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情事:非常时代-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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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鸿深深喘了口气，眉头拧起来，有些胸闷的样子。肖凝过来搀他：“爸，我们到外边坐着吧。”
天桐也跟着他们出来，先问：“然然跟方嫂在家吗？”德鸿又把留在北京的话说了一遍。天桐觉得如此也好，又说：“叔叔，你到儿科那边叫着我妈回去吧，这儿用不着这么多人。回去让方嫂给建忠叔叔和继阳做点可口的饭，一会儿我回家去拿。阿姨怕是不肯回去，凝儿去陪着阿姨，照顾着孩子。建忠叔叔那边先让纪元和露露守着，我在这边！你和妈妈回去休息吧，恐怕不会一天两天，我们先都照顾好自己。”
德鸿听了也点头，往外走，肖凝搀着继父也一块去。
继阳看丹红闭着的眼角处似乎含着些痛楚，又似是有什么放不下心的事情。他带着颤声叫：“丹红！你是不是担心孩子？她很好，看着比月月刚出生那会儿还胖呢。也是个女儿，就叫她丹丹吧，那是你想起给月月的……我也很好！只要有你我就很好，所以你无论怎样也不能丢下我！丹红……”
天桐把推开的门又轻轻关上，没再进去。这感觉他也曾深有体会，被一个麻木的身体拒绝在外的绝望他也曾亲身经历！没有言语可以抚慰那种伤痛！他默默地坐下来，感觉能做的只有为丹红祈福。
492 第三章 车祸
第三章
1
一周的时间在麻木与疼痛交杂中度过。沈丹红仍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来往探视的亲友旧故没有一个能丝毫惊动到她。十五乐队的全体成员都曾来过，徐柏青也来过，丹凤丹秀他们也来过，闫启行等星河实业的一帮高职人员也陆续前来，还有一些看起来不太相干的人也来看……所有人都带着或多或少的衰戚进来，含着或多或少的泪水离开。康继阳一动不动，越来越像这些来往的人群与他没有任何关联，眼睛看不到，任何表示劝慰的话都似听不到。
肖凝觉得这样不行，她和天桐商量：“如论如何也得把继阳带开！来看望的人是好意，我们不好拦着，可每次来人都对继阳是种打击，我看他快受不了了。”
天桐也注意到了，但继阳却无法被劝离开，而且也不能为了有探病的就让继阳丢下眼下的丹红躲出去。他想想说：“换家医院！对外就说已经出院了。我现在就去办转院手续，晚上时悄悄走，你先收拾收拾这边准备着！”
天桐去和亚尼把意思说了说，并说转到亚尼工作过的医院去，考虑到那儿离他们市里的房子近，总有些方便之处。亚尼此时根本想不到这些，听天桐如此一说，也开了心窍，正为孩子和建忠将要出院，回沈园离得这儿远，不知将来如何两边照顾。这样可不就都解决了！她很觉松心不少，叮嘱着天桐快些去办。
看着天桐离去后，亚尼向星茹叹道：“原来想离娘家老远的随建忠到这儿来，就怕身边孤单，到了沈园才又知道康家在沈园竟也是客居，心中真是像完全放孤了一样。想不到建忠交到德鸿和健雄他爸两个朋友，真是不比那亲兄弟差一点！现在看着天桐和继阳，就像身边有两个儿子一样。又觉得老远地嫁到这儿来一点不亏，真是不来才是亏呢，人一辈子有几个能碰到这样真情实意的朋友！”
星茹听着也有感触，点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继阳就像自家孩子一样。”
亚尼看向已离了保温箱的小孙女，虽然意外早出生几天，却也算不上早产，十天功夫已经现出体面来，看着面目喜相，白白净净，也不太哭闹，饿了或拉尿了也不大声哭，只挣着身体嗯嗯嗯地似叫人一般。亚尼越看越喜欢，不禁露出多日不见的笑容，直书胸意：“将来我这两上孙女可得有一个嫁给肖然，那咱这两家人可算就变成一家人了！”
星茹听了也笑，想起往事来，“你是不知道，然然和月月几个月大时，两个爸爸差点为将来要不要结亲家的事恼了！”
亚尼奇怪：“为什么？”
星茹把当时的事回想了一遍，大体说给亚尼，亚尼听了也笑。两人记起天桐交待的话来，起身收拾丹丹吃用的东西，准备晚上时出院。
