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来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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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几天来我最毫不犹豫的一次走向他的车。
所以没看四周,也没注意到前方有一辆车正在驰来。眼角余光感觉到了两束强光正在靠近,但是被我忽略了。
我不知道东霖会在今天赶回来,他没打电话,想给我制造一个惊喜。
拉开谢丰的车门,刚想坐进去,耳边传来了突兀的喇叭鸣笛声。这里不是马路,一向都很安静,我抬起头望过去。
一辆熟悉的宝马在几米外戛然而止,车门被迅速推开,一个最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
东霖立在车旁,两眼望着我,一脸的不悦。
我一下怔住,呆呆的望着他,脑中顿时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
竟然站着忘记了移动,直到他喊。
“还不过来!”
爱你的感觉
听见东霖的喊声,我清醒了过来,是啊,我怎么能还不过去,再不过去,是不是就要说不清楚了?
回头我看向谢丰,他刚把视线从东霖身上转过来,望着我,他轻声说了句:“去吧!把车门关好。”扭头他又看向前方的东霖。
我把车门扣上,向着东霖走去。
他望着我一步步走近,脸上没有笑。
快到他车前的时候,谢丰的车从我身后开了过来,我的视线自然的扫向坐在驾驶座上的他,他笔直的坐着,目视着前方,不看东霖,也不看我,就从我们身边越了过去。
他和我本来没什么,但他这样离去的身影,偏偏就制造了一种强烈的说不清的暧昧感觉。我知道谢丰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情不自禁,在做着他本能的反应。
我不怪他,这一刻,我一点都不怪他,他很沉重,我感觉的到。
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多余的,虽然他明知做这一切是在自寻折磨,他却还在做着。哪怕知道不会有一丝的回报,哪怕知道最后的结果说不定是我厌烦了他,他却还是做着,用他九年如一日的坚韧。
看着他车消失在转角,我收回视线,目光被东霖截住了。他定睛凝视了我两秒,转身就上了车。
我拉开车门,也坐了进去。
他点火,开车,一言不发。
“东霖。”我叫他。
他不看我,也不理我,转着方向盘,上了马路。
“东霖。”我又叫他。
他直视着前方,还是不理睬我。
我眼眶中渐渐凝起了水汽,扭头把视线转向车窗外的霓虹,也不再说话。
街灯次第的亮了起来,它们被抛在车后,犹如被串起的天灯,像灯又不像灯的一种明亮,蒙了一层水雾,仿佛放大的星星瞳子,挨近,亮起,掠过,就坠落,犹如昙花一般,易散又易冷。
车窗开着一条缝,车一路开,风就一路吹,我眼中始终凝着一滴水,它不掉落,却也干不透。
到了我公寓楼下,东霖停车,下车,还是一声不吭。
我默默地跟着他上楼,进了门,我又对着他背影叫:“东霖。”
他不回头,也不停留,径自走进了洗手间。
我等在门外,听着里面龙头哗哗的水声,转眼他就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水汽,却还是无视我,不理我。
我终于忍不住了:“既然不愿意理我,你干吗还到我这里来?”声音很大,带着我自己也没预料到的冷酷。
他这才看向我,满眼是阴沉的冷鹜,我不甘示弱的和他对视着,眼里大约是不输给他的冰冷和生硬。
对着他,我一向就很会装,从认识他的那天起,我就学会了对着他伪装,现在,不过是慢慢再穿起那件虚假的外衣而已。
他终于受伤了,冰冷的视线可以浇熄燃在心中的爱火,我甚至听见了它湮灭的声音,“扑哧”一声,灭在了心头。
转身他向门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步步,都是要离开我。
视线骤然模糊,我追了上去,在门边抱住了他。
“东霖……”
眼泪撒在了他背上。
他站着,隔了一会才转过身,双手扶住我肩,低头俯视着我:“你知道我爱你的感觉吗?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你一点都不了解吧。我爱你,是心痛的感觉,想起你,心就很痛,不论在哪,不论在干什么,只要想起你,心脏就很疼。”
“你能想象这种感觉吗?和爱莎莎完全不一样。她只让我沉迷,却不让我心痛,只是分手的时候,才尝到了特别的痛苦。可那种痛苦,却是有源可寻的,是因为失去,知道要失去了,所以才心痛。”
“但你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失去你,也没有和你分手,明明在拥有着你,明明看见你在我身边,明明知道以后你会嫁给我,我却还是会心痛。想起你,心脏就绵绵的痛,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一直在找原因,想搞清楚,为什么搂着你,心还会一丝一丝的疼?这些日子,离开你,我似乎渐渐明白了一点。那是因为,每次想起你的时候,就同时想起了你这些年的隐忍。想起你原来爱了我那么久,想起你看着我和莎莎谈恋爱,想起你在下雨的火车站送我去深圳,想起一离开你就是两年,那两年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又想起重逢以后,你还要装作不爱我,一个礼拜只允许自己见我一次面。”
“只要想起这些,心就开始疼,然后似乎对你的爱就多了一点。每想一次,就多一分,有时一天要想你上百次,心里就会胀住,就像浓墨涂不开,心就一直隐隐的作疼。”
“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介意谢丰吗?因为我嫉妒他,管不住自己的嫉妒他,这些年,是他一直在陪着你,为你分忧解愁。只要看见你们俩在一起,我就会不安,就会害怕,心里就在瞎想,你会不会被他抢走?”
