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医傻包子-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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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大夫,我儿怎么样——”张老爷和张夫人焦急地等候在床边,一会儿看看床榻上躺着的儿子,一会儿又注意着李半夏的神色。
见到她眉头紧皱,心中俱是一紧。望着床上的儿子,颤声问道。
“令郎这是痨病发作、心脉耗弱。”李半夏沉吟半晌,接着道:“张老爷,张夫人,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们,令郎现在的病不能饮酒,也不能动武。他每一次催动内力,都会让他的心脉遭受损伤。”
“都是我这个老头子没用,才会让我儿受这种苦!”张老爷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这个坚强了一辈子的男人,爱子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都快让他崩溃了。
这些日子,他常常在想,若是当时他同意他和王家姑娘在一起,他就不会烙下这一身的病。如果他早些找儿子回来,或许事情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么重的地步。如果他不是悔恨得太晚……
“老爷——”张夫人泪落得更急了。
“张老爷,你莫要着急,我先为张少爷金针过穴,让他苏醒过来。”目前,也只能先让他醒过来了。他本身这个病,本就难治,甚至干脆说不治。再加上张少爷一点都不配合治疗,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救治一个心里求死之人。
李半夏请屋里的人先都出去,她要为张少爷针灸。
张夫人和张老爷也被请了出去,金针过穴的时候,还是不要有人在场的好。若是张夫人看了一个忍不住,哭了出来,不仅会让她分神,也会对张少爷的情况不利。
将张少爷的外衣脱去,李半夏站在床前,密密麻麻在他背上几处穴道插上了金针。第一针下去,张少爷没有任何动静。到第二根金针的时候,张少爷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一直到插完八根金针,张少爷才悠悠转醒。
张老爷和张夫人再次进来的时候,张少爷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正在穿着自己的衬衣。
李半夏站在桌边,收拾自己的药箱。
张老爷一看儿子醒了,激动地跑过来,“明儿,你醒了——”
张夫人紧紧地把儿子抱在怀里,哭着道:“明儿,你可醒了,你刚才可真是把娘给吓死了。明儿,你答应娘,以后不要再动武喝酒了,娘不能没有我的明儿——”
“爹,娘,孩儿让你们担心了。”张决明望着两个老人老泪纵横,心里一阵心酸。他这一生没有为自己的父母做过什么,也没有带给他们什么,除了泪水和担忧,什么都没有。
他应该是世上最不孝顺的儿子了——
这个惊才绝艳的武林英豪,头一次觉得这么愧对一个人。
他,真的是回来错了……
张妇人擦擦眼泪,朝李半夏走了过来,“小李大夫,真的谢谢你了,这一次要是没有你,明儿指不定出什么事呢。我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张夫人拿着手绢,一边道谢,一边抹泪。
李半夏摇头笑笑,她能做的事十分有限,她能救他这一次,不代表她还能救他下一次。张少爷的情况,真的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谁也保不准他会不会下一刻就会死在病发之时。
眼见张少爷的情况紧急到这种地步,李半夏也无法坐视,她还是应该想办法让他积极接受治疗才是。
她是一个大夫,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病人自己走向灭亡——
“张少爷,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痛喘不过气来的?”
“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很多年了,大概是第一次受伤害的时候。”
张老爷和张夫人听着眼睛一黯,不用想也知道他第一次受伤害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心肺相连,心脉有事的人,日子久了肺就会有病。肺有病的人,心脉也就会越来越耗弱。张少爷,我的意思你懂吗?”
117 可怜天下父母心
117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听李半夏说喝酒动武都会让其心脉耗损,张老爷和张夫人也连连劝儿子,要听小李大夫的话。
当着两老的面,张决明不忍拒绝,答应了下来。
张老爷和张夫人一看小李大夫的医术果然了得,又听家丁侯柳说起最近大杨村出了位有名的女大夫,此人正是李半夏的时候,一个劲地要求她留下来为张少爷治病。
李半夏身为大夫,家属都这样要求了,她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张少爷此时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就算他再不配合,她也要想法子说服他,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张老爷命厨子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饭,留李半夏在这用餐。饭桌上,张老爷和张夫人仔细过问了张少爷的病情,并且问起李半夏有何办法为张少爷医治。
李半夏实话实说,虽然知道张老爷和夫人可能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但是这些他们都应该知道。他们需要认识张少爷病的严峻性,才能让张少爷早日积极配合她的治疗。
正如她与张老爷和夫人说的那样,令公子的病虽然难治,却并不意味着完全的不治。至少,可以让他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更久些、更好些。
张少爷还没娶妻,还没有留下自己的血脉,若这样英年早逝,让张老爷和张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他们如何承受?
