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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部分

兰香缘-第206部分

小说: 兰香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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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祥乜斜着眼瞅了瞅林锦楼,鼻子里哼一声:“你少拿好话奉承我。我的眼没瞎,就她能说出这个话?”说着扬手给了林锦楼后脑一记,咬牙道:“碰见女人就昏了头!你这一辈子就吃亏在这‘色’上头,屡教不改,在女人身上栽了多少跟头,不成器的东西!”越说越恨,一拐杖下去就敲了林锦楼的腿。

林锦楼只觉腿上火辣辣疼,伸手摸了摸后脑只觉得跌份儿没面子,嘴里头发苦,向来只有他颐指气使揍别人的份儿,这回倒让人训跟孙子似的,转念一想,自己真个儿是眼前这位的孙子,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权当彩衣娱亲,遂笑道:“祖父休要动怒,别气坏了身子。。。。。。”把画放在旁边的小几子上就要去捶肩。

林昭祥黑着脸,哼一声把林锦楼的手推开,伸手将画拿起来,先展开《观音图》看了一回,放在一旁,又去看那幅《雪夜江畔图》。林锦楼偷眼望,只见林昭祥先时沉着脸,后来便有些肃容,待看到图右上题的诗,有些讶然,亦有些动容,旋又沉思下来。林锦楼匆匆而来。未仔细看图上诗词,这会儿抻脖子想瞧清楚,却见林昭祥已把画掩上了,放置一旁,又将茗碗端起来喝茶。沉默不语。

林锦楼心里乱扑腾,屏息静气不敢出声。

半晌,林昭祥把茗碗放到桌上,咳嗽一声,一扬手,将一叠戏本子掷到林锦楼眼前。道:“那《兰香居士传》外头酒肆茶驿都传遍了。说说罢,你这是为了什么。”

“孙儿能为什么。。。。。。不过些无聊文人,听说兰香居士是孙儿小妾,一时当了个谈资,茶余饭后乱诌出来的。。。。。。”

“还跟你祖宗抖机灵呢?”林昭祥拿了最上一册。随手翻了一页,便指了几句道:“‘销尽华年梦未凋,清商难抑倾余哀’、‘莫负春光无限事,月也似当时,悄照谢家院’、‘鸳鸯枕,说相思,君须怜我复自怜’,虽说都是浓艳词句。可格调雅致,新意也巧,可不是寻常的无聊文人、穷酸秀才诌得出的。”

林锦楼瞧了他祖父一眼。二人目光相撞,林锦楼连忙堆起笑,仿佛听不懂似的。林昭祥不由想起林锦楼小时候,每每贪玩忘了功课,答不上来时便是这个装傻充愣的模样,心里又气又好笑。把那戏本子往林锦楼怀里一丢,沉着脸道:“行了行了。甭装了,鸿勋早就交代了。那戏本子你出了一大笔银子让他找几个翰林院里锦绣文章,兰藻风流的才子写的。哼!你可是个好样儿的,啊,让你妹婿做这勾当。”

林锦楼心里早就有数,只怕是瞒不住了,一听这话,赶紧见风使舵,道:“我这也是寻思着,前家里死了几口人,我跟二叔。。。。。。咳,如今林家招眼,见咱们都是一副笑脸,捧着说拜年话,转过身不知说得多难听。这香兰吧,哪儿哪儿都好,还救了我一命,这传扬出去,林家也有光,遮遮那些个烂事不是?”

林昭祥掀起眼皮:“你是为这个?还抖机灵儿呢,你憋着什么主意,这会子最好直心直意说清楚了。”

林锦楼一听这话,看看林昭祥的脸色,心里面盘算。他和林昭祥脾气秉性最像,后来他祖父年纪渐大,宦海沉浮,一身的锋芒便敛在心里了,可宝刀不老,林锦楼颇有几分忌惮,将心比心了一回,觉着不如实话实说,可如何说,却要斟酌斟酌。沉吟了半晌,抬起头,但见林昭祥目光灼灼,一番话在喉头滚了两遭,忽脸上一软,低声道:“祖父,如今孙儿活到如今这个年岁,见过的胭脂如若过江之鲫,唯独她和别个不同。。。。。。我是真正爱重她,是入了心的。”

林昭祥盯着林锦楼看了两眼,嗤笑一声:“你几岁了?”

