇用力的吻了下来。他吻得又急又密,似乎有点凌乱,两人的唇都是微凉,他嘴里带着点微醺的酒气,亦有一点点酒涩,堵住我嘴,几乎有点粗鲁的辗转吮吸着。我觉得头晕,也许是缺氧,也许是被酒气熏的,又也许是饿的,总之昏昏的。
终于他放开我,清醒过来以后,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做什么,对着他就拳打脚踢。不知为什么,觉得委屈,可是,似乎东霖更有委屈的理由。
他也不躲,站着,由着我打,由着我踢。
打完抬头再看他,他眼里竟是无尽的痛楚。
“谢丰不要你了,你才想到要回我身边来,是不是?”
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眼眶一下就热了。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现在的自己吗?被你这样背叛,可是看见了你,却还是只想要你!你知道我有多厌恶我自己?”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
胸口顿时被内疚和心痛胀满。想解释给他听,其实,我从没背叛你。
“东霖,对不起,我和谢丰,其实……”
他猛地打断了我的话:“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你们俩的事,不要对我说!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眼睛潮湿了,我对他喊:“莎莎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笨蛋!一点都不了解我!”
他狠狠地盯着我,眼神仿佛是要吃了我:“就是摸不透你,我才被你捏在了手里!你很得意吧!”说完他转身就走。
“东霖!”我追上去拉住他衣襟。
他站住了,却不回头看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后天。”
“大后天……是大年夜了。”
“你不想等,可以走,我不会拦着你的。”
心瞬间变得很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柔:“我等你,你快点回来,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他身体似乎僵硬了几秒,然后,就大步走开了。
我站着,望着他的背影,笑了出来,脸上滚着泪。
东霖,你快点回来,等你回来,我就把我的秘密,统统都告诉你。
痴心的等你
小年夜,我去超市买了很多的菜。按以往的经验,年三十的那天,是买不到什么新鲜蔬菜的,再贵的菜,都会被人抢购一空。
从超市的人堆里挤出来,吃力的拎着两大袋战利品爬上五楼,进了家门,我坐在沙发上缓气,顺手拿起电话,给远方的母亲报平安。她已经从表姐的嘴里知道我来了A市。
我告诉她,妈,我在A市过年,不回上海了。
母亲沉默,开口却在问我,你在谁家过年?
我在自己家,我说。
你房子不是卖了吗?母亲问。
有人给我买回来了。我笑着回答她,言语中带着骄傲,眼睛水润润的。
母亲在电话那头不说话了。
我叫她,妈,到时我把他带回来给你看。
母亲许久才嗯了一声,然后又说,去买点菜,好好做顿年夜饭。
我回答她,已经买了。
鱼买了吗?
买了。
鸡鸭鱼肉都要有一点,这样才像一顿年夜饭。
我说,我知道。
母亲又嗯一声,那你好好过年吧,妈妈挂电话了。
我回答,好。
说完,才感觉脸上有点怪怪的,抬手去抹,手指上竟然有点水,几时流的眼泪都不知道。
五年没见母亲了,她头发一定白了不少吧。
有一个这样让她年年操不完心的女儿,她想不老,大约都不能够。
放下电话,我去向厨房。
母亲说,好好做顿年夜饭,鸡鸭鱼肉都要有一点。
我都买了,一样也没落。
鱼一定不能少,因为要年年有余。我选的是鲈鱼,刺少,肉多,不太腥。我很爱吃。
仔细的把鱼洗干净,捋去水,用保鲜膜包好,冷藏起来。明天只要取出来,放好调料,搁上自己养的小葱一清蒸,就是一道美味的年年有余。
鸡肉切丁,放在碗里也用保鲜膜封好冷藏起来。明天用它和茄丁一起火爆,那是东霖的拿手好菜。
里脊肉切丝,也冷藏。用它爆炒青椒丝,一个绿,一个白,很有看相,也很开胃。
烤鸭只要微波一下。
还有蔬菜:黄瓜,西兰花,紫包菜……一样样洗干净放好。其实东霖和我最爱吃的还是蔬菜,今天的蔬菜,比肉还要贵。
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收拾完。
