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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囚宠之姐夫有毒-第82部分

小说: 囚宠之姐夫有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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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很久,江夏初涣散的眸子一点一点聚拢,一点一点汇成陌生遥远的影像。

“那年的夏天很冷,下了很多雨,那天晚上就是现在这样的天气,打雷,下雨,没完没了地刮风。姐姐就是那天晚上死的,她死得不瞑目,眼睛一直睁着,还是我用手合上了她的眼睛,大概是太惊讶了,生命的最后,听到那样的话。”

回忆便是一只躲到天涯海角的兽,一旦召唤,便来势汹汹,卷土重来。

江夏初往墓前近了几步,靠着石碑,白色的长衫落下,沾了泥泞:“谦成,你是喜欢我的吧,虽然每次都是我缠着你说喜欢我,只是我想,要不是真喜欢,你也不会承认的。只是,你从来不会说爱我,可能那个年纪,我们都还不懂得爱。”淡淡暗哑的声音好像从风里而过,抓不住痕迹的飘忽,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你知道吗?就是在那天晚上,在姐姐病床前,左城抓着我的手说爱我,想娶的是我,然后,姐姐就那样去了。”

当时太年少,不懂爱的年纪,第一个对她说爱的,不是她最爱的少年,是那个男人。

墓碑下的少年,你可知道,你爱的女孩,等你的那句话,等了许久。

只是,最后,季谦成只能是江夏初的已亡人。

江夏初怅然地想着什么,又不缓不慢地继续:“当时我想,姐姐没了,她一定恨死我了,我也恨死我自己了,所以想,不如去死,但是我不甘心,我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左城那个罪魁祸首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能死呢?甚至,左城,他舍不得我去死。”她目光紧凝着,散着冷悠悠的光,“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我们一起去死好了。”僵冷发白的唇角扯了扯,笑得难看,“要是左城知道会有一天我开着车和他一起去死,他一定不会教我开车。”

现在想起来,许多事情都是左城教会了她,他教会她开车,教会她种刺葵,教会她喝酒,教会她伪装,教会她恨,教会她爱……

为何现在,她想得竟是那个人,江夏初不懂,猛地摇摇头,咬字用力,她说:“谦成,那天晚上,开车的人不是左城,是我。”

“是我撞了你。”顿了顿,生涩哽咽,她却不肯停下,“是我要了你的命。”

“那时候,左城杀了人,我只说了四个字,杀人偿命,如今,我该怎么办?”

她凑到墓前,贴着冰冷的石碑问:“谦成,我给你偿命好不好?”

她沉默了,然后回答她的只有雨声,风声,久久,她闭上眼,脸上有雨水,泪水,都是冷的,又说:“可是,我不能死的。”

她说:“我死了,他怎么办呢?”

她说:“左城,她会陪我死的。”

声音一点一点微弱细小,那搭在石碑上纤细的手掌一点一点垂下,然后,再无声音,她静静躺在了石碑前,惨白的唇张张合合,没有声音,拼凑成一句不完全的话。

她说,我舍不得他死了……

雨,下得大了,一滴一滴砸在墓碑上,石碑前的她,一点一点失去温度。

泥泞蜿蜒的路,江夏初走过时留下的脚印已经被冲刷干净,忽然多了一双脚,在同一条路上留下一样的脚印。

雨里,那人撑着一把白色的伞,朝着那墓碑,看着石碑前的人儿,一步一步走近。

伞抬起,一张妖娆精致的脸,沾了风雨的冷,他垂眸:“江夏初,要是今天我没来就好了。”

他绕过她,走到墓前,蹲下,伸手拂过那墓碑左侧棱角上细小的几个字。

叶在夕——

这碑上,留了他自己的名字,因为这是他亲人的墓,只是,她从来没有发现。

叶在夕侧对着地上的人,声音干涩到发紧:“我竟没想到开车的人是你。”他抬头,看向墓碑,“哥哥,你恨她吧,像我一样吗?”

五年来,第一次,他这样恨这个女人。

“那年你就是去找她,然后再也没回来。”

叶在夕缓缓起身,不再看一眼,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走远,一次也不曾回头。

他知道,只要他不回头,她的债就可以还清了。

脚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一点一点沉重,他却咬着牙,一步一步继续,那尘封的记忆开始清晰。

记忆深处,下过这样一场雨,那时他还是个小小少年,他的哥哥也是青葱少年。

“哥哥,你去哪?”小小少年撑着白色的伞,扯着稍大的少年。

那少年笑着:“去见我喜欢的女孩。”

小小少年似乎懵懵懂懂,问:“很喜欢吗?”

“嗯。”少年点头,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当时小少年想,那个女孩一定是极讨厌的,因为哥哥喜欢。又有些执拗的问:“比喜欢我还多?”