“。。。。。。二十九。”

“哼,原来你还晓得自己已将而立之年,不是毛头小子了。什么叫‘入了心了’?原以为你不过爱争强斗狠,时而性子爆了些,也算可堪雕琢,可没想到你如今还做小儿女之态,我都替你臊!”

林锦楼低着头不吭声。

“说话啊?哑巴了?”

林锦楼抬起头,眼眶居然有些红,林昭祥一愣,只听林锦楼低声道:“祖父,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说我在外头给家里挣命,回来屋里就想有这么个可心的人,守着她我便觉着清凉自在,心里头踏实,甚至觉着自己不必建功立业,不必光耀氏族,不必位极人臣,不必泼天富贵,便觉着满足了,竟失了些雄心壮志,觉着这样挺好。”

林昭祥万没料到平日跟自己嬉皮笑脸,在外霸道阴狠的长孙竟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他最心疼最器重的就是这个孙子,他一手教养长大的,如今见长孙颓着肩膀,一副可怜巴巴模样,明知是这小子再跟他演苦情戏呢,可到底心软了,轻咳一声道:“她已经是你屋里的人,全家上下也敬着她,谁也没让你把她赶出去。”

林锦楼道:“唉,祖父,你瞧她能写会画,还做了这么些有胸襟的阔气事,就知道她不是个寻常女人,想法怎跟等闲女子一样,她。。。。。。这么说,我也怕委屈了她。。。。。。”

林昭祥听了这话不由眯起眼,仔仔细细在林锦楼脸上看了两遍,缓缓道:“你到底动了什么念儿?”

林锦楼攥了攥拳,刚要开口,便听门口耿同贵道:“回禀老太爷,二老爷来了。”

林昭祥立时沉下脸道:“让他进来。”又对林锦楼道:“我同你二叔有话说,你先去,再过来罢。”

林锦楼只得答应,出去时正与林长敏相遇,只见其寿字金簪束发,身穿品蓝色遍底银直身袍子,腰间系着靛青织金带,衬得一张微黑圆脸比往日里精神了几分。林锦楼立时行礼,身子微躬道:“问二叔好。”

林长敏一怔,又笑道:“你在这儿呢,给老爷子请安?”

林锦楼微笑颔首。

林长敏摆手:“去罢,去罢,忙去罢。”

“侄儿告辞。”

林长敏咂了咂嘴,看着林锦楼的背影心里又妒又慕。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儿,他如今竟有些敬畏,甚至还有些巴结的意思,让他心里着实不舒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香兰这里,桂圆送来一套《兰香居士传》的话本子,香兰便坐在窗下一一翻看,只见辞藻华美,意趣雅致,将她自幼为奴,遭遇恶主,救父为妾,寺庙护主等,乃至最后江畔风雪夜一一撰写而出,共十二折戏,当中真真假假,隐了不少真相,又添油加醋了些事故。尤以林锦楼,戏中摇身一变从淫威主人成了痴情郎君,他二人便好似鹣鲽情深的恩爱鸳鸯。若在先前,香兰看到这样的歪曲的话本子定会啼笑皆非,可如今她只是默默的合上书,将戏本子抱在怀内,伸手推开窗子,用石狮子依住。风呼呼灌入房中,仍带着清冽冷意,香兰看着院里初绽新桃,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百般滋味涌上心尖。

