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 吱吱-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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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成定睛一看,是杨辉祖的婆娘。
他笑道:“我来找卢管事。辉祖兄弟在家吗?”
“在,在,在。”杨辉祖家的忙应道, “刚从库房里回来,正好在家。”又道,“你来得不巧,卢家叔叔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要不,您到我们屋里坐坐?”说着,一面朝自家厢房走去,一面高声道:“当家的,田庄上的陶家伯伯来了!”
杨辉祖趿着鞋跑了出来:“这可真是稀客!”拉了他到屋里坐,“进来喝杯茶。”
陶成想打听打听卢永贵的去向,笑着进了屋。
杨辉祖家的端了茶上来。
绿汪汪的茶水,茶吁舒展,茶香四溢,竟然是上好的碧螺春。陶成不由笑道:“你这小子,混得不错啊!”
杨辉祖家的听着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带着几份得色地道:“哪有陶家伯伯实惠……”
杨辉祖知道自家婆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锁着眉头赶她:“……还不去炒几个下酒菜,我和陶大哥喝两盅。”
杨辉祖家的笑嘻嘻地去了灶堂。
陶成就说了来意:“……知道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倒没有注意。”扬辉祖笑道, “四夫人好像交了他什么差事,他每天早出晚归的。”说到这里,他“噫”一声,“前些日子还去了大兴,怎么,没到陶大哥那里落脚?”
陶成听着心里砰砰乱跳起来。他想到自己去找应大时,应大的浑家说的话:“陶大爷,您和我们家那口子原是相熟,我们家那口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不过。他如今得了这一大笔钱,早不知道去哪风流快话了。就是把人找到,钱只怕也回不来了。我看,您还不如到城里去想想办法。不管怎么说,您总是世子爷的管事。您们家老太太又是世子爷生母的乳妈妈。总比这样没头没脑的寻人要强。”
他当时还以为应大浑家是让他去找靠山,现在看来,也许是他会意错了。
陶成哪里还坐得下去,胡乱说了几句话,就起身告辞了。
杨辉祖去敲了卢永贵的门。
来应门的正是卢永贵本人。
“照你的意思说了。”两人进了屋,杨辉祖道,“要是陶成闹起来了怎么办?”颇有些担心,“他可不是个能忍的。”
“放心!”卢永贵的神色有些木然,“陶妈妈是个精明的。不会让他闹起来的。别说现在这事没凭没证的,就算是有凭证,侯爷为了夫人体面,也不会让陶妈妈闹起来。这种事,陶妈妈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她就是知道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样也好。”杨辉祖轻轻地叹了口气:“快刀斩乱麻。早点把这事给捅破了,免得他们到处乱折腾,把大家都拉下了水。”
卢永贵想到十一娘笑盈盈地脸,不知道为什么,就轻轻地打了个寒颤。
陶成在陶妈妈住的厢房等了一会才等到陶妈妈。
他看见母亲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吓了一大跳:“您这是怎么了?”
陶妈妈没有回答,反而问他:“怎么?卢永贵在不在家?”然后不待陶成回答,已冷冷地道,“我刚才已去打听过了,这大半个月里,卢永贵每隔几天就进府来见一次四夫人。”说着,她目光一寒,“这件事,只怕他脱不了干系!”
陶成没有想到母亲这么快就有了些眉目,忙将自己刚才去西群房的经过讲了一遍。
事情已经很明显。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件事与十一娘有关,他感觉很是棘手,“她和侯爷可是俩口子,一个被窝里一滚,什么恩恩怨怨的都散了。要不然,当初大姑奶奶怎么会忌惮继室呢!”
陶妈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去见卢永贵去!”
“杨辉祖说卢永贵不在家……”
陶成说着,陶妈妈已撩帘而出。
他只好快步跟上,去了卢永贵、杨辉祖住的西群房。
夕阳下,陶成一眼看见了卢永贵。
他正站在墙角的香椿树下,晚霞照着他的脸,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晦涩不明。
陶妈妈放缓了步子。
“你得了什么好?”她盯着卢永贵,表情有些狰狞,“你可别忘了,没了世子爷.你狗屁也不是一个。”
“没了世子爷,我的确狗屁也不是一个。”卢永贵语气有些呆板,“所以我想劝您跟着陶大哥回庄子里去算了!这样对您好,对世子爷好!”
