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 耽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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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翔说不出哪里不对,但也无法确定这就是对的,求助似的看著东:「但是。。。如果以後我遇到更喜欢的人,喜欢到。。。即使为他放弃演事业也心甘情愿的人。。。」
听到这话,东的心不由往下沈了沈,想起锦上次说的小翔崇拜的演员,东不禁问道:「小翔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翔低下头,颊上泛起二片淡淡的红晕。
看来答案是明朗了,东又问道:「是现在正合作的前辈吗?」
翔抬起头,诧异的望著东。
「锦跟我说过了。」东算是解释的说道。
「我。。。会不会。。。太过份了。。。」小翔虚软的口气显见内心也很挣扎,锦待他不是一般的好,他现在这样。。。算是背叛也是辜负。。。
「感情哪来的对错。」东叹了口气,接著微微笑道:「小翔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弄清楚自己的心。」
「锦。。。会原谅我吗?!」翔难掩担心的问道。
「每个人看待感情的事都不一样,我不是锦,无法代他回答。」东歉然一笑。
「你怎麽会不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十几年了,不该最了解他吗?!」翔知道自己是有些强词夺理了,但总觉如果东能肯定这个答案,他就更有勇气去面对锦。
「不,我并不了解他,也没必要了解。」东淡淡笑道:「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好情人,为了小翔,他承受了很多压力,不过却从来不曾让你知道,这样的爱。。。很难得,小翔要懂得珍惜才是。」
翔低下头不说话,过一会儿抬起头,脸上已是坚决:「你说的没错,锦是这麽的爱我,所以一定可以容忍我。。。」
东皱起眉头,心里画过不好的预感。
「。。。让我去确认我的爱,他。。。会等我的!」
没想到小翔竟会得出这种结论,看著翔,东问道:「小翔这麽做凭藉的是锦的爱,而不是自己的爱,这样。。。对锦公平吗?!」
「但如果我不先确定自己的爱,又怎能爱他呢?!」翔已摆脱的刚才的疑惑,现在口气轻快,笑容明亮,回答的理所当然:「他该给我机会的,也一定会答应。」
翔这时只是天真的认为,锦如此的爱他、包容他,他何必顾虑太多,就放手追求自己所想,成功了,锦会祝福他,失败了,再回到锦身边,他仍会爱他一辈子。
看著翔充满自信的笑容,东竟回不出话来了,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感情,相爱更是稍纵即逝的机缘,错过之後,或许就只有遗憾。。。但这道理,向来顺心恣意的天之骄子能明白几分?!
所幸锦确实爱小翔甚深,等到小翔懂得珍惜了,二人。。。会幸福的吧!
弃子 63
「什麽时候的事?!」锦拿著电话,眉头蹙得死紧。
「早上。」
「东知道了吗?!」烦乱的口气中,掩也掩不住的担心。
「早上他已经来办过手续。」
沈默了一会儿,锦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看来怎麽样?!」
「还好,蛮平静的。」电话那头里的人说道:「这病拖得这麽久,东山先生心理应该早有准备。」
挂掉电话,锦心里没来由的不安,但想著东也不会需要自己的安慰,拿起一旁的公文处理,但怎麽样就是定不下心来。。。最後忍不住还是扔了公文、勾起外套、拿了钥匙匆匆离去。
「东。。。东。。。」锦把门拍的震天价响,就是没有半点儿回应。
如果不是问过管理员确定东就在家里,锦大概早就放弃了,但这麽久都没有半点儿回应,实在让人担心。
豁出去了,锦也管不了这麽多,用著年少瞎混时学到的开锁技术三下、二下便把锁头打开。
啧! 要帮他换把锁才行,这麽容易就开了,要是遇到坏人怎麽办?!
