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状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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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渺说:“当然,小红帽是生活在童话里的,在这里不适合。”
黄麦麦笑起来:“我给你讲一个关于帽子的笑话,是我亲身经历的,听不听呀?”
林易渺说:“说看。”
黄麦麦还没讲就笑了起来,见林易渺漠然地望着窗外,就清了清嗓子说道:“有一次,我的朋友穿了一套颜色很漂亮的绿色服装,连裤子、鞋子和提包都是绿色系的。我好喜欢那套服装搭配,想也没有想,就对她说,如果再配顶绿色的帽子就更好了……”
黄麦麦见林易渺专心地听着,又说:“我以为她听了会很高兴这个建议,结果她却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我又把那话对她说了一遍,她还是没反应似的。我就很没趣了。过后,她却再也不穿那套服装了。我就问她为什么?你猜她是怎么答的?”
林易渺摇头说:“我怎么知道?”
黄麦麦笑起来:“她说,你有兴趣,自己去戴绿帽子,也可以给你男朋友一顶绿帽子!”
林易渺这才明白过来,他见黄麦麦哈哈地大笑着,说:“你还笑得出?”
黄麦麦继续笑道:“我是笑我好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嘛。不过从那以后,我就不怎么喜欢绿色的服装了。我怎么笑不出呢?我没戴过绿帽子,也没给男朋友戴过……”
林易渺见她声音越说越大,吸引了旁边人的目光,赶紧提醒道:“劳驾你小声点!”
黄麦麦吐了吐舌头,又问:“好笑吧?”
林易渺单手收拾起桌上饭盒,似笑非笑:“没什么好笑的。”
“你别乱动,这些事我来做!”黄麦麦见他吃完了,赶紧帮他收拾起那些东西说。
这时列车上传来一首熟悉的歌曲,水木年华的《轻舞飞扬》,那歌词每句每字他都记得:“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姑娘,她温柔地依偎在我肩上,她的屋里洒满了月光,我的心儿轻轻为她绽放,轻轻飞舞吧,轻轻飞舞吧,青春随着歌声在飞扬,我忍不住把爱恋对她讲,我以为她会一直在我身旁,我以为爱像永远那么长,在一个月光淡淡的晚上,她去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林易渺很久没有听这首歌了,但这首歌他记忆极深,上次听这首歌是在高考前的最后一堂课里。
那天,大家都准备着高考一战各奔东西。天南海北,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班主任章老师在最后一堂课上说:“此次一别,有的也许今生还可以见上一面,但有的也许今生都无缘相见了,不管见与不见,我都祝同学们走好,祝同学们一路顺风!”
林易渺就对身边的宁文胜说:“有那么玄吗?还要来拿录取通知书,也没那么生死两茫茫嘛。”
宁文胜不屑地说:“别信他!现在交通这么发达,见上一面还不容易?几小时的事。就是没空跑来跑去,还可以在网上视频呢!这些老师,没上网聊过天,不知道信息有多么发达!”
但章老师的话还是把个别情感丰富而脆弱的女同学逗哭了,教室里一时闹轰轰的。林易渺想起要离开梁芝洁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强装无所谓的样子问宁文胜:“这像不像长生殿?”
宁文胜说:“这和长生殿有什么关系?那些女生像白娘子舍不得许仙,都是傻B!感人的只是那些古老神话,等他们离开这里就会另寻新欢了。”
就在林易渺和宁文胜说话的那会儿,放学铃声响了,学校放起了《轻舞飞扬》这首歌,这首歌经常在学校播放,大家都听熟了。林易渺当学生会主席那会儿,师生们就学校该不该用高音喇叭放情歌还争论过,最后的意见是时尚而动听的歌曲似乎只有情歌了,那就选放含蓄些的、品味高些的,不然那些老掉牙的校园歌曲不会让人身心愉悦,只能逼人去堵耳朵。何况,优秀的情歌对处于青春期的中学生来说也有积极的引导作用。
这首带着忧伤的歌曲就那样轻轻飘进了教室,每个人刹时都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那首歌,似乎都在努力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开心的,忧伤的,无聊的,都想把它们拿出来细细清扫一遍,然后好好地收藏。大家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也许都终于明白是真正分别的时候了,今天过了明天不一定相见,高考见了假期里就不会再相见,那样一天天过去,最后连回忆都没有了。这首歌像雨飘进了林易渺的心里,在那里面久久停留,飘入心里的雨双从眼里飘出来,凝结成眼泪在眼眶不停地转,最终还是悄悄地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真的要远远地离开梁芝洁了。他在那首反复播放的歌声中走出了教室,又在那首歌的绕梁余音中走进又走出考场,最终结束了他的高中生活。
这首差不多被遗忘的歌曲却如故事回放在列车里响起来,萦绕耳畔,让林易渺对梁芝洁的记忆又泛滥成灾。想起离开利音一中半年来的经历,这首歌真像是专门为他量身而写的,仿佛在高考的前一天就预言了他的现在。他满心下起了无际的大雪,却始终没有覆盖他想抹去的怀念。
“莫唱当年长恨歌,人间亦自有银河。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林易渺悲伤地想起了这首诗,对黄麦麦的问话和叫喊置之不理,最后他被黄麦麦闹烦了,对她吼道:“你烦不烦,别来吵我!”
