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克斯战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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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瓦克梦到这里就醒了过来,一不留神头又撞到上层卧舖的隔板。这件事已经让亚利那小子给糗了很久。修瓦克揉着发红的额头,意识逐渐回到现实。
「作了一个烂梦」
修瓦克感觉很难受。
这种感觉形容起来就像是宿醉与晕船相加再除二,脑子像一团豆腐渣。
「都二十几年没领过薪水了,连作梦也在讲课的我还真是绩优员工」
眼前有一盏晃得不停的吊灯,修瓦克立即把视线挪开。再看下去又要晕船了。最後他决定把刚才的事全部忘光。
修瓦克稍微起来活动筋骨,他离开卧舖,穿过舱门,经过走廊,接着地板的缝隙间传出热闹的声音。
「我真羡慕汉斯,他不会晕船还能和一群水手斗酒量」
接近甲板时,纵使这艘船永远摇晃不停,修瓦克的脚步也越来越稳健。登上甲板舱时,湿冷的海风突然扑来,这突如其来的冷却令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修瓦克的眼睛清醒过来,巨大的星空图映入眼帘。
现在是夜晚的海洋。
修瓦克本来打算过一个健全的夜晚,可是一个不健全的念头又浮现出来──在不远处的甲板上有一个『美女』倚靠在船缘,似乎正在欣赏夜景的样子。
修瓦克只看见背影的轮廓,对方属於身材修长型,比修瓦克要矮一个头。中长不短的头发披散在短衣肩上,因为海风而变得湿润的金发更显得娇媚不少。这个心术不良的术士还在想『找她搭讪,过一个温存的夜晚也不错』,但是才踏出第一步就反悔了。
消极的打退堂鼓不是因为顾虑背影美人的『凸槌』或然率,而是体内理性抬头之故。
整理过心情之後,修瓦克这才出声:
「嗨!小子,一个人睡不着吗?」
「原来是修瓦克……」
修瓦克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这里果然是那个船名已经记不得的捕鲸船,而不是国王十字号。如果舞台换成那艘高级客轮的话,修瓦克连邂逅的剧情也顺便想好了。比方说──独处在甲板上的女孩是家道中落的第三代,因为被贪得无厌的双亲逼婚而不得不选择自杀一途。迟迟下不了决心的时候,又忽然有一个以赌博赢来三级舱票的年轻人误闯上层甲板……
「小子,这麽晚你还在这里干什麽?」
「看风景!」
说完亚利就转过头去。不管是谁看到,都知道看来两人之间的友情得花费不少功夫才有办法修补。
此时修瓦克是完全死心了。倒不是什麽友情问题,而是亚利果然是男的。本来修瓦克还有一点点的期待──期待汉斯会有把女孩当成男孩养的恶趣味的说。
汉斯曾经告诉修瓦克,亚利在年底就将满十八岁。不过修瓦克怎麽看都觉得还得再减三到四岁才行。也许是亚利有一张稚气的脸蛋才有这种感觉吧。以身高来论,亚利大概是同年龄的平均值出头。
汉斯希望修瓦克能和他的少爷好好相处,修瓦克有意也拥有成年人的圆滑态度,只是实行起来还有不少问题尚待克服。
「小子,对大叔说话何必口气这麽冲呢?」
「很简单!」
亚利挺起背脊。
「赛巴斯达的家训教导我──『跟没有诚意的人说话时就绝对不要客气!』」
「不会啦,大叔很有诚意要跟你作朋友的」
「我才不信,谁叫你先前一直在捉弄我!」
「哎呀哎呀,只有小孩子才会一直抱着旧仇不放」
「你、你又说我是小孩子!」
如果亚利能收敛这种说话方式的话,他会是叔叔喜欢的那一型──扯远了。修瓦克继续想下一句话该怎麽回答的时候,对话中止了。
『消失的地平线』出现好几点亮光,可能是灯光的样子。海虽然广大,两艘船碰面也不是值得大惊小怪之事。可是事有古怪,视力好的修瓦克冷静地说:
「好像是海盗的样子……」
「海盗?」
亚利急忙观看,确实在光亮处像是有两艘船前後夹击一艘大船的样子.那艘大船如同一头受困的海鲸,正遭到鲨鱼群夹击。亚利从记忆中翻出一张名为『国王十字号』的船舰肖像。
「我去找船长!」
说罢,亚利冲进船舱。
03 海面鲜红
又过了大约数到一百的时间,接通船舱跟甲板之间的楼梯板唱出『砰啪』的音节,听声音就知道乐师的心情很差。亚利回到甲板,克拉姆这把又将与和平告别的大剑已背在身上,他左顾右望,很快就发现这艘船收纳小艇的地方。
捕鲸船配备的小艇其实一点也不小,六位划桨手是最基本的人力需求。可以想像那一幕──小艇的鱼叉手投出鱼叉,负伤的鲸鱼拖着小艇挣扎逃逸,直到力竭身亡──水手跟海中巨兽搏斗的豪情以及那片染红的海域开拓了捕鲸业的黄金历史。
