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水滺滺潋卿颜-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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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救出了另一个我,它正温热地躺在我的掌心,自己掌握了自己,这是多么美好的感觉呐。直起身,将手中的另一个自己使劲地掷向天空。飞吧,飞出这个院落,飞出桎梏你的牢笼,尽情地去你想去的天际。
多么想对那块顽石喊:也带我走,让我解脱吧!可我没有呼喊,因为我出不了声,即便是能出声,我也不想成为它的包袱,就让它带着我的梦,尽情的高飞吧。
转身想回屋,他出声叫我,明明可以装作没听见,我却意外地停下了脚步。
“芷沂,她来了。”
谁来了?
“东门淡墨。”
那一刹那,眼前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脑袋一片空空。直到出了院门,我才意识到是他一路牵着我在前行。无力的手被握在他的掌中,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略微粗糙的纹理,他要带我去哪里?脑中闪现许久前自己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只要你愿意牵着自己的手,自己愿意跟随他去任何地方。
瞥见离院墙不远处的草丛深处,仅仅是一眼我都不忍再去想,闭上眼任由他拉着,不管去哪都好。其实草丛里并没有什么,只是躺着一块石头罢了,又只是那块石头恰好我认识。那是另个我的化身,被我高高的抛弃,承载着满满希望的□。它也飞不出这囚笼,仅仅只是越过了一道矮矮的院墙。它尚且如此又何况我呢?躺在不知名的草丛深处固然凄凉,而我呢?怕是算得上凄惨了吧。
·
曾以为我此生是一个悲剧,从未想过还能再见到淡墨。造化弄人,想仰天长笑,从松木出来就一直在找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然后一起回松木。是从何时开始,我的目的不再那么单纯,从何时开始我心中的羁绊多了一个他,又从何时开始我放下了一切,放下松木放下淡墨也放下他,就如同天地间只剩我一个人。
淡墨就在我面前,我甚至能看到她瞳孔中映射出的那个不人不鬼的我。我没有动,她也没有动,靠在林靖风的身上无声地哭泣着,我听到她低声的问语:“靖风,她真的是芷沂吗?告诉我不是好吗?”
我不是云芷沂,我只是疯子,从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我要回我的墙角去。未及转身,一个人影扑闪到我面前,下意识向后退,却不料一个踉跄,他一个回身护住险些跌倒的我,趴在他怀里听着他怒气冲冲地朝我身后吼:“苏钦之,你做什么!”
是苏大哥吗?我扭过头,看到苏大哥的眼睛一亮,一把将我拽出了他的怀抱,与此同时心中咯噔一空。
“芷沂…芷沂,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苏大哥的声音颤地厉害,“你还认识我吗?芷沂!”
“苏钦之,你放手!”他一个箭步上来劈开苏大哥的手。苏大哥哪里肯罢休,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动起手来。剑气呼呼在我耳边作响,我突然玩心大气,一个眼利抓住他的一边衣角,他一个分神险些被苏大哥砍中,我幸灾乐祸地暗笑,他一面招架着,一面侧过脸问我伤到没。
好没意思,我撇过头不理他。他一个纵身,苏大哥也跟着上去,屋顶树上的乱窜,就是不肯下地打斗。我目光追随着他们,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打完,淡墨走了过来,拉起我的手。
我回头看她,她并不开口,只是一个劲地捏着我的手,手骨咯咯作响很不舒服,思量了片刻,我笑着抓过她的手:‘淡墨,我送你回房休息,可好?’
淡墨还是没开口,眼泪却是簌簌地往下掉,我当她答应了,牵起她的手往我的墙角走。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冲着林靖风甜甜一笑,招招手,示意他也一起来。这里不是好地方,我要带他们去让我觉得安心的墙角。
身后他在喊我,声音里满是担忧:“芷沂,你去哪里?别乱跑!东门姑娘拜托……”还未说完又跟苏大哥斗在了一起,我看也没看,头也不回地带着淡墨跟林靖风离开。
淡墨似乎不喜欢我带她来的地方,因为她一直皱着眉,再看向林靖风倒是一脸的不露声色,可我知道他也在不高兴。我很失望,撅起嘴在想为什么他们见了让我很安心的墙角都这么不高兴。这时,他来了,倚着门微微气喘,我眼睛一亮,仿佛他是知道答案的。
他一愣,随即大步朝我走来,他果然知道,我正想笑,淡墨一个抢先挡在我面前,高声叱责他:“濮阳夙,你给我适可而止!”
他没有理会淡墨,只是焦急地呼唤我:“芷沂,芷沂,你怎么了?东门姑娘你让开,让我问问芷沂。”
“就是因为有你,芷沂才会如此,还有脸问怎么了?我告诉你濮阳夙,离芷沂远点!”