吃完午饭后,李半夏又来到了张少爷所住的小住屋。吃饭的时候,张少爷已经搬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来了。
穿过梅花林,徐徐前行。梅花林内,张少爷手持玉笛,坐在一株梅花树下,轻轻吹奏一曲【东逝晚】。
岁月无情。青春不在。如幻似梦的人哪,早已如一江春水,离他远去——
心酸苦雨,武林兴衰,自古多少伤亡事。
辗转沉浮,无心所依。寂寞闲云空唱晚,只余一曲悲音绕九洲。
千般爱,万般痛,只叹英雄孤独,独自把酒醉。
昔时节。落英飞,梅花凋零爱无踪。
潺潺的笛音飘荡翻飞在凋零的梅花林中,梅花伴舞。笛音轻颤。高山溪流,随风远逝。如千里之外寒山寺夜半敲起的钟声,空灵悠远。又如茫茫雪山之巅,傲然盛开的雪莲,美则美矣。却透着动人心魄的寂寞和孤独——
形单影只,茕茕孑立。梅花林下,独我一人。
一阵嗡鸣之声,笛音乍止,张决明头也不回地说道:“笛音争鸣,一定是有人窃听。出来吧——”
李半夏正听得出了神,听到他的声音,上前几步。抱歉道:“打扰少爷的雅兴了,还望少爷见谅。”
张决明一身白色的锦衣,衣服上面画了几根竹子,还有一些泼墨的山水,有一种翩翩浊世佳公子之感。若是武林中知晓他来历的姑娘见了。定会夸他一句不负武林美男子之名。
就连李半夏,也觉得这位张少爷美极。倒不是说他的身姿如何的英俊,面目如何的好看。而是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素净,即使病痛当头,身心俱疲,他依然保持着这份素净的样子。
“小李大夫,你还没有回去?”张决明问。
“没有,我答应了张老爷和张夫人,从今日开始要为你治病,我又如何能在这时回去?”
李半夏的声音很坚定,她已做好了准备。不管他配合还是不配合,她都不会轻易的放弃。
“我劝小李大夫莫要在张某的身上白费苦心,我不会答应你的。”
“张少爷莫非忘了刚才答应了张老爷和张夫人什么?”他说过,从今之后不喝酒不动武,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为他们两老活下去的。
张决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摇头。
“张少爷忍心让张老爷和夫人为你担心?你知道你这个样子,他们会有多难受。一个人活着,不能只想着自个儿,多多为他们想想,他们已经失去你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你回到他们身边,你忍心让他们见到自己的儿子病骨支离,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离他们远去?”
这一次走,他们即使等得再久,他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李半夏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清楚。这些日子,他想过很多,也想过他走后爹娘会怎么办。但他相信,他们的痛苦只是暂时的,毕竟他之前已经离开了他们数年,再离开一次,他们或许一时无法接受。但在大哥大嫂还有那可爱的小侄子影响下,他们迟早会从失去他的痛苦中走出来。
这个世上,没有谁离开了谁谁就会真的活不成。他曾以为,在她投河后,自己一定会走不下去,终会和她一起走。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活着。尽管病魔缠身,他怎么都还是活着的。
“他们会好的,总有一天会好的。就当他们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反正我也没对他们尽过一天做儿子的责任——”
李半夏忽然冷静了下来,这个人不仅执拗得可怕,就连想法都是一样的可怕。
在李半夏看来,正因为他没有尽过一天做儿子的责任,他才更应该好好的活着,不让他们担心。这既是一种弥补,也是一种觉醒。但凡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人,都该这么做。
而他却以这个借口,光明正大地拒绝她的医治,李半夏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半夏会这么想一点也不奇怪,那是因为她不清楚张决明经历过什么事。他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他爱他的爹娘,却也在心里不自禁地恨着他们。
理智和教养让他不允许恨自己的爹娘,强迫自己不让他们担心。然而在心里,他始终无法忘怀王姑娘的死。
毕竟,若不是当年张老爷和张夫人落井下石,嫌贫爱富,王姑娘不会投河而死。他也不会远走天涯,烙下这一身的病,也让他孤独痛苦了这么些年。
他是他们的儿子,他的命是他们给的,他伤害再深也不会怨他们。