“嗯。”少年还是点头。

小少年恼了,松手,走出伞里,赌气道:“那你走好了,我才不是特意来见你的。”

少年对孩子气的小少年很无奈,哭笑不得:“别生气,我会带她一起回来的。”仰了仰嘴角,说起喜欢的女孩时,少年眸光明媚极了,“她啊,是个爱哭爱笑的女孩,你见了也一定会喜欢的。”

小少年不屑地冷嗤:“且,我才不喜欢。”

少年只是笑了,将伞留下,然后转身走进了雨里,身影一点一点消失。

小少年等在原地,嘟着嘴踢着地上的石子。

那少年啊,就是那样走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那是叶在夕最后一次见季谦成。

记忆散去,突然,叶在夕脚步顿住,撑着伞的手在颤抖。

许久,他转身,自嘲地苦笑了一声,沿着刚才的脚印走回去。

再一次站在墓碑前,叶在夕说:“我恨她。”松手,伞掉在地上,他俯身蹲下,拨了拨江夏初的发,无奈地喃了一句,“更恨我自己放不下她。”

他这般恨她,却还是放不下她,所以,叶在夕觉得最可恨的人是他自己。

可是怎么办,他管不住自己的心,自己的脚,自己的手,只能投降。

“哥哥,你骗我,你说你喜欢的女孩爱哭爱笑,不,她从不在人前笑亦或是哭,她啊,总是喜欢死撑到所有人都转身之后,然后一个人舔着伤口,再假装无事,再照样不哭不笑,真让人心疼。”

叹了一句,他问:“你心疼她了吗?”

墓碑不会回答,叶在夕径自摇摇头,看着石碑上的人,他眸光温柔。

“对不起,当年的话没有作数,我真的很喜欢,这个让人心疼的家伙。”

“对不起,哥哥,我对她狠不下心。”

俯身,抱起了地上的人,动作轻柔。

雨下了一夜,又整整一天,整个左家阴沉沉的,左家的天啊,太危险,萦绕这那暗沉沉的阴冷杀气,就等着一个契机蓄势待发。

诶!少夫人还没找到,这左家早晚得大乱。进叔候在门口,望望窗外的天,再望望里面自家主子的脸,一般颜色。

雨越下越汹涌,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门外,已不记得是第几波人了,进叔撑了把伞走过去:“怎么样了?”

为首的男人一身傲骨,站在雨里,沉默了半响,只是摇头。

诶,进叔叹息,摆摆手:“再去,就算是翻了这个上海也要把人找出来。”

那男人权衡了片刻,并没有进左家的门,回身便走进了雨里。

进叔对着连绵汹涌的雨,喃了一句:“这天怎么就没一天太平。”摇摇头,刚要往里走。

“进叔。”刚刚出门的那男人又走回来,男人神情怔愣,“少夫人她——”男人指了指门口。

进叔顾不得打伞,弓着身子便出了大门。

半响后,进叔淋了一身雨回来,脸上带着惊喜:“少爷,少夫人让人送回来了。”

顿时,左家的天云破日出。

左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子竟是有些不稳:“她在哪?”

“出租车停在了门口,左鱼不再,我们不敢贸然去——”进叔支吾了一下又说,“少夫人无恙,只是——”

进叔的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阵冷风,脖子缩了缩,再抬头,哪里还有左城的影子。

“诶。”进叔重重叹了口气,说不上是惊还是喜,跟着出去了。

出租车停靠在左家大门外,那中年司机看了看高端大气的铁闸门,心里一怵,他干了几十年的司机,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怪事,怀里还揣着一沓厚厚的钞票,有些惴惴不安。等了不一会儿,那铁门开了,最先映进眼帘的是两排神色肃穆凝重的男人,统一的黑色着装,然后人群中一把纯黑的雨伞,握在伞上的是一只很美很美的手,手腕上还绑着渗血的绷带,伞被提起……那司机猛地一怵。

这么美的一只手,主人竟是个男人!而且这张脸……司机大叔顿时在风里颤抖了,前几日自家女儿还拿着一本杂志,指着上面的男人一脸如痴如醉,说着什么:老爸,看见没,这男人极品啊,有钱有势有脸蛋。

司机大叔想了想,当时他回了一句什么来着?哦,他指着女儿的脑袋说:那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遇上了得绕道走。

司机大叔想到此处,心下一惊,条件反射便去挂挡,跑路要紧。

“夏初。”

一个寒烈又急促的声音,有些微颤,司机大叔动作一顿,抬头,那长了一张美人脸的男人便已经到了跟前。

这就是左城?传言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只见那人松了手里黑色的伞,俯身吻了吻车后座里昏睡的女人,将她抱在怀里,动作轻柔。

“夏初,没事了,我们回家。”

出租车司机傻眼了,愣愣地看着那俊美的男人抱着怀里人儿走远了。

“你受什么人之托?”