黄麦麦被他的一吼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看他变阴的脸,嘟哝说:“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又发什么脾气?莫名其妙的。” 。 想看书来
第31章 留团
列车已驶入拉萨,远处的山顶上有些积雪,城里并没有雪,不像林易渺想象的那么银装素裹。那些绵延的大山同样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壮美和鲜艳,像从色彩绚丽的宣传片中褪了色走出来。山上裸露着的尽是棕灰色的砂石,树与草也只是偶然的点缀,那样的蛮荒大山让他怀疑一阵狂风吹来,山顶的砂石就会滚滚滑到山脚。也许那些山川从前是直插云霄的,在那样的下滑中变得平滑低矮了。青藏高原在亿万年前是海底,现在成了世界之巅,从不起眼的低处成为耀眼的高处,他则反其道行之,从光辉的天堂跌入到了悲惨的地狱。
下了火车,林易渺用右手提着行李独自要走,黄麦麦追上来说:“哎,你不管我了吗?”
林易渺有些厌烦,说:“我有什么权利管你?”
黄麦麦说:“你为我受了伤,我得管你才行,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林易渺边走边说:“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烦不烦!”
黄麦麦见他执意要走,说:“你连去哪里都不知道,怎么能乱走啊!拉萨与其它城市不一样!”
林易渺说:“我与其他人也不一样!”
黄麦麦说:“这样吧,我把电话和QQ告诉你,到时需要我的话就找我。”
林易渺说:“不需要,我没电话。”
黄麦麦拉住他说:“总得留个号让我找到你才行,你是我的恩人嘛,到时总得让我知道你的伤好没有。你连名字都愿不告诉我,告诉我个QQ号总可以吧。”
林易渺一边想挣脱黄麦麦一边说:“我早不上QQ了。好了好了,你走吧!”
林易渺转头就走,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他听说过高原反应,但他认为自己连环城长跑都不会畏惧,高原反应应该不屑一提,没想到这么快就反应起来。他停下来让自己保持平衡,以尽快适应这高原,但很快就陷入了天旋地转,他伸手去抓黄麦麦,幻觉般地看见她叫嚷着什么抱住了他的胳膊。
大概是失眠太久伤心太重体质太虚,当林易渺从昏睡中模模糊糊地醒来,微微睁开眼,还是觉得头发昏也发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布满艳丽图案的多人宿舍里,有两三个陌生人在屋里走动然后走了出去。他总在醒来醒来,一醒来就似走过了某种时光遂道来到了新的天地——那次在北京出租房里醒来梁芝洁就消失了,闹婚之后在家里醒来就被囚禁了,在列车上醉酒醒来从餐车回到原硬座上,过后打架受伤醒来从硬座换成了硬卧,现在醒来又不知身又在何处了。
这时,他注意到黄麦麦在床边把杀虫剂一样金属瓶支在他的鼻子前,他一惊,呼地想起身,又晕起来。
“别乱动!你高原反应有些强,吸些氧就会慢慢适应了。”黄麦麦大叫着把他按了下去,然后又说:“你受了伤流了血,体质本来就很虚,等会儿给你喝些热鸡汤,会好的。”
林易渺晕着,意识还是清醒了,他闭着眼睛问:“这是哪儿?”
黄麦麦继续为他输着氧说:“这是藏歌演艺团,在这城里是屈指可数的大演出团。我给你提起的那位朋友就在这里,负责舞美队,她叫梅朵泽玛。今晚团里有场小演出,她出去了。现在是西藏的旅游淡季,他们有场子就演,没场子就排练或者休息。你先在这里安心养好伤,适应了高原再说。”
林易渺说:“我等会儿就走,不会在这里的。”
黄麦麦说:“你走哪里去啊!你人生地不熟,伤不好,我不会放你走的。你不是说要在拉萨生活一段时间吗?这里就很不错啊,留下来吧。等到旅游旺季,他们整天在外面跑,这里还差人手呢。”
林易渺说:“现在不差人手,我呆在这里碍手碍脚。”
黄麦麦说:“你帮了我,团里的人也很佩服你呢。刚才我问了洛布斯达团长,你可以留下来跑点龙套,不会闲着你的。藏历新年里这里有些游客,演出也有,你在这里过节也不错啊!今晚团里会到酒店演出,你去看看吧,精彩着呢!”