然而她,想起河边飞扬的手帕,手上握着的她送的玉笛,张决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忘不了,也做不到。
有时活着就是一种痛苦——
“张少爷是否认为这次根本就不该回来?”过了许久,李半夏忽然问。
张决明缓缓点了点头。
“我不该回来……我真的回来错了……”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早已淡忘了。然而一看到他们,她的身影又不断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让他再也无法平静。
“你这么想就错了。”
“……”
“你若是不回来,那才是对他们真的残忍。父母之于儿女,付出了多少的爱和心血。他们养育了你,就是希望看到你成才,看到你好好活着。”
“你一去数年,他们不知道你的踪迹,他们会有多着急?现在你回来了,张老爷和夫人真是前所未有的高兴。我听侯柳说,你回来那天,张夫人关起门来嚎啕大哭,张老爷也红了眼。你刚走的那两年,张老爷还嚷着说你回来后要打断你的腿。可是等你真的回来了,他不但舍不得打你,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你病倒了,张老爷和夫人比谁都要担心,彻夜不眠地陪在你身边,又是给你熬补汤,又是给你请名医。你知道,前些日子传言,临近城镇来了一位名医,张老爷二话不说,推了所有的生意带着侯柳就赶了过去。他昼夜兼程,不停地赶路,还是没有赶上那位名医。张老爷当场一口气上不来晕倒了,一连病了几天,都下不来床。因为不放心你,即使病着都要赶回来见你——”
不管他们过去曾经做错了什么,现在对儿子的那份关心和疼爱谁都抹煞不了。即使是张决明,也不能忽视他们为他做的一切。
张决明安静地听着,背对着李半夏的他,目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他说为什么那些日子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看见爹过来呢,还以为他是生意忙,到城里去照管生意去了。没想到,都是为了他——
“还有张夫人,自从知道你的病后,单是庙里就去了不下五次。有一次,她听说千音山庙里的菩萨很灵验,只要求佛之人有足够的诚心,三步一扣到达山顶,就能够保佑所求之人心想事成。张夫人一早带着丫鬟,当真三步一扣,跪着、爬着上了千音山,向菩萨祈求你能够平安。难道这些,张少爷你真的都看不到,也不在意吗?”
张决明一直都没出声,站在身后的李半夏,还是隐约看见他肩膀的颤动。
她知道,此时他的心里,一定比谁都还要难受。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间,张决明终于开口了,“小李大夫,你今日先且回去吧——”
“张少爷,你……?”
“诚如你所说,我不生不死的活着,对我爹娘也是一种拖累,还是死了的干净。”张决明一直都是素净的、温和的,即使在说起这样生死大事时,也是纹丝不动。李半夏真的很难想象,他这一生到底是否还有过其他的情绪——
118 媒婆上门,小姑说亲
118 媒婆上门,小姑说亲
李半夏垂头丧气地走出张家,还以为就算不能够说服他,至少也让他听进去几句话,没想到比以前更差了。
这个张少爷,可真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维来对待。
虽说被他“轰”了出来,都答应张老爷和张夫人为他们儿子看病了,自己也不能闲着,许多事也该着手准备。
回到药庐,还有几个病人在那儿等着呢。赵郎中又不在,全落李半夏肩上了。等赶回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还没进家门,就听见马氏和一个大嗓门说得欢腾。
李半夏到村子里来了有段时间了,知道这个人是下村的王大娘,有名的大嗓门,还是村里少数的几个媒婆之一。
平时这俩家也没啥走动,今着来是干嘛来的?李半夏心里闪过疑问,走了进去,叫了人,在两人身边坐了下来。
“哎哟这半夏回来了,听说你在赵郎中的药庐工作,给人看病,可真是有出息啊。马大姐,你家儿媳真能干,不但会帮你做家里事,还能出去给你挣钱,你可真是享福了~~”
李半夏笑笑,“哪里哪里~~”这王大娘逢人就夸的毛病可一点都没变。
马氏和许多其她的妇人一样,在别人面前喜欢夸自家人好。一听王大娘夸李半夏,笑眯了眼。
“那是,这话一点都不假。王妹子,我跟你说,我这儿媳那可能干了。在家的时候,不但帮大姐我烧饭洗衣,还教俩孩子念书。在外面,治病救人,别看她这么点大。那本事是这个,顶呱呱的。就上回,那个七子家的牛,我家小孙子中毒,牛老太的腿,都是我儿媳妇治的。你去外面打听打听,现在在村子里,有谁不说东山她媳妇能干的?”
马氏越说越欢,到后来停都停不了。
李半夏有点脸红,想让马氏别说了。又不晓得该如何说。这在人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