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状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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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有多少就给你取多少,你别怪我们不给你拿。”
林易渺拍了拍脑袋,有些无望了:“唉——,怎么这时候想起买房了?”
关响云瞅了林易渺一眼说道:“你家那些亲戚个个都进了城,连你幺叔都娶了个城里妹子,我们这高考状元的爹妈没个像样的家,哪能说得过去呀!何况,我们得让你婆婆爷爷享受一下新房才对得起他们。这套房子还不够我们一家人住呢,得打挤才行。”
林易渺说:“那,家里还有多少钱,我先借着。”
关响云说:“看你,又说借那话了。你一出口就要那么多,说清楚看,究竟想做什么生意?我们可是负责的家长,总不能让你把钱花在不该做的生意上。”
林易渺见她还没有拿钱的意思,干脆地说:“我不说了,要拿就拿,不拿我找同学借去。”
“你都找到我们了,哪有不拿的道理。不过,家里没有多少钱了,我这里只有一两千的闲钱,本来打算春节期间把这个店简单粉刷一下的,看来也不行了。如果你非要三万,我看只有把这店转让出去,我和你爸喝西北风去。”关响云见林易渺严肃的样子,缓和了口气说着,走到从柜台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花俏的皮革包,从钱包里取出两千元交给林易渺说:“这可是最后一点家当了,你再多借些,这店都要关门了。”
林易渺接过那一叠钱,失望至极,焦急地说:“既然只有两千,就直接打在我卡上啊,何必让我回来一趟!”
关响云说:“知道你在春节做起生意来舍不得回家看我们,让你现在回来一趟不行吗?”
林易渺说:“回来一趟就得花两千,这两千只够交通费,不是浪费了吗?”
关响云笑了:“你的意思是说,今后为了节约这点交通费,可以不回家来看父母了?”
木家直附和道:“就是,别以为飞出窝了,就懒得飞回来了。你飞得再远,别忘了本!”
林易渺哭笑不得,又气又急,却不能否认他们的说法,勉强说了声谢谢。
关响云说:“别说借,也别说谢哈,一家人听起来多生分!”
木家直见关响云走到厨房里去了,忍不住小声问林易渺:“你究竟做什么生意?”
林易渺心思重重地说:“钱都管不到,你还管我做什么?”
木家直不乐意了:“钱我可以不管,儿子我就必须管!不服管就别在我这里吃饭。”
林易渺心中一阵难过:“我没打算在这里吃饭。我马上得走。”
木家直改口道:“爸爸都是老了的人了,你也别和我这人计较。你妈呢,说话是不中听,但她能干,这个店全靠她了。”
林易渺一阵心酸,以前父亲也是这样评价母亲的,说家里的田地全靠母亲,母亲走后父亲也就痛恨他,说他毁了家庭的支柱,害了一家人。现在父亲又用相似的话来评价继母了!如果父亲比母亲能干一点,果断一点,那年不至于失去母亲,自己的命运也不是现在这样了,更不会低声下气地来求继母要钱。继母动作麻利、笑容可掬,去年也就是她主张利用自己的赞助费进城做生意的,虽然她没有什么文化却不得不承认是个能干的、有头脑的女人,她也许能撑起父亲都难撑起的家,但她会不会撑着父亲、撑着自己呢。如果她不,她再能干又有什么意义?