他还是没有理会淡墨,依旧是一个劲唤着我:“芷沂,芷沂……”
听着他低声下气的呼唤着我,我的心越来越疼,这就是报复他的感觉吗?他伤心了,他为难了,他无措了,可我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这究竟是在报复他,还是在折磨自己,我迷茫了。
等我缓过神,惊讶地发现他与淡墨竟然在争吵,看着他冷峻的面庞我突然觉得好陌生,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明明知道他为人处事有多么决然,可我还是要命地不习惯。我习惯的是他对我微笑,对我挑眉,对我无可奈何。即便他多么生气我也不会真的害怕,但此刻看着他流露着寒光的凤眼,我胆怯了。
“芷沂我们走,离开这里!”淡墨气呼呼地拉起我的手往外拽。
才走了几步,又被他从身后困住:“芷沂,别离开我。”
淡墨的手拽着我的手,他的手搂着我的腰,我不明就理地眼神在他俩脸上游走,最后停在了林靖风身上。林靖风微微一笑,对淡墨开口:“别这么冲动,还是让云姑娘自己选。”
“芷沂,不要离开……你答应过的。”他低低地哀求着我。
“濮阳夙,你给我松手,少碰芷沂!”
我一个惊醒,用力掰开在我腰间的手臂,一个用力把他推开老远。
淡墨舒了一口气,重新拉起我的手:“芷沂,我带你离开。”
我后退着摇头,我根本不想再去那里,只想留在这里。
“芷沂,你要留在这里?”淡墨不可置信地拔高了声音。
我点点头。
“因为他,濮阳夙?”顺着淡墨的手指,我看向了他,他一脸的欣喜,显然看到了我方才的回答。
看着他,我缓缓地摇摇头,他刚刚飞起的眉眼又落了下来,我看在眼里,心里闷闷的。
“那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淡墨的声音变轻柔了许多。
为什么?因为这里让我很安心。突然觉得好累,我打打哈欠,转身走回墙角,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在将头缩进被子的前一刻,我看到了一室的人都是满带惊讶,我不在乎,盖上被子蒙头睡自己的。
我哪儿也不会去,因为…已经不敢再去哪里了。
番外·凤皇篇2
作者有话要说:JJ抽 抽JJ
某叶子进不来后台 崩溃ING
于是废话少说 闲话少聊 某叶子继续下一章去鸟
下章是最悲催的 当初某叶子深夜睡不着想情节 想得自己的心啊痛了
不过貌似过去老久老久 很多都记不起来了
哪怕是现在的情节 原本还有好些的 都记不起来了(疯狂PIA 你个不知记录的懒人!)
╮(╯_╰)╭ 于是下章是某叶子期盼已久的BT章节
先小小透露剧情(其实也就只是个BT章节名而已):
前尘尽湮,无奈空余恨!
浮云蹁跹,何枝所可依?
咳咳咳,装模作样的某叶子一拍惊堂木,大声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又是一年春尽时,伊人笑倚何处?
书桌前狼毫胡乱扫过几笔,又被重重地扔下,屋子里是极安静的,可濮阳夙内心却是烦躁地很,心尖上的人真是快把自己揉碎了。
墨砚旁搁着两截被摔断的翡翠玉簪子,看到此物濮阳夙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温凉的触感从他的指尖慢慢渗入,到最后连心都冷得微微一颤,原本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讨厌这簪子,到了昨日他才大悟,这哪里是讨她欢心的簪子,根本就是刺她心房的利刃。
不知不觉有意无意间,自己究竟伤了她多少心,濮阳夙苦笑着摇头,这可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此刻再怎么追忆旧事也全是徒劳,濮阳夙放下玉簪子,重新执起笔,才刚入神,便听门口的侍卫禀报说东门淡墨求见。
濮阳夙微微蹙眉,略略想了片刻,开口让侍卫把人请进来,自己整整衣襟也站起身。
东门淡墨一进屋就先平平地行了个礼,濮阳夙点点头请她入座又一面让人上茶。东门淡墨抬手阻止说自己说完几句话便走。
濮阳夙颔首,挥手让侍从下去,负手上前几步问道:“不知东门姑娘所谓何事?”在濮阳夙的内心是极不愿意与她交谈,其实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只为她想带走芷沂,带走自己今生的至爱。
“濮阳公子不必如此,芷沂若是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逼她。”淡墨略略推开半步,又道,“只是…我实在不忍心见到芷沂这样。”
一听她不是为带走芷沂而来,濮阳夙的心略松了松,又听她讲起此刻的芷沂,心倒是又紧了三分:“之前是我的过错,东门姑娘请放心,此生绝不负她。”
东门淡墨一声冷哼,斜眼看向他:“此生不负?濮阳夙你如何不负?若是想仿效舜帝娥皇女英,我东门淡墨第一个不答应!”
