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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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开口说道：“苏姑娘，有日子没见着你了，想不到朕生日，又吃到姑娘安排的万国宴。”
苏雪奇听皇帝这样说，赶忙回答说：“启禀皇上，民女一直担心这万国宴会准备得不够周到，失礼于皇上和诸位王公大臣。”
皇帝微笑着说：“朕很喜欢，很新鲜。在朕的诞辰之日，能吃到万国食品，朕很高兴，满朝文武大臣显然也很高兴。”
苏雪奇笑道：“皇上喜欢，民女的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皇帝笑道：“苏姑娘一颗慧心，我大宋可以说没有哪一个女子可以比得上，苏姑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苏雪奇听皇帝夸她，知道皇帝确实喜欢这次的万国宴会，于是说：“多谢皇上夸赞，民女谢皇上。”
皇帝听了，朝赵元份和赵元杰笑着说：“元份、元杰，你们听，这位苏姑娘呀，不但是饭菜做得好吃，做事情有新意，最难得的是她身上那股大方劲儿，一点儿也不像后宫那些脂粉裙钗一样扭扭捏捏的。”
赵元份听皇帝这样说，也笑道：“皇上所言极是。苏姑娘身上的确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别说脂粉堆里，就是站在男人中间，也毫不怯场，亭亭端丽。”
皇帝笑道：“元份，你也这样认为。”然后又朝苏雪奇说：“刚才朕吃了一个甜香松软的果子，非常喜欢，听小黄门回说是你亲手做的，不知道叫做什么？”
苏雪奇听皇帝的形容，知道问的是蛋糕， 就回答说：“回禀皇上，皇上说的是蛋糕。”
皇帝说：“蛋糕？是用什么做的？”
苏雪奇回答说：“回禀皇上，是用鸡子、面粉和糖做的。”
皇帝说：“用鸡子做的，何以不叫鸡子糕，而叫蛋糕呢？”
苏雪奇说：“回禀皇上，因为在民女的家乡，人们把鸡子叫做鸡蛋，所以用鸡子做的果子，就叫蛋糕。”
皇帝看看身边的几个兄弟，说：“有趣，有趣。”
苏雪奇接着说：“在民女的家乡，人们过生日的时候往往会吃蛋糕，我们叫它生日蛋糕。”
皇帝说：“生日蛋糕，有趣，有趣。”
苏雪奇正在和皇帝聊着天，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在议论倭国的米饭团子，实在淡而无味，也有人议论高丽的米酒倒还清甜可口，声音传到他们这里，皇帝说：“这倭国的米饭团子确实是太淡了，朕尝了一口，心中很为倭国的百姓每日以其充腹而难过。至于高丽的米酒嘛，和我们中原的米酒差不多，但是口感上似乎更细腻一些，倒也有可取之处。”
赵元份说：“臣弟也有同感。还有契丹人的马奶酒，虽然臣弟早就听说过，但是今日也是头一次喝，没想到竟然别有风味。”
皇帝说：“正是，契丹以牧马放羊立国，国力日盛，他们的马奶酒朕也喜欢。”
赵元杰说：“臣弟刚才还吃到了一块羊肉，整块摆在那里，旁边放了一把契丹弯刀，内侍说苏姑娘交代的要自己动手切成小块来吃，我尝了一点，太膻了，不是很喜欢。”
皇帝说：“哦？我倒没看到。也是契丹的食物吗？”
赵元杰回道：“听说是苏姑娘动手做的。”
苏雪奇忙接着说：“启禀皇上，那是羊排，因为佐料不全，再加上民女也不怎么会做，所以味道并不好，只取个样子。”
皇帝说：“朕很好奇，苏姑娘知识如此丰富，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苏雪奇笑道：“多谢皇上夸奖，民女家住得远，那里常有从各国往来的人，听得多了，见得多了，民女就偷了一点师。”
皇帝笑道：“好一个偷了一点师。苏姑娘偷那一点师，可是让汴梁城上至我这个皇上，下到王公大臣都挑大拇指，佩服得不行。朕听说现在京城里的富贵人家吃角儿、馄饨一定要包彩色的，冬至节的时候把彩色馄饨盛在金银盘盏中美其名曰“百味馄饨”。朕还听说苏姑娘在兖王家里堆了几个雪人，从那以后汴梁城里的富贵人家下雪天也学着堆新鲜的雪人，越堆不出来，越觉得天底下心灵手巧的姑娘只有你一个人。”
苏雪奇听皇帝这样说，笑笑说：“这都是大家抬爱，民女哪有那么好。”
皇帝说：“好不好不是自己说的。你的名声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心服口服传起来的，你也不用谦虚。”
这时皇帝身边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开口说道：“皇上，四哥、五哥，还有一道菜你们注意到了吗，有一道用雪梨、芭蕉切了和糖、还有一种怪怪的牛奶拌成的东西，凉凉的，吃了一口，我心里直犯冷，不过我想要是夏天的时候，用冰镇一镇再吃，一定非常不错。”