“我唯一怕的人,就是他。你明不明白我的这种心情?”他摇着我的肩。
我含泪看他。
他抬手拭我的泪,俯身过来,两眼盯住我:“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上他的车,能不能做到?”
我说不出话。
心里已经答应了他一千遍,但是,大约做不到,所以不敢出声。我知道,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我坐到谢丰的车里,我又怎么敢随意给出保证?
他望着我,明显的有点失望:“我给你买个车,以后你自己开车上下班!”
我总算可以说话了:“我水平不行,那里人那么多,你买了我也不敢开。”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上他的车!”他还是固执的要保证。
我和他对视着,他眼里是那样殷切的期盼。如果我不答应他,我可以想象的出他眼里希望破灭时的瞬间黯然,或许就像划落天际的流星雨,前一秒还灿如繁星,下一秒就寂如灰烬。
他明知我做不到,却固执的像个孩子一样的讨要着答案,这样放下自尊似乎在乞求的东霖,无端的就让我那样的心痛。
我却还是不敢答应,我只能解释:“我这几天身体有点不舒服,谢丰来商场,偶然知道了,才送我一下。我和他一直是这种朋友关系,你又不是不了解。”
“就是太了解,所以我才不放心,那小子一直对你有企图,我最清楚他……”他忽然查看我的脸,“你哪里不舒服?……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眼睛不争气的就有点酸胀,不敢告诉他实话,却那么想被他疼爱,那么想在他怀里汲取点战胜病魔的力量:“大姨妈来了,一直痛经,好多天都不舒服……”说着还是对着他笑,虽然眼睛涩涩的。
他捧住我脸仔细看:“颜色怎么越来越白?还在痛吗?”
我笑着摇头。
“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又点头。
“不要骗我!”
“没骗你。”
他半信半疑的望着我。
“要不你去看冰箱,我买了好多菜。”
他真的走去厨房,拉开冰箱门看着。里面有炒好的肉丝和猪肝,还有炖好的红枣桂圆汤,都是补血的。
我每一顿都在好好的吃饭,因为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晚上依在他怀里,他暖暖的一只手贴在我肚子上,“真的不疼了?”他吻着我额头柔声问。
“嗯,不疼了,”我轻声回答,接着又说,“对不起。”
他低头看我,眼里打出问号。
我把脸埋他怀里,嗡声嗡气的解释:“只能给你抱一抱。”
月经其实已经干净了,但是,今天做了妇科病理检查,我只好骗他说,大姨妈还没走彻底。
他抬起我下巴,和我眼睛对着眼睛:“我老早就说过,我只要抱一抱,你忘了?”
他眸子清澈,里面只印着一个我,我挣脱他的手,把脸又埋进他怀里。
这样子温暖幸福的偎着他,是一辈子的刚刚开始,而不是临近终点吧?
他双手抱住我,把我往上提了提,随后俯下脸来,贴住了我的唇。
我闭上眼,感受着他的吻,轻盈,缠绵,而带克制,似乎生怕点燃身体里的火焰。
只是宝贝着我,爱着我,用他的心。
东霖吻着,久久不舍得放开,渴望的灵魂终究还是被唤醒,又被他强压下去,他低低的喘着,咬着我耳朵呢语:“把上衣脱了,我们贴着睡……”
“不要……”我不习惯裸睡。
“听话!……”
“自己脱……”
终于和他肌肤紧贴着肌肤,没有阻隔,没有距离。
他又低头吻住我,含住我唇,手握住我柔软的丰盈,五指使着力。小巧的乳像个乳鸽似的在他掌心,被他盈盈一握,抚捏着。他的掌下,就是我的心脏,感觉心被他捏住了,它在跳,一下下,一下下,从见他的第一天起,就在他的手心里。
东霖,感觉到了吗?我的心,只为你跳动。
从来装不下别人,你无须嫉妒任何人!
