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2-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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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有事?”
“放心,老彰已经解决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越随手给杜绾掖了掖被角。自己也闭上了眼睛。只是。被这么一惊,他却是很难入睡,脑海中一桩桩事情都浮了起来。一会儿想起了要走遍天下去采药编书的冯远茗,一会儿想起了在北边音讯寥寥的万世节,一会儿想起了这回临行也没能好好和杜祯说上几句话,一会儿想起了去见杨士奇和沈家兄弟的情景,一会儿想到唐赛儿会不会不管不顾向朱高煦下狠手,,也不知道想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夜多梦,清晨醒来的时候,张越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痛不堪,脑袋也仿佛痛愕要裂了开来。他这些年东奔西跑,几乎就没有真正停歇下来的时候,偏巧却很少生病。这时候却知道情形必定是不对了。勉强唤了一声,杜绾忙坐起了身子,见他面色绯红便慌忙让人去请大夫。忙乱了一早上,张越吃了一剂药就再次睡下,其余人则是聚到一块商量了起来。
“大夫说他病得不轻。恐怕要耽搁一眸子,二妹妹和二妹夫,”
“横竖我那匕任也不着急。不在乎迟这么几日,且等元节病好再走!”孙翰却爽利地打断了杜绾的话,又叹道,“元节这身体一向如同铁打似的,想不到如今这种时候却偏生病了。只不过这一路太冷,幸好咱们走得慢,趁着这时候。大家索性一块休整休整。此去南京没多少路了,我让人送个信过去。别人也就不会说什么闲话了。”
张怡素来是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自然不会违逆,杜绾想着两人在也好有个照妄,听了这话便谢了他们,等这一对走后,她又吩咐多派两个人照应儿子。忙完了这些。她正打算再去看看张越,灵犀却拉着彭十三进了门来。
“少奶奶,他说要向您禀报一下昨晚上的事。”
提到昨晚上的事,杜绾顿时想起了自己惊醒过来时看到张越醒得炯炯的,忙对彰十三问道:“昨晚上外头确实吵吵嚷嚷,仿佛是有人要抄检这客栈,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原以为这就是普通的官军滋扰百姓,今早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鼻十三想到自己一大清早跑出去,打听完消息回来却传来张越病倒的消息,只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此时,他顿了一顿,又寻思了一下该怎么起话头,这才继续说道:“如今朝廷禁了西洋取宝船,那些下番官军自然闲了下来。这些人从前随同郑公公等人三番两次往西洋跑,见惯了大世面,怎么过得惯清苦日子?偏生如今官府把他们这些人晾在一边,有分派到各处的就夹带些私货,于是官府查禁很是严格,徐州这一带每到晚上就都有查禁的。”
“下番官军?”杜绾前时一直在英国公府帮着王夫人接待往来诰命,倒是听说过一些,这会儿徒然想起了另一个人,忙问道,“我听说,内官监郑公公如今奉旨率下番官军镇守南京?这些人不是应该镇守南京,怎么会跑到了徐州来?”
“具体内情我还没打探清楚。只不过,这当口被派幕镇守南京,郑公公恐怕是失势了。”
失势两个字是什么意味,杜绾自然能体会得到毕竟,在不少人眼中,张越也被归结到了失势这一群人当中朱高炽登基之后,阁臣之中拔擢了永乐朝并不算最显眼的杨士奇为,勋贵则因投鼠忌器尚未动过,至于其它人则是换了一拨又一拨,政令也是大有变化。从这点来看,郑和失势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但是,下番官军数万人都是精锐水军,搁置了岂不是可惜”阿弥陀佛,她真是跟着张越太久了,这想问题竟是也像了他。
“我知道了,有劳耸师傅再去打听打听此事。等他醒了,多半也要过问此事。”
等彭十三告退离去,杜绾吩咐灵犀让外头好生看顾马车,又去探望了张越一回。等到午饭用完才准备歇歇,外头突然传来了崔妈妈的声音:“少奶奶,外头有人请见。说是两谁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王大人的内眷,此外还有知州衙门的一位大人,道是登门致歉的。”
后头一事倒是意料之中。但前头那一长串字眼杜绾却愣了一愣,随即才想到王夫人和张越都提过这门亲戚,遂点点头说:“知州衙门的那位大人请二姑爷代为接待。至于王大人的内眷则是请进来,我亲自
所谓内眷,却也有嫡庶之分。但是,当那位王大人的内眷进来相见之后,即便尚未答话,只凭那举手投足,杜绾和灵犀便都知道这必然是一位诰命。果然,这位略显富态的中年妇人正是转运使王勋亮的夫人。寒暄了一阵之后,她就言归正传,那脸色却是带了戚容。
“我家老爷在两淮都转运使任上已经快十年了,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挪动位置。他早死了心,不打算钻营什么其它的。可如今英国公成了太师,原以为太太平平当一个安闲官儿就算了,偏偏这当口竟是有人查他,我家彬儿不争气,硬是让人抓了把柄。我知道小张大人是英国公最看重的子侄,此番既然到了江南,只求帮我家老爷一把!”
