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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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有苏姑娘陪着说说话,她也跟着长了学问见识,子陶倒要谢谢苏姑娘呢。”说着唐子陶竟站起身来,朝着苏雪奇深深作了一个长揖。
苏雪奇见唐子陶一揖到底,觉得受不住,只好也站起来,蹲下身给唐子陶回了一个万福。马鸣见苏雪奇在那儿作小女人态,忍不住笑了起来。
唐子陶听见马鸣笑,直起身,问:“马兄笑什么?你在笑我给苏姑娘行礼吗?”
马鸣掩住笑意说:“我不是在笑唐兄,我是在笑苏姐。”
唐子陶听了奇道:“苏姑娘有什么好笑的?”
马鸣说:“唐兄有所不知,苏姐那样一个独立、知性的女人,居然在那儿和你福了又福的,一副小女人的样子,真是不像她,你说可笑不可笑。”说完,马鸣忍不住看着苏雪奇又笑了起来。
唐子陶听了莫名其妙,不明白马鸣在说什么。苏雪奇听马鸣那么说,不禁也笑道:“鸣子,你这话是在变相说我平时不够女人,是不是?”说着拿眼盯着马鸣,看他怎么给自己解围。
马鸣听苏雪奇这样问自己,忙说:“不敢,不敢。我哪儿敢说苏姐不够女人,我是在说苏姐刚才太女人了。”说完又在一旁哈哈大笑。
苏雪奇听马鸣这样调侃自己,就举起手朝马鸣的背上拍了几下,口中说:“你这个小子!”两个人正在那里打闹,苏雪奇一回身,看到唐子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和马鸣,满脸吃惊的神色。
苏雪奇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古人看来过头了,或者说,她和马鸣的行为在古人看来都过了头。想到这一层,苏雪奇马上收回脸上的笑容,整顿一下衣裳,坐直了身子,朝马鸣努努嘴,使了个眼色。马鸣见状,马上会意。两个人齐向唐子陶说道:“唐兄见笑了。”
唐子陶马上收回自己吃惊的眼光,敛神屏气道:“哪里,哪里,我看二位一片赤诚,子陶深感羡慕。不知二位是定了亲的,还是本就是表亲呢?”
马鸣一听,马上解释说:“唐兄误会了,我和苏姐非亲非故,只是好朋友,在生活上彼此照应,时间长了,走的就近了。”
苏雪奇也说:“正是。鸣子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
唐子陶听了二人的话道:“原来是这样,我看二位一副自然,言谈举止说不出的契合,倒像一对璧人。却原来是子陶造次了,请二位见谅。”
苏雪奇和马鸣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马鸣笑着说:“唐兄不必这样自责,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在我们家乡北京,人和人之间不论男女,只要是朋友,这样开开玩笑不但无伤大雅,反而能增进了解,加深友谊。”
唐子陶听马鸣说北京人不分男女彼此之间都可以开玩笑,大为惊异,一方面觉得有些不妥,另一方面又觉得或许蛮荒之地不必过于较真。
三人正在谈笑之际,唐进过来回报,说是袁公子来了。
唐子陶一听袁公子来了,马上跟着唐进出去迎接,马鸣和苏雪奇一听也跟着迎了出来。来到院门外,只见袁杰正从一乘轿子中下来,薄暮之中,一身青色圆领长衫,宽袍大袖,头上戴一顶黑纱直脚幞头,晚风吹过,衣袖飘飘而起,说不尽的风流倜傥。
唐子陶迎到轿门口,说:“袁兄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袁杰朝唐子陶一摆手,说:“子陶不必客气。我是来看苏姑娘和马兄弟的。”说着朝苏雪奇和马鸣一抱拳道:“二位,别来无恙?”
