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朱砂痣-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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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小心地说道:“车夫把握送到这里就走开了。还有那个什么三娘的让我转告小姐,说他们已安顿好了,请小姐放心。”我昨天让朝良带给三娘的信已经写明白,让他们换个住的地方,那个小院恐怕早晚会暴露。
我稍稍放下心来,换上早上出门的衣服,招呼心儿和小雪下楼,刚推开房门,对上的确是苻清流着急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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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金蝉脱壳(一)
“先进屋。”苻清流伸手推着我的肩膀,我不得不重又退回了西厢。
心儿惊呼:“小姐,怎么有退回来了?苻大人?这可怎么是好?”
“小些声音。”我对着心儿说道。苻清流此刻的出现是已经猜到我要助朝良他们逃跑前来阻止还是抓捕,我自己也不能确定。
我挡在小雪的身前,看见进屋的只有苻清流一人,便直接地说道:“月华今天走得的确匆忙,他日一定好好答谢苻大人,可苻大人也不必亲自到此护送。”
“我愿意吗?”苻清流好似有些生气,“你自己看看外面。如果出了事情,你是不是又要往我身上推?”
我闻言小心地推开房门,霎时脸色发白,严军师就大赖赖地坐在了天涯茶楼的大堂中,身边还带了六个梁府家丁。难道昨天晚上,严军师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戏?对于军师的认识,我只停留在羽扇纶巾的孔明和洞察今古的刘伯温,没想到这处处与人为善的严军师居然这般厉害,好似能看透人心。一时间,我分寸大乱,在屋中来回踱步。
“苻大人怎么会在这里?”我突然想到什么便问向正端坐在桌旁的苻清流。
苻清流担心的神色已有缓和,淡然地说道:“你走后不久,我便回到府衙,之后便听老徐说你把人接走了,而且片刻不愿停留,以我对你的猜度,必是助她逃走。为防你事情失败,我便追上你们护卫在后。”我虽然不言语,但心灵最深处的某一点仿佛被触及。苻清流,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小姐,如今怎么办?”心儿一副要哭出来般的表情。
原先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我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习惯性地看向苻清流,殊不知他正瞧着我。
“如今苻大人也陷入了这间西厢房,我们彻底被困了。”我叹气地坐了下来。
苻清流反倒沉稳地说道:“如果有把握,严丹早就带人冲进来了。可能是他没有看到你和殷姑娘,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便不能随便冒犯了你这个将军夫人;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他刚巧路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听到苻清流这般说道,我决然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试他一试。”
“我不许你冒险!”“小姐别冲动!”苻清流和心儿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看着苻清流的眼睛坚决地说:“我不是冲动,过会心儿就同我一起下楼,看看严军师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小雪,心儿那边有我让她准备好的男装,你挑上一套破旧些的,扮成苻大人的家仆,一个堂堂的尚书令出门带上一个家仆不算多吧?”
“你是想让小雪跟着我从大堂直直走出去?”苻清流好像明白我的意思了。
“大人,我可否拜托你把小雪带到都城西门外十里处的凉亭,她的夫君就在那处等着她。”我此刻也只能相信眼前的苻清流了。
苻清流好像已经赞成我的法子,脸孔恢复到了以往的冷酷,说道:“就如夫人所说的做吧。但一切都要随机应变,勿要逞强。”最后一句话的语调自然的柔和了些许。
“我们就这般决定了。心儿,你直接跟着我,如无必要,就不要开口;小雪也是一样,到时候一定不要惊慌,哪怕有人逼视着你,你也一定要瞪视回去。如果出了少许差错,我们所有的人都完了。”我最后说道,却突然间觉得苻清流他何必要淌这次的浑水?