林易渺面无表情地说:“爸,这段时间我有些忙,春节也许不会回来。代我向婆婆爷爷问声好,我会给他们打电话的。我走了。”
木家直说:“你去哪儿?要走也要吃了饭再走。”
林易渺说:“不吃了,我要赶时间。”
木家直拉住林易渺,从裤兜里掏出一堆散乱的钱,理出了两百元给林易渺说:“爸爸不爱把钱带在身上,这点钱不多,你拿去用吧。你妈可能真的没什么空钱了,她的两个儿子还在读书,每月也要花钱。”
林易渺看着父亲递来的那钱眼睛顿时潮湿了,他推着父亲的手说:“不要你的钱,我有办法。你拿着,买些自己需要的吧。爸,我走了,你要保重身体。”
林易渺又向继母道别。关响云也有留他吃饭的客套话,见留不住他就说:“这个店是寒碜了点,家里也留不住你了。等我们发财之后你可能就不会走得这么快了。”
林易渺走出状元小吃店,天色渐暗。他以为向家里要到三万不成问题,还向梁芝洁保证说自己有办法帮她在北京安顿下来,哪知好话说尽才得到这可怜的两千元,窝囊至极,有它当无。这点钱少得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和自己计划中的数额相差十万八千里。他想了想,咬咬牙,打算给宁文胜拨个电话,找他借点钱来。电话刚拨了几个数字,他就放弃了,心想:到北京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幸运,找到了好的工作,到时差钱再借也不迟。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18章 双飞
华灯初上的利音火车站广场人来人往,一棵掉光了叶子的银杏树上露出了一个空空的鸟窝。银杏树是近两年才在利音城里大量种植和移植的树,还被冠上了“市树”的名号。这些树十年前在城里如同古化石那般稀少,如今在城里一生根就是大树,让那些随处能看见的黄桷树尤其是百年古黄桷树不堪其辱,会在绿意盎然的春季落叶纷飞。
林易渺在这棵银杏树下来回踱着步,寒风刮着他的脸,他没有了感觉。候车室温暖,但会挡着他期盼的视线。
梁芝洁见他真的回利音来接她上北京发展,经不起他的乞求,在电话那头答应了他,却迟迟不来。他要趁着这晚的列车尽快带她离开,唯恐晚走一个时辰夜长梦多,摇摆不定的她会改变决定。他又忐忑不安地瞟了一眼候车楼上的大钟,分针一分一分地向火车出发时间靠近,靠近一分他就紧张一分。
高音喇叭提醒着旅客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喝陌生人的饮料吃陌生人的食物,不要在流动商贩那里买假冒伪劣商品等等,似乎到处都有骗子,节日的火车站有了防骗的紧张气氛。而他,似乎也成了骗子,刚才还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已经作好准备,她跟着他去就行。他不能让她知道,借钱的计划已经落空,费用充裕地为她找安身之地的可能性已经缩水,这趟出行将是一次冒险,连他也失去了最初的方向感。这让他进入到一种临战状态,为自己的一生去战斗,为两个人的幸福去战斗。为此,他已经联系北大的同学,帮他寻找有关招聘女教师的信息,并给他借一点钱。向同学借钱不能太多,每人借上几百,最多一千,不能让他们为难,还得尽快去还。想起这,他真后悔当初没有为自己多留些高考状元奖金,一股脑儿地给了父亲。
他望眼欲穿,远远地就看见梁芝洁随着人群走来了,光彩夺目。他小跑着迎了上去。
梁芝洁身穿玫瑰红暗花大衣,一条五彩丝巾从大衣领口瀑布般泻下又随风飘扬。她拉着行李箱走来,和那年夏令营如此相似。她双眸流盼中有着掩饰不了的不安,和他也很相似。
林易渺跑到她面前紧紧地拥抱着她,欣喜地说:“我好害怕好害怕,害怕你不来,害怕有人抓住你不放,害怕你堵车,害怕你路上变了卦。”
梁芝洁见他当众抱着自己,推着他说:“别这样,不好……”
林易渺说:“我不管,抱在怀里才感觉实在。”
梁芝洁笑道:“我不是来了吗?走吧,你等了这么久,一定冷了。”
“你是一团火焰,我不会冷。”林易渺说着,把梁芝洁的行李箱提了过来,带着她趁着迷离夜色乘坐火车向北京驶去。
他们在硬卧底铺依偎而坐,对未来的憧憬大于担忧,不时相视而笑,甜蜜中夹杂着不安。
梁芝洁为了缓和这种紧张,笑道:“现在的列车条件好多了,除了节假日稍微挤点,平时还坐不满呢!我上大学那会儿,每次开学和散学,最怕就是坐火车。”
林易渺问:“有那么可怕吗?大不了坐地上,让衣服脏点。”
梁芝洁说:“那时,城里不通高速公路,机场也没建成,能坐火车的地板上就是很幸福的事了。你想啊,火车从一座大城市开往另一座大城市,利音只是中途一站,而且一两天就那么一趟,出差的、做生意的、打工的、求学的,一路上的各个城市都只能坐这趟车,比挤公交车还挤,座位下、卫生间都挤满了人。有一次,我从门口挤不上去,只好从窗子上爬上去,在那桌上站得双腿发麻,因为桌上还站了一个。还有一次,我挤在人群中,双脚没落地就夹到了终点站。”
林易渺听傻了:“吃喝拉撒怎么办?”