……然而现在却只剩下褪色的痕迹。
「海盗来了!怎、怎麽办?」
一听到海盗出现,水手皆发出哀声。
亚利继续和船员交涉,可是才没多久,对话就陷入沸腾危机──是亚利单方面的喷火。因为对方也说了和船长一样的自私话。
「别开玩笑了,被海盗盯上就别想活着回来。我们又不是海军,只是捕鲸船,对付那群比鲨鱼还凶恶的家伙可不是我们的义务。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赶快逃命才是聪明人……」
水手不觉得有自己理亏的地方,莫名其妙又无理取闹的人是这个小子才对。是客人就该有客人的样子──想起客人,水手突然想起另一个酒量好,职业是管家的客人曾经这麽说:
「说起我家的亚利少爷呀……简单形容的话,就是长相可爱、个性凶悍、拳头残暴……」
──好像听过这麽一段酒话没错。
於是僵持很快就结束了。小艇被放下来,上面也载着亚利那个麻烦小鬼。大概所有人都认为那把大剑远比小鬼的拳头还要更加残暴的样子,只不过仍然没有人愿意帮忙划船。
……整个过程都看在另外两位客人的眼里,还拿来当话题用。
「哎呀哎呀,该说蠢还是热血笨蛋才对呢?你看你的少爷」
「很可爱不是吗?」
「会死人的,除非你认为被乱箭射成刺蝟的少爷也很可爱」
再回过头来,亚利划船的背影映入修瓦克的眼帘。
「话说回来,小子划船的动作虽然难看,不过还挺快的」
「精神好与体力好是少爷唯一的可取之处」
汉斯以肯定的语气回答。
海盗来袭的消息才刚传开,酒宴的欢乐与酒精粒子随即被驱散。恐怕再过没不久,怕事的捕鲸船船长应该就会出面,指挥船员赶紧离开这处是非的海域。
汉斯手上还握着酒瓶不放。酒瓶两侧的手把像是一对招风耳。汉斯的心智状态并没有古代暴君在醉酒後放火烧城来作乐的荒唐,只是眼前的景象实在很难让人严肃起来。
明明知道是海盗在抢劫,可是现实的距离确实隔离了人与灾难的距离,就彷佛在一座剧场正在上演的戏剧。
「暴君与刻薄老板是一样的,他们高高在上,不知道百姓与员工的辛劳,所以才会毫无节制地加税、提高工时或减薪」
便宜的酒灌进汉斯多话的嘴,旁边的修瓦克不禁苦笑──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联想?
和宽阔的天地相较,国王十字号的灾难显得微不足道。海面宁静如昔,只是偶尔也会有波涛在耳语。这是一种感性的抒发没错,然而修瓦克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理性。
「小子与海盗的事就交给我好了,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我就在等你这句话,你真是我的知己」
不仅是知己,还得做白工。接着修瓦克又突然问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
「请说呀,修瓦克」
「你为什麽要对小子隐瞒你的力量呢?」
「我不是故意的,只能说我和少爷相处也有十几年了……总之,关於这件事嘛,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开口才是」
「只是藉口!」
这不是心声的否定,而是化成实际言语的严厉批评。
「有些话越晚讲出来,後悔就越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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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遵循自然的法则亏蚀消失。朦胧新月留下的黑色球影,在满天星斗之间挖开一个圆穴,就彷佛黑夜女神身上镶满宝石的睡袍出现一个破洞的瑕疵似的。
这样的缺憾心理亦反映在『人类制订的律法无法成为遍及地上的正义』这句话上,特别是今天。在律法无法伸及的茫茫大海,被称为『海盗』的犯罪集团有恃无恐地到处打劫良民,烧杀掳掠,国王十字号就在几个时辰前变成了战场。
一个长相跟善良完全无缘的海盗正悠闲走着,一边走还顺便整理衣裤。他们是胜利者,那些被他们戏称为『猪仔』的打劫对象现在正以第二层以下的船舱为最後防线,这反而中了海盗的惯用伎俩。失去甲板的控制权,船员跟乘客等於是自己将自己关进一处巨大的海上监狱。海盗虽然在那只後又陆续派人攻击,但是这些人其实只是伪装成攻城兵的狱卒。到这个阶段,表层的甲板可说是已经完全在海盗的控制之下。海盗可以悠哉散步,偷取死人的财物,随处小便,或者享用『战利品』也不用担心被偷袭。
他来到船头甲板,漫不经心踩到死者也不在意,而他的伙伴,另一个头上绑着印花图案头巾的海盗正拿着望远镜观看右方海面。