小雪离开了他的府第,他应该避之不及,如今却反倒跟着我们阻止了我的鲁莽,更是答应了我的危险提议,如果这次被抓,那么梁家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绊倒他的好机会。
元宵节的梅花糕和挂坠、宫中的数次关心,大街上的巧遇,接受我的要挟照顾小雪,苻清流的片片形象在我脑中拼接起来,尽是如此。一直想忽略的明妃的随意之言和莞莞的直接道明清晰的映在脑中,苻清流不只是想弥补对我的愧疚吧?探寻地望向苻清流,却见他低头沉思。
好似感到我望向他的眼光,苻清流抬头对上我的眼睛,眼底滑过温柔的霎那,又恢复往常的模样说道:“梁夫人,一切小心。”
我推开门,两脚踏出门槛前,再度回首看向苻清流,他站起身,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羞涩笑容,鼓励道:“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我安心的回报以微笑,便走出了西厢。
缓缓地踏在木梯上,许是年代已久远,寂静的茶楼里听见清晰的“吱……吱……”声,几个梁府的家丁闻声抬头望来,看到是我,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其中靠近严军师的一个家丁还俯身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看来严丹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而家丁佩服的自然也是严丹神机妙算。
只见那严军师脸上淡然一笑,站起身来对我作揖道:“严某见过夫人。”
“严军师有礼了!”我也微微笑道。
“真是巧。”严军师的话颇有探究的意思。
“不知军师有否听将军说过,月华这个武朝人偏偏沾染了不少南朝的习惯,听闻这天涯朝楼是都城内难得有上好碧螺春的地方,我就欣然前来品茗了。”我随口说道,当初选了这家茶楼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偏好。
严军师反倒饶有兴致的说道:“没想到夫人对茶这般有研究,在武朝的确好茶甚少,没想到让苻人找到了如此妙哉的一个好去处。”
“军师拨冗来到此处,莫非也是为了好茶?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我和军师可称得上雅士?如此这般,一定要共饮一壶。”我轻松的答道,可心里却着急万分。
严丹作揖说道:“严某彻彻底底大俗人一个,对茶更是一窍不通,怎敢于与夫人一同品茗?听将军提及夫人今日前去探望孙朝梁军士,不知他可好?”终究还是问到了重点。
我按早已盘算好的说道:“月华贪茶,还未及赶去城南外,此刻正打算赶去看看。”
“日照今日入营报道时提及,孙军士内心郁闷,虽无大碍,还多请示了半天的假期,会于傍晚到军营报到,夫人可否替严某代为问候一下?”
“月华会转告军师对手下将士的关怀。那月华就此别过。”我扶了扶身,招呼已紧张的脸部僵硬的心儿一同离去。
“夫人真的不知那逃犯殷雪的去向?”严军师果然是怀疑我。
我微笑地说道:“如果月华知道,早让平管家抓人了,怎会耽搁至今?”心儿紧张地踢到了一旁的椅子,我看到严丹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心想可能被看穿了,便破釜沉舟地说道:“严军师,有一事你可否替我保密?”我轻声说道,也抬眼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家丁。
“你们几个到朝楼外去看看。”严丹爽快的说道。
几个家丁倒是颇为不甘心地向茶楼后庭走去。
我坦荡荡地坐下,正视着严丹缓缓说道:“今日我到这茶楼还有另一件事,我约了苻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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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金蝉脱壳(二)
“我劝夫人还是与苻清流少有接触比较妥当。”严军师眉毛一挑,虽然表情未变,但显然我的话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还是微笑地说道:“月华明白,所以才希望军师可以守口如瓶。军师对于抓到那名女逃犯的把握有多少?”
