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情事:非常时代-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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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阳叫冤，“我陪了力气陪时间，到现在还要我陪钱，到底是你比赛还是我比赛？”
丹红笑道：“你不是要当伯乐吗？这就是伯乐所要付出的代价。”继阳连连叫苦。
三人坐出租车很快到了一家餐厅，找了位子坐下，各自点上自己中意的菜饭。等着餐饮上来时，继阳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说道：“我有一个这方面道上比较熟的朋友，昨晚上偶尔碰到了，聊起来，听他说这次比赛有几位评委就是他的领导和老师，每晚上都看到有人大包小包的上他们家‘拜访’。还说获奖人员名单他都能猜个差不多。”
“那我还比赛什么？”丹红气急而笑。
继阳说：“不过我觉得他说的也未必如此！比赛当然得参加，不过……只是我想的，你不同意也别急！咱们也打听打听看看有哪些评委，也给送点礼？或者挨个请他们出来吃顿饭？”
丹红愣了愣，“那我就是获奖了，也觉得没啥底气！”
“如果别人都走了门子，你就是落选了也不一定说明你不行啊。”
丹红还是犹豫，继阳见十五一直没啥反应，仿佛置身事外，便提醒她，“问问十五吧，他这方面有经验。”
十五不待丹红开口，先说道：“别问我！首先我没经验，其次我只是答应帮点小忙。至于你参不参加比赛，怎么参加比赛，能不能获得名次，这与我一点关系没有，我既不想发言也没有任何发言权。你们要觉得我态度不好，这顿饭我可以不吃。”
继阳笑着拉了他一把，“至于吗？你就是连这点‘小忙’也不帮的时候，我不是也请你吃饭了？真受不了你们这些文艺界的，一个个敏感的……哎哟！”
十五也笑，“谁文艺界？七品市有文艺界吗？我可一直没找到门朝哪，你指给我看看？”说着又转向丹红，“沈小姐就没想去更大的地方发展？”
“你别一口一个沈小姐的行不行？你要是不想叫我的名字，你干脆叫我小沈吧。这几天我已经让你叫的不知抖下多少鸡皮疙瘩了，求你别再恶心我了，让我吃顿舒服饭好吗？”丹红笑着一迭声地求饶，又说，“我这个水平，音质又不怎么样，小级别的比赛都不一定行，还敢想去什么大地方发展。”
十五问继阳，“丹红小姐平时对你说话也这样刻薄，有仇必报？”
继阳说：“丹红小姐与十五大师是彼此彼此！你们如果真想一较高下，这饭我先帮你们付了账，我就先走一步了？”
丹红笑。十五又说：“丹红小姐，我刚才的提议可不是玩笑话，我从来不开玩笑！好比说吧，花可以长在花盆里，但树一定要种在沃野中，否则就根基受限，是长不成大材的。还有阳光，阳光其实是五彩缤纷，色彩斑斓的。但是呢，它却因环境而变幻着。有的地方阳光确实是色彩斑斓，五光十色，你如果是花，日日沐浴在这样的阳光里，你就有可能生出色彩斑斓的花朵，自然夺人耳目。但有的地方阳光就纯朴一些，单调一些，你长在这样的阳光下，就绝对生不出五颜六色的花来，长得清丽一点倒可能的！这个道理，你们不明白吗？”
继阳和丹红都笑笑，觉得听上去似乎也不无道理。继阳又恍然想起道：“看看，忘了把杨雪也叫上。她在哪？给她打个电话！”
十五想也没想地说：“她没空。”
4
丹红最终还是决定送礼。把能打听到的与此次比赛相关的人士，逐一打点了礼品送去后，丹红的兴致却看着没以前高了。打听到第五位——听说也是比较重要的一位评委时，那边收了礼后，又客气地说：“久慕沈小姐的芳名，早想认识一下，能不能找个时间赏脸吃个饭？”
丹红回来把事情与继阳说了一遍，然后等着他拿主意。继阳怕这事不那么简单，有些为难。本来比赛只是丹红个人的事，因为继阳的参预，提了些中肯的意见，就慢慢成为整件事的当家作主人，丹红大事小事必先经过他，等着他来定主意。但眼下这事，继阳也无法提出可行性建议，犹豫了很一会儿，只是含糊地说：“要不你就不去？”
丹红看他态度暧昧，便自己想了想，最后说：“去！礼都送了，不能这么算了。”
“请他到咱们这儿来吃。”继阳看她下了决心，也补充一句。
丹红摇摇头，“他说地点他定，他请我。”