林易渺没心情看别人载歌载舞,说:“没什么好看的,不去。”
黄麦麦说:“你不看怎么知道好不好看?团长还请我就留在团里唱歌呢,到时你就知道我唱得有多好了!”
林易渺睁开了眼睛说:“啊——,你还要上台表演?”
黄麦麦说:“是啊,我过来就是想留在这里啊!团长以前就让我过来唱呢,若不是为了离男朋友近点,我早过来了。”
林易渺想起自己也如她那般为了心上人的绝情离开才走到这个地方,不觉为这种逃避而好笑。黄麦麦不知道自己的痛有多深,他逃到这里是为了遗忘;自己不知道她的痛是不是就浅点,她来这里是为了表演。感情就是如此,对自己来说刻骨铭心,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个故事,甚至笑话,听完也就忘了。他发现她还在为自己输着氧,有些感动:“你真是个好女子。别怪我刚才那么对你,我心情真的很差很烦。”
黄麦麦笑道:“我知道,我没怪你呀。好好养伤吧。如果我男友为我这么伤心,我就不遗憾什么了。我知道,你女朋友伤害了你,是吧?”
林易渺听她直接问起来,否认道:“一个人伤不透我的,我讨厌这个世界!”
黄麦麦惊诧道:“你怎么这样啊!全世界都得罪你了?我没得罪你,你也那个凶样,是你的问题吧!”
林易渺说:“对,大家都说我有问题,我没问题也就有了问题,所以我讨厌。”
黄麦麦说:“过去的事了,不说了啊!要不要听我的歌,我这就可以给你清唱一首,你想听什么?”
林易渺看着她期待的目光,虽然对她的歌并不感兴趣,却不好拒绝,于是说:“你愿唱什么就唱什么吧。”
黄麦麦说:“好吧。我给你唱首《白月光》,虽然是男声歌曲,但我喜欢,我唱得很好的。”
林易渺听过这首歌,是首很不适合她面对他唱的伤感情歌,于是说:“你喜欢我不喜欢,别在我面前唱忧伤的歌!”
黄麦麦眼中的自豪之光一下淡去,说:“我就喜欢忧伤的歌。那你听什么啊?”
林易渺对她的歌更没了兴致,摆摆手说:“你为我也够辛苦的了,休息一下,改天唱吧。”
黄麦麦失望地叹道:“原来你不喜欢音乐。”
林易渺懒懒地看她一眼,心想这人下起结论来真够快的。
黄麦麦又说:“你是第一次来西藏,要不要我给你讲讲西藏的一些规矩,不然你做了让人痛恨的事还不知道。这里和其它城市是不一样的。”
林易渺问:“有哪些规矩?”
黄麦麦说:“这里到处都有寺庙,也容易遇到僧人,你得称他们为‘师’或‘法师’,对主持僧人得称‘长老’、‘方丈’或者‘禅师’,喇嘛庙中的僧人称为‘喇嘛’,千成不要称为‘和尚’、‘出家人’,你一定要注意。还有,与他们见面如果要行礼,就双手合十,微微低头,或单手竖掌于胸前,不能握手和拥抱的。”
林易渺见她认真地做着行礼的手势,不觉一笑,说:“你遇到他们时经常行礼吗?”
黄麦麦说:“没有。万一行礼,总不能行错啊!我看到过用作揖来行礼的人,自以为很有修养,却闹了笑话。”
林易渺意识到这里是个特殊的宗教之地,不禁问道:“还有哪些规矩?”
黄麦麦说:“在他们面前,不能直接提及杀生、婚配之事,也不能问他们吃腥吃荤之类的话,不要当面和其他人讨论这样的话题。见到佛像时,不能手心向下随意指点,应手心向上用手托状指示。”
林易渺说:“我总是那样不顺,得去大昭寺拜拜,求佛主保佑我。”
黄麦麦说:“可以啊,不过传昭*会正在举行,祈福的僧人数以万计,壮观着呢。到时我陪你去吧,大昭寺离这儿不太远。”
林易渺说:“不要你陪。”
黄麦麦说:“不陪就不陪。还有,如果哪天在藏民家中做客的话,进院就要说‘扎西德勒’,就是‘你好’的意思,进屋后不能将脚伸向佛龛或炉灶的方向,更不能因为冷着了,就在炉灶上烤脚取暖或烘烤你那臭鞋袜。”
林易渺说:“我没打算去作客,也没那坏习惯。”
黄麦麦说:“这里到处都能看见佛龛和炉灶,道理是一样的,你们这种不讲究的男人,特别要提醒一下。一句话,在与佛有关的地方,都必须保持尊敬和庄重。”
林易渺说:“除了有意伤害我的人,我对谁都尊敬。”
黄麦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