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谷撞桃花(耽美 美食文)-第4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殷远沉默。
眼前这人,长着阿瑜的模样,行为举止却分明是一只猫。这景象实在太荒唐了,反而让他隐隐意识到什么,前后一思索便镇静下来,猜出七八分。
殷远这下不着急了,反而生出些玩笑的心思,蹲下来对着那人形猫咪柔声道:“阿瑜,过来。”
沈猫似乎对殷远有种天然的依赖,一受到召唤,便手脚并用地爬出树丛,扑向殷远怀中,讨好般仰着脸蹭蹭他的胸膛,还从喉咙发出十分惬意的呼噜声。“御华夜”整理收藏
殷远半是好笑半是温柔地将手放在沈瑜毛茸茸的猫耳朵上,轻轻揉搓了一下。
这举动显然让沈猫很是喜欢,整个人紧紧贴着殷远蹭来蹭去,脸颊上软软的胡须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殷远被撩拨得有些难耐,索性顺势将他抱了个满怀,含着笑意道:“阿瑜,怎的这样主动?”
沈猫并不懂人言。但殷远声音温和,说话间一手环着沈猫柔软的腰间,另一手不断抚摸他的脊背,沈猫便知道眼前这人是喜爱自己的。
他很有点狡黠的天性,见状得寸进尺般将尾巴扫来扫去,口中发出软软的喵喵声。
“怎么了?”殷远被逗得笑出声。他对猫并无特别的偏爱,不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不过,若眼前的是阿瑜,似乎有些别样的意味。
殷远伸手逗弄沈猫的下巴,轻声问:“想要什么?”
可惜沈猫并不能听懂,犹自撒娇不已。
殷远想了想,道:“要吃东西?”
怀中的小东西明显一顿,接着加倍热情,几乎让殷远招架不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来。”手指连忙用力扣住沈猫的腰身,遏制住他不断往怀中顶的势头,避免了被扑倒的悲剧。
“怎么偏偏听得懂这句话……”殷远颇为无奈地笑笑。
就算变成了猫,也还是个吃货啊!
他略作安抚,将沈猫打横抱起,运回卧房放在床上道:“你且在这里等,很快就好。”说罢转身欲走。
沈猫悄无声息地下床跟在身后,没到门口就被发现了。
殷远好笑地将他按住,指指一旁的椅子:“别乱跑。”
沈猫看看殷远,又回头看看他指的方向,十分乖巧地跑过去,爬上椅子坐好,曲起双腿用手臂抱住,然后喵了一声,似乎在说:“坐好了。”
殷远笑了,道:“乖。”
****
好在灶间一应家什器具都在,菜蔬肉蛋也都不缺,不多时,殷远便弄好了肉羹——他没养过猫,不知道该喂什么东西好,不过肉羹沈瑜素来喜欢,总是没错的。
细瓷碗里的肉羹,散发着浓郁诱人的香气。
沈猫凑近嗅了嗅,伸出粉嫩的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然后十分欢快地叫了一声,将脸埋进碗里猛吃。
没多久,一小碗肉羹就底朝天了。
沈猫抬起头,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看着殷远,眼睛湿漉漉的。
殷远内心好笑,见他嘴角沾着些残渣,便伸手欲替他抹去。沈猫也发觉了,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卷,就舔得干干净净,然后十分得意地叫了一声。
那灵活柔软的舌尖恰好扫过殷远的手指,像是扫在他心上一样,令他动作一顿,然后将沈瑜拉到近前俯身吻上。
沈猫像是很好奇,也学殷远的样子回应一番,勾得后者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阿瑜,你这样……”殷远在沈猫耳畔低语了半句,又忽然想起对方是听不明白的,于是低笑几声,直接动手将阻碍一一清除。
几下之后,沈瑜浑身就变得光溜溜的。
那白皙修长的身体,每一处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我记得还真清楚。”殷远略有些得意地说了句,然后倾身而上,将沈猫揽进怀中。
沈猫并不觉得害羞,反而因为少了衣服很是舒服,露出很欢快的表情,连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都开始悠闲地动来动去。
殷远凑近亲了亲沈猫的耳朵,惹得他又开始低声呼噜,露出十分享受的模样。
时轻时重的亲吻不断落下,耳尖,额头,嘴唇,下颚……每一次都惹来一声轻叫,像是鼓励般。
