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朱砂痣-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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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的送入口中,味道与广东的虾饺差不多,皮薄汤多,配合着芫荽的清新,令人齿颊留香。
“怎么样?宫中的点心很不错吧?”惠妃看着我问道。
我点头说道:“的确很好吃,而且还那么可爱,都舍不得吃了。”
“那你多吃点吧。”惠妃瞥了我一眼,说道。
我真的有些饿了,也就不再过多客气,动起了筷子。
惠妃倒是优雅地喝上一口茶,咬了一口点心之后,便和婆婆说着在天晓宫的前后经过。
“那小翠就这般杖毙了?太后就不调查这罪魁祸首了?”婆婆听完后,有些不解地问道。
惠妃不在乎的回答:“太后既然这么决定了,我们也就不要计较了。旭哥哥也说这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才好。我事后想想的确很有道理。”
“既然如此也好。今天这一整天,把我折腾得七上八下。”婆婆一副后怕的表情。
我早已吃得差不多,搁下了筷子。婆婆见状便站了起来,“莹儿,我也要回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别多想。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想法子和我们商量。”
我随即也起身,礼貌地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惠妃娘娘多多保重。”
惠妃并不领我的情,反而笑着对婆婆说道:“姑妈,您可要小心身子。莹儿就不送了。”
我苦笑着无语,随着婆婆出了万翠宫,无心观赏春意盎然的皇宫,心中的郁结一直无法疏解。我想保护自己的家,但是却亲手毁了别人的家;我不想再孤零零一个人,但是我亲手断送了别人的性命,也有人因此孤苦伶仃。
“月华,你今天做得不错。”婆婆的夸奖让我觉得有些刺耳,我只是勉强笑了笑。
“怎么?有什么不高兴吗?”婆婆看出我的不悦,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可能是有些累了。”
“还真是娇生惯养。我这老骨头忙了一天,都比你好。老是冷着一张脸,你这样可是要连累我们梁家得罪人的。”婆婆生气地说教道。
我疲累地不想过多解释,任由婆婆一路上不停地说教。
回到梁府的时候,天已微暗,在烟雨楼前,我拂了拂身,在婆婆不满的注视下,逃向旭日园。没有准备好面对日旭的我,直接往北阁走去。
这一年,心情不佳的时候,我总是喜欢临摹古人的诗词,疏解心中的郁闷。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母亲的祖籍杭州,而生长在上海的我,一直对江南有着独特的偏好,始终向往着可以泛舟西湖,踏步苏州,逍遥自在的日子。可是,重生的我在北方扎根筑家,为了保护这虚幻的家,费尽心思,机关算尽。
不知是饿得太久,还是刚才吃得太急,胃部传来阵阵扭痛,本能拿起桌上的杯子大口的喝着,希望借着冷水可以麻痹胃部的不适。
“小姐,你回旭日园了?怎么每次都是毫无声响的?”心儿应该是来整理北阁的,却看到我踡坐在书桌前。
我懒得回答,低头认真的写字,我需要集中精神,这样才不会想起满嘴鲜血的春枝,也不会惊心于那道道利痕。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清照的词,此刻写来,正合我的心思。
“小姐的字好似越写越好了。”心儿近些日子总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写字,听我念书。
我没有抬头,只是说道:“心儿长进了,连字的好坏也看得出来了。”
心儿挠挠头发,害羞地说道:“小姐不是说写字念诗都讲究一个气韵?刚才小姐一边写字一边念着那首词,那种感觉看过去就像是一幅画,只是小姐的样子太过清冷,又有些伤感。”
这小丫头眼光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心儿现在到有些文人的意思了。”我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说道,“晚饭都准备好了吗?将军他是不是在烟雨楼?”
心儿不紧不慢的替我收拾着桌上的散乱的书籍,便回答道:“小丫头们都已经摆好晚饭了。姑爷他以为小姐在老夫人那边,正等着小姐呢。”
我吁了口气,便往主屋走去,对自己心中的忐忑有些好笑,鼓起勇气问清楚不就好了。如果那香袋确是日旭转赠,那么在自己的感情还有法子收回的时候,及早脱身;如果香袋纯是误会,那么我也可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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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太傅(二)
“姑爷,小姐早回来了,一个人躲在北阁写词练字。”心儿好像渐渐不再害怕日旭。
我抬头看向日旭,他焦急的双眼探寻着我脸上的答案,可嘴上却关心地说道:“月华,你刚走我才想起,你没有吃午饭便去了宫中,怕是饿到了吧?晚饭都摆好了,快坐下来吃。”
“月华不辱夫君之托,宫中之事应该妥当了。”我坐在日旭的身边,并不急着动筷,而是先说了一句让日旭放心的话。
日旭也不急着动筷,专注地问道:“一切可还顺利?”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惠妃娘娘也十分配合地演了一出好戏。太后自然找到台阶,顺着我们的话,把事情做了了断。”我简明地说了天晓宫的大概情况,最后难免落寞地说道:“只是那春枝却被当场被拖出去杖毙而亡了,一条人命就这般断送在我的手里。”
日旭伸手圈住我的身子,轻抚着我的背脊,说道:“春枝的死是谁也不愿意,是我棋差一着才落得今天的田地,还连累你胆战心惊地做这做那。月华,你可怨我?”
