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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传--奇-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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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雪奇喜欢的是程派的气断声不断的唱法,所以尽管《贵妃醉酒》是梅派的经典剧目,她还是用程派的唱腔去唱,呜咆咽咽的一段《贵妃醉酒》唱下来,四下里已经听得如痴如醉了。
  苏雪奇唱完最后一句“撇得奴挨长夜只落得冷清清回宫去也”之后好半天,众人才醒悟过来,原来苏雪奇已经唱完了,于是大家一齐鼓掌。
  赵元杰忍不住说:“苏姑娘,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新奇之处,是我们都没有见识过的呢?”
  赵元份也说:“苏姑娘真是一开口惊为天人,这样回肠荡气的曲子,实在是闻所未闻!”
  苏雪奇不好意思起来,心想:“就我这三脚猫功夫的三句半,唉,也就是他们没听过京剧,不知道那些京剧大师唱得有多么入情,唱功技巧多么圆熟,我也就是占个新鲜的便宜,才博得这样的赞美。”
  一边想,苏雪奇一边笑道:“多谢二位王爷的赞美,雪奇实在是愧不敢当。”
  

(四十二)多事的春天
  转眼间上巳流觞已经过去十几天了,天气也一天暖过一天,柳绿花红,一派绚烂。苏雪奇晚上终于不用再盖两床被子了。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看看这四月的气象,细嗅这古代春天的浓郁气息。
  苏雪奇是喜悦的,倒不是喜悦于一年之计在于春。让苏雪奇喜悦的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她此刻处于什么样的境遇,是否可以决定自己的明天,春天都让她充满愉悦。可以说一年四个季节,再没有比春天更妙的了。一切的一切,有生命的,没有生命的,都在和煦的春光里,在春日暖阳里迸发出生命的光彩。绿草红花碧树自不必说,喜洋洋的人也不必说,就看那天空的晴亮明媚,就看那山石的神采飞扬,就看那流水的潺潺欢快,真是除了一个“妙”字,再无其他精辟的形容可供选择。
  这几天,院子里的桃花正开得夭夭艳如。粉白的花,醉人的芬芳,苏雪奇坐在树下读《南华经》,看子庄子与子惠子唇枪舌剑,巧斗机锋,真是好不快哉!可是,这份惬意的背后,隐藏着挥之不去的忧愁。随着这满树桃花越开越旺,苏雪奇心中那点忧愁也越长越大。
  
  一阵风吹过,飘落无数桃瓣。苏雪奇捡起落在书上的桃瓣,终于忍不住变成了林黛玉。真是年年岁岁容易过,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春四月时候,算算阳历,差不多到五月了吧。去年的五月一日,也就是2010年5月1日,她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展眼间,竟然整整一年了!汴水流觞那天她是高兴的,但晚上回来,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万籁一归于一寂,连狗都没有叫,苏雪奇的情绪一下子迭到谷底。那一晚,她捂着被子,大颗大颗眼泪往出滚。
  苏雪奇紧紧揪住被角,蜷着身体,一抽一抽地。泪腺带动了鼻水,长流不止。
  不知哭了多久,被子已经被她哭得一塌糊涂。苏雪奇只是觉得委曲,一年了,她从没向命运如此示过弱,从未无谓地质问过苍天或者大地何以冥冥之中选中她做超时空人。可是,农历四月的来到,一面是明媚的春光,一面是明媚的忧伤。春光并不让人忧伤,让人忧伤的是这个对苏雪奇来说的乾坤大挪移。
  在这一刻,苏雪奇不想让自己理智,不想让自己清醒,她只想痛快地哭一场。她为什么不可以哭?谁规定了她不可以哭?她要哭!
  可是她还是小声地噎着哭,噎得胸口满满的,喉头压得难受。
  不知道哭了多久,苏雪奇终于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头发乱得像筐,满脸眼泪,双手还紧紧攥着被角。
  屋子里很安静,可是马鸣却坐在床边,脸上挂着两串湿乎乎的泪珠。苏雪奇先是呆了一呆,然后两大串眼泪又刷地掉了下来。
  马鸣见苏雪奇蓬头散发,脸上挂着两条泪望着自己,忙翻过自己的手掌,倔强地往脸上一抹,再看看满眼是泪的苏雪奇,伸手过去给苏雪奇轻轻地拭了拭。哭过的苏雪奇一点儿也不美,梨花带雨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相反地,此时的苏雪奇是憔悴的,她毕竟是有了点年纪了,再加上这一个冬天严酷的气候和恶劣的生活条件的摧残,和一年前比起来,苏雪奇是老了。不是容颜,不是神态,是心里某个角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马鸣,因为遭际相同,因为时代一样,因为整天生活在一起,更是因着心中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爱,他感受到了。
  马鸣一点点把苏雪奇的脸上的泪擦干,慢慢地拨一拨苏雪奇凌乱的头发,心疼地吻了下去。
  