濮阳夙一个错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并无此意,若真要效仿…我到情愿是禹帝,此生只心系女娇一人。”
“若论心狠寡薄,倒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东门淡墨讥嘲的脸,濮阳夙到并不太在意,此刻心中只留下对那人的深深歉意。
“我今日来也不是同你说这些的。”东门淡墨看着濮阳夙就觉得心烦,“只是来告诉你一声,眼下的芷沂虽活犹死,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依我看倒不如遗忘前尘,也就自在了。”
湮灭前尘,她的意思是让那人忘了自己,忘了曾经的种种?濮阳夙一下子瘫坐在了硬木太师椅上,目光呆滞无神。
不,他绝不允许那人忘掉自己,她东门淡墨果然还是来拆散自己和那人!怎么能够忘记那人曾经的笑,曾经的泪,曾经的缠绵,那段回忆是属于自己和那人的,谁都没权利剥夺!
于是濮阳夙凤眼眯起,冷冷开口:“若是我拒绝呢?”
东门淡墨了然一笑,悠悠转身坐下:“这对濮阳公子来讲也并非坏事。照着眼下的情形看,万一芷沂知道他们云家与你濮阳家的恩恩怨怨……这事我不信你不知。”
濮阳夙一个气结,刚刚硬起的底气又瞬间化为乌有。是啊,自己跟那人之间隔着的又何止一个复国,若是那人知道真相……他不敢再往下想,脑仁隐隐作痛,两只手按着太阳穴使劲地揉着。
东门淡墨看到他如此,想起当日他与芷沂同在古刹教的情形,也了解濮阳夙对芷沂也是真真切切的有感情的,心下有些不忍,起身来到他面前,口气和善许多:“如今的芷沂你心里也清楚,想要与你再破镜重圆的可能有多大?还不如放她一条生路,你若对她是真心,以后再加倍好好待她,岂不更好?何必如此执着眼前。”
濮阳夙低头不语,东门淡墨知道他需要思考,也不再多言,缓步出门,手刚倚上门,略略一顿回头瞧他。濮阳夙就那么木然地坐着,死气沉沉的。
“初夏降至,可芷沂突然说想吃火锅,你若想明白了,晚上一道来。”说完,东门淡墨轻移莲步,默然离开。
濮阳夙一直在想,那他想明白了吗?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能思考什么。不能思考,那就是没想明白,可他却又去了。不为别的,只为那人说想吃火锅,他记得那人说过火锅要人多了一起吃才吃得畅快。
走到饭厅,里头已经有好些人在忙碌了,人来人往之间那人独自安静地坐着,瞧不清她在看什么在想什么。东门淡墨见濮阳夙来,以为他已想通,哪里知道他的苦与闷,冲他微微一笑,濮阳夙只是以苦笑回应。
一切都已就绪,众人纷纷入座。濮阳夙坐在最上座,侧过脸瞧那人,那人只是一个劲地看着火锅子里沸腾的水,捧着一碗清粥慢慢地喝着。
不知怎么了,濮阳夙竟觉得眼有些酸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水汽,水汽中那人一脸恬静地看着锅子喝着粥,此刻谁能体会他濮阳夙心中的痛,那人原本不是这样的,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孽。
锅里的食材被沸水滚滚涌起,濮阳夙执着筷子下意识地夹起一颗青菜,将菜伸到半空又愣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眼前的芷沂还是那个只爱挑肉不爱蔬菜的那人吗?半空中的青菜已经凉透了,濮阳夙讪讪地放进自己跟前的碗内,偷眼瞧那人,她并没有看自己,哪怕是一眼都没有,濮阳夙心中顿时惆怅得很。
众人围在一起原本该是很热闹的,可事实上却冷清地很,只有偶尔几声锅碗碰撞声,袅袅白汽间,濮阳夙仿佛见到了另一番光景,他定神仔细瞧,竟是当年在聊城他和那人第一次吃火锅的场景。
那一次,只有他与她,却比此刻欢乐百倍!犹记得那是一个冬夜,她吵着要吃,等他吩咐下去了又抱怨人少不畅快,他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许诺了下一次定要多些人一起来。现在回想起来,他竟然是忘记了当日应承下的话。
那日她筷子不断地搅动着汤底,双眼垂涎地盯着锅中翻滚的肉片,自己却偏偏逼她吃些清口的菜蔬,记得那是她的脸皱成一团,小嘴翘得老高,自己一时情难自控咬上了那两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