我把头靠在日旭的肩上,小声地说道:“作为梁家的一分子,我如果不出一份力,心里同样会过意不去。春枝的事情,错已铸成,我们只能想法子补偿她的家人,替她照顾她的家人了。”
“嗯,我派人去打探一下春枝的情况,会妥善安排她的家里人。”日旭可能已经见多了战场上的生死,十分平静地说道。
我想起那香袋,抬头直直地看着日旭许久,鼓足勇气地问道:“夫君,去年冬天的那个梅花……梅花……”那香袋二字,心里越急就越说不出口。
日旭在我脸颊轻啄了一下,问道:“可是想吃梅花糕了?今天下午,心儿和几个丫头们正在收拾那些桃花瓣,和上了蜂蜜腌制,桃花的想起联着蜂蜜的香甜阵阵传来,我都有些嘴馋了。过些日子用这腌制的桃花做些糕点,你肯定喜欢。”
终究还是没有问香袋的事情。我是怕听到日旭的回答,伤心一地,情何以堪?还是让自己保有收回感情的理由?
日旭提到,已下了拜贴于明天前去拜见太傅褚亮,希望我也可以同去,这般便可以免去些官场上的功利感觉。
我点头答允。今天我可以狠下心肠不顾真相地卖弄手段;明日这唇枪舌剑又有何惧?
“严军师今日与我商谈时,夸奖你凡事都沉着应对,有元帅夫人的风范。”日旭看着我说道,“你猜我怎么回答?”
“按常理和将军的性子,应该是一番推辞之言。”我虽然提着筷子,却因为不适,只是做做样子地夹了些菜。
日旭哈哈大笑地说道:“我得意洋洋的对军师说,我梁日旭喜欢的女人一定是天下无双。”
“将军就爱说笑。月华一个普通不过的人,经不起将军这般夸奖。”我不由自主地有些抗拒日旭。
日旭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胃一阵抽搐,眉头也忍不住抽了起来,连忙低下头,勉强地用手抵在桌上。
“怎么了?刚才就见你脸色不好。”日旭还是察觉到我的不适,问道。
我打起精神地说道:“胃有些不舒服,夫君慢慢吃。”用手支起身子,往门外走去。
“不舒服还往外走?”日旭也跟着我站起身子。
我哀求地看着日旭,说道:“想去北阁安静地呆一会,人舒缓下来,精神好了,自然哪都好了。夫君继续吃饭吧。”见日旭没有阻拦,便转身跨出主屋。
随手从架子上拿了檀香点起,不一会儿,整个北阁中溢满了清淡雅然的独特香味,铺了一条羊毛毯子在椅子上,坐在上面软软的,暖暖的。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又是权谋兵法之书,一看封面,原来是著名的《孙子兵法》,无心研读,便扔在一旁。
重新选了一本图画集,随意地翻阅,大多是一些以访友、寻幽、游乐为题材的山居图、行旅图,笔愈简而气愈壮,景愈少而意愈长,细细捉摸很有风韵。只可惜我对此一窍不通,只能随着自己的喜好翻阅,却很难把自己看到的美丽景致拓画下来。
日旭终究放心不下,寻来北阁,见我正专心看书,拿了兵书靠在一边的踏上,翻阅起来。
我看完图籍便随意找了本书,翻了没有几页,在檀香的舒缓下,自然睡去。
哪来的桃花香味还有舒服的风?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正在日旭的怀中,缓缓向主屋走去。
“把你吵醒了?”日旭低头看着我轻声问道。
我摇了摇头,想起身自己走回去:“夫君,我自己走,让下人看到了不好。”
“又不是第一次。”日旭不顾我的害羞,加快脚步往主屋走去。
不是第一次?这是什么意思呢?