丹红病房里终于安静片刻，继阳也终于又可以靠近到妻子身边，握起床上的手，面上凄楚。“对不起！真后悔让你怀第二个孩子，你是为我想，我却没为你想过。只想你能留在家里，我能常常看到，没想过你乍一没了工作心里会闷，没想过你怀了孕心里会烦会不安静，会更喜欢我陪着……你就是因为烦闷才总是出门，你挺着大肚子我竟然也放心让你一个人开车走……”悔恨让他心中更是倍受折磨，痛苦的有些失声，最后只剩下动着嘴唇呢喃。
肖凝见他只一个劲地自责自怨，看着不忍，走过去坐到床边，说：“继阳，你别这样了……”
他打断她，“凝儿你别管我，我现在烦别人和我说话，我听够了那些安慰话，我讨厌再听！求你别再和我说话，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肖凝一时语噎，愣了一会儿，心中却忽有所动。“继阳，你真的不能再这样！如今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也只能面对，丹红也许不会马上醒过来，甚至会这样很长时间！她这样久躺着不动，就是有一天醒了身体也不行了，我们得给她不间断地按摩身体。继阳，你得打起精神，你得吃好喝好，你得有个好身体，你得照顾她，你不能只看着她伤心！继阳！”
继阳像被点醒一般，看看丹红，觉得这件事情真是刻不容缓，她已经一动不动躺了十天了，她肯定不会舒服。他被自己气恼得一下站起来，气自己这样严重的事情竟然一点没想到，只知道这样无谓的伤心！他立即行动起来，先把丹红的身体往一边侧了侧，说着：“丹红，你侧着躺躺，换个样轻松些。我给你按摩！”他先从腿开始。
但按着按着，康继阳全身剧烈地抽动起来，压在心中多日的泪水终于成颗地往下滚。
“继阳？”肖凝惊疑。
“凝儿……”继阳哭起来，“丹红腿上最怕痒，一碰到她就痒得不行，到处躲……她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更是到处揉着，想找到一点反应。“怎么办，她这真的是还活着吗？”肖凝过去拉他，他趴到她的肩头呜咽着哭。肖凝任他趴着，陪着流泪不止。
天桐进来，惊见此景，奔到床前看。“丹红怎么了？叫医生了？”他放平丹红的身体看，觉得不似离逝，抬起头疑惑地看肖凝和继阳。
肖凝向他轻轻摇头，继阳用手抹了一把脸，俯下身又继续给丹红按摩。 电子书 分享网站
493 第三章 天桐生气
2
秘密转院后，果然安静不少，几天里再不见有闲人来打搅。丹丹和建忠在丹红转院时直接出院，搬进了亚尼原来单位分的房子，那是继阳早已装修一新，一直想搬未搬的新家，如今却是万般无奈下仓促入住。继阳给丹红请了专人护理，让一天保证十几个小时的按摩，他又在医院护理了十来天，便开始上班，下班后再去医院陪着。丹丹出了满月后，建忠也身体康复，觉得能帮上亚尼的手，坚持把月月从德鸿处接回自己身边。肖然在北京住了小半个月后也已回来。
肖凝便两头忙碌，家里顾着肖然，还不时在继阳这边帮着照顾丹丹，怕建忠夫妇照顾两个孩子吃力。两头不能兼顾时，有时中午便不回家，把肖然托给父母。
如此大半个月又过去，丹红那儿还未见起色，肖凝却似有些摇摇欲坠。沈天桐再也忍无可忍。他一直忍受着肖凝把一切能利用的时间都打发在康继阳家里，他更要忍受肖凝时而抱着月月去医院，和继阳两个亲亲近近地靠在病床边逗着月月给丹红看，他还要每天看着她上了车就仿佛再也扶不起来，而第二天又义无返顾地奔赴她的两条战线：单位和康继阳家！
当他又是很晚接上她回家，她靠进车座里轻飘地如同一片落叶，削瘦单薄得仿佛座椅没了一丝弹性……
“凝儿……”他想和她说。
肖凝却一直在思考自己的问题，没听到他的话，无意间开口打断他：“我们也搬到市区吧，房子反正也闲着，搬过来离得继阳他们近些，你就不用老等着接送我了……”
“不搬！”天桐毫不客气地打断。
肖凝看他，“不是你愿意搬吗？”
“现在我不愿意。”
肖凝瞪瞪他，“总是和人错着一根筋。”
天桐气恼得不行，停下车向她吼。“错根筋的人是你！我让你搬你不搬，如今为了康继阳你倒想搬了！肖凝，你到底谁的老婆？”
肖凝惊讶地看着他，还几乎没有听到他连名带姓称呼过她。他还是感觉无以发泄，又叫：“你气死我吧！看到人家的事情就忘了自己，你到底什么个人！你想等丹红醒了我再去医院伺候你？或者干脆你去医院伺候我，反正这样离着气死也不远了！”
