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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花舞七国-第37部分

小说: 花舞七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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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一个个的思想比我还不纯洁呢,诶!我的一世清明,就这样给毁了,诶诶诶……蒙初想要辩驳的话愣是没有说出来,却是被那叫银扇的沉默少女抢了白。

  “咳咳咳……那,二当家的,我人微言轻,原不该多言,只是,只是这……”倒是那银扇先反应过来,脸上红晕渐渐退去。这时,不待阴生说什么,金络便笑道:“既然‘生米煮成熟饭’,那她就跟着二当家的,也是一样。我们自会向寨主说明。”说话间,她便拉了银扇,急急向阴生告辞,离去。我满脸黑线地看着那两如花少女极其不纯洁的背影,心里暗叹一声。

  竹屋里,只剩下我和阴生一小一大的两个身影。小眼瞪大眼。

  “嘿嘿……”我狗腿地讪笑两声,耸耸肩拉了拉他青灰色的长袖,“放心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嗯,将来给你找个好婆家,哦不,是好夫家,嗯——也不对——诶,别走啊——等等我,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小气,当心嫁不出去……”阴生面色铁青地看着我,随后见我越描越黑,索性冷哼一声甩头便走了。我跟在后面大呼小叫,紧追不放地叫一些让路人们听见了都会误解的称呼。果然,周遭的人听了,都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的活儿,伸长脖子,远远地望来。

  “啊!”我被突然停住转身的阴生吓了一跳,趔趄地倒退两步,讪讪的笑问:“生气啦?”

  阴生无可奈何地看了我一眼,黑着脸转身又走掉了。

  茂密的竹林间,一座竹子搭建成的二层小楼在深翠的狭长竹叶间渐渐隐没。鹅卵石小路曲折蜿蜒,像是一条洒满翠绿的小蛇懒散地趴在地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竹林间快速前行。明绿色透着太阳光的莹亮,洒在他纤瘦的长影上,是深林最唯美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却蓦地浮现出另一幅景象:那白衣胜雪是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的神姿仙韵;那墨发纷飞在半空中舞蹈缭乱,是名士的优雅不羁;他倚靠着梅花树,像是万年冰雪深处永远不会为人所知的一株雪莲花。睥睨着悠悠众生……为什么会是沈君聆?!我摇摇头,将思绪挥之而去。逶迤婉转的竹林小径延伸向一座荷塘,而阴生就坐在那荷塘间的小亭里。我忽然又有一些不敢进去了。他明明知道我在后面跟着,为什么还要将我带至此偏僻之处呢?我犹疑地望着他的背影,脚却不受控制地沿着长廊自己走了过去。

  我站在他背后,也不说话,看他到底何时才能回过头来。思绪却慢慢走远,渐渐想起昨日晚上他将我带回竹林居的场景——

  竹林居在初音阁内,一个很偏僻很安静的角落。头晕晕沉沉的,我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竹床上。屋子里空落落的,一切都用竹子做成,简介清爽,别致干净。凉月西沉,窗外黑冷冷的林叶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顾自看着走着,沿着竹楼梯,向楼下走去。楼下是一个宽敞而简单的客厅,里面陈设很少,却样样精巧。灯火黯淡的屋檐下,月光静静地流泻。一个人躺在门外侧边一座高竹台的竹椅上,似是酣甜地睡着了。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那人却一个翻身,睁开眼,坐了起来。我吓得后退了两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看上去是一个文弱的少年,满身的书卷气,瘦削得像是被人虐待过似的。微微笑着,他温和而平易近人,青灰色的长衫洗得泛白。双手支着竹椅,黯淡月光洒在他柔和的笑容里,让我戒备的心松弛了很多。

  “你是……?”我支支吾吾地望着他。

  “怎么起来了?”他微笑着,嘴角向上扬,惺忪的眼睛微弯起。这时,他站起来,将披在自己身上的长衫给我披在肩上,温柔地笑道:“我是阴生,这里是竹林居。”

  “你是黑风寨里什么人?我为什么会在竹林居?昨晚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为什么会突然晕倒?……”我尽量表现得温和善意,谁知他温和地笑道:“小小年纪,怎么戒备心这么重?”说着,他牵了我的手,将我牵至竹椅前,让我坐下,又将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沉吟道:“脉象已见缓和,便无大碍了。”

  我缩回手,怔愣片刻,凝望向他满是温和笑意的眼神,心里五味陈杂,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三个时辰前我方回山,在鹓雏栖见到你昏倒,便将你带回了。”阴生平静地说道,“说来也奇了,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心绪郁结呢。”他忽而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头不解地看向我。我记得之前碧水跟我说过,黑风寨二当家的擅医,传说是个活菩萨,心地善良;因为常年漂泊在外,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甚至是他姓甚名谁。他温和而干净的双眸,让我心里的沉重减轻了不少。我笑着试探性地问道:“大叔在回山的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一对母子呢?”

