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影随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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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城门外十里的一山坡之上,一棵桃树,静静占据了大半的天。风拂过,一树的粉色,打着细细的卷儿,落到我裙上衣襟,沾染了一身沁人桃香。
我坐于桃树下,静视远处那火光烟缭,心平静如水。
天空云彩飘荡,地下黄泥散出干朴之味,春风又起,轻拂,几只蝴蝶在我身周飞来飞去,身旁化成小狐狸的馨箬一圈圈的绕着我跑,眼珠子骨碌碌的盯着那几只蝴蝶打转。
我伸出一根手指,顿时有两只蝴蝶乖乖停在了我手指上,轻轻的舒展着自己的触须,挥动着自己的翅膀。
玉色透明指尖微动,蝴蝶颤动了下,轻轻飞起,却舍不得离开,在附近徘徊流连。
我露出一个微笑,哪怕这双手,曾毁掉无数星球,无数生命,可仍有芸芸众生,前仆后继迎来。
生命,如烟如尘,只是一念弹指间,便又可成飞灰。
执起透明琉璃酒壶,仰头灌入喉间,琼浆液飞溅,汀汀碰撞于唇角,斜阳投于壶上,折射出一层莹莹朱色,里面微微晃动的酒液,璇旎的令人心醉神迷。
呵,呵呵呵呵,我发出一阵低笑,朗声唱道,“笑春风,春风笑,笑看红尘多寂寥,醉倚斜阳,桃花盛放,笑看浮生多纷扰,问君归否,牵尔衣袖,天际流云随风幽。。。”
仰头又猛灌下一大口,酒液诞出飘香十里,拂袖,满树桃花遂谢,复又即长,朦胧醉眼望去,漫天落樱纷飞,花谢花开乱红随风飞,“繁花尽,两相凝望成背影,春风尽,空留残梦到天明,众人皆醒我独醉,醉也不愿归…”
歌声,轻轻融入了整个天地,所有的生物,不管是人还是兽,皆被这种嚣染尘世的空悲震撼了心灵。
一处静室,一身紫衣,银发如缎,肤色如玉,面上覆了层紫银面具,盘坐于一张寒冰床上之人,蓦的睁开双眼,射出两道电光,往东方望去,眼里若有所思,一丝隐悔寂然闪过,只千分之一秒,便又复回平静,闭了那暗魅墨瞳。
一处苍山,一棵老松,一声叹息,“天下苍生,已陷于死局,生或死,皆在那人一念一想间,这天下人,竟还如此朦胧不知呵,清儿,你去告诉来者,就说本门即日起封山五百年,世事一概不理。”
………
“扑楞楞…”一只白鹤飞了过来,转眼变成一只画着一株墨绿苍竹的纸鹤,落在我伸出的手掌之上。
展开,眼里银光讳动,我心里狂笑起来。最后,一道真火骤起,纸鹤连一点灰都没剩下便消失了。
残败的落日一如血色,肩上衣襟上落满了花瓣残叶,我闭上眼睛,眼前涌动的是一片血红。
原本,这个星球如何我是不会去管的,不是不屑,而是根本就无所谓。
但,居然敢逼得让我做出用本体来“育魂”这种损己之事,我当然要好好回报一下了。
那人,真是好样的,好样的啊,竟敢如此欺骗于我…呵呵哈哈哈哈哈…
无意也好,不知也罢,我便是迁怒了又如何?!何为天意?何为天道?天之至理,无所不在,而我便是那天,我便是那理。
这些百姓,摆明了就是西覃拿来做祭品的,想激我大开杀戒,只是,他们还未使出激我的计策,我便直接如了他们意。
我懒得看他们耍什么把戏,我给他们想要的结果就是。我的目的,只是亲手将他结束。
既已丢下了一枚嗜血的引子,那就千万别怕失血过多,甚要得需赔上了全部。
汹涌的杀气冲天而起,无数叶片纷纷扬扬的飞向了天空,漫天的叶片中,数千铁骑在城内肆横。
风更大了,仿佛不会断绝的长风,裹着落日消失的一丝透骨寒意,远远的吹了过来。
天色,渐渐黑了。
随波逐浪
一个四周都是灰色砖墙砌成,顶高两米,地方三尺余宽,类似于地道的通道内。
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发锦衣道人对着一面墙壁低声道,“原以为是这女人嗜杀成性,却不道她出手如此雷厉迅捷。”
“嗯,没想到居然如此之快,照这速度,不出两天,便能打入碧京,实是扰乱了我等计划。”待这锦衣道人出声之后,那墙前仿然轻轻冒出了一个似男似女能令人鸡皮疙瘩来来回回掉上三层的声音。
仔细瞧去,方才见到原这道人前方有一团看不清实体的阴风旋绕成了一个淡淡的绿色人影。
“许,她早已看出这乃我们的缓兵之计?”锦衣道人有些迟疑的道。
