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宜室宜家-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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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
“等等……这画儿……”华灼捧着画,有些无奈了,虽只两幅图,但都是长卷,捧久了,她手也酸啊,而且这样稀世罕见的珍品,不赶紧送回去,她真怕出个好歹,把她卖了都赔不起。
“哦……差点忘了……”小道童已经转过了墙角,听了华灼的声音,又从墙根儿处探出半个脑袋,“太重了,拿来拿去岂不累人,小姐姐喜欢这画儿,就拿回家去,挂在明窗斋也好,省得方老头儿天天吹嘘他收了多少好画,看这回我不狠狠抽他一回脸……”
说完,就缩回头,拉着七巧蹦蹦跳跳地去烧热水。
这回轮到华灼瞠目结舌,她毫不怀疑,要是自己真把这两幅画拿走了,小道童的师父,这座道观的主人,指不定就要跟她拼命了。以前以为法龘轮小沙弥就已经够大胆了,敢偷中泠泉去泡茶,不想今日撞上个年纪更小的小道童,竟是比没头发的法龘轮小沙弥还要无法无天。她可不敢真把这两幅画拿走,只能长叹一口气,举步迈入眼前的三清殿。
刚才小道童就是从这三清殿里捧着画儿出来的,想必那藏宝室便在殿后,她索性做个好人,自己把画送回去。
藏室并不难寻,正如她所猜想的,果然就在三清殿后,小道童根本就没关门,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藏室不大,可是里面堆满了书籍字画,有些甚至落在了地上,上面几个小脚印清晰无比,显然是刚才小道童进来时踩的。
“真是……”
华灼摇着头,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要是让父亲或是杜先生看到这片狼藉,怕是气得吐血的心都有了,他们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糟蹋书籍字画了。
想到这里,她索性挽起袖子,把藏室重新整理了一遍,书籍摆放整齐,拂去灰尘,画卷收拢入画篓,有几幅散落在地上的,也重新卷好系上,当然,少不得也顺带欣赏了一番。小道童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位道长收藏的字画,果然件件都是极好的。有这份鉴赏能力,恐怕这位道长本身就是位书画大家也说不定。
华灼忽地有些咂舌,若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么这九里溪可有些藏龙卧虎呀,郑山长她虽未见过,但只凭那一幅长卷,便已可以见其不凡,这位道长能与郑山长成为至交,又收藏有如此之多的字画,必定也是位奇人。
小小的北岸之内,便已有两位奇人,九里溪莫非果然是风水宝地,不然当年荣安堂的祖先,又怎么会选择在这里修建老宅呢。
回去的时候,是不是再往归溪书院一游?
脑子转动着这个念头,华灼顺手把两幅长卷放入画匣之中,然后恋恋不舍地扫一眼藏室,真想把这里的字画全部一一欣赏过去,只是毕竟主人未曾应允,她擅自进入,已属过分,打扫一翻,不过是略表歉意,再久留下去,可就真是不知进退了。
回过身去,一步一回首,虽是不舍,到底还是出了藏室,正待拍拂衣裳,散尽身上的灰尘,不料眼前忽地一暗,却是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然后便听到一声暗哑地斥问:“你是何人?在此做甚?”
华灼吃了一惊,定睛看去,却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脏道士,一身打扮,连同头上松松散散的道髻,都跟小道童如出一辙,果然是师徒一脉相承,她算是知道小道童的道髻,是谁给梳上的了。
“道长,华氏之女有礼。”华灼很是尊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方道,“我与丫环行至此处,得不言相邀,入观参拜真神,叨扰道长了。”
道士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声音,然后大手一抓头发,道:“不言小混蛋,太不听话了……”说着,大袖一拂,“快滚!”
华灼早知道这位道长脾气怪异,自然没有意外,又行了一礼,退出三清殿,正待去后面的伙房叫上七巧离开,却又听那道士道:“慢着,这藏室是你整理的?”
华灼微窘,道:“未向道长事先通禀,是我失礼了。”
道士拧眉,他一脸的大胡子,这一拧眉,看上去便有些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听话的小混蛋拿画给你看了?”
华灼心里一唬,怕他为难小道童,忙道:“是我请求在先。”
“哼!”
道士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又问道:“他把画送你了?”
华灼张口结舌,这也猜得出来?转念一想,知徒莫若师啊,只怕小道童抬一抬腿,道士就知道他是想去吃饭还是去拉屎。
“是。”知道瞒不过去,华灼只得应了一声。
道士这回没再哼了,他跺脚,重重地一跺,脚掌踏在地上,整个道观都跟着晃了三晃,惊得华灼几乎要夺门而逃,她可不想被塌下来的屋顶给砸死。还有,这道士是大力神吗?一跺脚竟然有这样的威势,这再多跺两脚,地上是不是得开裂呀。
屋顶没掉下来,倒是小道童光着身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啊啊啊,师父啊,你怎么出来了?”