锦心里一面叨念一面进到门里,此刻正值黄昏,彩霞满天,但映进房子却已昏昧,锦就著暗淡的光线巡视著,并没有看到东,顺手打开客厅的灯,大亮的客厅和一眼可看穿的餐厅、厨房也都没有人影。
「东。。。你在哪里?!」锦一面喊、一面四处找了起来。
推开房间门时,终於有了回应:「别开灯。」
那声音喑哑破碎,带著深深的倦意和浓浓的哀伤。
顺著声音来到柜子和墙的夹角,一团黑影就蜷缩在小小的缝隙中,东抱著膝坐在地板上,头就埋在膝头上。
锦蹲下身来,揉著他的头发和後颈,感受到东抽动的肩膀和再低微不能的啜泣声音,锦只觉心也跟著绞了起来。
带著怜惜,锦温柔的说道:「想哭就哭吧!大声的哭出来。」
蜷著的人仍是竭力的压抑著,但却控制不了肩背幅度加剧的颤动。
锦实在心疼,把他整个人拥进怀里,用著温煦的声音说道:「别压在心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
「她走了。。。她。。。终於还是抛下我一个人走了。。。」才说完,原本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咽再也不受控制,东终於还是痛哭失声。
锦并不说话,他知道这时说什麽也没用,只是紧紧抱著东,不住抚摩著他的背脊,用自己的温暖抚慰他。
窗外的世界愈来愈暗,房间里已是晦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直到街灯一盏盏亮起,东的情绪才稍稍平复。
「她为什麽对我这麽残忍?!」东呢喃低语,声音断断续续:「自她住院後便不肯见我。。。十几年了。。。今天终於见到她。。。却已经是一具冰冷的。。。」东突然激动起来:「。。。为什麽连临终前都不肯见我一面。。。」
锦安慰道:「你妈妈只是怕你看了伤心。」
「不。。。不是! 她恨我。。。她根本不想见我。。。」
「她怎麽可能恨你,」锦在他耳边柔声劝慰:「你是她的孩子啊!」
东低低笑了出来,那笑声却比哭著还让人心酸:「她。。。是真的恨我,因为。。。我不是她的孩子。。。」
锦听到这话不禁大吃一惊,他知道东十分孝顺,当初会和锦织家签约便是为了给他母亲治病,东的母亲患的是种十分罕见的疾病,医疗费用庞大到不是一般人能够负担得起,但令人绝望的是,那病根本没有治愈的希望,所有的治疗也只能舒解病人的痛苦并延缓恶化的速度。
东的母亲住院後便不再见东,不过东仍然每半月会去探望她一次,或许只是远远看著,或许趁她睡著後在医护人员的通融下偷偷进到病房,十几年来从未间断,他母亲想是知道的,但就是坚持不肯见他的面。
众人以为她可能怕儿子看了难过、可能是不想再给东更多的负担,当然也或许是对东不顾她的意愿硬要延长她生命一事而无法谅解,却没想到,东竟不是她的孩子!
而且,又有谁能料想到明知实情的东,竟能为她做到这地步?!
弃子 64
而且,又有谁能料想到明知实情的东,竟能为她做到这地步?!
这样的感情谁能不动容?!更何况是亲身领受的人!锦想自己可以理解东的母亲为什麽坚持不肯见他了。
「我想你妈妈一定是心疼你,不想再拖累你,不见你一定是想要你早点儿放弃。」锦说道。
「妈妈。。。」东突然抬起头来,望向前方,轻声唤道:「妈妈。。。」
那唤声听来让人觉得奇怪,锦也说不上来为什麽,若要勉强分辨,只能说一般人喊妈妈不会有那麽多的。。。期盼和自嘲。
「别怪她,你妈妈只是太爱你了。」锦拍著他的肩膀,柔声的说道。
「你知道吗?!她从来不准我喊她妈妈。。。」东哼笑二声,那浅淡哼笑声却彷佛划出一道浓重无比的落寞悲伤:「很小的时候我有一次跟邻居小孩吵架,回家後拗了性子硬是喊了几声〃妈妈〃,她打了我好几个耳括子我也不理,想著我多喊几声,喊到她烦了、腻了便懒得再管,但是她就是不停手,打到我再也喊不出声音才把我扔出门外,我真害怕她不要我了,在门外一直哭、一直哭。。。不断的求她开门、跟她说再也不敢了。。。三天後她才开门,从此,我再没喊过她妈妈。。。」
东的述叙十分平稳,完全看不出他情绪才刚崩溃过,可是这平静稳定却只让人更觉心酸。
锦紧紧的搂著东,想到他那时的遭遇,简直心如刀割,那麽小的孩子,如何能承受这心理和身体的痛苦折磨。
好似没注意到一旁锦的存在,东完全沈入自己的心绪之中,接著絮絮又道:「其实从我懂事就知道她不是我亲生的妈妈,她总是在喝酒,喝醉後便抓著我的肩膀,瞪著我,说我不是她的孩子、说她恨我、怨我毁了她的人生。。。可是。。。就算她那麽的讨厌我、怨恨我却还愿意抚养我,所以。。。她还是有一点点爱我的吧!」
从平静一直到带著深切期盼的卑微口气让锦不禁抬头看著东,在幽暗的房间只看得到那双眼睛,泪光里闪动著的孺慕光芒实在让人怜惜。
「所以。。。我还是可以把她当成妈妈的吧!?即使不能叫〃妈妈〃也没关系。。。」眼帘颤颤地垂了下来,东顿了一下,才又微微笑道:「。。。可是。。。还是不被允许呢。。。」虽然笑著,但他眼中好似失去一切的绝望落寞却让人感到心酸。
锦的胸口又闷又胀,只觉要爆了开来,他从没想过这个总是带著温和笑意、始终淡泊无争的青年,竟有著这麽一段过去,那个被他当成母亲的女人。。。怎麽能够如此狠心的伤害他?!
那女人。。。根本不配当东的母亲!