  苏雪奇任凭马鸣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任凭马鸣帮她把头发拨弄到耳后,然后看到马鸣的头向她凑了过来,她瞪大眼睛,眼看马鸣越靠越近,呼吸都喷到她的脸上,苏雪奇的心中一片空洞。
  当马鸣灼热的唇吻上她的湿咸的唇的时候,苏雪奇的心颤抖了一下,立时,两泪双流。
  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苏雪奇和马鸣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但也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苏雪奇害上了忧愁。她本以为这只是阶段性的,随着农历四月的过去,她的忧愁就会随着春光的消歇而去。
  苏雪奇想得不错,她不是一个长久地把自己陷入负能量中的人,她的忧愁的确是随着时光的流转而淡去。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忧愁却不是永远地淡去了,而是悄悄地潜伏在心中某个角落里,在她以后人生的每一个春天,都会如期而至,如影随形。
  苏雪奇是有了病根儿了。
  
  咸平元年的春天是个多事之春。
  先是正月二十四甲申日,彗星出营室北。彗星出现对现代人来说算得上是天文奇观,但是一点也不陌生神秘,只要条件允许,人们都要凑个热闹看上一眼;可是对古代人来说,那可是件天大的事,只不过是天大的坏事。
  大家都知道,拖着长长尾巴的彗星是由冰冻物质和尘埃组成的,平时我们看不见它,但是当它靠近太阳的时候就脱去了隐身衣。那是因为太阳的热量使彗星的物质蒸发,在冰核周围形成朦胧的彗发和一条由稀薄物质流构成的像扫帚一样的彗尾,并且由于太阳风的压力,彗尾总是指向背离太阳的方向,所以彗星才被人称为扫帚星、扫把星、扫星、扫望。
  彗星的出现本是极正常的天文现象 ,但是古代的科技还不够发达,当时人们还无法解释这一天文现象出现的原因。不但是彗星,自然界中风、雨、雷、电、地震、山崩、日食、月食……古人都无法解释,于是这些自然现象中的一部分一旦出现或不出现便会被人们视为不吉利,是上天在遣责苍茫大地上的人类,而彗星的出现不是代表着天下即将大乱,就是出现乱邦坏国之人,要么就是皇帝之流有谁大限将至……总之都是些大大不好的事。“彗”字还有除旧布新的意思,彗星的出现暗示有改朝换代之虞,所以天现彗星这个对现代人来说不可多得的奇观却是历来君主帝王们非常忌讳的天文现象之一,因此古人将彗星归入“妖星”之列。《淮南子》中就记载了武王伐纣的时候,在行军途中看到彗星,而且还说“彗星出而授殷人其柄……白刃不毕拔而天下得矣。”也就是说彗尾对着殷商的方向,武王的军队武器都还没全拔出来呢,仗已经打完了,天下已经是武王的了。
  就是这要命的彗星,在正月甲申日出现在营室的北方。营室是二十八星宿其中一宿,共有四颗星,东壁、西壁各两颗,就是飞马座上的四方形上的四颗星,古人觉得这四颗星正如宫室之象,所以得名,此其一也。春秋的时候,室宿在秋末冬初的傍晚会出现在南方的中天,这时候庄稼已经收完了,正是农闲时候,人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修建房屋为过冬做准备,因此把称其为营室,此其二也。
  
  彗星一出,朝廷上下振恐。十天后,二月初四癸巳日,吕端等一班说话有份量的大臣说彗星之灾当应在齐、鲁。
  皇帝这十天来正郁郁不乐,刚刚登基就出灾星,听了吕端的话,说:“我日夜忧心的是整个天下,彗星出现,难道只在山东一方吗?”
  第二天一早皇帝下诏,群臣百姓不论尊卑,都可上书表直言。皇帝又自我反省过错,决定避殿减膳。
  皇帝住到偏殿,减少每顿饭的肴馔后,第二天又下了赦令:犯了罪的囚犯,其中年迈年幼和生病的,罪在流放以下的可以花钱赎买戴罪之身,免受牢狱之刑;罪在杖责以下的直接释放。
  两天后,彗星消失不见了。
  
  这是冬末余寒尚劲时候的事情,那几天马鸣忙得团团转。
  其实苏雪奇和马鸣都明白彗星出现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和这个时代的人说不清楚,只好由着他们着急、自责。不但这样,彗星一出,整个朝廷和汴梁城立时都紧张起来,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壮和凝重。马鸣每天看着雍王严肃地绷着脸的样子,也跟着严肃起来。一直在政府工作的马鸣知道,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二十一世纪,关键的时候,政治表现很重要。
  还好,彗星终于消失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天气就渐渐转暖了。
  