一句疑似审问的话打断了司机大叔的思绪,看着眼前中年男人,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是个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 ?'…'”

司机大叔不敢贸然回答,细细想了好一会儿才作答:“天黑,看不清模样,那男人给了我一沓钱,只说让我将人送到这里。”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一百一十章:那年癔症

司机大叔不敢贸然回答,细细想了好一会儿才作答:“天黑,看不清模样,那男人给了我一沓钱,只说让我将人送到这里。”

“你也知道,这是左家。”车外的中年男人顿了一下。

出租车司机立刻会意,连忙点头:“我懂。”

豪门吗?总是纷争多,平日里没客人的时候在家没少看这类的电视剧,懂的。

车外的人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拿着吧。”

司机大叔低头一看,妈呀,副驾驶座上一堆钞票,晃了他的眼,半天回过神来,再看去,那人已经进去了,铁闸门关紧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念了一句,司机大叔揣着这么多钱,心里忐忑,赶紧调转方向。

好日子?可不是吗?天空一声雷响,雨雨下得哗啦啦啦。

那出租车刚走远不久,一辆闪眼的红色法拉利泊在路边,车里,英俊的男人手里夹了一根烟,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烟圈缭绕,隐约可以辨出一张精致的脸,一双妖异好看的桃花眸,那人叹息:“江夏初,上辈子我一定是欠了你很多债。”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散在雨里:“既然是注定的,那我认了。”

丢了手里的烟,那人打上车窗,调转了方向,车开得极快。

左家大宅里,阴阴沉沉散了去,大厅里,一阵慌乱的脚步。

左家主子抱着浑身湿漉漉的少夫人进来,一张俊脸沐了久伏的冰:“都不准上来。”

条件反射,所有躬身跟着的脚步顿在楼梯口。

怎么忘了,这少夫人的闺阁闲人免进。

“让左右过来,查清楚今晚上送少夫人回来的是什么人。”左城声音冷而自制,所到之处均是冰封一片,话音落,脚步急促便上了楼。

开了灯,左城直接将怀里的人抱进了浴室,伸手便去解江夏初的衣服,明明毫无意识的女人突然伸手按住了左城的手,脸上明显烧得厉害,一片绯色,却咬着牙,整个人都在颤抖。

“夏初,乖,是我。”

他的手覆在她手背,轻声哄着。江夏初蹙紧的眉稍稍松了,冰凉冰凉的小手颤抖的厉害,却缓缓垂下。

左城俯身吻了吻江夏初发白的唇角,关了灯,将她放在热水缭绕的浴缸里,小心地褪去她的湿衣服。

左右显然是从被窝里被拽出来的,板着一张俊脸,心里寻思着,打从这少夫人进了左家的门,他就没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

医生啊,真不是个好职业,管他心理的,还是生理的。

“快点进来。”房里男人的声音杀气凛凛的。

左右踉跄了一下,一溜烟跑进去任劳任怨做牛做马了。

不到十分钟,左右竖着进去的,横着出来的。拍拍身上的土,一脸猪肝色:“老子从美人窝里爬出来容易吗?不就是发个热吗?”

冷哼一句,又骂咧咧了几句,之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煎药了。

已是夜半,窗外的雨停了,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杏黄色的光有些微暗。

灯光打在床头,照得男人的脸棱角分明,极是俊逸,怀里的女人紧蹙着眉头,睡得极不安稳。

她在他怀里,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个女孩,十七八岁的模样,总是穿着白色的裙子,从来不说话,她坐在秋千上,身旁的男人抚着秋千,荡啊,荡啊,然后,轻轻喊着一个名字。

“夏初。”

“夏初。”

“……”

那女孩儿没有丝毫反应,目光呆滞着。

“夏初,与我说说话好不好?”

那男人俯下身子,蹲在女孩儿身前哄着她。

那女孩眸子颤了颤,喊了一句:“夏初。”又喊了一句,“夏初。”

声音大概是许久没有说话,又涩又哑。

然后机械地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

男人起身,抱住她的身子,摇晃的秋千静止,抚着她的脸,男人问:“你是谁?”

女孩儿不答,依旧机械地喊:“夏初。”

男人忽然笑了,俯身吻了吻女孩儿的唇角:“乖,我的夏初真乖。”男人似乎欢喜,又吻了吻她,“你是夏初。”

突然,那呆滞的眸子一凝,女孩儿看着男人:“不,我是谦成,是夏初的谦成。”

男人眸光一冷,极美的容颜覆了一层阴鸷的寒,他死死看着女孩儿。

突然那女孩儿狠狠推开了他,起身:“我要去找夏初,夏初在等我。”

身后,男人死死抱住她:“你给我醒醒。”男人对上女孩的眼,扣着她的肩,“你是江夏初,季谦成死了,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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