沈猫的身体开始渐渐泛红,连叫声也变得又短又急。但殷远并未就此放过他,而是动作轻柔地分开他纤长的双腿,伸手握住某处来回揉弄。
这种感觉陌生而熟悉,沈猫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整个人都埋进殷远怀中,不住地轻微颤抖,像是不能承受这样的快意。
殷远将他扯开,又吻上嘴唇,手上动作却不停。
猫耳柔嫩的一面仿佛害羞般变得粉红粉红的,还不断微微颤抖。不知过了多久,那毛茸茸的耳朵痉挛般跳动几下,然后软软地耷拉下来。
耳边是细细的哈气声,沈猫又蜷缩到殷远怀中,双腿却仍无力地分开着。那根长长的尾巴也像脱了力气一样,无精打采地垂在床边。
殷远用指尖轻轻碰触,沈猫就像被针刺到般使劲弹动一下。
他轻笑,便扣着沈猫的腰,伸手去掀后者的尾巴。
沈猫受不住般哼一声,顾不得四肢无力,翻身起来连滚带爬地,红着脸四处逃窜。
然而整张床的空间实在有限,他躲闪几下便逃无可逃,被殷远捉在怀中。
“阿瑜……”他深情低唤,沈猫的挣扎立刻变得无力起来。
殷远察觉到他的变化,自然毫不客气,一路攻城掠地,弄得沈猫的叫声都带了颤抖的哭腔——却不是因为疼痛。
窗外仍旧是那副不明不暗的模样,好似时间都停止了。
沈猫体力不支,早就昏昏沉沉睡。
殷远搂着他,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若能永远停留在只有二人的世界里,什么都不管了。然而他知道这终究只是一个梦而已。
轻声叹了口气,殷远将薄毯拉上来盖在沈瑜身上。两人依偎在一处,身体紧贴着,温度都渐渐变得一样。
他嘴角无意识地带了一丝笑意……
****
远远地传来打更声,殷远忽然毫无预兆地醒了。
梦境与现实交错的一瞬,他眼中浮现些许迷茫的神色,但很快便回复清明。眼前书案上,沾满了墨汁的笔被随意丢在一旁,正同方才所见一模一样。
殷远连忙转头,见沈瑜在他身边已经入睡,情不自禁松了口气,伸手确认般摸了摸他的头发。
方才梦中情形不由自主在脑中浮现,殷远眯起眼睛,露出一副颇为遗憾的神色叹道:“真是个美妙的梦啊……”
沈瑜并不曾察觉,依然枕着自己双臂,歪着脑袋,睡得脸上微微泛红。
几道墨迹不知何时蹭在脸上,像极了几撇胡子。
“噗……”殷远忍不住笑了,又连忙收住,轻手轻脚起身寻了件厚些的件衣服给沈瑜披上,然后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他。
他越看越乐,索性又铺了张纸,几笔勾勒间,沈瑜呼呼大睡的模样便跃然纸上,连那几根“胡子”都没忘。
画完殷远来回看了看,提笔在沈瑜略微分开的嘴角画了滴口水。这下他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无声笑倒。
欣赏够了之后,殷远才小心翼翼将画收好——这东西自然不能让正主看见,只是小侯爷的私藏罢了。
之后,他轻轻摇了摇沈瑜的肩膀:“阿瑜,去床上睡吧。”
沈瑜迷迷糊糊哼了几声,并不理会,将脑袋翻个面又睡熟了。
殷远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摇了摇头,干脆伸手将人捞起,打横抱着往卧室去了。
至于后半夜发生的事和梦里是不是一样,这就只有他们才知道了……
知音何处觅
长安有柳,卓然不群。
中书令长子柳卓然,姿容俊逸,才华过人,见过之人都道果真当得起“卓然”二字。
更难得的是他出身名门,却并不如何清高,反倒性情温润,面上也时常带着浅浅的笑意,弄得长安城里小姐姑娘们私下里提起他,少不得双颊飞红,一副含羞的模样。
柳卓然名满京城,因为他善萧。
柳公子的箫音,长安多少人心驰神往,谁若是有幸亲闻,多半要在友人面前炫耀几个月的。
说起来,柳卓然自幼自幼聪敏,柳令对其寄予厚望,盼望他能继承父业,在仕途有所作为。
可惜,他单单痴迷音律,旁的学问却不甚上心。
柳令自然认为长子不务正业,三番两次,用尽了手段,也不能令柳卓然的痴心悔改半分,最后也只能摇头叹息。
直到一日,柳令无意间听卓然吹奏一曲,当下动容,叹道:“此子命当如此。”之后,竟开始全力支持,一时传为佳话。
那年柳卓然不过十六岁。
此后几年,柳卓然更是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他心爱之事上,是以技艺突飞猛进,柳公子善萧之名传遍天下。
连长安城的百姓们都知道“卓然不凡长安柳”,柳公子在音律上的造诣,那是得过皇帝称赞的。
不过,他们茶余饭后提起柳公子,总会说到另一个人,华之卿。
“柳中书家的大公子当真厉害,放眼长安城,再也找不出这么一个音律能手了吧?”
“也就华公子能与之一比。”
“是啊,华府的公子,听说也很有本事呢!”