正此时林锦楼回来,香兰听见动静,连忙将一件豆青色半臂盖在戏本子上。林锦楼却有些没精打采的,没瞧见她小动作,进来便坐在贵妃榻上愣神。

他明白,家里大小事务都是老太爷说了算,如今他这个身份地位原也能不看他祖父脸色行事,也曾想过要不自己干脆就做了主,可转念想想,上头到底是长辈,日后香兰还要在林家,不把那尊大佛放眼里,香兰日后只怕也是举步维艰,在家里过得不痛快。如今香兰待他是比原先热乎了,可俩人好像还隔着什么别扭着,让他禁不住患得患失的。想他原也是赏花玩柳的风月班头,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为个女人也落下个痴病了。

原本他觉着自己日后再娶,必定是个名门淑女,娘家得力,相貌较寻常人强些,以他为尊,贤良淑德,只管将家里上下料理妥当,孝养父母,抚育子女,敬着香兰,不嫉妒吃醋,两人相敬如宾糊弄一辈子便罢了。如今他早已明白了,经历这一遭生死大劫回来,他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愿再委屈着香兰过日子,只要他们俩能日后能在一处,长长久久,安安生生的。他想到这个便抖擞振奋,仿佛将要上阵杀敌,前方刀山火海也毅然不惧。

香兰上前给林锦楼端了一盏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林锦楼方才回魂,扭过头来看着香兰,忽然笑起来。他今日穿着黄栌色嵌青纹提花蟒缎衣裳,系着织金带并一块碧玉佩,玉簪束发,看着丰神爽俊,又带着两分豪门公子哥惯有的懒洋洋的形容,伸手将她拉到跟前,含笑看了她好一回,方才道:“你只管放心,我好得很,有我在,咱们俩都会好好的。”L

320暗潮

话说林昭祥自那日见过林长敏后便身上不好,只要静养。林锦楼满腹的话儿也不好再问,想到床前侍疾,林昭祥也一概不见,只留林锦园在身边凑趣儿。林锦楼暗地打听,耿同贵只悄悄说林昭祥这一病皆是让林长敏给气的。林锦楼暗暗纳罕,并非他瞧不起林长敏,只是他这二叔,城府虽深,可没什么大本事,野心不小,可决然没有那分胆气往自己身上揽事,至多算计几分占占便宜,再女人身上下点功夫罢了,能捅出多大篓子?遂不放在心上。

这里林长政从山西回来,林昭祥将他拘过去说了半日的话,下午林长政便入宫,因政务繁忙,镇日脚不沾地,皇上又特命其到京郊各县巡查,一去便要一个多月。秦氏心中挂碍,免不得命人预备各色东西。

天气回暖,眼见便是林老太太寿辰,秦氏等人便商议着做寿,因过年时家里出了丧,过得难免寡淡,林昭祥又命生辰不准大办,倒不如只设家宴,阖家乐一回。林老太太听说益发高兴起来,忙忙打发人给林东纨、林东绣等送帖子,又要亲自挑戏班子。众人见老太太高兴也便跟着高兴,忙忙碌碌的置办菜肴果品,送信送帖,操持起来。

待到做寿那日,香兰少不得要去,小鹃一早便将她头发梳得溜光水滑,戴了几样钗环花翠,画扇开箱子挑了件石榴红绣五彩团绣梅兰竹菊的褙子,白碾光绢挑线裙儿。香兰穿戴完毕,遂到秦氏院内,巧慧将她引到厢房中,只见林东纨、林东绮和林东绣正团团坐在那里说话儿,各个锦衣华服。见香兰进来皆一叠声问好,又忙让座,林东绣上前去拉香兰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又让丫鬟们献茶。小鹃见了不免叹了一声。吴妈妈抿了嘴拉她出来,小声笑道:“这大好的日子,你叹什么气?”