「少装认真了!干完这一票就应该好好爽一下才对」
嘲讽的海盗不停动着那张长满黑胡渣的下巴。
「……不过,嘿嘿,现在才想来爽一下也来不及了」
「闭嘴……」
「你说什麽?想打架是吗?」
对海盗或酒鬼来说,因一点口角就大打出手早已是家常便饭之事,不过内讧没有发生。戴头巾的海盗把望远镜塞给伙伴,要他看眼前的那片海域。
「是渔船的样子。看大小应该是捕鲸船吧」
黑胡子海盗说。他没有用望远镜,捕鲸船的位置用肉眼就能找到。
在这个时候,沈重的夜幕仍然静静地降临朋提海,船上的灯火就像是摇曳於黑暗中的光点非常显眼。但是反过来说,如果能不点灯航行在黑夜的海上,就有当海盗的才能。这帮海盗就是用这种手段偷袭这艘船。
漂浮在遥远海域的灯火没有接近的迹象,反而越漂越远。黑胡子海盗看了後就笑着说谢谢。就是因为独善其身的心态广植人心,靠这行吃饭的他们才能混口饭吃。
「没什麽大不了的,他们不敢招惹咱们干海贼的!捕鲸业者只敢欺负没脑筋的大鲸,咱们可是媲美鲨鱼的海上猎人!」
「我不是指捕鲸船的事……算了,现在也不用望远镜了,你自己瞧」
头巾海盗所指的方向处隐隐划来一艘小艇,上面只有一个人而非满载着士兵,也因此最早发现的他才没有大声张扬吧。头巾海盗只是要商量看看等一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怕他啊!一箭给他死不就得了!」
发出豪语的黑胡子海盗取来一具膝张弩。从拉弓到瞄准的过程,他都没有临战该有的紧张态度。他轻松瞄准,金属箭头在篝火的照映下发出危险的光芒。
在扣下扳机前的刹那,小艇也发出金属光芒。当黑胡子海盗注意到时,一个巨大的枪头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他来不及惨叫,捕鲸用的阔刃型鱼叉已经挖开他的肉与心脏。
篝火的光反射出血红的颜色。
同伴意外被杀,吓得头巾海盗不知所措又大吼大叫的,使得其他海盗也注意到这个突发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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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利举起第二把鱼叉,用掷标枪的要领射出鱼叉。鱼叉射中船身,末端则系着一条绳索,亚利便抓着绳索爬上有如海上城堡般高耸的国王十字号。
奇怪的是,『攻城』过程没有遭到敌人的反击。打从亚利射出那一枪之後,海盗就消失了……不会只有一人吧?亚利心里闪过这荒谬的念头。随即他便甩甩头,继续攀爬。
登上船後,亚利立刻碰见两个还站着的人。一个是脑袋缠着印花头巾的海盗,另一个是大胡子的海盗。不过这个人并不是原来的黑胡子海盗。
「你们是海盗吗?」
似乎是有点多此一举的确认动作。海盗摇动脑袋,这不是在否认,而是舒张方才的紧张情绪。刚刚亚利掷出鱼叉的力道是又快又准又狠,头巾海盗还以为来人是哪个有名又富正义感的传奇鱼叉手,原来只是个小鬼──当头巾海盗看到拥有标枪神技的强敌长得一副娘娘腔的模样时,他紧缩的眉头确实松开了。
这样一来,连原来想好的对策也不见得有派上用场的机会了。两个海盗手上都拿着一把长约两尺的大刀,他们露出彷佛已经是赢家的笑容,以半包围的方式接近亚利。
亚利松开皮带枢扣,让剑鞘着地,双手紧握住剑柄。以对手的角度看不出亚利武器的长度。不知道是谨慎还是轻忽,某人用一声怪叫拉开这场战斗的序幕。
头巾海盗率先冲过来,钢刀高举朝亚利脑袋直线劈下。亚利拔出大剑的同时也予以回击,剑势由右上切向左下,闪光的轨迹旋即划开另一条红色的轨迹。
那把大剑的长度绝对超过五尺──头巾海盗如此坚信,他也失去进一步确认的机会。头巾海盗步上黑胡子海盗的後尘,另一个大胡子海盗也只不过多活了两秒钟。
克拉姆画出一道完美无瑕的水平圆弧,亚利又继而踏出一步,以新轴足转动身体,全身的旋转带动大剑发出连击,同样逆时钟方向,但高度偏高的斩切又画出另一道半圆。大胡子海盗的手臂被砍断,首级也被血泉冲到半空。
战场很快就回复为原来的甲板,而且血腥味浓厚。
「太残忍了,这简直是屠杀!」
跟眼前的惨况相比,亚利刚才砍死两个人也不算什麽了。国王十字号的甲板堆满了屍体,彷佛提炼鲸油的现场换成死人的版本。死者有船员、客人,也有海盗,让亚利特别难以忍受的,是死者当中有小孩的存在。
「连小孩子也加害,我绝对不放过那些海盗!」
似乎已经没有幸存者了──亚利环顾四周,并作下放弃结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