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情事:非常时代-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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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能对得起祖宗，下能荫福妻子，可这也不能算很错啊！可……争了快一辈子了，反而感觉什么也没争到。儿子，儿子不在身边，妻子也是和我三心二意……做人做到这份上，争那些功名利禄来又干什么？”
梅虹愣了半天，她还是第一次听于世清说这样的话。
“虹啊，咱不闹气了，夫妻这是千年才修来的缘分，只要你死了那头的心，我也好好反省我的错误……下半辈子咱和和气气、好好地过行吗？”
梅虹还是不敢相信于世清的话，可是却再也止不住伤心，抽泣起来。于世清扶住她因哭泣而颤耸的肩头，顺势揽进怀里，柔声劝慰，“不哭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这一刻的于世清并非全是虚情假意，当他搂住梅虹，抚摸着她柔软的肩头和背时，一种曾经有过的感觉又找回来一点。也许因为泪水让她显得楚楚可怜，因为可怜而显得不像平时那样可恨可恶了。他的心中升起了许多的怜爱，真的在想：也许可以重新开始？
梅虹变得越来越悲恸起来，许许多多的不如意一起涌上心来。她曾经是个苦苦巴巴的乡下丫头，除了青春、靓丽的外表之外，其他一无所有。她向往有一份安逸的生活，也希望过些尊贵的日子，这也不算错呀？于世清看上了她，娶了她，给了她这些，她像一只草鸡一样转眼变成凤凰，所以她就该知足吗？她也想啊，她也愿意做他的好妻子，但同时也希望自己有个称心如意的好丈夫这很过份吗？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她就不能像新星茹一样生活舒适又可以与相爱的人守着？
089 第二章 肖凝回来
第二章
1
问过肖凝回来的时间，又征求了新效明的意见，沈德鸿夫妇决定大年初四启程进京，一为拜年，二为接肖凝回来。但到了之后才知道新效明自从七品市回来之后就有些感冒发热，不肯住院，只在家里打了三天针，稍有好转就再不打了，还是李珂劝着又吃了几天药。感冒是基本好了，身体还有些虚弱，最关键的是情绪变得很不稳定，常常一个人痴坐，有些星茹母女回七品市前后有过的状态。虽然肖凝回了北京，也不见新效明有根本好转。 初四，德鸿夫妇过来，新效明精神好了一些，晚上时陪德鸿喝了几杯酒。星培当时并不想让父亲喝酒，怕身体吃不消，但看父亲高兴，也不想很扫他的兴，想也许这一高兴，那抑郁的心情也自此过去，却不知新效明是在强装笑脸。沈德鸿当时只知道新效明身体不舒服了几天，听说现在好了，岳父有兴致喝上几杯，没有不陪着的道理。
第二天，新效明就昏沉沉地起不来床，一家人赶紧送他去医院，直住到初八这天，星培他们才算真正松了口气。新效明住院这几天，沈德鸿日夜陪在医院，十分尽心尽力，星培都看了感动。新效明也似对这个女婿十分看重，一有些清醒和力气就抓住德鸿的手不松开，而沈德鸿却觉得岳父另有难言之隐。
虽然学校正常的假期并没有结束，但肖凝所在的毕业班却过了初十就开课，气得纪元只嚷嚷别再到那个鬼地方去寄学。肖凝看外祖父还躺在床上，觉得左右为难。德鸿他们知道新效明这一劫算是逃过去了，自然肖凝的学习又更要紧了。德鸿让司机先送肖凝回去，他和星茹再呆几天。星培夫妇让他们现在一起走，德鸿不同意，便也不再劝他。
那边慢慢等新效明康复。这边，肖凝回到七品市沈园的家，准备明天开学。天桐早就从电话里知道了那边发生的情况，也知道肖凝今天回来，所以提前回家准备下了晚饭。
一段时间后再回来，肖凝倒觉得这儿多了几分亲切。进到屋内先闻到了饭香，餐桌上已经放了几样菜，然后见天桐从厨房里拿了两个碗勺出来，对她说：“饿了吗？”
肖凝笑着走到餐桌旁看了看，有两盘菜一看就知道是他从饭店带回来的，还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菜，问他：“你做的？好像是紫菜汤？”
“这是我最拿手的。”
“其次呢？”
天桐凝眉想了想，“鸡蛋汤？”
肖凝哑然失笑。
“我做这个汤已经有好几年手艺了，保证味道不错。”
肖凝把被包放在椅子上，先去卫生间洗手，回来时，天桐已经把汤盛到她面前的小碗里。汤与菜之外，桌上还有一盘花卷。她先喝上一勺汤，嘴里品了下，没说话。天桐看着她，见她没有任何评议，便也垂下眼睛去吃饭。肖凝又拿起一个花卷咬了口，“嗯——挺好吃，哪来的？”
