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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传--奇-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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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雪奇一手拿着坠子,一手摆弄着团镂精细的金钏,心里想:“果然是富贵得很,对普通人来说的大手笔,在她们只当是手指间漏出一粒沙而已。”
    苏雪奇心中虽然有了落落寡欢,然而嘴上还是对着金坠子称赞了一番。
    丁老太太又说:“本来以我们这样的人家,是凑不起真金打造的财礼的,但是如今有了郡主和小郡主送来的金钏和金帔坠,我想拼着老命,就给清儿凑上这最后一样。”
    苏雪奇随口问道:“最后一样是什么?”
    丁老太太回答说:“不就是一对金鍉吗?就是借贷些,这份门面如今也要撑起来,也不枉了街坊们都知道我们香儿是在郡主府里使唤的。”
    苏雪奇揺揺头,心想那又何必呢。然而苏雪奇终于还是没有说。
    苏雪奇把东西一样一样交还给丁老太太,看着丁老太太一件一件收回到描金的匣子里,又陪着丁老太太聊了些女方的妆奁不厚,只有杂用绢五匹,另有陪嫁银子一贯之类的话。
    苏雪奇本就不喜欢男婚女嫁有如买卖,如今见丁老太太一面下狠心要给儿子凑面子,一面又嫌薄女家的嫁妆,心里更加不以为然起来。
    虽说苏雪奇心里并不赞成把婚配做成买卖,但她一边又替马鸣操起心来。马鸣身无长物,只身一人去了永昌郡主府,将来不会被郡主府上上下下看轻了吧?
    苏雪奇又略坐了坐,心绪再也安不下来,说什么也要回去。
    丁老太太也不再多留,任凭苏雪奇推门揭了帘子出去。
    苏雪奇从丁家出来,正要回身进屋,只听外面有人拍门。苏雪奇答应着让来人进来,等到来人进到院子里,苏雪奇一愣。
    来人戴着一副头巾。满大街的男人十个里就有七八个是戴头巾的,可是这一个苏雪奇隐隐觉得面熟。
    苏雪奇还没来得及想起来者是谁,来人已经快走几步来到苏雪奇面前行了礼,说:“小人李策见过姑娘。”
    苏雪奇一听李策这个名字,立时想起他来。难怪这么眼熟,原来他就是当日硬把自己抬到雍王赵元份的保和宫的那个糊涂虫。
    苏雪奇第一次去赵元份家的经历可没留下什么好回忆,尤其是这个李策可以称得上是始作俑者,害她白白挨了石榴的巴掌,因此上苏雪奇虽然想起来他是谁,心里也都是些不痛快的印象。
    苏雪奇心里不高兴,也就没有给李策回礼,只淡淡地说:“你怎么来了?”
    李策脸上堆着笑,对苏雪奇说:“我们王爷叫小人来接姑娘去状元楼一聚。”
    苏雪奇看看李策,然后说:“你回去和王爷说,我身上不舒服,今天就不叨扰王爷了,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完苏雪奇就要回屋。
    李策见苏雪奇转身要走,急忙尖着嗓子说:“姑娘请留步。王爷叫我千万记着和姑娘说,今日状元楼之聚,有故人要见一见姑娘。”
    苏雪奇心上一震,回头问李策:“王爷当真这么说?王爷说的故人是……”
    李策拿眼觑着苏雪奇说:“是。王爷只交代小人这么说,王爷没告诉小人是谁,王爷说姑娘心里明白的。”
    苏雪奇默默看了李策一会儿,她听到自己的心在腔子里咚咚地有规律地跳着。苏雪奇对李策说:“咱们走吧。”
    
    李策陪着苏雪奇进了城,直奔状元楼。欢楼彩门依旧,廊间粉妆艳服的女子依旧,迎门的堂倌陪着笑,把苏雪奇和李策接进去。李策陪着,把苏雪奇送到二楼靠窗的一间雅室门口。堂倌一推门,门应声而开。苏雪奇侧身从门口进去,一眼看见穿着圆领长衫的赵元份旁边坐着一个人,不是马鸣是谁。
    苏雪奇本来早有心里准备,会在这里见到马鸣。可是没想到,真的见到马鸣之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血一上涌,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马鸣看见苏雪奇身子打晃,赶忙站起身上来扶住。马鸣心疼地扶着瘦得脱了相的苏雪奇到桌边坐下。
    苏雪奇眼前渐渐明亮起来,坐在旁边的马鸣和赵元份也都清晰起来。
    马鸣还未开口说话,赵元份已经忍不住问道:“苏姑娘怎么清减到这分田地?”