华之卿,未见其面,先闻其名。
听得多了,柳卓然便上了心。
他在音律一事上,向来是有几分自得的,但难免也有“高处不胜寒”之感。如今听说有这么一位华公子,他对这位操琴高手也起了好奇心。
可惜这华之卿甚是低调,听说不大见生人。
柳卓然只是好奇,懒得多费神,也便作罢。
两人真正见面,是柳卓然听说这名字许久之后的事。
记得似乎是夏至之夜,小侯爷邀众友别院一聚。
柳卓然得知华之卿也在名单之上,心中一动,对殷远说:“你倒是神通广大,这天下有没有你不认得的人?”
殷远回道:“同在长安,相互认识不算什么奇事。何况天下之艺,其实有相同之处,这也算惺惺相惜了……”
柳卓然闻言只笑不语,目光不禁投向远处。
天下之艺,确有相同之处,比如他和殷远,虽然一个善音律,一个善厨艺,却仍是好友,因为他们都专注于某样东西,有些共通的感受。
知音却难觅。
柳卓然在得知华之卿存在的最初,也曾对那种感觉心生向往,然而多年过去,始终只是想想。
此刻被骤然提起,他心中不由一紧,当初期待之情竟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惹得柳卓然暗地里自嘲一笑。
****
到夏至那日,柳卓然总算真正见到了华之卿。
他隔着三五人远远看了一眼,见一面容普通的年轻男子,看着并不像传闻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
此人周身气度沉静安宁,叫人觉得十二分的舒服,柳卓然不知不觉多看了几眼,于是被发觉了。
华之卿不以为意,略略欠身一笑,倒是柳卓然,有点尴尬地拱手,好像做坏事被抓了现场一般。
那次宴会,柳卓然应邀吹奏一曲《荷塘风韵》。
夏夜,草丛中虫儿不时低鸣,夜风吹过带着荷花的清香之气,耳边婉转低沉的箫音回桓不去,不绝于耳,所有人情不自禁道闭上双眼,脑海中所缓缓展现荷叶田田,随风摇曳的美景,心驰神往。
一曲终了,柳卓然的目光下意识扫过全场,最后停在华之卿身上,见他一副微笑的模样,眼含赞赏,便不由自主升起一点小小的得意。
于是他也勾起嘴角,与华之卿遥遥相望片刻,便又不着痕迹地将目光转向别处,风度翩翩地和众人说笑起来。
直到宴会结束,两人再无交谈,一眼相望,一个笑容,该说的似乎已经说尽,想到的也算已经得到。
柳卓然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听华之卿弹奏一曲。
之后又有几次这样的机会,两人相遇,偶尔也交谈几句。既无刻意寒暄,也并不觉得生疏,好似本来就该如此一般。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抵如是。
“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听你的曲子?”柳卓然曾经这样问。
华之卿闻言微含笑意,应道:“总有机会的。”
转眼又是几年,有人离开,有人回来。殷远外出办差,半年后带了个沈公子回来,而秦子宴领了实缺,却要离京去杭州。
众人又一次相聚,约在秦府,替他送行。
送行的宴会自然又是殷远一手承担,几日后,竟然和沈瑜一起弄出个“诗食宴”,堪称前所未有,新奇有趣。
宴会当日,几人齐聚秦府。
沈瑜性子活泼,遇人毫不生分,没大工夫就跟众人混熟了。
柳卓然听他说了什么“京城四美”的话,有些哭笑不得,道:“这都是外面缪传,别的不说,但单就音律而言,我可不敢妄自尊大。”
说罢,有意无意看向华之卿。
华之卿知他何意,但笑不语。
沈瑜没留意,只当柳卓然自谦,一时好奇心更盛。
秦子宴见状笑说:“卓然,这可推辞不得,你定要露一手。”
柳卓然自然无不可,正要答应,心中一动,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今天这日子只有箫音未免无趣,少不得要劳烦之卿了。”
语气自在,但他心中却着实有些紧张,直到听华之卿道“这等机会求之不得”,柳卓然才松了口气。
几句话间,华之卿竟然已经摆好架势,众人都笑言他也是个性子急的,柳卓然听在耳中,百般滋味。
他手持墨玉萧置于唇侧,双眸微闭,轻轻呼出一口气,箫音便起。
场上立时静谧无声,仿佛天地间只余那低沉婉转、曲折悠远的箫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时而如同响在耳畔,时而有仿若远在天际。
众人只觉悦耳至极,却不知这声音诉说着太多的情愫。
柳卓然不用睁眼也知道,华之卿定然都将他欲说之言听在耳中,不漏一分一毫。他不知他此刻什么表情,渐渐地喉咙有些发涩,连箫音都微不可查地出现凝滞。
他勉强吹出一个柔和的回折,音已经微微乱了,忽然间清越有力的琴音响起,柳卓然心中一震,睁开眼睛。
华之卿看似正专注于手中的琴,行云流水般轻拢慢捻、时抹时挑,将指法使到极致;他面色依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