在暴怒的同时,锦又不免悔恨,自己不但没好好照顾过这个带著全身伤痛来到锦织家的人,反而还成为凌迟他的刽子手之一。。。想到这里,锦竟不敢再面对那张伤心欲绝的脸,原本搂著东的手也无力滑下。
「我只是想要一点点的爱。。。为什麽这麽难?!」
那彷佛放弃一切似的低喃惊醒了锦,再次紧紧地拥住怀里的人,脱口喊道:「我给你,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你。。。」
不知道有没有听进锦的呼喊,东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苍凉的笑道:「她说的对,我不配。。。无论怎麽努力也没用的。。。」
锦听了根本说不出话来,那个恶毒的女人剥夺了东被爱的自信,在锦织家的十几年只是让他更为认命。
〃。。。我也想嚐嚐爱人和被爱的滋味。。。〃,倏然想起东说过的一句话,没想到这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语竟真的是东倾尽一生的愿望。。。
想到那时他流光婉转的明亮眼波。。。虽然不情愿,但锦知道,这时能安慰他不是自己。
松开双臂,拍拍东的肩膀,锦说道:「我叫光一过来。」说完便起身要出去打电话。
拉住锦的手臂,东说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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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锦的手臂,东说道:「不用了。」
锦楞了一下,随既想道,东大概是怕难堪,他在光一心里跟神简直没两样了,自然不愿意让光一看到他这付失意落魄的样子。
拍拍东抓著自己的那只手,锦柔声说道:「别不好意思,愈亲密的人愈该互相支持慰藉,这麽重要的事瞒著光一,将来他知道了肯定难受。你也该敞开心胸,别什麽都闷在心里自己承受,爱你的人会舍不得的。」
「没有。。。」东喑哑的低笑著:「根本没有爱我的人。。。」所以只能自己承受,这是很浅显的道理,浅显到他一懂事便已明白。
「有的,会有的,一定会有的。」锦重又蹲下身来,把东的头按进自己怀里,随即想起什麽,扳著他的肩膀看著他,问道:「你和光一吵架了?」
没有直接回答,东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有时候我真羡慕小翔,能拥有锦这般坚定无畏的爱,什麽也撼动不了、什麽也阻挡不了。。。被锦这样的爱著。。。很幸福吧!」
锦苦笑著说不出话来,那小家伙前几天才要求给他一点时间,因为他要去确定自己的心,这是给双方面子的说法,其实就是被甩了。
坚定无畏的爱又怎样?!撼动不了、无法阻挡的爱又怎样?!对方不珍惜的话,真心跟路边的石头又有什麽二样?!但不可否认的,当小翔这麽要求的时候,自己不知怎麽竟松了一口气,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吧!
不过眼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光一对东的感情不像是一时情热昏了头,怎麽会这麽轻易分手?!
「光一他。。。」锦实在不知怎麽开口问比较好。
东倒是不介意,唇角微撇,笑容凄凉:「锦忘了他也是天之骄子,是有家人全心爱护的宠儿。。。」最後一句结论:「是我不自量力。」
锦一听这话连同东刚才的感叹,顿时便明白了,定是堂本老爷出面阻止,那人既势利又薄情,怎麽可能同意光一和东往来,只怪自己当时没想到,若是及时劝阻,东也不会多受这痛苦难堪。
「放弃你是那小子的损失,日後他一定会後悔的。」这句话锦说的确是衷心,因为他也曾後悔过,不过现在可又希望满满,这是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再放过。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特别可笑。」东轻哼一声,说不出是笑是讽。
锦摸摸鼻子也不好说什麽,不过感到安慰的是,东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他翻身在东的旁边坐下。
这个空隙很是窄小,锦坐下来後二个人几乎是挤在一起,虽然都是肢体相触,但跟刚才的感觉很不一样,若说拥抱是锦单方面的抚慰,那麽这时比肩坐著,就像是和东一起分享了他的悲伤。
两人就这麽静静的坐著,听得到彼此的呼吸、感受得到彼此的体温,偌大的天地彷佛只剩他二人相依相偎。
不知坐了多久,锦感到一旁的身体寒颤了一下,想起东上次几乎冻死留下了容易受寒的後遗症,连忙把他拉了起来,心里不禁自责,竟让他在这冰冷的地板上坐了这麽久,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还好没什麽异样。
锦把他推进了浴室,说道:「快泡个热水澡,要是感冒就糟了,你一受凉很容易就恶化成肺炎。」
东洗完澡出来,锦已经坐在客厅沙发等著,桌上放了一杯茶,还冒著袅袅热烟。
从进门直到现在,锦才终於看清楚东,他的脸色很是苍白,哭得红红肿肿的眼睛直到现在还是水润润的好像随时能掉下泪来,鼻头也是红通通的,神情虽然已经平静下来却更是揪得人心口发疼。
在锦身边坐了下来,东望著面前的热茶发起楞来。
锦拿起那杯茶放在他手上,说道:「快喝了,暖暖肠胃,我叫了外卖,一会儿就送来。」
「嗯。」东抿了口茶,又苦又涩,实在难喝:「锦第一次泡茶!」不像问句。
「是啊!」锦没听出东话里的真意,很是得意:「第一次就献给你了,有没有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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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锦没听出东话里的真意,很是得意:「第一次就献给你了,有没有很感动?!」
东微微笑了笑,又抿了一口,还是又涩又苦,不过从胃里升起来的暖和很是受用,一直暖到了四肢百骸,一直暖到以为不会再有温度的心口。
侧著头瞥著锦,东不禁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