有句话,只在心里说,你要听好了。
假使有一天,被你握住的心,它运气不好,不幸的要让你痛苦,你一定要记住,那不是它自愿的,只是因为它爱你。
舍不得让你难过一辈子!
第二天,东霖很早就起了床,他要去公司一趟,下午还要回外地。
我是下午班,看他出了门,回到床上又去睡回笼觉。
严重贫血,让我很嗜睡,也变得格外懒惰,只要没事做,我几乎都在躺着休息。
醒过来时已是中午了,鼻中闻到一股香气,走出卧室,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电砂锅,香气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我揭开盖子,浓香四溢,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是一锅乌鸡汤,已炖的烂熟。
东霖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碗筷,看见我,就说:“快去洗脸,洗完来吃饭!”
我望着他,站着不动,他放下碗筷,看向我:“还不快去洗脸!”
我对着他无赖的笑:“早上洗过了。”
他照例绷着脸,只是眉心都舒展开来,眸子看似清冷,却又温柔似水,笑意都凝结在了那双眼睛里。
看他舀了碗鸡汤,我拉开椅子,刚想坐下,他伸手搂住我,让我坐在了他腿上,双臂圈住我,他用脸摩擦我耳朵。
“一起喝。”
“啊?”这么肉麻,我不习惯。扭过脸去看他,却正好把嘴送到了他唇边,他凑上来就吻住,温热的唇轻轻开启,包住了我微凉的唇。
或许是睡的太久,又或许是东霖的吻太醉人,我头昏昏的,不能思考,也不会思考了。
最好时间静止,生命也暂停,一切就定格在这一刻好了!
稍许,他放开我,眸光凝在我脸上:“喝汤!”
我听话的“嗯”。
低头舀了一勺汤就往嘴里送,东霖急着阻止:“烫!吹一吹!”
可是迟了,舌尖已被烫了一下,我“咝”的吸了一口气。
“笨蛋!”东霖骂着我,抬起我下巴,看我的嘴。
“烫了哪里?”
“舌头……”
眼里泛起了泪花,望着他,视线越来越模糊。
“给我看看。”
我张开嘴,微微露出一点舌尖,他低头就温柔的含住,用他的舌轻轻的舔舐着。
抬起头他看我:“还疼吗?”
我对着他笑:“不疼了。”
“被烫一下就哭,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娇气?”
眼泪挂在了睫毛上,我隔着水帘看他:“那是因为,有了你,东霖。”
因为这样被你爱着,所以,变得软弱,不再坚强了。
两点半,东霖送我去上班,然后自己再赶去外地。
在楼下他的车里,他拿出了一个首饰盒:“上午去超市的时候,路过一家首饰店,本来想买求婚戒子的,可是怕尺寸不合适,就暂时没买。等我下次回来,我们一起去买。但是被营业员缠住,只好买了一样东西。”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小巧的铂金钻石耳钉,闪亮的钻石被镶嵌在六瓣铂金叶片中央,仿佛露珠藏在蕊中,熠熠的生着辉,纯净,晶莹,隽永。
东霖看着我:“你好像只带耳钉,从来不带其他首饰,我就买了它。”
十来岁的时候,看见电视里的明星带着圆圆的大耳环很漂亮,就缠着母亲给我穿了耳洞。可是带着大圆耳环上学的第一天,就被班里的男生嘲笑,说我是来自印第安的土著,从此就再没带过张扬的大耳环。
但是又怕流血化脓穿来的耳洞长没了,所以就一直带着一对米粒丁点大的铂金耳钉。却被东霖注意到了。
“送女朋友的第一件首饰,也是最后一件,以后,我只给我老婆买。”
说着,他俯过身来把我原来的耳钉摘掉,就替我带这对钻石耳钉。
我呆呆的任他摆布。
他指尖温暖,指腹光滑,轻轻的捏着我耳垂,把耳钉穿过去。他的脸离我极近,几乎就要挨到我。感觉到他轻热的呼吸,混着他身上好闻的阳刚味道萦满我鼻端,我这样熟悉它,却还是红了脸。
“好了。”
他轻声说着,抬起了头。
左右看了一下我的耳朵,他转身调整后视镜:“照一下。”
“喜不喜欢?”
“嗯。”我轻声回答。
是你给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接着他又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沓钱和一张银行卡。
钱大约是银行刚取来的,一万元正,上面还有捆扎的白色封条。
他递给我,我没接,问他:“干吗?”
“打的的钱,以后不准坐别的男人的车!”
我看他,他和我对视着,眼神执拗而敏感。他还在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