七巧抓着衣裳跟在后面,大声道:“等等,别跑,衣裳还没穿上呢……”
“你这小混蛋,又送为师的画……记吃不记打啊……说,这回你送了多少?看看,看看,藏室打扫得这么干净,人家凭什么这么卖力,小混蛋,你是不是把画都送光了……”
道士一脚踹得小道童满地滚,刚洗得白溜溜的身体瞬间沾满了尘土。七巧大惊,忙把衣裳披在小道童身上,扶他起来,对道士怒道:“你怎么打人呢,他还是个孩子……”
“没事,不疼,师父没用力……”小道童围着七巧蹦跳了两下,然后主动往地上一躺,“师父,我多滚几下,你就别气了,这些画摆在这里又不能吃,又不能喝比垃圾还不如,这位小姐姐允了我可以随时去她家书画铺里讨糖吃,我才送她画的,这叫物有所值。”
小道童振振有辞,直气得道士连吼了几声“滚”,于是他就在地上越发滚得起劲了。
七巧目瞪口呆,华灼抬眼望天,这一大一小俩师徒啊。
道士显然拿耍赖的小徒弟没办法,嘴上吼得凶,光听见打雷不见落雨点儿,一转身进了藏室,呼拉拉一扫,华灼刚整理干净的藏室,便如狂风过境,转眼间又是狼藉一片。
华灼嘴角一抽,不忍再看,只好继续抬眼望天。
一会儿道士大步出来,瞪着一双铜锣大眼,问道:“你没取画?”
华灼答道:“道长所藏之画,为稀世珍品,我怎敢愧领,已送归匣中。”
“不言!”道士怒吼。
小道童滚得累了,正支着下巴趴在一块青石边休息,猛听这一声唤,忙哎哟一声,道:“师父你别恼,我继续滚着……”
“滚进去,把画拿出来。”道士眼角抽筋,一脚把他踹进了画室。
华灼诧异了,难道这道士还真打算把画送给她不成?她心中顿时如有雷鼓,若说她把这两幅画不动心,那是假的,只是明白其贵重,不敢收授而已。
一会儿小道童抱着两幅长卷摇摇晃晃地出来,缩头缩脑地,绕着道士走到华灼身边,道:“小姐姐,这画我都送你了,你又放回去作什么,反累得我又得拿一回,快接去,重死了。”
真的要送?
华灼看看道士,被道士发现了,又吼了一句:“送便送了,一言即出,重如泰山,从来没有反悔的道理。”然后又一抬手,揪过小道童的耳朵,“让你不言,不言,你什么时候记着过,早晚为师这点东西都教你送光,以后再多话,缝了你的嘴……”
华灼一头冷汗,这哪里是要送画,明明是舍不得,心疼得要死了吧,偏偏却嘴硬,要一诺如山。
“喂,不要欺负小孩子啊……”
七巧实在看不过去了,用力拍开道士的手,那道士压根儿就没用力,她一拍就拍开了,道士又一跺脚,轰地一声,整个道观再次晃荡起来,惊得七巧“啊”了一声,连退几步,脸色发白,这回她终于明白之前那一阵晃荡是怎么回事了。
“滚滚滚,每次有人进观中,都没好事!”
道士懒得跟两个女孩儿纠缠,劈手从小道童手上夺过画,一把塞进七巧怀中,然后连推带赶,直直地把两个女孩儿轰出了道观,观门随即紧紧关上。
第316章 归溪书院
作者:秋十三 写书不容易……为作者求月票及免费推荐票(免费推荐票每天两张,初V即可)
主仆俩个面面相觑,尤其是华灼,低头望着七巧怀里的那两幅画,仿佛做梦一般。
“小姐,怎么办?”七巧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道观里头那师徒两个,简直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华灼想了想,道:“罢了,这两幅画且先收好,待回头咱们打听清楚道长的脾性,再做决定。”
这样贵重的画,她是真不敢收的,但此时也没那胆量再敲道观的门,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有必要走一趟归溪书院,十三娘曾说,只有郑山长可随时进出道观,想来必定是这道士是知交好友,或可托郑山长把画送回去。
七巧点点头,她也知晓这画贵重,连忙小心地抱拢好,唯恐不经意间破损了。
“小姐……”
十三娘拿着几柱香匆匆而来,一眼望见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道:“方才我归来不见你们,还当你们到别处转去了,教我一顿好找…。。咦,这画儿哪来的?”