  他的表情一滞,再回神看向我时已带上深思和打量的神情。须臾,他点了点头:“真难以置信,你居然知道。可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猜的咯。”我笑道,心里一片晴光大好。确是猜的,因为蒙初透露出龙三已经成功离开,如果蒙初之前所言单单只是为了吓唬我的话,龙三他们离开倒不是什么问题;而如果森林里真的布了阵的话,他俩怎么会安全离开呢?难道说是有高人相助?而高人……不就是“三个时辰”前回山的二当家的吗?我开心地望向阴生,笑道:“怪道她们叫你‘活菩萨’!”说着,我凑近了拉住他的长袖,一脸期盼地仰头望向他继续道:“好大叔,菩萨神医,你好人做到底,将我也放下了山吧!”

  他一愣,随即释然笑道:“那对母子,是你家人?”

  “那是我娘和哥哥。”我睁大眼睛挤着眼泪点头,可无奈那眼泪怎么也点不出来。这时,只听他无奈地摇头笑道:“我是爱莫能助啊。”我有些失望地望着他,只听他继续道:“救他们,只不过是不忍心看他们困死在山林里。但是你不一样——他们说你是阿初要的人,我便不能干涉。”

  “阿初?蒙初?——你跟他什么关系?”我惊讶而狐疑地望向他,怎么看也不像一丘之貉啊!

  阴生苦笑两声:“他?他是我亲手带大,用性命去保护的人。”

  “难道……你喜欢他?”我一脸暧昧地看向这个神色看上去有点儿“不正常”的人。

  阴生一脸猪肝色,随即化为铁青,最后再回归自然,虽然变幻之快,我却看得很清楚。他俯下脸,用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我的头,莞尔一笑,望着我道:“这里面到底都装些什么东西啊,真想拆开来看看,呵呵。”

  我戒备地向后缩了缩,一脸哀伤(当然是假装的)地看着他,悲戚地道:“要是被蒙初那混蛋给侮辱了,我干脆……干脆去死了倒干净!”说着,因为实在挤不出眼泪,只好用袖子半遮住脸,偷偷抬眼去看他。只见他为难地看着我,蓦地突然问了一句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的话:“跟着他有什么不好?”

  听到这话,我承认我真的很想揍他一顿!这幅身板才十岁多,这么小啊!这什么破年代,这么多死变态!我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好吧,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我的表情在袖子后变了又变,随即面无表情,用一副壮士出征视死如归地模样看向他,冷笑道:“好个见死不救的‘活菩萨’!”

  他一怔,可能是想不到我面部表情变化得这么快。转而,他苦笑着看向我,叹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那好啊。”我说着,便面色带怒地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故意把脚一崴,大叫一声,向他坐着的方向倒去。他果然一惊,将我接住。于是我趁势借着他将我搂住的姿势,一个用力向他扑去,在他一声低呼中,我快速而准确地攫住了他薄而冰凉嘴唇。Bingo,计谋得逞!我拽住他的头发,将他僵住的头紧紧抱住,坏笑着在他的唇瓣上摩挲。忽然,他僵住的身体似乎反应过来,猛地将我推开。我一个没防着,猛地朝后摔去。“呜……”我吃痛地揉着屁股,脸上却得意洋洋地看向被我吃了豆腐的阴生。他的脸色“好看”极了!各种复杂难以言述。那双干净的眸子,荡漾起似是愤怒的烈火,直直地锁向我。兀地,他有些机械地站起来,快步朝竹楼内走去。

035、鲈鱼堪脍思
  清溪潺湲,灵蛇绕磐石,逶迤下青山。是燕溪,蜿蜒了几千里的路程,自沙海深处而出。桃花坞森林之滨连接着云水支流燕溪之滨。我躺在小舟上,轻嗅着荷塘清新可感、沁人心脾的馨香。莲叶在风中摩挲,发出细密的暧昧的呢喃,挠人心痒。

  我恍惚间已经不记得阴生的面容。

  浓密墨绿的竹林深处,是一条通往荷塘水心的凉亭,破落而不食人间烟火。我站在他背后,无语。思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收回。我猛地抬首,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正站在我面前若有所思地凝望着我。

  我望着他,他望着我,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他早已收起那温润和善的笑容,一脸神色复杂,目光中流动着我无法明白——很多年以后亦无法明白——的情绪。

  蓦地,他突然撇开目光,面无表情地淡淡地说道:“过几日,我送你下山。”说着,他也不等我说话,逃也似的朝外边儿走去。

  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我还在琢磨着学王允使使美人连环计离间阴生和蒙初,大闹黑风寨一场以解心头之恨,可是没想到好戏才刚刚开始,就被这样一句话给拉下了帷幕,诶……也好,正好我也想晋城了,我想桃花坞了。而按照阴生的要求,我唯一需要履行的义务便是要为黑风寨保密,权当自己从未到过黑风寨。

