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宠之姐夫有毒-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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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告诉程信之,为了这个偶然,她还冒险和左城做了交易,不告诉她,一来是不想她的男人有心理负担,毕竟女人出面,没面子嘛。二来,不想程信之知道她在两年前就惦记上了他,太掉粉了。
程信之也没有细问,眉头紧蹙,若有所思。
关艾却忽然想到一茬,半是嘲笑半是愤然地说:“我说,你就那么喜欢关盺啊,居然肯为了她去伤天害理?”
哟,空气里怎么一股子酸味啊,是谁打翻醋坛子啊。
程信之揽着她,似笑非笑:“那时候,我以为欠了她,拒绝不了。”
关艾语气更酸,赶得上陈年老醋了:“难怪,最难消受美人恩。”从鼻子里哼哼一声,瞪了程信之一眼,十分愤慨,“少给转移话题,你到底喜欢她什么来着?是不是美貌?你这贪图美色的家伙。”
这是脑子被醋浸了吧,居然忘了双胞胎的美色一样。
程信之好笑地看着她,倒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喜欢她叫关盺。”
“胡扯!”
关艾很显然不信,傻子才会相信一个男人会因为一个名字迷恋一个女人,除非他真是傻子。
只是关艾这么知道,很多年前,古龙巷里,名唤‘关盺’的女孩让程信之傻了多少年。
程信之亲了亲她因为生气而嘟起的唇:“我喜欢记忆里的那双眼睛,一双很美的眼睛,笑着的时候会弯起来,生气的时候,也会弯起来。”
关艾正生气呢,一双眼睛弯弯。
程信之看着关艾,就是这一双眼睛,在他少年时便深深几下,他不禁上前吻了吻她的眼睛:“只是你们长得太像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那是你的眼睛。”
那天在医院,她笑着说:你说,我是不是看上你了。
当时,她只是浅笑,眼眸儿弯弯,像月初的月牙儿,那双眼,与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才恍然发觉,一切都错了。当时,他做了很傻的动作:逃。
一个固守了十几年的信念,一瞬之间换了概念,面目全非,他除了逃,什么也做不了。
只是,他庆幸,错了这么多年,她都在原地。此时,这个女人便在他面前,对着他笑容深深,眸子弯弯。
关艾眨眨月牙状的眼睛:“你在夸我眼睛好看吗?好吧,虽然听不懂,但是我喜欢。”
程信之只是笑,将她紧紧抱住:“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没有在一开始认出你。”
她没有说话,只是环着他的腰,心里欢天喜地。
时光不等人,记忆留在空白的流年了,还好,她在等他,就算错了,却不是永恒。
这叫,缘浅,情深。
**
半个月,很快便过去,第一次,江夏初觉得时光不等人,太过匆匆,她只是几个打坐,几个恍惚,时间从指间过去,她都来不及深思,来不及清醒。
自那天关艾问她爱不爱左城,已经整整十五天,她问了自己十五天,没有找出答案,这天下午,便是左氏案件的二审。
江夏初一如往常,窝在沙发里,想着事情,浑然忘我,她需要时间,她需要思考,只是好像没有时间了,也来不及思考,上午,进叔便来了。
“少夫人,算我求你了,救救少爷。”
没有多说,一来便开门见山,说明,时间紧迫了,连狐疑的时间都没有了。
江夏初抱着那个黑色抱枕,似乎心不在焉,却又像认真回答:“我救不了他。”
她连自己的心思都理不清,怎么救他呢?
“只有少夫人你能。”进叔语气沉凝,“一个齐明海如何能将少爷困住,少爷下了死命令,整个左氏才没有任何动作,不是他不出来,而是他不想出来。”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一百七十一章:终是赔心
江夏初抿抿唇:“那你就更不应该求我,该求左城才对。”
进叔无奈苦叹:“少夫人,少爷在赌,和少夫人赌,他弃了所有筹码,只留了你,他把他的一生,他的所有,甚至整个左家都压在你身上,只不过等你一句话,一次妥协。”
又是一场豪赌,那是左城的专场啊。江夏初忽然有点想笑,轻声冷哼:“当初,他若对我妥协一次,以琛也许就不会死了。”
进叔片刻的哑然,苦笑:“原来你还在怨少爷。”
怨,如何能不怨,那个到死也未能瞑目的男人,不是别人,是她的以琛啊,那个在那么多年里充当她生命里所有角色的男人,她怎能不怨。
江夏初只是冷笑,久久沉默。
“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早在两年前齐以琛的心脏便开始衰竭,根本活不过两个月。”
江夏初猛地抬眸,清凌凌的瞳子睁大。
“果然,少爷什么都不说。”
“说、说什么?”心被揪扯,她很怕,忽然觉得天要塌一般,压在眼前,不能呼吸。
“少爷其实可以放任齐以琛就那样死掉的,都等了那么多年,少爷怎么会等不起那两个月,可是,他却偏偏走了那一步,让你有了机会怨他,怪他。少夫人可知道为什么?”