看着满满的冰箱,我在厨房里傻笑。仿佛看见东霖系着围裙,一手握着锅柄,一手抓着铲勺,伸着长长的手臂在颠着炒锅,会有青椒丝或者茄丁被他甩出锅外,但那不妨碍那个场景的美妙。半年来,我数不清次数的在梦里梦见这个画面,也常常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的时候从那样的梦里醒过来,恍惚就会觉得又闻到了烟火气息,还仿佛看见了东霖眼里飞溅出的点点星光,在灿烂着我。
看着菜,我傻傻的笑,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晚上睡得很甜,梦见早早,他似乎长大了,一会叫我小姨,一会叫我妈妈。我在自己的答应声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窗外的白光已把帘子照的透明。
今天是年三十,东霖,要回来了。
从起床的那一秒开始,时间就过的异常的慢,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被拉长了,我不停的看表,秒钟却一直不慌不忙的慢慢摇着,似乎爬不动的样子。
上网,看八卦,看言情小说,找一个叫梦的变态写手,据说她只会写虐,终于熬到了十二点。
简单的吃了中午饭,因为晚上会有一顿大餐。
然后又是梳头,洗脸,涂看不出颜色的口红。
最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式棉拖,雪白的绒里,黑色的缎面,蹲下身,把它平平的摆放在门口,做完这一切,就回到沙发上,静静的,坐着等。
望着门口,等。
两点,两点半,三点。
我没有打电话。
今天是大年,东霖不会去公司;也许他会回家,但马上,他就会来找我的;我清楚的告诉了他我会等他,这次,我相信,只要他回了A市,他就会到我这里来的。
四点,我开始切菜,茄丁,青椒丝,黄瓜条,一朵一朵的西兰花……全部切好装在盆里,一盆一盆,整齐的排好。接着,把冷藏着的鱼和肉拿出了冰箱。
厨房里,都是等待着下锅的菜,我和它们一起等,等那个喜欢把火开到最大,“嗤嗤啦啦”在锅里火爆它们的人。
走出厨房,抬眼看向客厅的挂钟,四点半过了。
东霖,还没有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晦,我脸上慢慢没了笑意。二十分钟前,一刀刀切着蔬菜的时候,我还在傻乎乎的独自乐着。
或许,固执的不打电话是个愚蠢的决定,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我却突然不敢打电话了。
如果东霖在电话里说,我来不了,我该怎么办?
像傻瓜一样茫然的站着,还是流下失望的眼泪?似乎他现在还没有给你对着他哭的权利,所以,你不能在电话里对着他呜咽,你只能暗自神伤。
在沙发上怔着,我看着短针指到了五。
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很冷,在不用暖气的A市,即使坐在家中,也会手脚冰冷,身体发抖。
窗外已有鞭炮声,屋里的光线已经暗了,我盯着手机,还在发怔。
指示灯忽然闪了起来,铃声接着而起,不是东霖,是个陌生的A市座机号。
心里骤然有点害怕,除了东霖,只有谢丰和表姐知道我现在用的是A市的手机号。不可能是表姐,她在上海;也不会是谢丰,我已经告诉了他我和东霖的近况,他知道今天我在等东霖,他说了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会是谁?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忐忑的拿起手机,按了接听。有点迟疑的问:“喂?哪位?”
一个豪爽的男声在电话里响起:“陈玉,听得出我是谁吗?”
脑子里一下出现了一个人:“邓大哥。”是邓云鹤的声音。
心里骤然一松,但紧接着又蓦然一紧,邓云鹤为什么会来电话?东霖呢?
邓云鹤呵呵笑了两声,我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在笑,东霖肯定没事,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邓大哥,新年好!”我赶紧说。
“好!你也新年好!到大哥家来吃年夜饭吧。”他忽然说。
“啊?”难道东霖在他家?
“我刚刚回到家,中午才和东霖分开,他让我接你来我家过除夕夜。”
我愣住,这是唱的哪一出?“他到哪去了?”
“他回他爸妈那去了。我们开会的地方离他老家不到一百公里,东霖临时决定回家去做个孝顺儿子,他把你托付给大哥我了。”
什么意思?他把我托付给了邓云鹤,自己却回了父母那。他是故意放我鸽子,还是真的孝心使然?或者是一石二鸟,二者兼得了。
邓云鹤还在说:“你嫂子做了很多菜,要不要大哥来接你?”