陶妈妈朝着卢永贵“呸”了一声:“白眼狼!你可别忘了,当初要是没有大姑奶奶,哪有你的今天……”
卢永贵望着气得全身哆嗦的陶妈妈,垂了眼睑,低声说了句“道不同,不为谋”,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被晾在那里的陶妈妈母子满脸错愣,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自知这次的祸闯大了的陶成很是忐忑地道:“娘,这可怎么办?二千两银子,我们手里一时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四夫人一直盯着,决不会给时间让我们凑钱。到时候不好交待是小,娘这一辈子积积攒攒的颜面全丢光了那可是大……”
陶妈妈听着,就想到了十一娘。
真是养虎为患。
要不是她,又怎会生出这多的波折来。
陶妈妈两胁生痛,忍不住埋怨儿子,“你现在倒有主意了,当初怎么不多动动脑子,跟那种人去灌黄汤!”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仅自己成了刀俎下的鱼肉,连带着谆哥也……她顿时心如刀剜似的。
陶成见母亲眼睛微湿,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忙安慰陶妈妈:“娘,我们不如直接跟舅老爷说了。是杀是剐我全认了。说不定舅老爷看着我们这些年勤勤勉勉的份上,只是打发出去完事!”
“打发出去!”陶妈妈目光阴沉,“那也要等得到舅老爷从余杭直到燕京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好?
这责任谁都可以推脱,就他,没办法推脱。
念头闪过,陶成灵机一动,想到了元娘屋里的那些摆设,目光就不由朝元娘住的院子瞥去。
“娘,”他拉了母亲的衣襟,“要不,您先把大姑奶奶屋里的东西借给我用用……”
“你想也别想!”陶妈妈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儿子的遐想,“那些东西可都是世子爷的,是有帐册可查的。”
陶成嘴角微翕,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他就知道,娘不管遇到什么事,最先想到的是谆哥……
而陶妈妈望着窗棂后那些窥视的人影,面色更添几份阴霾:“我们回去再说!别站在这里给人看笑话。”
陶成“嗯”了一声,忙扶着母亲回了厢房。
陶妈妈低声吩咐儿子:“你先回去,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能凑多少是多少。田庄毕竟是大姑奶奶的产业,四夫人不好直接过问。我们想办法赶在她发难之前把漏洞补上!这样一来,她也无话可说了。”
第416章 云涌(中)
陶成虽然面有难色,但还是低声应“是” ’照着母亲的喔咐回去凑钱去了。
小丫鬟进来禀道:“妈妈,琥珀姐姐来了。说夫人要见您。”
动作这么快!
陶妈妈嘴角绽了一个不屑的冷笑。
我到要看看,你罗十一娘能把我怎样了?
罗家的陪房出了事,丢睑的可不仅仅是陪房,你这个同样出身罗家的永平侯夫人难道就很有光彩不成? 她重新梳了重新,在鬟角插了朵殷红色的石榴绢花,换了件鹦鹉绿杭绸褙子,去了罗十一娘处。
“听说陶管事从大兴赶了过来。”十一娘道,";想必已经知道他挪用了公中两千两银了的事吧?
她的直截了当镇住让陶妈妈大为惊讶,片刻后才笑道:“不知道夫人是听谁说的?陶成进城,不过是因为此时春耕已完,夏收还没有开始,来看看我,看看原来一起长大的玩伴罢了。什么挪用公中银两的事,完全是子虚乌有。”
“那就好!”十一娘微微地笑道,“我原想,要真有这种事,为了罗家的颜面,为了谆哥的颜面,少不得要代为掩饰一番。既然没这样的事,那我就放心了。”说着,端了茶。
就这样完事了?
陶妈妈愕然。
花了这么多功夫,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此揭过了?
不管是谁,恐怕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吧!
可看见琥珀巳扶了十一娘进了内室,陶妈妈只得退下。
有些不安地回到屋里,刚刚坐下来,帘子一撩,平时近身服侍她的小丫鬟冲了进来。";妈妈,不好了!";她睑色有些苍白,";侧门守门的婆子特意来告诉我,说陶爷被官府的人带走了。让你快去看看吧!”
陶妈妈脸色苍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罗十一娘,难道脸脸面也不要了!她急急去了后门。
守门的婆子是她早年交好的一个丫鬟。见到她,立刻上前推了她的手:“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抓人竟然抓到了我们家侧门口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些护院也不拦拦。”
";说了是哪里的府衙吗?“陶妈妈顾不得寒暄,急急地问。
“说是顺天府的。”
陶妈妈道了一声谢,去了白总管处。
";您来的正好。”她没有开口,白总管先开了 口,“顺天府尹的役衙案了公函,说陶管事私下挪用东家的银子被告发了,要暂时带回顺天府。”他说着,睑上已隐隐露出几份怒意,“抓人抓到我们府门口来。就算当年家里走麦城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事。听说他早先来见过妈妈。妈妈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样的事,不好与我商量,也要知会夫人一声, 让我们有个准备。您可到好,不声不响的,让顺天府的人打了我们一耳光。妈妈,我看,您还是快和夫人通个信,让夫人给回事处的写个条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这件事给办了吧!”说完,也不说是谁告发的,说自己还要把这件事禀了侯爷,拾脚就走了。
这个小**,竟然给侯爷也给说通了。
果然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陶妈妈一面在心里暗骂十一娘不是东西,一面六神无主地往内院去。
舅老爷在余杭,远水救不了近渴。
求谁好呢?