“买得。”
肖凝看了看，又细嚼了两下，“不像买的，人家送得吧？”她动动眼珠看他，一副很无奈的口气又说，“我也不想这样好奇，可是看到你就想起来，要不你告诉我吧？”
天桐知道她说的是谁，没有吭声。她又笑道：“汤也很好喝！谢谢！”
他有些不屑地笑了声，觉得这夸奖来得晚了。他问：“你姥爷病好了？”
“身体还是挺虚，舅妈说应该没事了。”
她见天桐不愿告诉她阿婵的事，也不想问了。天桐低头吃了会饭，忽然却说起来：“我很小得时候，我们这儿发过一次大水。我有个姐姐，那时候有四五岁吧，跟着我爸到河边捞一些从上游冲下来的东西，姐姐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我爸去捞她……两个都给冲走了。后来我妈……走了，我家太穷，那时候这儿都很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不怪她。叔叔经常很忙，那时候我们家离阿婵家很近，我有一半时间是在她家吃住，她们一家都对我很好……”
天桐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肖凝还是追悔莫及，没想到自己的好奇心牵出这样一份沉重的往事，觉得自己实在无聊，而且有些让人讨厌。
“都过去了！从我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所以对我并不是太大的伤害。”天桐看出她的自责，安慰她。
090 第二章 阿婵送菜
2
房门外有人喊天桐的名字，天桐听出是阿婵的声音。她没有直接推门进来，天桐只得站起来去帮她开门。阿婵端了个盘子进来，上面覆着一层沙布。肖凝赶紧站起来，亲热地叫她：“阿婵姐姐！”此时她感觉阿婵也如同她的恩人。
阿婵笑道：“呀，你们先吃开了？天桐说你下午能回来，他又不会做饭，本来想叫你去我家吃，又怕你不好意思去，我妈做了几样菜，叫我给你们送过来。”
上午，阿婵打电话给天桐，说妈让他晚上回家吃饭，他心里虽然犹豫着，但嘴上还是如实告诉她：凝儿可能回来，不好剩下她一个人在家。阿婵听了也没说什么，他没想到她会把饭菜送过来。
“你没吃吧？”天桐从阿婵手上接过托盘，说着，“一块吧。”
肖凝忙着跑进厨房又拿出套餐具来，并把椅子也拉开，然后一边把汤往小碗里舀一边说：“阿婵姐，快来坐下。”
阿婵看了看，笑笑，“好吧，这多菜怕是再三个人来了也吃不了。”天桐端着托盘，她把上面的纱布揭开，也是三盘菜。菜放在餐桌上后，肖凝把天桐手中的托盘接下，放到一边的地橱上。
三个人做下吃饭，阿婵尝了一勺汤，笑道：“凝儿你做的？”
“先说好不好喝？”肖凝因感激，对阿婵没有了前两次的生分，显得亲昵了很多。
“挺好。”
“要是我做的会更好！”肖凝调皮地回答她。
阿婵便知道是天桐的手艺，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本事”。又笑着对肖凝说：“不是蒙我吧，你还会做饭？”
“当然了，改天我做给你吃。”
阿婵笑着答应，看看肖凝手中的花卷又问：“花卷好吃吗？”
“好吃！我舅妈也很会做面食，也做和这差不多的花卷，还会做各种小豆沙包、糖包，小的时候，还给我和表哥做一些动物形状的，像小刺猬、鱼、蛇……引着我们吃。我觉得自己在家做的面食特别好吃，和外面买的有不一样的味道。不过我和我妈都不会做，只好买着吃，有时候真是挺想这个味道的。阿婵姐做的比我舅妈做的还好吃！”说着细细嚼了几下，“一吃就知道是自己家里做的，我想除了小麦面，里面还应该掺了别的面粉。阿婵姐，你掺了什么？”
阿婵听她说好吃，也不禁高兴，“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肖凝笑道：“我吃着好吃，问谁做的，天桐哥就告诉我是你做的。”
天桐听着她俩一唱一合，他也插不进话，就只顾吃饭。现在听到肖凝嘴里第一次吐出“天桐哥”这个称呼来，心里感到很异样，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吃饭。
阿婵听是天桐告诉的她，更加高兴，仔细地说给她听。“是还掺了别的面，主要是小米面，还有一点豆面、玉米面。现在人吃饭也刁了，一点粗粮也吃不进去，只吃白面又吃得腻了，说实话，我也是这样！我就把一些其他的面都掺进去，吃着味道确实不一样。天桐每次在我家吃饭都说这个好吃，每次做出来我也给叔叔拿过一些来，叔叔也吃着好吃呢！你既然也喜欢吃，那以后我经常做，多拿过些来。”