“哼哼呵呵,你以为这主上就未料到么?十万年一次的大劫,身为仙帝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不过,你不是说她是两年前刚升上来的神么?那她不知这受劫日也是说的过去的。但是,即便是她知晓,且看她如此纵杀的手段,如若不是她疯了便是她有了能顺利度劫的把握。”
锦衣道人有些紧张的道,“在她造了如许多的杀虐之后,还能安然度过,怕是不能吧?可,可一旦度过,依照她的实力…我等恐…”
那团看不清实体的绿影嘿嘿阴笑了几声,得意的道,“这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主上还未出关,我们准备的祭品已然不多,境内民心大动,恐会坏了主上的计划。上头传来消息,我等务必施出另一计划,帮主上拖延上七天的时间。哼,只待得主上出关,别说是区区一个东祁仙帝,哪怕是整片大陆上的首神联手,也未必是主上对手。”顿了下,那绿影续道,“主上的性格你也知道,我等只要尽心为主上办事,将来,还少得了我们的好处么?”绿影飞快的缠绕着这有些犹豫的锦衣道人转了九圈,轻轻用带了些盎惑人心的力量谄媚的道,“到时,这东祁的仙帝,可就是您礼人仙师了。”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浸幻想在往后滔天权利中的礼人却未看到那团绿影当中一闪而逝的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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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在西覃组建的“灭”,成天神出鬼没刺杀各国皇帝大臣,搞得整片西覃大陆终日人心惶惶,民心大动。
在东方大陆呼风唤雨的玄玉门总坛,被不知名人士围攻,一夜之间血洗全门。
据巫灵月回报说,却不是他们动的手。在他们到达之前,这玄玉门就早已血水干涸。
而彼时,所有国家的祭司都被恒巫一族顶上,瞬时,那些被赶下台的玄玉门人,联想到其总坛灭门一事,白痴也道是和恒巫一族是脱不了干系了。自此,整个东祈修道界与武林门派包括之前玄玉门数百年来明里暗里控制的些国家政权,与恒巫一族热热闹闹的开打起来了。
我军如蝗虫入境般,踏平了所经所有城镇,其势如破竹,其速之快,西覃措手不及,留下身后一路萧条残败。
千年后史记:“星历弘武年间,被后史称为“疯魔”之东祁仙帝,带境内高手数万,强进西覃,颁下降者不杀,入其东祈,如不从,诛之吏命。残杀人命无数,被后人所吓道。其人却又如同昙花一现,于入西覃同一年间突然消失无踪,为后史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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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我所率大军与竹的“灭”汇合。此时我们距西覃首都碧京只有八千三百公里。
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堡,偌大的大厅之内,左右各放置了一百二十四张四人小桌。
底下萧舞笙歌,一片欢快气氛。
城堡内眷养的舞姬在厅内轻摆蛮腰,大秀舞技,灯火将那疯狂飞舞的身影投影在了金碧辉煌的廊柱、墙面上。
我坐于厅上主位,静静的抿了一口杯中血色一样的红酒,冰冷的看着下方玩得尽兴的众人。说玩得尽兴,也只魔櫂等人,那其他人,也只是强颜欢笑罢了。
这仙帝出兵,想来分一杯羹,得到这仙帝赏识,以后上天可谋一个职位的人不在少数。
但毕竟这些人中有大部分都是些心怀慈仁,心念苍生之人,对我这一路上殃及池鱼的血腥手段都是极其不舒服的。嗯,当然了,秉除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我不逼迫他们赞同我的作风手段,我亦不会阻止心有它念之人离开。只不过,他们都认为我是个魔物,怕被我暗下毒手,没人敢擅自闪人罢了。我嘲讽的笑了笑,哎,怕我怕成这样了,其实吧,他们要走便走好了,我才懒得阻拦,只要不站在我的敌对面,他们想如何做又与我何干?
东方羽,湛情,楼殷,唯一,馨箬,只一句话,“我入魔他们便入魔”。
这些家伙,呵呵。
这天地间,何为神?何为魔?何为正?何为邪?