小鹃看道:“没什么,感慨罢了。我同香兰姐一并进府,她如何挨打挨骂受委屈过日子,我是知晓的。后来好歹当了半个主子,也是受人轻贱的命,当日这几个姑娘。唯有二姑娘待她好些,谁能料到,风水轮流转,如今这些主子们、奶奶们竟一个个如此敬她了。”

吴妈妈道:“啧啧,莫怪我夸口,我这一双眼睛,毒着呢。旁的不敢夸口,就是府上这些林林总总的丫头们,我瞧上几眼,说上几句话。便能大概断出她们终身来。当日我一瞧见香兰就知道她是个凤凰,跟那些喔喔叫的鸡崽子们不一样,浑身上下带着那个气儿呢。果不其然让我言中了,依我说,瞧大爷这热乎劲儿,以后她大好的前途还在后头。”

话说在厢房中这几人,当属林东纨最擅谑笑,只捡着闲话来说,不过富贵人家女眷口角,绮、绣两人只应和着,香兰是个聪明人。渐渐便觉出些不对来。

当间林东纨要去探望林锦轩,遂告辞先去了。她一走,林东绣放下茗碗。用帕子拭了拭唇角,道:“可算走了,亏她还有脸坐得住。”

林东绮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吃茶罢。”亲自去给林东绣添茶。

林东绣恼道:“二姐!人家为你抱不平,偏你这个软包似的性子,不像老爷,也不像太太,活该吃亏受欺负!”扭头看见香兰,道:“你不知道,那位大姐姐做了什么好事。她来我们几家串门子,说什么大姐夫如今在户部领了差,海上贩货之事能与自家方便,让我们投钱进去从海上带货回来,我们因想着是自家人,总不该让自己吃亏罢?遂订了货,提前支了银子,谁知结算下来,跟外头私家走船贩货的一般价,甚至以次充好,比外头的还贵!多出的银子便让她自己私吞了。我尚算好些,留了个心眼儿,不过几十两银子,就是二姐心眼实,全听信了她,这一遭亏了将要二百两。”

林东绮叹道:“有些货是我给夫家旁的妯娌们带的呢,先前她来我家,喜欢我哪块衣料子,哪件首饰,我全送给她,原以为看在自家人的情分上,大姐姐总不该加价太狠,总该比外头便宜些,便说全是我自己要的,想不到我真个儿高看自己了。”

林东绣冷笑道:“她同我说,她那船贩货的地方货价比别处要贵,又说种色花样多么难寻,人家看在大姐夫的薄面上才给买来,殊不知越描越黑,当旁人都是傻子呢。这些货什么价,寻个户部督办的来一问焉有不晓得的,为了这点子银子,真正连体面都不顾了。”

林东绮叹了一声气,道:“事已至此,倘若明明白白问,姊妹情意便荡然无存了。她夫家如今就是个空架子,大姐夫游手好闲不顶用,她又好强,日子过得也有难处,如今她姨娘也死了,二哥病歪歪的分毫指望不上,许是因为这些,她才动了别的念儿。”又摇摇头道:“罢了,算了罢。”

香兰笑道:“二姑奶奶果然是个有气量的宽厚人,有这样容人的胸襟,日后的福气长着呢。”见林东绣仍气鼓鼓的,便劝道:“有道是‘做人留一线’,家里有些事分得太清楚便过不下去了。既然不能开口问,就别将此事挂在心上,徒增不快而已。”心中又暗叹,如今活在世上的人,一个赛一个的精明,如此行事是将自己日后的路都堵绝了,林东纨因小利而失情义,自以为精明,实则真真得不偿失。又暗赞林东绮吃亏受了委屈,尚能想到旁人的难处,隐恶不提,虽说她远不及秦氏精明能干,但为人处世却比秦氏多了几分气派。

林东绣绷着脸道:“我晓得,只不过这口气咽得心里不舒坦罢了。”

林东绮朝香兰使个眼色,两人一并将茗碗举起来,笑道:“今儿个是老太太的好日子,咱们不提这些,吃茶,吃茶。”浑说了一回,将此事揭了过去。

当下秦氏差人来请香兰,单将她叫到次间里。秦氏坐在大炕上,拉着她的手,先问了些寒温,又赞她今日穿得俏:“这样穿才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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