肖凝连忙说：“总往这儿送那太麻烦了，多不好意思！而且真要天天吃也会腻的，阿婵姐你什么时候做了，就叫我到你家一块吃去吧！只是往后我得住校了，想经常吃也吃不到。”
“是吗，要住校？也是，这儿离学校是远了点，每天来回真不太方便。你多久回来一次？”
“应该一周能回来一次吧！就是老师经常不让星期天休息，所以也说不上多久。”
“那每次你回来，我都做给你吃！”
“好！”肖凝很高兴地笑起来。
091 第二章 送
3
肖凝的率真和与她亲热使阿婵很高兴，也对肖凝说起知心话，“真羡慕你呀，我比你就大一两岁，已经在家呆一年多了。你很快还要上大学，我是再也不可能进学校门了，真是和你没法比！”
“是啊，我第一次见到阿婵姐，觉得阿婵姐还没有我大呢。你为什么不继续上学呢？”
阿婵笑道：“看出你们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就是和我们不一样，不知道下面的疾苦！我上学时能一级不留得升到初中就算不错的了，可到了初中要再往上考，就是十里挑一，那也算是升学率很高了。大部人还是像我一样初中一毕业就没有学上，只能呆在家里。天桐比我高一级，他可是从小就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聪明孩子……”
“谢谢夸讲！”听到这儿，天桐插了句。
阿婵笑笑，继续说：“真的，都说天桐像叔叔，从小就很有灵性，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天桐那一级考上的也不多，咱们这个村里就出了四个，村里人也跟着高兴，都说沈园要转风水了！两个考上中专，两个考上高中，继阳也是和他一级的，考得中专，天桐考得高中。村里当时还都为天桐可惜呢——在农村都这样，考上中专更高兴，因为那样很快就能工作，上了高中，不仅家里要多投入几年的钱，最后也不敢保证一准上得了大学。可天桐不是考不上中专，他是不想考，叔叔也不让他考。还是说叔叔眼光长远，他说天桐必须上高中，因为他以后得上大学，甚至出国留学……不是因为叔叔有钱，那时候叔叔也很难，自己办工厂，贷着银行好久的钱，叔叔就是和别人的想法不一样！后来天桐可不就考上大学了！他是咱们这个村出的第一个大学生！”说着流露出无限的自豪，脸上的笑是从心底里不自觉溢出的。
“快吃饭吧，吃饱了也说点有意义的事。”天桐说着站起来，他已经吃饱了，离开餐桌到客厅里，打开电视看。
肖凝也说：“阿婵姐你吃着说，都凉了。”
阿婵说得高兴，不想再吃了，而且本来也没觉得饿，一口喝光了小碗里的汤，笑道：“凝儿你快吃吧，我也吃饱了。让你听烦了吧？”
肖凝笑道：“没有，我很喜欢听你说村里的事。我觉得农村很好，自然、亲切，又很安静，空气还好！”
阿婵也笑，“那是你只看到好地方了！让你大学毕业以后，到农村找个婆家，永远住农村你愿意吗？”
肖凝眯着眼笑，“也可以啊，只是我什么也不会做，不知道有没有人家肯要我！”两人一块笑起来，肖凝又问，“这儿现在的上学条件还不好吗？”
阿婵想了想，“感觉这两年好多了，可还是不行。具体怎么样我也说不清了，不上学了，对那些也就不关心了。”
两个姑娘说说笑笑，倒也谈得投机，反而把天桐晾在一边，再也没人理他。直到阿婵觉得晚上，起来要回家。肖凝又留她：“你今晚住这儿吧，我们睡一个房间，我想听阿婵姐和我说一晚上话！”
阿婵笑了笑，“不了，换新地方我睡不惯。以后你也到我家玩！”
肖凝答应着，天桐也站起来，随着阿婵一块往外走。送到院门外，天桐问她：“我送送？”
阿婵推辞：“不用，还不太晚，一会儿就到家了。”天桐便也作罢，她向来独来独往，从未用他送过。阿婵平时也没觉出天桐不送有什么问题，虽然“不用送”是她说的，可是今天天桐还是一如既往，她有点走着不情愿。
肖凝笑道：“我想陪着阿婵姐姐走走，天桐哥你不一块吗？”
天桐笑笑，没说话，她们两个走时他也跟着。阿婵家离得很近，一条路走到大街，街北第一家就是，中间只与德鸿家隔了三户人家。也是路西户，东面一样是果园。天桐和肖凝陪阿婵走回家，两人又回来的路上，有一半是各走各的，谁也不说话。后来天桐忽然笑了声，“我知道为什么你在哪都讨人喜欢了。”
肖凝觉出他话里的讥讽味，也不客气地回到：“没办法，比不得有些人，天生就酷，惜字如金，一句好听的话也舍不得给人听。”
“有些人？你指的是你‘天桐哥’？”
肖凝咬了一下嘴唇，她何尝不是觉得这个称呼别扭。可是她觉得这样可以省了阿婵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