  我不知道为什么仅仅三年时间的流逝,我却记不住阴生的面容,也为此感到很郁闷,因为即使过了十几年我依然清晰地记得有关于花家的每一个人。我躺在小舟上,不停地回忆,不停地思考。自从三年前从梁州回到晋城,我的整个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这一切,都跟一个人有关,那个人,今天便会到晋城。

  兀地,天空中忽然下起豆大的雨来。其来势之凶,令我错愕不及;其来势之猛,令我无处可避。都说初夏的天气最是无常,我忙匆匆将小舟摇到岸边,却仍避不及被这瓢泼大雨淋个透心凉。雨势渐大,丝毫不留情。我抱头急急朝林子里跑去。一路上,整个林子里满是雨水在茂叶间流淌的声音,仿佛遮掩了一切。这时,从来时的路上,出现一个被雨线模糊了的身影,朝我走来。我心里一惊喜,心想定是龙三无疑了!于是加快了步伐,更快地朝小路上跑去。

  “小龙——”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浇了我一盆冰水,原来却是李彦冰!我激动的奔跑立即止住,略显烦闷地站立在雨中。他支着伞,走到我面前,将我整个覆于伞下,一脸深情款款地望着我。我浑身鸡皮疙瘩,冷笑两声:“你出现得可真够及时!”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死皮赖脸地笑道:“我刚刚去你家提亲,所以顺道来找你。”

  “顺道?怎么只一把伞?”我不满地大踏步朝回去的路上走着。李彦冰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十分小心。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道:“大娘答应了。”

  我猛地止步,一个回身,将他吓了一跳,随即冷笑道:“你做什么梦!”

  “你知道,‘龙魂香水’的市值一直在降,不出十日,韩家定会将你们一举击垮。”李彦冰头头是道地分析道。

  “你还真当韩童衣是个什么人物?”我冷笑道,“你听着,李彦冰,世事无绝对。只要我还在一天,就不会让‘龙魂香水’轻易退出历史舞台。”

  “那么……你……?”李彦冰支支吾吾地望着正发豪言壮语地我,一时竟也无话。我转过身,继续向前走,而他仍旧跟在我后面。

  风声教雨声湮没,雨水将视线模糊,我快步朝家里走去。过往的一切似乎也在随着这模糊的一切向记忆的深渊堕落,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提起李彦冰,却要从三年前那日我孤身一人回晋城时开始讲起。

  阴生履行了诺言,驾着马车,载着我南下。

  将至晋城,我却要同他道别。那一天,是九月朔望日,距离我上凤鸣山,已过数十日。我说:我仿佛又闻到了娘亲做的紫牙姜鲈鱼的喷香。阴生微笑着看着我,良久才用近乎只有他自己才可以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那就回去吧!渐深的秋风萧瑟了一树一树的梧桐,恋蝶亦难留。他孤寂的背影消失在山色里,像是一只孤雁掠过夜晚的荷塘。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他千年不化的温暖微笑,并渐渐消散殆尽。我想起他的“好欺负”,想起他在蒙初面前说从此便要带着我去江湖里悬壶济世,流浪天涯,心中不经意涌起一阵暖意。然而,我只想回去,回到我的家人身边。我问他将去哪里。他只是看着西方,然后像和风一样笑道:“此心安处是吾乡。”也许在我的心里,阴生就像是一阵三月春风,曾温暖我片刻,又轻轻飘走……然而在许多年以后她和舞舟一同出现时,我才将发现,他亦非我所片面判断的那一袭春风。

  我独自坐在马车驾座上,缓缓地赶着马匹前行,比之于步行无差。

  已是隅中末时,天色却像傍晚一样阴郁。桃花坞森林渐渐密集,我循着记忆中熟络的林间小道前行。那些林叶窸窣的摩挲,蕴藏着极致的阴鸷,像是要将白日驱尽,迎来夜晚和黑暗。残留的蝉鸣鸟语,隔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也显得疏离了。这时,马儿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停步不前。我用鞭子驱了驱马,那马却仍是纹丝不动,像是铁板钉钉子一样钉在了路上。我无奈地跳下马,将绳子系在最近的一棵树上,小心翼翼地向前方探去,结果没走几十步,便见一个少年神色苍白地朝我这边跑来。他看上去十三岁左右,和我家花明月差不多大的样子,脸面俊秀清雅,眉目间却以一股难以拗动的坚毅使得整张平淡的脸熠生辉,一袭黑衣,身上却已有多处被划开,溢出鲜红的液体,甚是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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