吾本是混沌?又如何分?!这世人评定,对于不是一同层次的人,皆只是无稽罢了。
吱呀一声,华丽厅门被打开。
见来者,周围的人连及空气都跟着顿颤了一下。
我习惯性的眯了眼朝下望去,见是乱慢悠悠的晃了过来。
我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我杀人还会挑人,对我有异心之人我才会随便找个借口处置了。但这待在我身边的乱,可是个随时一个不顺眼,就直接将人形神俱灭的主。
如果说大家对我的是小心翼翼的畏惧,那对乱就只有深深的恐惧了。
乱走到我身前,往凭空冒出的一张雕刻着妖异红莲的扶手双人上坐了下去,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朝我晃了晃道,“西覃给你的约战信。”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大厅内的人莫不是厉害之辈,且都一直暗地警着他的言行,闻他此言,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偷眼觑观眉色。
我接过信,信封上是西覃埜穹天帝与伽罗魔王联名所署。
展开那信纸,目光扫过其上内容,不禁嘴角嘲讽笑容愈见扩大。
这封信前面什么为了无辜百姓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懒得赘述,反正意思就是他们俩约我七天后于廎山之顶的“凌绝霄”一决生死。
时间凑的刚刚好,七天后,便是我受天劫之日。这天劫的时辰,从十万年前推算起,到七天后,正好是一个周期。呵,这仙帝的度劫日,可是绝密啊,他们知道的还真是清楚呢。
不过,呵呵嘿嘿,你说什么时候开打就什么时候啊?再说你们两个挑我一个,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啊。
我要这么好说话,岂不是太给你们面子了?
嗯,舒展了下身子,将左腿舒服的搭在右腿上,我懒懒的闭上了眼,明天的天气一定要够好啊,有位我想念甚久的老朋友得要叙叙呢。
我亲切的朝下方唤道,“礼人。”
“臣在。”
“挑两百个身手好的,明日随我去拜访一位许久不见的老友吧。”
“臣谨遵仙旨。”
我微笑的欣赏着前方大门上雕刻的华丽丽的蝙蝠花纹,问身旁划拉着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湛情,“想不想见见你那所谓的三哥?”
攻城
昨晚叫礼人带了两百金仙级别的人,外加上今早魔櫂他们抽调的战斗力极强的一万八千八百名士卒,这个规模,够给那莫祁寒面子了吧。
一道银色龙卷风卷过,我带着浩浩荡荡的两万人马直接就瞬移到了魔界三王子莫祁寒的属城外。
习惯性的眯了眼望去,整座城都被隐隐被蒙在了浓浓的黑色雾气之中,外面却又包裹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带着狠狠的张力。
城市上空,白色的风暴带着无数道湛蓝色的雷电若隐若现的滚落在乌鸦鸦的云层之内,发出嘶哑的爆裂噼啪之声。
整座城用“九天魔御阵”遮了个严严实实,另外大大小小的防御法阵弄了三千八百四十三个,攻击法阵弄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
能耐啊,一晚上的时间,弄出了这么个规模也算是不容易了的。啧啧,看这里面灵气魔气波动的,不可小觑啊。
得,也别叫门也别打招呼拜帖子做这捞什子虚伪的一套了,直接开打吧。
也不废话,没看礼人那些从今早上见了我带的这些人后一直苍白的脸色。魔櫂请命后,直接举起了他的武器,锁链寒魂刀,身形一下暴涨了十倍,窜入空中,清冷的啸声中,一道森寒的蓝光,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狠狠的朝着那城劈下。
顿时那城市内传出一阵梵音焚唱,外围的金色滚滚奔涌而起,激射向那刀气,两相冲撞…
三秒钟之后,刀气消失,魔櫂急急倒退了有七大步,而那城晃都没晃一下。
魔櫂呆了一下,这法阵还真是怪厉害的,自己用了七成的力道劈下,硬是没什么大碍,自己反而被震的气血上涌了。哼哼,自己自主子将自己创生以来,何曾吃过这等大亏。顿时他狂笑了起来,“兀那小贼子,还真有几分能耐,哼,有种的再接爷爷一刀。”
他锁链寒魂刀极其嚣张的向天一指,刀尖带了几道拇指粗细的蓝色闪电翻滚着接向了天际,身上铠甲出列,带出森森寒气,整个人的威势足足强大了百倍不止。
铿铿铿铿铿铿…连续九十九道剑光狠劈而下,魔櫂口里狂嚷着,“再吃爷爷几刀,吼~”他疯狂的劈砍着,一剑力道大过一剑,有如剁肉般胡乱的劈在了那城市的禁制之上,砸的那结界水波一样狠狠的晃荡了好几下。最外围的七层禁制就这么土崩瓦解,漫天的光雨纷纷洒下。
只听得城内一声怒吼,一阵更大的力量冲天而起,迅速修补了那七层被撕碎的禁制,还飞快的发出了攻击的手段,狠狠的一个翻天大手印朝着魔櫂招呼了过来。
魔櫂暗道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