梁芝洁说:“不吃不喝才好,不然只有站着拉撒了。那时,谁还能讲究那么多啊!能挤上火车都算万幸了。”
林易渺想起父母当年外出打工时坐火车的经历,人间地狱一般,说:“我父母以前外出打工有时坐长途车,有时为了节省路费几年不回家。”
梁芝洁说:“是的,那样的苦真的不堪回首!现在列车提了速,也增加了很多班次,大家总算解放了。不过,我每次坐火车都会想起当年的情景。”
林易渺抱住她的肩,说:“我不知道你不爱坐火车。下次,能坐飞机就不让你坐火车。”
梁芝洁笑道:“和你在一起,我还希望火车开慢些了。”
林易渺说:“最啊,我也是这么想。”
对面一位旅客用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打着游戏,似乎因网速太慢倒扣了很多分,有些恼,就合上笔记本靠在一边听起MP3来。
林易渺就借来笔记本,在网上寻找着招聘信息,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她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让她先安好身,然后自己勤工俭学,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梁芝洁静静地注视着在网上为自己忙碌的林易渺,泛起甜甜的涟漪。在林易渺面前和在冯丹煌面前,她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在林易渺身边她始终被深深吸引着、痴迷着并快乐着,他们的心靠得那样近那样近,即使相隔万里相对无言也那样紧地牵挂;在冯丹煌身边她总是感激着内疚着,那种似是而非的隔阂很薄,但终究抹不去,不能全心全身靠近。她想,那应该就是爱与喜欢的微小距离吧,即使只差那么一点一点,只要爱的一声召唤,喜欢也就让了步。
林易渺无所畏惧的果敢再一次打动了她。她责怪他不理性,他说他不要理性,只要真实。为了那样的真实,他回来了,她徘徊的心又倒在了他这边,决计最后一拼,去寻找内心渴望的未来。她横下了心,瞒着已经去了国外出差的男友踏上了这班去北京的火车。
梁芝洁想着自己这趟不可思议也不道义的出行有些惶恐。看了看四周,没有注意他们,不禁对正在浏览网页的林易渺轻声说:“我成了古代私奔的傻女子,是不是很可笑?”
林易渺一心想带她离开利音,说是把她抢到北京去他也承认,却没有想到私奔这一层。他转过头看着她笑道:“私奔?真难听!应该叫……叫,逃婚。嗯,这个词也难听……这都是古代发明的词,过时了。我另选一个词,叫追随。你追随着我,我追随着你,不离不弃。”
梁芝洁勉强笑了一下,低下头忧郁地说:“别人才不那么看,不知道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不管别人,他们不会理解的。我们都能自食其力,结局不会差。”林易渺又问,“你真的没告诉他你已经走了吗?”
梁芝洁知道他在关心冯丹煌的感受,说:“没有,他去国外出差了。”
林易渺说:“真的吗?真是太好了,这是上天在照顾他们,给了我们这么好的离开机会,可以让你走得从容一点,没那么多的顾虑和羁绊。”
梁芝洁说:“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林易渺说:“你应该实话告诉他,你不爱他,让他离开你。你不应该欺骗他。”
梁芝洁说:“我说不出口,我无法想像他失望的样子。他经常开车,万一分了心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他一有心事就会酗酒,那时怎么办?”
林易渺说:“那,等段时间再告诉他吧。反正,迟早也要告诉他的。”
梁芝洁说:“有的话好难出口。”
林易渺笑道:“你那封电子邮件不是对我都说得出口吗?为什么不能对他说出口?”
梁芝洁反问道:“你看了那样的信是什么感受?他也会是同样的感受。”
林易渺说:“不。对他来说,你只是世界上一个他爱的女子。对我来说,你是我的整个世界。我会不惜一切把你争取回来,不然我的世界要坍塌,他不一定。”
梁芝洁说:“何苦呢?我有什么好,你那样对我?”
林易渺笑道:“因为你主宰了我的整个世界。”
梁芝洁说:“我时常在想,我们怎么会这样?我们究竟做得对不对?”
林易渺说:“不必想了,那个梦已经告诉我们了,前生我们本是有约的,仅仅是那一次错过了,我辛辛苦苦地找到了你,不想放手罢了。别想那么多,只要我们找到落脚点,什么都不怕了。”
梁芝洁说:“北京的竞争性是很大的,如果那边没有我的出路怎么办?”
林易渺说:“那么多北漂族在北京都找到安身之处,我就不信,那里没有你的落脚之点。意念,意念,你说过,意念可以改变很多,我有对你的意念,你也要有对我的意念。”
梁芝洁大学毕业在大城市应聘过,对求职并不是很乐观,但她去利音一中应聘时却过五关斩六将走得很顺利,觉得命运有时就是靠机遇。她去北京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抱着找机遇的想法,希望能再次被机遇所眷顾。她见他又关注起招聘信息,不好再多说泄气话,既然踏上了这样的路子,她只有背水一战。 。。
第19章 困境
梁芝洁在北京的一个胡同里租下了一间十平米的简陋小屋子,月租五百,交通还算方便。在这座特大城市里,时间更是金钱,不能慢慢地挣,就得大把大把地花,没有好点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