防:大家五一节快乐”,至于我嘛,咳,劳动节继续劳动,横竖干不完的活。一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八章火中取栗
9ooo99第六百五十八章火中取栗
货睡到自然钱数到年抽筋。众曾经是张越卜辈弗办贻的生活。然而,这辈子后头这个目标几乎是不用努力就能达成了,哪怕撇开家族财富不提。父亲张悼几十年积攒下的财富也足可够他几辈子开销不愁,可前头那个目标却是渺无希望。
小的时候要读书,之后当了官则要去衙门点卯,乃至于还有比衙门理事更可怕的上朝。
总而言之。阴历一年三百六十天,他几乎没几天是在家享福的。如今这一病到是得偿心愿。可他在床上勉强躺了一天,就感觉到全身上下每处都不对劲,那种别扭就别提了。
“难道我就真的是劳碌命,一天不忙就不痛快不舒服?唉。看来真是命不好!”
“少爷尽胡说八道。您是天生的富贵命,天底下能有几个人比你命
才喃喃自语了一句。张越就听到了旁边传来一个没好气的声音。侧头一看,他就瞧见是秋痕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瞧,美眸中尽是关切。想起上一回生病还是在兴和打完那一场艰苦的守城战之后,他不禁笑了笑。
“你说得对,生来就是世家子,是我自个非要往独木桥上头挤,而且还选了这么一条麻烦多多苦恼多多的路,再有抱怨就矫情了!”
说到这儿小他只觉的喉咙口痒痒,不由得咳嗽了两声,瞧见秋痕连忙双手捧了银唾盒过来。他就摇了摇手,又盯着床架上头很有些黄的帐子呆,忽然之间又惊醒了过来:“对了,绾儿灵犀哪去了,还有琥珀呢?除了崔妈妈和水晶,还带了两个小丫头,怎得只有你?”
“少奶奶由灵犀陪着在外头见客呢。琥珀在亲自着药,她生怕下头伙计不用心小所以一定要自己来。至于崔妈妈和水晶她们几个,有的忙着帮忙待客,有的忙着安顿小静官,少爷你都病了,少奶奶生怕他有什么不妥当。就连二姑爷都在会客,今儿个就像在京城似的。”
说话间,外头传来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张越这会儿脑袋还有些胀痛,一时半会没分辨出是什么人,秋痕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随即笑道:“是二小姐来看您了!”
张越眼看着她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心里不禁好笑。都多少年了,这丫头始终是多话爽利的性子。有事情总喜欢搁在脸上,不喜欢放在心里,和琥珀竟是两个极端。正想着。他就看见秋痕陪着张怡进了屋。
张怡身穿簌色斜襟杭娟小袄,上只插了一朵绒花,看上去显着清丽朴素,脸上却有几分苍白。看到张越摆手示意自己不要多礼,她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问了几句病情,她便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直到张越问外头来的是什么客人,她才嗫嚅着开了口。
“听说是昨儿个晚上彭师傅打官兵的时候给人亮了他那千户的金字银牌,见人家还要聒噪。就报了三哥你的名字,所以别人就知道了是咱们住在这里。三嫂那里的是一位诰命,翰哥那里先见了知州衙门的人,随后又是附近卫所和千户所的军官。那位诰命三嫂留她用晚饭再走,这会儿已经让店家去预备酒菜了。”
对于杜绾的性子,张越自然是清楚得很。她固然是机敏独立的人,但那长袖善舞却是不的不做给别人看的。除非是朱宁这样的密友,张晴小五这样的至亲,她平素很少会特意把那些诰命千金留下来用饭。尽管此时精神不济小但他还是提起精神问道:“是哪家的诰命?”