  谁知道就在苏雪奇闹忧伤的日子里,一整个春天干打雷就是不下雨。春雷阵阵,但老天爷下定决心旱了起来。
  春天不下雨,无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件大事。所谓春种秋收,没有春天的播种,到了秋天势必两手空空。可是春天没有雨水,土地又干又硬,犁翻不动土,又怎么播种呢?即便撒下了种子,不下雨,又怎么会发芽呢?即便发了芽,不下雨,禾苗又怎么能长高长大呢?
  年轻的皇帝估计又是几夜没睡好觉,四月初四皇帝动向前去白鹿山祝祷上天,早降甘霖。可是十多天过去了,老天爷还是没有半点要下雨的意思,马路上暴土狼烟,明媚的春天干巴巴得让人难受。
  四月二十一日,皇帝下旨免除所有官吏、百姓拖欠的赋税和债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五月初一,又日食了,真是要了命了。
  苏雪奇站在院子里真想对着太阳好好欣赏一下这古代的日食,可是她没有墨镜,也没有玻璃片和黑白胶片。
  丁清一见日食吓得赶紧往屋里跑,见苏雪奇站在院子里,脸朝着太阳,眯着眼,说:“苏姑娘,可不敢这样看这,赶快回屋拿家伙吧。”
  苏雪奇一愣,没明白丁清的意思。正站那琢磨呢,只听街上叮叮咣咣呜呜啊啊响成了一片,再看丁清一手拿着洗脸的盆子,一手拿着一根棒子,边敲边从屋里出来了。
  苏雪奇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狗吃太阳了。正想着,丁清已经跑着出了门,丁老太太也扶着门,一手拿着盆,一手拿着把勺子出来了。
  苏雪奇一看连这盲眼的老太太都出来了,怕她手里拿着东西,眼睛不方便,心里想着就上前扶上一把。 
  老太太感到苏雪奇上来扶住了她,忙用力把苏雪奇甩开,说:“赶紧回屋拿盆子,咱们把太阳从天狗嘴里抢回来!”
  苏雪奇看着丁老太太那毅然决然的表情哑然失笑。
  丁老太太听见苏雪奇笑出声来,一跺脚,说:“你这姑娘,莫不是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赶紧的呀!”说着也不再管苏雪奇,举起手中的勺子朝盆上大声地敲了起来。
  苏雪奇只觉得满耳都是响声,分贝之高,声音之噪杂,为她来到这个时代以来之最。
  丁老太太边敲边喊,呼喝之声不绝于耳,与大街上人们的呼喊连成了一片。苏雪奇观赏日食的兴致完全被这满城满街满院的叮咣呼喊声败得干干净净,她不想掺合这件在她看来无稽之事,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彗星,春旱,日食,朝廷上下人心不安定起来。马鸣每天早早出门去雍王府办公,天黑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横桥子的家中。苏雪奇得空问他每天早出晚归都在干什么,马鸣无奈地笑笑,说:“帮雍王替皇上排忧解难。”苏雪奇问他是怎么帮的,马鸣又无奈地笑笑说:“祭社祀神,朝廷把能做的都做了。”
  苏雪奇看看马鸣,不知不觉中人瘦了一圈,就因为月球运行到太阳正前方,把太阳的光线给挡上了。苏雪奇心疼马鸣,也为人们的愚昧无知和科技的缓慢发展而感慨起来。
  苏雪奇的感慨并不能帮助认定了灾祸即将降临的人们,朝廷经过卜算决定,五月初七甲子日,皇帝亲临相国寺祈雨。苏雪奇眼见着传说中的一幕幕在她的生活周围现场直播,眼见着马鸣为初七的祈雨仪式回家越来越晚,她一点儿也帮不上忙。虽然她和马鸣都知道,下不下雨和祭祀祈求上天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他们都无力改变这个时代,因为历史前进的脚步他们既无权决定,也决定不了。不要说他们不是大气专家,就是一个大气专家穿越到这个时代来,充其量他顶多可以通过观测记录到的数据预测出天气的走向而已。
  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自然规律,一旦改变了自然,自然就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惩罚人类。
  
  尽管苏雪奇和马鸣都坚信祭祀祈雨于事无补,了无益处,可是赶巧不巧,初七日皇帝一到相国寺,仪式刚刚开始,皇帝走上大殿,殿外乌云骤聚,雷声大作,不一会儿工夫,竟下起了大雨。
  大雨一下,上至皇帝、朝廷官员,下至老百姓,都舒展开了眉头。
  苏雪奇坐在屋里,听着屋外哗哗的雨声,不得不佩服司天监的官员,术业有专攻,真就让他们预测到了初七日有雨。这场声势浩大的天子祭天祈雨大典不但没有穿帮,反而彰显了天子的面子和威仪,同时也加深了人们对上天的敬畏和对天子敬服。
  
  马鸣披着蓑衣跑了回来。他说下了雨,雍王松了一口气,说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让大家提早散了。
  苏雪奇帮马鸣把蓑衣脱下来放在一边,又见马鸣袍角湿了一大片,赶紧帮他找出干衣服然后退了出去。
  马鸣换好衣服后出来,兴奋地对苏雪奇说:“你猜怎么着?皇上出发前王爷还担心司天监的卜测不准,这也怪不得王爷,天上响晴的太阳挂着,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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