她是真心喜欢字画,一眼就看到了七巧怀中抱的画,顿时就双眼放光,大有要鉴赏一番的姿态。七巧连忙 把画拢得更紧些,道:“这画儿碰不得。“
“为何碰不得?“十三娘追问。
七巧只得说:“方才我们没去别处,只进了道观,这画是里面的道长送的,太贵重,咱们不敢收,可是那道长也凶得很,他硬塞了画,又把我们轰出来,我们也不敢再敲他的门了。
十三娘大愕:“观中道士视画如命,他竟把画送了你们……。”旋即醒悟,“是不言送的吧。道长不知道,知道后才把画硬塞给你们的。”
华灼听得一奇,笑道:“你倒如亲见一般,神了。”
十三娘失笑,道:“我认得不言,小道童性子讨人喜欢,我有时去明窗斋,看他与方掌柜斗嘴,不言嘴巴利索,方掌柜说他不过,胡子都被他气得一翘一翘……。”似是想到了当时情景,她忍不住笑了两声,才又道:“我有时也带点心给不言,与他混得熟了,他也曾说要送我两幅画,只是……道士太凶,我曾远远见了一眼,仿佛恶煞一般,委实不敢进道观,而且看道士那模样,像匪人多过像道士,若不是郑山长与他交好,想来他也不会真是匪人,我怕是连半步也不敢靠近这里呢。”
其实是十三娘没把不言的画放在心上,童言童语哪能当真,她是不信道士这模样的人,能收藏的什么好画儿,只怕连方掌柜的那些个宝贝字画都不如,因此虽然不言时不时就说要送她两幅画,可她却从没当真过。
华灼听出她话中暗含的意思,不由得又是一笑,道:“道长是面恶心善之人,你且不能以貌取人,圣人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你却是与稀世好画失之交臂了。”
十三娘一怔:“怎么说?“
华灼指着其中一幅画道:“这幅画,出自郑山长的手笔。十三娘,我欲拜访郑山长,你且领路先。“另一幅《汤泉行宴图》她没说,是怕十三娘太过激动。
“郑山长!”
十三娘惊叫一声,一时惊喜莫名,随手扔了刚买的香,此时她已是无心拜那件千年桃树,若不是心性还算沉稳,她几乎就要从七巧手中夺画了。
“小姐,郑山长的画,可是咱们九里溪一绝啊。归溪书院那数十名学子,肯入归溪书院,多半是为了学习郑山长的画艺,当年苏恪眉来到九里溪,为的也是一观郑山长的画,只是郑山长却惜墨的很,极少有画作流出…。”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说了一大串才想起华灼先前的吩咐,连忙侧身道:“小姐,归溪书院便在竹海之中,请往这边走。”
所谓书院,其实不过是珠海中的几间竹楼竹屋而已,不立牌匾,只有在竹楼前竖着一块石牌,上书“归溪”二字,自己遒劲有力,宛如蛟龙游海,气势磅礴。竹楼内,朗朗书声传出,隔窗望去,几个学子的脑袋摇来晃去,正是读的入神。
旁边一间竹屋却是静悄悄的,门窗紧闭。十三娘脚步不停,绕过面前的竹楼竹屋,继续往里行去,绕过一丛翠竹,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空地,竖着箭垛,似乎是给学子练习骑射的场地,再往前,又是几栋竹楼竹屋,听不到读书声,却又几缕乐声自楼里传出。似是琴音,箫音在合奏。
“小姐,郑山长的住处,便在这片竹屋之后了,只是不知他在也不在?”
十三娘正说着,忽然有人从主楼里出来,乍见三个女子,顿时一怔,忙地揖手为礼:“小生张以廉有礼。”
他这一礼,自是向华灼行的,十三娘他早就认得的,七巧一身丫环打扮,自不必理会,而华灼虽未着华丽衣裳,但容貌端庄,神情娴雅,气质高贵,显然是位大家闺秀。
这张以廉不正是先前在馆子里遇到四个学子中的一个么,华灼记得他的名字,不由得暗道真是巧了。不过毕竟陌路相逢,张以廉又只是个学子,并无功名在身,所以她只回了半礼。张以廉深谙礼数,当下就知道眼前这位少女的出身,只怕比他先前猜测的还要高贵几分。
他不敢冒然搭话,唯恐失礼,于是便向十三娘道:“十三娘子,今日来所为何事?”
十三娘屈了屈膝,道:“张先生有礼,请问郑山长可在?我家小姐欲拜访山长。”
“山长今日未曾外出,正在书房中。”张以廉又向华灼揖了一礼道:“山长素来不喜闲人打扰,还望小姐赐告尊姓,小生好去通禀。”
七巧上前一步,道:“我家老爷姓华,讳顼,乃前淮南府尹,华氏豪族容安堂之掌堂人。我家小姐今日来此,一来拜望郑山长,二来又两幅名画,欲请郑山长赏鉴。”
华顼的新任命还没有下来,所以七巧通报的,还是之前的官职,只是加了个“前”,表示已经去任,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后一句,华氏豪族容安堂之掌堂人,生活在九里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