    苏雪奇站起身,要给赵元份行礼。
    赵元份拦住说:“哎,这里又不是王宫,咱们大家私下里见面,苏姑娘又何必这么执著于礼仪呢。”
    苏雪奇淡淡报以一笑。
    赵元份见苏雪奇笑起来,两腮险些塌下去,下巴也尖了下去,一双眼睛完全没有平日的神采,不施铅华的一张脸,干巴巴地泛着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半年多没见,姑娘气色怎么差了这么多?”
    苏雪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也知道自己近来憔悴。女人的脸是养出来的,这半年来本就在外面风吹日晒,再加上钱塘苦冷,回来的时候苏雪奇的状态已经不好,更没想到马鸣别抱琵琶,苏雪奇两天不吃不喝,伤了脾胃血气,想胖回去也难了。
    苏雪奇听赵元份再次问起,笑着说:“最近饮食不调,让王爷见到我这个样子,真是失礼了。”
    赵元份摆摆手,说:“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让李策把姑娘你接来,是受子啸之托啊。”说完赵元份看看马鸣。
    马鸣有点不安地看了赵元份一眼,赵元份说:“嗐,这是什么地方,好不容易见着了,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说。”
    马鸣有点局促地看着苏雪奇,眼睛闪烁着,努力想躲开苏雪奇平静的目光。然而马鸣终于直视着苏雪奇的眼睛说:“你来了。”
    苏雪奇本来还控制着自己,尽量微笑着看向马鸣,等听到马鸣说出这三个字,再也忍不住,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马鸣见苏雪奇哭了,自己也忍不住落下两行泪来。
    赵元份看苏雪奇和马鸣都哭了,一声不响地从身上掏出一块丝巾递给苏雪奇,然后又拍了拍马鸣。
    苏雪奇从赵元份手里接过丝巾擦了擦眼泪,然后一只手拿丝巾捂住嘴,抬眼往上看了一会儿,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
    马鸣一抽鼻子,又说:“你来晚了。”
    苏雪奇本已将泪忍住,听了马鸣的话,又是一串眼泪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赵元份看到,说:“子啸,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招着苏姑娘哭吗。”
    马鸣见苏雪奇强力忍住眼泪又忍不住的样子,看着苏雪奇瘦得高高擎起的颧骨和一张青黄的脸,心中有千百句话却不知道要说什么。道歉,安慰,开解,马鸣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道歉才最有诚意,可是凭他对苏雪奇的了解,他知道苏雪奇不需要他的道歉。然而马鸣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对苏雪奇说:“对不起,我做了懦夫。”
    苏雪奇任凭眼泪汩汩而下,不再管它。
    苏雪奇泪眼婆娑地对马鸣说:“不要说报歉的话。或许我们的命运早就注定了。也许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以前我不信命,即使是被命运送到了这里,我还是不肯相信。现在,我信了,我信一切都是天注定。你真的不用说报歉的话。”
    马鸣看着苏雪奇,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子的,这个倔强的女人在这一刻还在强撑着自己,更加心痛,他说:“别说什么命不命的。是我懦弱,我本可以以死抗争的。”
    苏雪奇揺揺头,说:“说什么傻话,好好的,干嘛要死?”
    马鸣偏头看看赵元份,然后看着苏雪奇说:“如果我够种,我就和权贵拼个你死我活了,是我没种。”
    苏雪奇擦擦眼泪,说:“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马鸣哽咽了,说:“是,我会苟活在这世界上。”
    苏雪奇又摇摇头,说:“不是苟活,是好好地活。”
    赵元份这时说:“苏姑娘说得对,说什么苟活不苟活,人生苦短,当然不要辜负了这一世的光阴了。”
    苏雪奇接着说:“王爷说得对,你以后都要好好地活着,不要消沉。或许你我就像徐志摩说的那样,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从此我们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马鸣听了苏雪奇的话,更是难过了,说:“我们本来就是一起来的,就是走也要一起走,说什么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赵元份忙从中说道:“是啊,虽然这件事情最后委曲了苏姑娘你,也难为了子啸,但是,说到底你们还是表亲,血缘还在,亲情还在。”
    苏雪奇听赵元份说完,忍不住伤心得失笑:“表亲,是啊,马鸣,我到底是在汴梁,在这里人人都知道,我还是你的表姐。”说完苏雪奇忘形地大笑起来。
    马鸣也惨然一笑,说:“是。我几乎忘了,丁香回来跟我说起你的时候,一口一个表姑娘。”
    