张怡素来不太管外头的事,在家里的时候,接待往来诰命千金这种勾当几乎都是婆婆干的,她也就是陪看见一见,并不上心。听到张越问话。她不禁讪讪的。正要摇头表示不知道的时候,她就听到后头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是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王大人家的内眷。小心翼翼捧着药碗的琥珀缓步走上前小见秋痕连忙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她就把那药碗暂时搁在了凳子上小又让秋痕到下头厨房去看看李嫂子的粥是否煮好了,然后就解释道,“我记的上次咱们下江南的时候,少爷还和那位王公子有过冲突,之后他们曾经来赔过礼。这位宜人午后就来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要紧事。”
倘若不是琥珀这么一提,张越几乎要忘了还有王全彬这么一个人,只是,两淮盐运使司都转运使王勋亮乃是张辅特意提过的名字,由不得他不上心。张辅素来不问政事。张家人出仕虽然沾他的光,但显赫的却少,妻族王家就更不用提,而且王夫人走出了名的不受请托。他当初就让人打听过王勋亮这位两淮盐王,只知道此人在任上十余年,办事几乎不出差错,但也没有多大的功劳,可这么多年来主管淮盐,绝不可能毫无手段。
“王勋亮,他的内眷怎么会到了徐州?”张越沉吟了一会,又问了琥珀几句,这才注意到张怡坐在那儿很有些不安,便温言说道,“这些天日日赶路小二妹妹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代我对妹夫说一声,我这一病。的劳动他多费心了。”
等到张怡答应一声出了屋子,张越见琥珀在床沿上坐下,又轻轻用调羹搅动着药汁子。他便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又接过了那药碗。仰着头一饮而尽,他忍不住眉头大皱,见琥珀已经是打开了一个满是蜜伐的捧盒。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这些都是秋痕爱吃的零嘴,你竟然拿来哄我,还真把我当成了小、
话虽如此小他仍是随手指了一个盐渍青梅丢进嘴里,由着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琥珀忙把一个厚厚的云锦靠垫搁在了他身后,他眯起眼睛靠了。又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只这会儿他实在是没精神想事情,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琥珀说起了话。说着说着,现琥珀面色怅惘眼神迷离。他不禁怔了一怔,最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放心,有生之年。我一定让你去一趟海南就是。”
“什么海解”
正好进来的秋痕听见这么一句,不禁觉得奇怪,待张越三言两语岔开,她也就没在乎这些。她也不管张越说要自己来,硬是往床沿上一坐,一勺一勺喂起了粥,待到一大碗热度…的瘦肉粥喂宗,地方才笑唤嘻地挑了挑眉,拿着碗转身“7目旧去了。
服药休整了一天。次日清早醒来,张越自觉有了精神,身上也爽快了不少,便再也不肯在床上躺着,硬是穿衣下了地。等到杜绾再次命人请来大夫把脉之后,那位在徐州颇有些名气的杏林名手忍不住赞叹了一番张越身体强健,却仍是再三提醒得歇息两天方可上路。这一来,张越自然名正言顺地过问了一番昨日丢下的事情,结果被孙翰指着鼻子讽刺了一回。
“你这家伙。当年就是主意多心眼多,如今也是一样,不是自己干的就不放心!罢了罢了,横竖我就讨厌这些斗心眼的事,还是你自己管来得正经。事情是这么回事,下番官军眼下全都闲了下来,除了守备南京之外,有不少打散了分派到两淮各个卫所。这些人比寻常军士有钱,再加上从前的位高,难免有不服管束夹带私货等等传闻,在卫所当中的名声很不好听。前天晚上是线报弄错了,知州衙门的巡丁以为有夹带私货的兵跑到咱们客栈来了,结果被彭师傅打走之后,在隔壁一家客栈抓了个正着。所以昨儿个人家就派人来赔礼了。”
张越知道历史上的朱高炽走出了名的短命皇帝,心思原本就更多的投在朱瞻基身上。因此什么明升暗降,什么投闲搁置都没放在心上。毕竟。当初朱高炽一直深居东宫,他与其并没有多少往来,更何况他还和朱瞻基交往甚密,如今就成了忌讳。可是,即便早知道朱高炽即位必定会禁下西洋。听到下番官军如今的境遇,他仍是忍不住为之失神。
这可是一支曾经扬威西洋的海军,若困在6地上,不出几年,这支官军就全完了!
“元节,喂。元节!”现张越走神,孙翰不禁没好气地连叫了几声,等把人叫回了魂。他就摇了摇头,“总之,知州衙门和卫所都已经派人赔过礼了。不过是小小、的骚扰,我也就代你打了他们,没必要过于小题大做。你也别想太多。这下头人是不知道咱们的身份,所以才有这一遭,不会是别人针对咱们耍什么阴谋诡计。你病才好,多多休息,少动脑子!”
见孙翰口口声声关切的都是自己的导体,一番劝慰却是牛头不对马嘴,张越虽觉得好笑,却也不无感念。等到人走了,看见杜绾噗嗤笑出了声来,他只得瞪过去了一眼:“笑什么,你也跟着别人来笑话我!”
“我只笑二妹夫不知道你多事的性子,他要是知道你不是担心别人算计你,而是在想着那下番官军,估计就得伸手试试你是否烧了!”杜绾笑吟吟地在张越身边坐下,又打趣道,“我说夫君大人,你是不是在担心下番官军不得所用,想要设法伸一伸手?”
“我就知道这些想法瞒不过你。不过,这件事情不是眼下我就能够插手的,只是记在心里罢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