马鸣马上回礼道:“多谢袁兄想着,苏姐和我一切都好。”
苏雪奇也笑道:“袁公子这么晚还来看我们,真是过意不去。唐兄,不如我们进去再说。”
唐子陶马上道:“苏姑娘说的是,袁兄,快快里边请。”说着陪着袁杰一路进了堂屋,唐进马上端着新点的茶饼,送了过来。
四人落坐之后,不过谈些书法文字。马鸣虽然是个作家,但是在这个上面知道的却很有限,所以坐在一旁听着袁杰、唐子陶在那里高谈阔论,每每说到高兴处,苏雪奇总是精到地插上一两句话,听得袁杰和唐子陶都连连称是,高挑大拇指。尤其是唐子陶,他不禁对苏雪奇刮目相看。自从接触到苏雪奇那天起,虽然他和苏雪奇接触不多,但是他能感觉到苏雪奇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但是这与众不同,他以为大多来自于苏雪奇不是中原女子,有时行为举止放诞不羁,甚至不入时俗。可是此刻与苏雪奇一席谈论,明显地,是自己的感觉错了。苏雪奇并非因为来自蛮荒之地,不懂礼仪文化,实则这个女子谈吐高雅,见解独到,话虽不多,但句句说到了他的心里。这样一个女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唐子陶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苏雪奇,感到十分疑惑。
袁杰也对眼前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当日在古玩字画店里的邂逅,苏雪奇只在旁边随便看了一眼,就断定自己手里捧着的是杜牧的《张好好诗帖》。自己一直酷爱书法,对唐人书迹也算颇有心得,但也不能立刻断定那便是小牧的笔墨。后来回去找人鉴定过了,确定是杜牧的墨宝后,袁杰对苏雪奇越想越觉得佩服。这几天家里的事情、朝廷的事情都搅到一块了,一直没腾出时间来和苏雪奇再聊聊。今日再见,果然这个女子非同凡响,是生平仅见的一个有见识、有思想,自信大方,没有依赖心理的奇女子。这样一个女子竟然没有生在中原,真是中原的遗憾,所幸当日在古玩字画店让他遇见了苏雪奇,并且把她带到了唐子陶家住下,否则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再与这样的奇女子谈论诗书歌赋,不知道这世间还能不能有第二个女子如苏雪奇一样大方自信,见识新颖。
唐子陶和袁杰两个人一边为苏雪奇的见解和气度所折服,一边自己在那里思来想去地琢磨苏雪奇。马鸣坐在一边听三人聊的不是篆隶行草,就是金石鼎铭,不论说什么,苏雪奇总能见缝插针,及时点评,不禁也对苏雪奇暗竖大拇指。他本以为苏雪奇只是一个图书策划编辑,平日里看看稿子,见见作者,挑挑错误,七天下来算一星期,四个星期下来就是一个月。这年头出版社比着赛地出书,新书一本比一本花哨,但是大多有量无质,跟风操作多过自我开发新思路、新选题,而在这样的出版界工作的苏雪奇不过是一个文字工作者而已。没想到这些天相处下来发现,苏雪奇是一个博闻强识,思维开阔,见解深刻的知识女性。不仅如此,她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热情积极,乐观向上的女人。尤其是前几天苏雪奇的生理期,马鸣看得出来,苏雪奇捱得很辛苦。他明白女人在那几天往往身体不舒服,加上受生理影响,情绪会发生一些变化,脾气秉性也会发生一些变化,他的女朋友就经常在这个时候和他发脾气,使性子。他能看得出来,苏雪奇那几天非常不舒服,而且她多少把自己的苦恼说了一些给他听,但是他什么也帮不上。他能想像到一部分苏雪奇面对的困窘的境地,但是他无法具体了解那样的境地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是一个现代人,他是一个成年的现代男人,有固定的女朋友,有基本的女性常识,他知道一个女性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宋代,没有了现代科技的呵护,是一件多么狼狈的事情。这些他都知道。所以,现在他看着苏雪奇坐在那里和两个看起来很有学问的宋代男人高谈阔论的样子,他不禁为苏雪奇感到深深的骄傲。
三人越说兴致越高,看看灯烛将尽,约好第二天再继续,然后唐子陶和马鸣、苏雪奇乘着夜色送走了袁杰。
(十)马鸣的差使
唐子陶是雍王赵元份的入幕之宾,平日里不过帮雍王处理一些文书来往而已。朝廷的规矩是每十天休一天假,但是宋代的亲王领的不过都是些虚衔,拿雍王赵元份来说,太宗皇帝在位的太平兴国八年开始入朝作官,马上就官拜同平章事,到了雍熙三年又加官兼任侍中和威武军节度使,并进封为越王。到了淳化年间,又让他兼领了建宁军,很快改任宁海、镇东节度使。太宗皇帝驾崩后,新皇即位,又给他加官中书令,迁永兴、凤翔节度使,改封为雍王。虽然听起来除了王爵外,雍王身兼多职,而且都是朝廷要职,但是实际上,这些职位都是虚衔,既没有实权,也没有多少实际的工作需要他去做。但是身为皇室,身为宗王,身边还是少不了辅弼的幕僚,而唐子陶就是这样一个幕僚。
给雍王做幕僚,可以说十分轻松。其一,本就没什么国家大事需要他处理;其二,雍王为人性格温和,也没有什么架子,极好相处;其三,雍王平日虽然按班上朝,但是却无需坐衙办公,所以他的幕僚也不需要严格地按照朝廷十日一休假的规矩行事。这样听起来给雍王做幕僚虽然没什么前途,但也不用担什么辛苦,只一样,这位雍王爷府中却养着一位惹不起的王妃。这位雍王妃乃是崇仪使李汉斌的女儿,自幼养成一副野蛮残酷的性格,嫁入王府后,更添了一个醋坛子的脾气,见不得赵元份哪怕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宫女们做事情稍微不如她的意了,轻则鞭打杖责,重则丢了性命。所以,在雍王身边做事,免不了经常要受些王妃的气。
这位雍王爷也奇怪,平日里对人温和有礼,对宫中的女使、内侍也宽和有加,很少责罚宫人,宫人做错了事,顶多不过是说上几句也就作罢了。可就是对待他的这位王妃李氏,他那副温和宽厚的性格立时就没了踪影,变得唯唯喏喏,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自从大婚之后,眼看着王妃动辄因为一些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责打宫人,他不闻不问,听之任之,渐渐地这位王妃越发由着性子在王府里骄横跋扈起来。
唐子陶帮雍王做事轻松愉快,但是因为王妃盯得紧,却没少受这位李氏的呵斥和白眼。苏雪奇和马鸣说起当日在樊楼见到红衣高髻绿眉女人扯着雍王下楼时见过唐子陶,唐子陶登时羞红了脸,把这里面的来龙去脉讲给他们二人知道。
三个人正聊着,唐进来报:袁杰来了。唐子陶正要站起来出去迎,只见袁杰已经跟在唐进身后走了进来。于是四个人互相见过礼,唐子陶让着袁杰坐下,又看着马鸣和苏雪奇坐下,自己这才坐了下去。
袁杰坐下后便问:“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
苏雪奇听袁杰问,就随口道:“我们刚才正在说雍……”
还没等苏雪奇说完,唐子陶忙把话接过去说道:“哦,我们刚才正在说等到冬天的时候,我们可以拥炉烹茶,畅谈诗书。”
袁杰听了,轻扣桌子高兴地说:“子陶,你这个主意很好,你记住,冬天的时候,我们一定拥炉烹茶,畅谈诗书!”