肖凝知道自己近来是有些冷落了他，但不以为他会在意，觉得丹红出了这样的事，她怎么尽心都是应该的，他忙不能经常顾上，所以她才更要多尽尽力。难道为这冷落了他也生气？可也知道，他更是担心她的身体，不愿她太劳累，便忍口气没吭声。
天桐见她不回嘴不吭声，更气，“你这又是不服气？就是再亲的朋友帮着也得有个分寸，你现在每天在他们家的时候比在自己家的时候还多，照顾人家的孩子比照顾自己的孩子还多，和别的男人呆在一起的时候比和你老公还多……”
肖凝听着不愿听，打断他，“什么别的男人，那是继阳！”
“除了我都是别的男人！”
肖凝有些让他气笑，又退让道：“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走吧，我还没吃饭呢，我饿了！”
天桐瞪瞪她，挂上挡又走，犹说：“还知道饿！以为就你没吃饭？以后每天中午都得回家，不准在外面吃饭！下午下班后可以去照顾一会儿，我回来的也晚，正好一块回来。”
肖凝听着让中午都得回来有些犹豫，“继阳中午下班后就去医院，家里就叔叔阿姨照顾两个孩子真有些力不从心！中午我顺路过去看看，如果没事我就尽量回来。”
天桐不退让，“不行！不是尽量，是必顺回来！你不在家我吃不下饭，想到你这会儿正陪着别的男人亲亲热热一起吃饭，我一口也咽不下去。你不想我饿死就回来！你也想想，中午老远地我跑回家不就是为了你吗？你倒不回来！”
肖凝让他说得一点气也提不起来，又说：“那以后我不回来时提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用回来了。”
天桐瞪她，“天天不回来就天天打电话？我是不是天天都不用回来？你还真为了别人连我也不要了？”
“好好，回来回来天天回来！”肖凝被逼磨得没法。
天桐这才顺出口气，又说：“拿过来。”
“什么？”肖凝不解。
“手。”
肖凝忍不住笑，把手递给他，他握在手里攥住，不禁又怨：“手老是这么凉，不好好吃饭才这样。都不知给你吃什么了，人家都动动就喊着胖，你却动不动就瘦下来，咱家是养不胖人的人家吗？真不知道你那心怎么长的，怎么什么心也操，吃进去的只到脑子那块就消耗完了，身上才一点热量也没有，才总不长肉！”
肖凝嘀咕：“你少欺负我我就胖了！”
天桐没再说话。她笑道：“搬了家我少跑点路，也许能胖点。”
“不搬！” 。 想看书来
494 第三章 接来月月
3
下午下班后，继阳和天桐前后脚的到了医院。继阳脱下外套，给丹红从胳膊细细地按摩。
天桐一直看着，看到继阳手法熟练，有些专业水准了，一边做按摩一边不时对着丹红说话：“丹红，天桐来了，让他和你说说话？是得让他多来和你说说话，有时候他一句话真能气死人，说不定他几句话就把你气得从床上爬起来！”听着有些苦中作乐，天桐却心中叹气。
“继阳，”他开了口，后面的话却没跟上。
继阳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真要总这样可怎么办？”
“只要还能看到，怎样我都认。”继阳似乎也有了些心理准备。
天桐没再吭声。继阳问他：“凝儿呢？你不接她吗？还是她已经去我家了？”
天桐有些撇嘴，“你倒是都清楚！她现在在这边的时候比回家的时候多，我要见她也得去你家或者来医院。刚才打电话了，让我直接到医院等她，她一会儿带着月月过来。”
继阳说：“我劝过她了，她不听，就是不放心那两个孩子。”
天桐犹豫着说出一个主意来，“继阳，把月月放我家吧？等丹红好了再接回来，这样你和叔叔阿姨也都轻松点。我们也经常过来，不会让你们见不着孩子的。”
继阳过了片刻回复他，“我和她爷爷奶奶商量商量吧。”
天桐看继阳已经按到丹红的腿部，忍不住问：“你就只这样给她按？”
继阳看他，“还该怎么做？”
“只是这样按摩吗？”天桐又加重语气重复一遍。
继阳不耐烦，“什么意思你直接说，我没心思多和你兜圈子。”
天桐还是说得云遮雾绕，“按摩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刺激她的神精，希望引起她的某些反应……什么对她才是最强烈和刺激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