继阳看着她笑了下，“你看他像个追星族吗？”丹红也忍不住笑了声。继阳又想了想说，“那我就破例做回好人。他请你在哪吃饭，你打电话告诉我，我悄悄去门口守着。”
丹红点点头，脸却一下红了。
丹红如约来到与那位“倾慕者”的约定地点，但酒不及半杯，菜还未动几下，她便发现，这位果真不是个“追星族”，饭中一个劲地说：“……如今凭是个人就能唱歌，能唱几首歌就觉得可以当歌星，真是井底之蛙！不过像丹红小姐这样有才气有真工夫的女孩子真不多见！现在社会太势利太不公平，只看表面文章，那些踏踏实实靠实力打拼的人不吃香了！……丹红小姐你肯定能行，我认为你行，你绝对就行！可我告诉你一句大实话，你这种情况的女孩子说少不多，说不多也真不少。要真想出人投地，你知道你少什么？少了背景，缺个后台，缺个靠山，缺个真心又有能力帮你捧你的人……”
丹红只是含笑，装着毫无领会能力。那人可能觉得不点拨一下到底是个乡下毛丫头出身的她，她是领会不到其中的深意的，便要实践一下给她看。结果未到他的手触到她的腿，丹红已经奋力把他推开，几乎让他连人带椅子一块倒在地上。丹红起身出去时，她听到后面恶狠狠的声音：“贱货，给脸不要脸！等着后悔吧……”
丹红便又转回来，那人不明白她想做什么，见她用手抄起一盘菜来，他犹愣着没反应过来，一盘子菜已扣到他的脑袋上。
几天后的比赛中，丹红拿到一个单项二等奖及综合第三的名次。继阳笑道：“这已经很不错了！”
丹红也只淡淡地一笑，对与之有关的话再未提及一句，就像她从未参加过任何比赛。
159 第二章 丹凤出嫁
第二章
1
沈丹凤在全家人的一再逼问下，还是绝口不说，最后被挫磨不过，站起来走出家去。德富妻子追着喊了几声，见女儿不回头，心里又气又疼地坐在门口压抑着声音哭泣。
齐三强走过来时，老远就看到站在那儿的丹凤，他走近了，她看到了他，可并没走开。他意识到她是在等他，欣喜地迎上去，问她：“凤，你在这儿等我？”
丹凤不作答复，低下头去问他：“你还想娶我吗？”三强愣了下，绝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可还是肯定地点点头。“那你找人来我家提亲吧，我只等你到明天中午！”丹凤说完扭身就走，剩下三强守着她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傻愣在那儿。
第二天上午，齐三强竟是亲自上门。沈德富听他说完后也愣愣地没了主意，没想到齐小三会亲自上门提亲，觉得他并不是自己心中盼望着的女婿，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挑选的自由。闷声坐在那儿，一句话没有。德富妻子对三强没什么偏见，觉得人品、家世都体面，此时心中正巴不得有这样一门好亲事。可是……她心里也犹豫，觉得有些亏心，说道：“如果丹凤没意见，我和她爸也不挑啥！”
丹凤已经下楼来，三强冲着她笑。她脸上没有特别的反应，淡淡地说：“我愿意。”
三强又向德富夫妇笑道：“临时决定的，有些匆忙。家里也没给准备下彩礼……叔，婶，你们看着提，我一准回去准备来！”
“什么也不要。”不等父母说话，丹凤已经作了主，“你这几天来娶我吧，我不会等你很长时间的！”说完她又往楼上走，急着德富夫妇直在心里打鼓。
不过三强并未介意，含着笑望着丹凤上了楼，又对德富夫妇笑了笑，“晚上我再来回话，我先回去和家里定个日子……”
德富夫妇望着离开的齐小三，一下子眼睛里模糊了。
2
齐家老夫妇听三儿子要三两天内娶丹凤过门，有些惊讶，不明白何以一下急成这样。三强问道：“你们不愿意？不是你们喜欢的儿媳妇？”
齐母也笑道：“不是不愿意，是没想到这么急，家里啥也没准备……”
“有啥可准备的，房子、家具、铺的盖的都是现成的！你二老就把平时疼儿子的心多余出些来，多疼疼儿媳妇就行了。”
齐母拍打了儿子一下，笑道：“不嫌人家听了笑话，媳妇还没过门呢，先护成这样！”
三天后，丹凤出嫁，嫁得是沈园的现任村长，也是沈园村烧砖厂厂长，齐家的小儿子齐三强。这件事一下成为沈园的一大新闻，人们纷纷猜测着其中的蹊跷。丁七婶是最感意外也最认为其中必有缘故的一个。
“真是怪事！”她向她的姐姐连连称奇，“咋就急急火火嫁给了齐小三？之前一点信也没听到过呀！”
阿婵的母亲也是个精细人，但没有妹妹这么多的是非，笑笑说：“不是说，齐家以前托人给他们小三提过丹凤吗？”