我清醒了过来:“……不用了。”
“你自己打车来吗?还记得我家的地址吧。”
我顿一下才回答他:“……邓大哥,我是说,我不来你家了。”
他有点意外。“……那你去哪?你有地方去吗?东霖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孤单,所以才叫我来喊你的。”
我忍住眼底微酸的感觉:“我以前的同事一直在打电话叫我,我去她家了。谢谢你,大哥,替我向嫂子问好。”
“噢,呵呵,那好吧。”他爽朗的笑,还在安慰我,“东霖过一两天就回来了。”
我也呵呵笑两声:“没事,他平时也没空回家看父母,离的这么近,回去看看是应该的。大哥,再见。”
放下电话,一滴眼泪还是挂在了眼角,我不想流的,它却还是流了出来。
东霖不回来,甚至连个电话都吝啬打给我。
我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也许一小时,也许二小时,屋里一片漆黑,屋外一直是鞭炮声,“噼噼啪啪”,没有断绝,我却始终麻木着。
感觉被东霖冷暴力了。
只有鞭炮声,电话再没响起过。
直到窗外响起几声礼炮,大朵的烟花在浓黑的夜空突然绽放,仿佛五彩的流星雨划落在我的眼底,我才苏醒了过来。
站起身,我摸黑去了厨房,手按下门旁的开关,橙色的光打在一盆盆切好的蔬菜上,把它们衬得格外翠绿,也格外鲜艳。我却没有炒菜的欲望。
想把它们都倒进垃圾桶,最后,忍住了,鱼和肉冷冻,蔬菜放保鲜袋里冷藏,也许明天还能吃。
打开冷冻室的时候,看见了东霖给我买的那袋饺子。
一个人的年夜饭,还是吃它吧。
饺子是大袋的,我下了一半,装了一盘,端到餐桌上,打开客厅的灯,又打开电视,看着春晚,我吃饺子。
还是去年那个牌子的饺子,今天却像难以下咽,没吃几个,我就吃不动了。
手机终于在沙发上响了起来,东霖的电话。时间已过了十点。
接起电话,我不吭一声。“你没去邓云鹤家?”他在问。
“没有。”我也用平静的语气,不带一丝的委屈和伤心。
这样的语气,让他停了几秒:“晚上你吃的什么?”
“饭。”饺子也是饭。
这个回答又让他卡了一下,他终于解释:“我开会的地方离我爸妈这……”
我打断他:“邓云鹤说了。”
现在来解释有什么用?你去之前就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不说?还有,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电话?
他沉默,半天才又说:“我过几天回。”听我没反应,接着又说,“我一个高中同学要结婚,一定要我参加他的婚礼,婚礼结束,我就回来。”
停了一下,他补了四个字。“连夜回来。”
我用不经意的口气说:“不用这么赶,晚上开车容易疲劳,不安全。噢,我要走了,明天晚上的机票回上海,我们碰不到面了,有机会下次再见吧。”说完不等他回答我就把电话挂了。
一分钟以后,铃声又响起,我接了。
“还有事吗?”
“你生气了?”
“没有。”笨蛋才和笨蛋生气。
“那干吗这么急着回上海?”
“有事。”我也会惜字如金。
“什么事?”这会他倒开始追根问底了。
我不说话。
他在电话里说:“等我回来。”
笨蛋!你已经惹火我了,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我没回答他,把电话挂了,然后按了关机键,屏幕顿时黑了。
依稀记得以前有几次也这样拒听过东霖的电话,东霖的反应似乎每次都很激烈,这一次,他会怎么做呢?
我当然不会明天走,只是,明天,他会回来吗?
我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渡过了十二点的钟声,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一个人躺在床上肯定也是睡不着,我干脆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心里恨恨的有点在想那个人,放了我鸽子,这会,他也睡不好吧。
不知不觉在电视声中睡着了,耳旁一直有声音。似乎有人蹲在了我身边,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抚着我的面颊,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见低低的呢语:
“你又想跑?我不会放你走的!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逃走!就算是折磨我自己,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全都告诉你
我还在睡,听着轻声呢语,有点恍惚,想睁眼,但眼皮很沉。
是在做梦吧,魂牵梦绕的声音,当然是梦里才有。
可却真实的感觉到有人在轻抚我的脸颊,是早早吗?清晨他常用他的小手触摸我的脸,可是,不像,早早的手,又轻又柔;而这只手,微凉,似乎带着屋外的寒气,指腹是很光滑,在我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