    赵元份搞不明白,为什么苏雪奇和马鸣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还笑得那么凄惨,就说:“我知道这件事上,我、五弟,甚至皇上都没有什么立场,一味偏护了永昌,委曲了你们。永昌……还有柴家……你们也不算外人,这里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如今因为永昌拆散了你们二位,我们兄弟都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天下的事,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太多了,尤其是身在帝王之家,就更是如此。如今不当也当了,虽然有些话说起来难开口,但是永昌既然叫我一声四叔叔,柴姐姐也没把我当外人,有些话再难以启齿,今天当着你们二人的面,我还是要说。”
    苏雪奇止住笑,面无表情地看着赵元份,说:“王爷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赵元份顿了顿,朝马鸣说道:“我这话一方面是要说给子啸的。永昌的婚事,皇上让我全权负责,所以于公于私这话我都非说不可。子啸,我知道你虽然迫于皇上的压力,应承了皇上的赐婚,但是心里很不愿意。我要说的是,既然事已至此,永昌又那么喜欢你,小女儿家的一片心都在你身上,从今以后,我希望你也把心收一收,放在永昌身上些。永昌是我看着一点点长大的,虽然她叫我叔叔,实际上和我的妹妹差不多,我了解这个小丫头,天真烂漫,毫无机心。这次逼你的不是永昌,她只是纯然一心,不懂这世上的人情世故,只知道她喜欢,她想要。所以她才和柴姐姐闹,才去找皇上,才会断然绝粒。说到底永昌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又不懂该怎么表达,上天又把她生在帝王身旁,事情最后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算出格。可以说这次逼子啸你就范的不是永昌,而是我们这些爱护永昌,尽量满足她,不想让她受伤的长辈。如果往好处想一想,子啸,你不妨庸俗些想想,有了永昌在你身边,你们马家从此改换门楣,而你的生活以后也可以更优容些了。”
    赵元份不等马鸣回答,又转头对苏雪奇说:“这件事对苏姑娘你的伤害最大。我知道姑娘受的打击不小,虽然我和五弟、柴姐姐都不希望看到这个,但是为了永昌,我们也只能对不起姑娘你了。这件事上,我们欠了姑娘的,只有寄希望于将来,希望以后我们能对姑娘有所补偿了。更多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再说就虚伪了。只是,还请姑娘你看开些,永昌大婚之后,姑娘你就是郡主府的表亲了,到时候,咱们也算一家人了,以后我们兄弟对姑娘你照顾起来也方便了许多。”
    苏雪奇听赵元份说完这一长篇不无道理的混帐话后,什么也没说,默默伸手到衣领里把项链掏出来从脖子上摘下来,然后把套在上面的那枚马鸣送给她的求婚戒指退了下来,把戒指交到马鸣手里,说:“表弟,这个表姐还给你。”
    马鸣呆呆地接过戒指,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六十二)之子于归
    苏雪奇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桐油纸照进房间,许多斑驳的影子,那是院子中的梧桐隔窗筛下的寂寞。
    倒春寒的初春悄悄地走了,日子慢慢悠悠地把冻土融化,一点一滴的春风偷偷地把嫩草芽拽出大地,蔡河两岸的人多了起来,谁家的大黄狗竖着尾巴在横桥子上跑来跑去,冷不防就抬起一条腿,大庭广众之下上起了厕所。
    苏雪奇蔫蔫地,还是提不起精神来。赵元杰派长生来约苏雪奇三月上巳出城踏青流觞取乐,苏雪奇回绝了。今时不同往日了,虽然仅仅一年的时间,人和事都变化了,苏雪奇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可是光阴并不等着谁,自顾把远山涂绿,将春花催开。甚至,甚至春天才搬来的一对燕子在门口梁间筑的巢中,今天早上竟然传出几声娇嫩的雏啼——原来这对燕子竟然在苏雪奇不知不觉中孕育孵化了它们的子女。
    苏雪奇的精神头被几只乳燕唤醒,走到门口抬头看去,一二三四五,梁间的燕窝里居然有五只张着嫩黄的小嘴尖声啼叫的小家伙。苏雪奇的心突然之间变得好柔软,柔软得像是要化了。
    这就是生命啊!苏雪奇热泪盈框了。
    
    苏雪奇每天每天站在门口仰头看梁间的那一窝燕子,听着五个雏儿的啼声渐渐从娇嫩转为尖细。每当燕妈妈或燕爸爸叼了什么吃的回来,就只听五个小家伙啼叫的分贝陡然升高八度,雀跃地努力把头长长地伸出去,黄毛嘴尽力地朝上张得开开的,等着燕爸或者燕妈把那一口吃的送进它们的嘴里。
    苏雪奇看燕子看出了兴趣,她发现小燕雏们的竞争意识非常之强,每当食物来了的时候,五个小家伙总是争先恐后,可是原来燕爸燕妈往往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苏雪奇观察了几天之后就发现,燕爸和燕妈明显喜欢其中两个个儿大的家伙,而这两个大家伙每次争食时也格外卖力气。
    苏雪奇为另外三只燕雏打抱不平,尤其是边上那只顶小的,苏雪奇觉得它已经营养不良了,个头不但比那两个大的小很多,就是和另外两个比起来,也要小上一圈。而且,小不点很难争到燕爸燕妈嘴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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