皇上说：“哦？有这个菜吗？朕怎么没注意。”说完看看苏雪奇。
苏雪奇赶紧说：“启禀皇上，王爷刚才说的是水果沙拉，王爷说的怪怪的牛奶是民女自制的酸奶。”
皇帝笑道：“刚说完你心灵手巧，这就又弄出个酸奶、水果沙拉来。这又是什么国家的食物啊？”
苏雪奇回答说：“回禀皇上，水果沙拉是西域很远很远的国家的食物，不过他们做的时候要用沙拉酱，但是咱们中原因为没有色拉油，所以民女调不出沙拉油来，所以也就做不出沙拉酱来，因此民女就用我们家乡人常常吃的酸奶代替沙拉，拌了这道中式水果沙拉。就像王爷刚才说的，这道菜比较适合夏天的时候吃，民女做的时候考虑的不够周到，现在天气太冷了，吃了的确让人胃寒。”
这时小黄门已经把羊排和水果沙拉各拿了一点过来，皇帝拿起筷子尝了一点，然后说：“你们说得不错，这羊排太膻了，而且没有熟透，而这个水果沙拉现在吃太冷了，但是非常爽口，夏天吃应该很不错。”
苏雪奇听皇帝说羊排太膻，就说：“启禀皇上，这羊肉我已经特意煎得七八分熟了。西域国家吃羊排时讲究一分熟、三分熟、顶多五分熟，要的是断血就吃的新鲜和韧劲。”
皇帝摇摇头说：“蛮荒之邦，割腥啖膻说的就是他们了，怎及我煌煌中原，文化昌盛，饮食讲究，制作精美，味道百变呢？”
赵元份三兄弟跟着真心附和道：“皇上所言极是。蛮人就是蛮人，今天苏姑娘摆这么一个万国宴，把各个国家的饮食放到一起，比过之后，还是我大宋饮馔精致，味道首屈一指。”
苏雪奇在心里摇摇头，知道此时虽然宋代的版图与前代后代都没法比，但是经济上的富裕和文化上的昌盛还是让身处这个国度的人以大国自居，不过好在这个时代还不是盲目排外的时代，他们也喜欢马奶酒，也认为高丽的米酒酿制得还不错。
一些外国使臣在品尝食物时，彼此间用本国语言小声地交谈。这时正好两个倭国的使臣转到皇帝附近，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说宋人的食物味道鲜美，不住地点头。
皇帝朝身边的人问：“他们说什么呢？那个一说，这个就一个劲儿地点头。”
几位王爷互看了一眼，赵元份说：“臣弟把他们叫来问问。”
皇帝说：“算了，吃东西呢，就别叫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苏雪奇说：“启禀皇上，刚才那个高一点的说咱们大宋的食物真的太好吃了，那个小个子就点头说‘是啊，最啊’。”
皇帝惊奇地说：“你能听懂他们倭人的话？”
苏雪奇回答说：“民女只能听懂一部分，简单一点的。”
皇帝说：“想不到你还懂倭人的话。”
苏雪奇说：“民女学过一些，他们说得不太难的话，民女可以勉强听懂。”
皇帝说：“了不起。我记得你的家乡在西边，离倭国远得很啊。”
苏雪奇笑着回答说：“皇上所言极是，所以民女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苏雪奇说完心里暗想，自己的日语不算差，但是这个时代的日本人说话时用那么多古代的词汇，那个她可没学过。她记得以前看书上说郁达夫很聪明又非常刻苦，所以到日本留学后很快学会了日语，又通过自学达到了阅读用古代日语书写的日本平安时代巨著《源氏物语》的能力。《源氏物语》的成书年代大概和此时此刻这个时代同时，所以可以说现在这些日本使臣正在使用着的就是《源氏物语》中的语言，毕竟时隔千年，口音、词汇和语法都有很大的不同，苏雪奇能听懂一些简单的也算不错了。
皇帝说：“苏姑娘真是时时能给大家惊喜，不知道你除了懂一点倭国的话，还会哪个国家的话呢？”
苏雪奇最擅长的外语就是日语和英语，但是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遥远的欧洲，也不知道那里有一个后来叫做英吉利的国家。苏雪奇当年受疯狂英语的李阳影响，学了很多国家的语言，有德语、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希腊语、泰语、越南语、印尼语，当然每个国家都只学了十几句常用的，诸如“你好”、“我爱你”、 “谢谢”、“对不起”、“再见”、“厕所在哪儿”、“我要买这个”、“多少钱”“我叫苏雪奇”之类的。除了日语和英语外，她知道得最多的就是韩语，也是上学的时候韩剧看得多了，一点一点硬记住的。皇帝问她还会哪个国家的话，苏雪奇回答说：“回禀皇上，民女还懂一点高丽话，只是少得可怜。”
皇帝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想不到你还真会。”