带着这个疑问和结束这纷乱一天的渴望,我沉沉入睡。
一如往常,在日旭上朝去后,我懒散的坐在梳妆台前,想起今天要拜访太傅,便招呼心儿为我打理一个端庄的发髻。
“小姐今天怎么想起打扮了?”心儿总是那么多疑问。
我挑选着盒子里的佩饰说道:“今日我要随将军去拜访当朝太傅,不能马虎。心儿你认真一些,可不能没了面子。”
心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一丝不苟地梳理起来。
乌黑的长发在心儿的巧手梳理之下,低低地盘起下垂至肩部,看上去如云彩一般娴雅飘逸,心儿称之“垂云髻”,在发髻上点缀上几颗珍珠,犹如黑夜中闪烁的星星,最后插上那支日月翡翠发簪,整个发式高贵脱俗。略微在脸上抹了些胭脂,整个人精神奕奕。
一个时辰之后,日旭上朝归来,便与我一起往太傅府而去。
下了马车,便看见那武朝第一朝臣的府邸,虽然看上去规模很大,但周遭却一片安静。
日旭拍了拍门,过了好久才有一个仆人从大门中探出脑袋。日旭礼貌的说道:“麻烦请通报一声,梁日旭与内子前来拜访褚大人和夫人。”
那仆人“吱呀”一声打开大门,请我们入内,随后便领着我们往后院走去。一路上,摆放着各色的盆栽,有少见的茶花、牡丹、何首乌,也有很普通的迎春、杜鹃;穿过前院后是一个不小的池塘,满塘子的荷花已经发了新叶,这当朝太傅赋闲在家,着实成了一个园艺家。走过池塘上的小桥,穿过一个雕着精致花卉的拱门便是后院。
一眼望去是成堆的牡丹和芍药,古有“牡丹为花王,芍药为花相”之说,如今这般放着,倒也相辅相成,谁也没有多了谁的姿色。
“老爷,梁大人和梁夫人到了。”那仆人对着这花丛大声说道。
只见一个穿着短衣,卷着裤腿的瘦小老头从花丛中缓缓走出,虽然看上去普通不过甚至有些邋遢,但一双眼睛精光内敛,饱含阅历,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花铲便和我们打招呼:“日旭侄子和侄媳妇都来啦,里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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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寿礼(一)
日旭没有急着进屋,倒是走上前去一作揖,朗声说道:“世伯还是那般自在随意。这是侄儿的媳妇白月华,那么久才一起来拜见,真是惭愧。”
“不是有一场战事吗?我好像还记得,就在你拜堂那一天,集结军队开赴前线的吧?”太傅褚亮说着便看向我,眯着眼睛打量着,“侄媳妇是叫月华?好,好,和日旭很配。瞧着样子也是一个脱俗的人,很合老头子的意。”
“太傅也这般觉得?”日旭和褚亮很熟络的说道。我反倒觉得不妥的走上前,对着褚亮行了礼,偷偷拉了拉日旭的衣袖。
褚亮还是看到了我的小动作,哈哈大笑:“侄媳妇不必害羞,老头子现在就喜欢这样子的直来直去,早不习惯那官场上的遮遮掩掩口是心非。”
“老爷,耍什么嘴皮子,还不让客人进屋?”一个嗓门很大衣着简朴的健硕妇人从后院的屋中走出。
那当朝太傅便唯唯诺诺地说道:“就来就来。”说着便领着日旭和我往那屋里走去。我忍俊不已,那妇人显然是褚亮的夫人,身材和褚亮一般高,这嗓门和气势却比这当朝太傅更甚,那更像花农的太傅,和这更像太傅的太傅夫人,真是有趣的一对。
那屋子从外看来要比内部富丽了很多,内部的装饰虽然简单,但却十分舒适,很合我的心意,屋内并没有摆设那一张张做工精细的樟木大靠椅和雕着精美花纹的茶几,而是如北方的大炕一般,在上摆了个矮脚书桌,四周可以盘腿而坐。
“我们已经习惯这般舒坦地盘坐或者倚在这大炕上,梁大人不要见怪才好。”褚夫人倒也爽快地说道。
日旭见状也实话说道:“伯母不要客气,在外打仗常常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今日能在这与褚伯父席地畅谈,又何必拘泥于这并不重要的礼节?”
褚亮见状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举手招呼日旭坐在他的对面,日旭也不含糊地就这般坐了下去。褚亮从矮脚书桌下抽出一个棋盘,跃跃欲试的说道:“好久都没有人陪我下棋了,世侄可不要推托啊。”
日旭主动拿起黑子,说道“日旭定当奉陪,只是还请伯父手下留情,日旭斗胆先行。”
“你这个老头子,怎么就那么着急?也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