“可德富一家子都不同意呀！”丁七婶满腹狐疑，“这里面肯定有事！……会不会是丹凤那丫头做了啥丑事？说不定就是和齐小三！怪不得有一回我看到他俩凑一块嘀咕，看到人来丹凤就走开了。我当时就奇怪，他俩咋还往一块凑！”
“这种事可别乱说，”阿婵母亲说，“丹凤好歹算你侄女，你出去说她这种话，让人家笑话你。”
丁七婶笑道：“我也就和你说说。再说了，就是真有又咋样，还是那对公母，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阿婵母亲指着她妹子笑，“啥话也别到了你嘴里！”姐妹说笑着把这事放过去了。
其实真正不解和震惊的是秋月。她从丹凤的床边一直跟到房外，又眼送着丹凤出了院子，上了车，一直没有机会倒出心中的疑惑。丹凤从床边到房外都像没有看到她，只是在临上车时，扭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一下就看出秋月的泪来。丹凤的母亲也抹了一把泪，但那是送姑娘的喜泪，人们不奇怪，看到秋月流泪，就有人不解了，一位老太太走上前说：“闺女，娘家人送女上轿越哭越旺，咱可不兴哭，哭了彩头是人家的，晦气是自己的……”
秋月也许听见了，也许没听见，泪是不流了却呆呆的没有反应。老太太见自已的话收到成效，也满意了，颠颠地走开了。秋月愣愣地站着，等着送亲的人和看热闹的人一个个从她身边过去，跟着送亲的队伍走远了，才一下醒悟过来。忙出了丹凤家，一口气来到养母的住处，径直进了西边的房间。房间里一切都静静的，里面并没有健雄。
160 第二章 丹凤出嫁（2）
3
喝酒闹房的人很晚才走，不断的有人围上三强想灌醉他，他只是很有分寸地避开，并没有饮多少酒。丹凤坐在床上也一直到很晚，直等着三强回来才把一屋子里的人赶走。人走时她听到不断有起哄的笑声，她一直低着头。
三强在她身边坐下，看了她一会儿，把她靠进自己怀里。也许是丹凤心里冷，她没有觉出靠着的地方有热怦怦的心跳。听他说：“凤，放心，有我在，没人让你受委屈！”
他搂得她更紧了些，希望心与她靠着更近一些。他亲吻她，爱抚她……最后又在她满面泪水的饮泣中停止了。
第二天晚上，谢健雄才来到秋月的小院，进门后问：“姐，你要继阳找我来有什么事？”
秋月打量他：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一张看起来宽厚诚实的脸，长的很像他的父亲……想到养父时，尤其使她心酸起来，不禁叹了口气，问他：“丹凤结婚了，你知道吗？”
“……知道。”
“她近几天没找过你吗？”
“找过。”
“说什么了？”
“说……和我结婚。”
“你怎么答复她的？”
“我说妈不会愿意。”
“你问过妈了吗？”
没有回答。
“你愿意不愿意？”秋月又问。
健雄动动嘴唇也没有回答。
泪水从秋月的眼中流下来，丹凤出嫁时平静得让人心碎的模样又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样纯真浪漫的姑娘是不该没有激动没有哭也没有笑的，平静是因为她没有了希望，希望没有了，在哪儿生活，同谁生活又有什么区别！
“你对她做过什么吗？”这是她极不情愿问，但又是她必须要确定的事。
健雄更加窘迫地咬住嘴唇，悔恨交加地握住自己的头发。她想证实的都证实了，忧愤、失望像两把尖刀在刮割她的心，此情此景无法不使她想到忍辱含垢生下她的生身母亲。她想轻蔑地问一句：你的悔恨是因为你做过的事，还是你理应承担却没有承担的责任？但，这又有什么意思呢，即使她可以从中得到一点点信心，而对丹凤却毫无意义了。
健雄哀求地望着秋月说：“姐，你不要告诉妈行吗？反正她已经结婚了，再说什么也没有必要了……”
“滚出去！”这句哀求打碎了她心中仅有的一点幻想，她愤怒了。
健雄慌乱地往外走，迎头正碰到继阳，什么也顾不上说，飞快地走了。
“滚！”秋月抄起桌上的一个碗向着门口砸去，“都滚出去，都不配站在我这！”
“秋月，是我……”继阳以为当他是健雄了，忙解释，但话还说完，又啪得一件东西在他脚下破碎。他忙撤回那只伸进门槛一半的脚。房门在他撤回脚的一霎间哐的一声被从里面插上。
继阳在院子里徘徊一会，又试着去敲门。秋月隔着窗子向外喊：“黑子，赶他出去！”
大黑犬立起身，奇怪而茫然地看着这一切，有些无所适从。当秋月当次下命令时，它虽然站在原处未动，但冲继阳大声吠起来，仿佛在劝导和警告他：朋友，既然如此，你就先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