苏雪奇不好意思地说：“高丽话民女不敢说会，真的是只知道一点点，因为是皇上问，民女不敢欺瞒，所以才具实以对的。”
赵元份笑着说：“好一个‘具实以对’，皇上，这位苏姑娘真是会说话。”
皇帝笑道：“可不是嘛。元份、元杰，你们说，到底是什么因缘际会，你们才会认识了这位如此特别的姑娘，最后又把她带到了朕的身边。”
赵元杰笑道：“可能这里只有我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了，连四哥也不知道他和苏姑娘的最初是怎么认识的。”
赵元份笑道：“元杰你这话就不对了，虽然是你认识苏姑娘在先，不过第一次见到苏姑娘的事，我还是记得的。”
赵元杰笑道：“四哥，说你不知道你还不信，在你第一次见到苏姑娘之前，苏姑娘早就见过你了。”
苏雪奇不好意思地说：“还是让我自己说吧。我和子啸来到汴梁的第一天，我们想着见识一下开封府最阔气的酒楼，所以就去了樊楼，那天雍王爷也在樊楼，后来王妃带着人到酒楼去找王爷，所以我和子啸那天已经见过王爷了。”
赵元份想了想，想起当日李氏大闹酒楼，扯着他的衣服领子离开的情景，想到这一切都被苏雪奇和马鸣看在了眼里，不好意思起来。
苏雪奇见赵元份有些尴尬，赶紧说：“当日我和马鸣刚到汴梁，什么都不懂，就得到了王爷的关照，我和马鸣都心存感激，今天兖王爷提起当日之事，雪奇借这个机会，代表自己，也代表马鸣正式给王爷行个礼，多谢王爷这一年以来对我们姐弟的照顾。”说着苏雪奇蹲下身去就要行礼，赵元份赶紧让小黄门扶起苏雪奇说：“苏姑娘不用这么拘礼。如果姑娘不说，我的确不知道在见到姑娘之前还有这样一段渊缘。想来我们相识的缘份那天就已经注定了。”
赵元杰也笑道：“我倒觉得苏姑娘来到汴梁，好像专为结识我们赵家一样。你看她在同一天先见到了四哥，然后又在书画古董店遇到了我，跟着就认识了柴姐姐和永昌，然后是皇上。”
苏雪奇笑道：“王爷这么说的话，民女一来到汴梁，就认识了这个世界上最荣耀的家族，认识了这个世界上最优秀、最有地位的几个男人，那倒是民女的荣幸了。”
赵元份笑道：“苏姑娘这几句话说得我们弟兄几个心里舒服极了。”
（三十八）到年根儿了
俗话说：“冷在三九，热在三伏。”承天节这天正是三九的第一天，苏雪奇忙完万国寿宴，在寒风中回到她外城横桥子的家。
新鲜的宴会形式和各具地域特色的食物令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有趣，苏雪奇回到家的第二天，就接到了皇帝派内侍黄门送来的赏赐。看着红绡绿锦，看着金盏银篦，苏雪奇知道自己的经济危机过去了。这一次的赏赐再加上上一次在郡主府给皇帝包饺子得到的赏赐，足够她生活个三五七年了。
虽然天气越来越冷，但是过了承天节，街上却越来越热闹了。有一天，马鸣大惊小怪地买回了一些韭黄和生菜，一边喊着一边就进了屋：“姐，你猜猜我买到什么好东西了？”
苏雪奇在里屋笑道：“什么好东西？”
马鸣高兴地把东西往苏雪奇屋里的桌上一放，兴奋地说：“你看！”
苏雪奇一眼看到新鲜菜蔬也是非常高兴，她和马鸣从上冻之后就没再吃过什么新鲜的蔬菜了，大白菜是明朝时候才有的东西，土豆此时也还长在遥远的神秘异国，漫长的冬天虽然没少吃野味，但绿色的新鲜的蔬菜啊，却是睽违了好像一万年那么长了。虽然在宫里尚膳监她早就见过这些东西了，可那时她以为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的这个节令属于一般百姓见都见不到的高贵玩意儿，没想到此刻马鸣从街上也买了一些回来。苏雪奇赶紧问：“在哪儿淘的？特贵吧？”
马鸣神秘地笑了笑，说：“我刚看见的时候也这么以为呢，谁知道一问也不怎么贵。”
苏雪奇说：“真是没想到，在一千多年前的冬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居然也能吃到新鲜蔬菜。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马鸣眨了眨眼睛，又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说：“我也想知道，所以我就问了问卖菜的，你猜怎么着？”
苏雪奇撇撇嘴说：“你就别卖关子了。”
马鸣笑道：“卖菜的人说，这韭黄是在地窖里培植出来的，虽然地窖里比室外的温度高，但是还要用到马粪，借助马粪的保温性能来种，加上地窖里不透风，不见天日，所以生出的芽颜色嫩黄。你看，有二十多厘米，多好啊！”
苏雪奇听马鸣说完，感慨说：“真好啊！虽然没有塑料大棚，可是一千年前的人们还是用自己的智慧在寒冬腊月吃上了新鲜蔬菜。”
马鸣说：“谁说不是呢？
苏雪奇问：“生菜也是这样种出来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