苏雪奇和马鸣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唐子陶不让苏雪奇把实话说出来,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对袁杰说谎。
唐子陶随口应和了几句,便把话岔开了。这时候,有点冷场,于是唐子陶转向马鸣问道:“马兄,你和苏姑娘来到汴梁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二位今后有什么打算?”
袁杰也转向苏雪奇和马鸣,要听他们的回答。
马鸣看了苏雪奇一眼,然后对唐子陶说:“实不相瞒,我们来汴梁十几天了,汴梁的大街小巷、各厢各坊我们也都走了走、看了看,汴梁真是一个富裕的地方,生活已经很方便了。我们两个都觉得这个地方最适合我们住下来。但是说到以后的打算……”马鸣顿了一顿,又看了苏雪奇一眼。
苏雪奇接口道:“说到以后的打算,说实在的,我们两个都不是汴梁人,也不熟悉这里的生活和规矩,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要干点什么。”
唐子陶听马鸣和苏雪奇这样说,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袁杰,袁杰没有说话。于是唐子陶说:“不知道马兄来汴梁以前在北京是做什么的呢?马兄擅长什么呢?”
马鸣听唐子陶这样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在北京是国家公务员,还是个业余网络作家,而且业余工作做得比公职还要成功,可是这个能和这些宋代的人说吗?再说他在北京做的那些事情放到一千多年前有什么用?马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和唐子陶说,他看着苏雪奇说:“苏姐……”
苏雪奇知道马鸣为难了,自己得帮他解释,她在大脑中迅速搜索合适的解释,结论是没有。看来只有说实话了,于是苏雪奇说道:“鸣子原来在北京听差遣,写写文书什么的。”
唐子陶一听马鸣原来在北京是写文书的,大喜道:“原来马兄和子陶份属同僚,这样就好办了,我回头和雍王爷说一说,看看王府还需不需要人。”
马鸣一听非常高兴,马上站起身道谢。苏雪奇也替马鸣高兴,没想到前几天还在为工作的事情发愁,这么快就有了着落。虽说雍王府的工作听唐子陶那样一说没什么作为,但是总算是找到了饭碗,而且再怎么说雍王领的是虚衔,可总归办的有国家的公事,马鸣也算是做回了老本行。
苏雪奇见马鸣的工作有了着落,再想想自己,不知道古代的女人能做些什么,于是她对唐子陶和袁杰说道:“鸣子有唐公子引荐,想必这份差事是有了。不知道……”苏雪奇停了停,接着说:“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呢?时间这么长,每天吃完饭就没事做,无聊得很。”
唐子陶和袁杰都觉得十分新鲜,两个人一齐问道:“难道苏姑娘也想出去做事情?”
苏雪奇回答道:“是啊。自从来到宋……来到汴梁以后,每天无所事事,真是闲得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情适合我做呢?”
唐子陶和袁杰对视一眼,袁杰笑道:“苏姑娘说笑了,自古以来女子向来都是呆在内堂,如果苏姑娘觉得长日无聊,大可以做些女红针黹,打发一下时间。或者到内堂找唐夫人聊聊家常,不是很好吗?”
唐子陶应道:“正是,袁杰兄所言甚是。”
苏雪奇听袁杰和唐子陶这样说,知道古代的男人还接受不了女人出门做事,但是她不是古代的女人,她是一个有知识、有能力的现代职业女性,她怎么可能整天呆在家里做针线聊家常混日子呢?她正色对袁杰说:“袁公子说的虽然有道理,不过……我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