她思忖着,路上碰到了杨辉祖。
";妈妈,我正要找您。“他把陶妈妈请了夹道旁的一棵香樟树下说话,“我听说陶大哥挪用了公中的两千两银子,因此 被顺天府的人带走了。别人我不敢说,陶大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自从杨辉祖去了外院当差,陶妈妈就已不和他来往。但在这种愦况下,陶妈妈不由道:“辉祖,你快帮我去打听打听, 是谁告的陶成! ”
杨辉祖应声而去。
陶妈妈回到院子,望着元娘的正房,她露出毅然的表情。
十一娘要是一点顾忌都没有,早就直接派人打发了自己。她绕了这么大一圈,不过是想让她自己主动请辞。现在好比一个绳上的两个人,你往东使劲,我往西使劲,陶成就是站在楚河边上的人——只要她绳子拉得紧,那十一娘就不会松手,陶成也就落不下来。
想到这些,她咬了咬牙,回到屋里开始收拾箱笼。把早年元娘赏的东西都清了出来,在心里算了算,估就是当了原先一半的价钱,也足够两千两银子,心里这才略许安定了些。
晚上杨辉祖过来。
他睑色有些难着:";妈妈,顺天府的人说,大兴的应大打死了人,在他身上搜出了巨金。怀疑是买凶杀人。査到这银两是陶大哥给的……”
没等杨辉祖的话说完,陶妈妈已全身瘫软在了太师椅上。
杀人不过头点地,十一娘不仅要把自己往死里整,还要死后都让儿子背个失德的罪名。
";妈妈,我看这事处处露着几份蹊跷。”杨辉祖问她, “你仔细想想,陶大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陶妈妈摇头,并不想和杨辉祖多说这事。
他现在是徐府的管事了,吃的是徐府的事,就算是知道了,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辉祖,多谢你了。”她有些无力地道,“这件事你让我仔细想想。看是不是你陶大哥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 ”说着, 亲自送杨辉祖。
“妈妈,这件事可大可小,您可要快点想办法才成!”他半是感叹,半是担忧,一面朝外走,一面和陶妈妈闲话, “要是有人因此指责您教子无方,到时候只怕会连累您!”
如晨钟暮鼓,,陶妈妈呆在了那里。
不错。只要陶成惹上了是非官司,十一娘就可以说她教子无方,品行不端为由将她和陶成都撵出府去……这才是十一娘最终的目的。什么找她去说话之类的,不过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罢了。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冒出了出来。
";妈妈,您这是怎么了!”杨辉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同情之色,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陶妈妈, “这个时候,您可千万不能倒下。要不然,陶兄的事可就压不住了。”
杨辉祖的话如三九寒天里的一瓢冷水。让陶妈妈浑身一冷的同时清醒过来。
不错,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把事情压下来。
她草草和杨辉祖说了几句话";我没事”之类的事,把杨辉祖打发走了,失魂落魄地一个人在屋里转悠了好半天,直到小丫鬟怯生生地进来催她早点歇息时,她才缓过一口气来。
难道就这样离开不成?
陶妈妈望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厢房,想到谆哥天真的笑睑,泪如雨下。不知道是该骂儿子不挣气好,还是骂自己小瞧了十一娘,以至于大意失荆州……
这样哭了一场,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不走是不行的了。就着怎样一个走法。
她静静地坐床上,看着屋子里的光线一点点地亮了起来。然后叫了小丫鬟进来帮自己重新梳洗打扮一番,去了徐嗣谆上学的路上。
清晨,有薄薄的雾,林间令鸟欢唱。徐嗣谆穿着宝蓝色面杭绸直裰,背着大红刻丝书包,和徐嗣诫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妈妈I ";看见她,徐嗣谆的笑容越发的欢快,他快步走了过来,扬着和元娘一样秀雅的脸庞望着她,";您在这里干什么?”
往事一幕幕地从陶妈妈脑海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