江夏初张张嘴,哽塞。
“他说,与其让他死在你面前,不如骗你,若是能骗你一辈子,是他的幸,若是不能,他来担所有的后果。”进叔似有若无地叹着,“我只是没有想到,后果很这样严重,为此,少爷搭上了所有。”
黑色的抱枕滚落在地,她若正若忡,半响,一低头,眼泪滴在了手背上。
她笑:“他啊,总喜欢骗我。”笑着笑着,就哭出声了,“那个傻瓜。”
都说,那个男人有一颗世人不能揣测的玲珑心,那般精明厉害,江夏初只说,那是个傻子,世上最傻的傻子。
那个男人啊,喜欢撒谎,喜欢玩心玩计,喜欢佯装强大得无人能及,转身却躲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将伤口掩藏。
他爱她,却让她流尽了这一生的眼泪。她怎么就遇上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呢?幸?还是不幸?
江夏初不知道进叔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怀中抱着的黑色抱枕都湿了,那是左城最喜欢的,因为她在上面绣了她最爱的香樟花。
桌上,留了一分黑皮密封的文件,她伸手,带了些颤抖,缓缓翻开。
那是一分病例,所属人——江夏初。
2012年十一月九号:不眠。
只是寥寥两字,然后,脑中有什么在横冲直撞,一幕一幕,由远及近,像古旧的老照片。
画面里,女人坐着,男人半跪着。
他凑在她耳边,极尽轻柔地哄着:“夏初,乖,闭上眼睛好不好?”
毫无焦距的眼睛睁着,她毫无反应,像个掏空了灵魂的木偶。
他捧着她的脸,伸手去拂她的眸子:“就一会儿,夏初,听话,闭上眼睡会。”
她忽然转眸,依旧冰冷。
她说:“以琛会怪我的,他睁着眼等了我那么久呢?”
说完,眸子睁大,望着纯白色的天花板,黑眸中,一点倒影也没有。
他缓缓将她抱住:“夏初,你若要怨,要恨,都对我好不好?”
2012年十一月十三:失魂。
依旧寥寥两字,一段悲伤从四面八方侵来。
女人坐在天台,怔怔看着窗外,玻璃窗上,是男人的倒影。
“夏初。”
他轻轻唤了一句,上前,拥着她,托着她的脸:“乖,看看我,夏初。”
放空的眸子凝住,她伸出手指,凑在唇边:“噓。”她说:“夏初她睡着了,不要吵她。”
“你说什么?”他忽然擒住她的右手,一字一字艰涩嘶磨,“你是谁?”
眸子还落在远远的窗外,她一个人对白:“她手腕受伤了,割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她抓着我的手,一直让我救她。”忽然,她慌乱地摇头,嘴里开始无意识地呢喃,“包扎伤口,要包扎伤口的,我让她松手的,她不肯,紧紧抓着我的衣服,留了很多血,很多血。”
他抿着的唇,毫无血色,凉眸一点一点冷彻。
“我要救她,我要救她。”突然,她疯了一般地推他:“我要去救她。”
“江夏初,你给我清醒点……”
忽然,她安静下来,空洞的眸子一点一点染红。
“血,好多血。”
男人低头,他正抓着她的双手,左手上,一条狰狞的伤口,血汩汩而流,滴了一地。
2012年十一月二十五:失语。
两个字,映进江夏初蓄满泪水的眸中。
记忆里,还是女人与男人,这次她看清楚了,那是她的脸,还有左城的脸,都瘦得脱像。
她躺在床上,像具死尸,左城抱着她。
“夏初。”
只有左城一个人的声音,怆然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夏初,夏初,我的夏初,你应我一句好不好?”
他捧着她的脸,眸子对着眸子:“就一句,一句就好。”
左城近乎哀求的语气,眸子是红的,自始至终,她像个木偶,不语,不动。
“我求你,求你开口说说话。”
挣开左城的手,她看白色的天花板。
“你说话啊,张嘴,你给我张嘴!”忽然,左城捏住她的肩,重重摇晃,嘶喊,“你真想变成哑巴吗?”
她还是不说话,开始不停地颤抖,不停地往后瑟缩。
左城眸子一沉,全是慌乱,将浑身颤抖的她抱进怀里:“不怕,不怕,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大声,不该吼你,都是我不好。”
“你若不想说话,便不要说了,只要你好活着,活着就好。”
2012年十二月七号:无意,无识,自残。
六个字吗?是疯得越来越彻底了吧。
还是那间空荡荡的大房间。
“怎么又弄伤了自己?”
左城蹲下去,跪在地上,将桌子底下的她抱到床上。
“疼不疼?”解开她的衣衫,密密的吻落在她肩上,背上,全是红痕:“这一身的伤疤,你是要我的命吗?”
她像个没有灵魂,没有意识的人偶,任他褪尽衣衫,吻遍了所有伤口,然后,拿起窗台的绳索,一圈一圈地捆绑,左城眼眸有泪,反反复复喃呢了三个字:“对不起。”
“要是难受,就对我发泄好不好?”他抱着她,将手指放在她唇边,“我的夏初,我要这样绑着一辈子吗?那我陪你好不好?”
她狠狠咬下去,片刻,那双绝美的手边血肉模糊。
2012年十二月二十九:不能食。
“张嘴。”勺子凑在她唇边,左城哄着她,“夏初乖。”
久久,她机械地张嘴,机械地吞咽。
左城欢喜地抱住她,吻她的唇:“我的夏初真乖。”
忽然,她紧紧抓着左城的衣角,低头,吐得脸色惨白,脏了左城白色衬衫。
他一把将痴傻的她抱住:“夏初,怎么办?”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要你,是我太贪心了吗?夏初,我怕了。”
久久,他闭上眸子,眼泪滴在她发间。
“我怕你活不了。”
2013年四月三号:深度催眠。
“我知你会恨我,但是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
“好好睡一觉,我一直都在。”
“夏初,很快就不会疼了,相信我。”
“我的夏初,请一定要活着。”
只有左城的声音,自始至终她紧紧闭着眼,毫无生机。
2013年九月六号:初醒。
她睁开眼,茫然,看着眼前漂亮的男人。
“我是谁?”
他一把将她抱住,贴在她耳边:“你是深夏。”
她怔怔地跟着重复:“我是深夏。”
“记得吗?深夏爱谁?”
想了想,她笑着:“深夏爱左城啊,最爱左城了。”
他也笑了,俯身便温柔地吻她:“嗯,我是左城,我是你的左城。”
“你是左城,左城,是你,我爱的你回来我身边了。”
唇角漾开,那样的笑,如此纯粹,如此明媚。
那是江深夏的笑,此生江夏初都不会那样笑,对着左城。
合上病例,她颤抖不已的手指已经泛白。
从2012年十一月九号到2013年九月六号,几张病例,短短数字,这是她空白了将近两年的记忆,一场悲伤,写了两年的长河,她却忘得一干二净。
“啊——”
终于,她无法支撑,跌在地上,大哭出声。
**
人总是这样,无数次的纠结,无数次的犹豫,无数次的否定,然后用一秒钟的时间做一个决定,甚至不惜推翻所有预料与深信。
二审前的两个小时,江夏初做了一个决定,明知会改变一生却无能无力的决定。
警局里那条长长的走廊,出乎预料地畅通无助,然后转个弯,她看见了左城,他眸光沧桑,像是等了很久很久。
忽然,她脑中便闪过一句话: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扯嘴笑笑,什么灯火阑珊,这里可是中央警局。
“你来了。”
“我来了。”
六个字,结束了那场漫长的等待,左城笑了,极浅。
简短的对话后,她坐过去,与左城隔了一张审案桌的距离。
一个月不见,她倒圆润了不少,左城却瘦得更加棱角分明了。
彼此相视,沉默了片刻,是左城先开的口:“我一直在想,还要多久你才会来。”
她问:“多久?”
“一个月,三个月,或者一年,三年。”
江夏初笑得牵强,眼角有些氤氲:“没设想过我一辈子都不会来吗?”
“想了。”左城伸手,隔着长长的桌子,拂着她的手背,“我想,你是那么狠心的女人,我不能庆幸。”
擅长攻心的男人,他总是真真假假,几句话,就叫她溃不成军。
她冷问:“左城,你一直在等我来是吗?”忽然,喉头哽塞,一字一字悲戚又荒凉,“你怎么敢?”
怎么敢如此豪赌?人,一生只有一个一辈子啊,你怎么敢?
左城三十年的生命里与江夏初赌了三次,第一次赌上了婚姻,第二次堵了命,第三次就赌了所有的仅剩。
这个男人,对自己也这么狠,他怎么敢?
左城唇角牵起轻笑,绝然荒凉里竟带了那样的动人心魄的美,他说:“夏初,我一直在赌,你如果爱我,我们便一家团聚,如若不然,便是在这牢中老死也好过你不爱我。”他摩挲着她的手,“这辈子,我便只怕了你,这牢狱之灾有何惧。”
好一个有何惧啊!好一个狠心的男人。
她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冷笑:“左城,你真会玩心。”
他摇摇头,眸光缱绻痴缠:“夏初,对你,我从来不玩的。”
她起身,走到左城跟前,左城坐着,她俯身,凑得极近。
她说:“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输得人是我。”
兜兜转转,终究是她认输了,一塌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