“三成。”严丹干脆的答道。
我暗叹一句严丹的老谋深算,担忧地说道:“如果到时候交不出那名逃犯,将军就会被责难。月华有幸曾经救过明妃娘娘,和苻大人也有些交情,所以希望可以请求苻大人于此事上不要逼得太紧。如果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那么对于孙超良和女犯都是一件好事,月华也积了公德。”
“那夫人可成功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月华口才拙劣,不仅没有劝动苻大人,还害的将军被人责骂要靠女人出面。所以,月华再次恳求严军师一定要保密。”
“夫人的确鲁莽了。苻清流为官时间不长,但为人谨慎,计谋老辣,夫人这般无故劝说假使能说动他,严某反倒认为那是另一个诡计。”严军师诚恳地说道。
我点头受教,又一次叮嘱道:“军师千万要替月华受这个秘密,否则……”我刚说了一半,严丹一脸傲慢的站起身来,望向远处的楼梯处。
“严军师,怎么了?”我已猜到苻清流可能从西厢出来,一颗心跳到了嗓子口,只希望苻清流能明白我的计策。严丹抬手示意我不要动,我就这般背对着苻清流和小雪,只能通过严丹的面部表情来猜度此刻的情况。
“苻大人,好久不见了。”严丹礼貌但傲慢地说道。
苻清流嘲笑地说道:“如果不是梁夫人的盛情邀请,苻某还真是不能一睹严军师的傲人风采。”虽然这句话听去是苻清流在讽刺我,但是此刻的我心情是那般激动,我的用意他完全明白了。
“梁夫人出于保护梁家前来劝说苻大人,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忠诚的梁家受到了奸臣的陷害。”严丹出面维护我的声誉。而于我那字字珠玑犹如芒刺在背,却是一种愧疚,对苻清流和严丹的愧疚。
“哈哈……哈哈……严军师真是说笑,如果梁家真的忠诚,那么皇上一定会明察秋毫还梁家公道。莫非以军师的话,我们武朝由奸臣当道,皇上昏庸无道?”苻清流果然厉害。
严丹倒也从容不迫:“苻大人真是我朝第一能说会道之人,居然可以把严某的意思曲解到这种程度,恐怕朝中再无人能及。那么以皇上的仁慈和宽容,难免就会有人在圣驾面前事事胡言乱语中伤忠良,皇上英明之至,梁家依然是我武朝当仁不让的重臣典范。”
“口舌之争中就是纸上谈兵,我们还是朝廷上你来我往的才有意思。苻某先走一步。梁夫人,告辞,希望梁大人可以明白你的苦心。”在我听来,最后一句话不是挖苦反倒是祝福。
我礼节性的起身说道:“告辞。”目送着苻清流走出天涯茶楼的大门,我才敢仔细的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小雪,心里庆幸小雪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子,没有一般大户人家小姐走路的娇揉做作,套着那一身旧衣服,扮起下人来到也有模有样。深怕自己的丁点神色就会露出马脚,便转身坐了下来。
看到严丹依旧望着门外,我语气落寞地叹道:“一切都是月华的不是,还得军师丢了面子。哎……月华还有什么可以帮得上梁家的?”
果如所料,严丹转身规劝道:“夫人不要太过责怪自己,否则怕是自己经不住要向将军吐露实情,那么严某的守口如瓶不是白费了。”
“多谢严军师答允替月华守住秘密。”我露出一丝欣慰之情,“月华这就去城南,军师,还望你能早日抓住女犯,替将军分忧。”
“承夫人吉言。严某正准备到西门外搜寻,西门前的官道是逃往南朝的必经之路。夫人,一路小心。”严丹起身送我。我心里一惊,原本和超良商量好于西门回合,本是想让人误会他们直接南下,其实他们只是乘坐马车与我和心儿再一同返回城南,西去蒙古,原本认为要躲过所有人的眼睛逃跑本就很难,所以才故弄玄虚,想暗度陈仓的逃走。如果严丹马上从西门出城搜索,肯定会动用更多的家丁甚至将士,那么十里外的朝良、小雪和苻清流便难以逃脱,而之前我们所有的功夫便是白做了。
如今话已出,我便不情愿的向后庭走去,马车应该就停在后院里。只见,先前几个出去的家丁鱼贯而入,越过我向严丹走去又是一段耳语,心中更是慌乱。
“小姐,我们……”心儿见我停住脚步,拉拉我的衣袖问道。
我无可奈何长叹一口气,“走吧!”只能从心里期望大家都不要有事。
“心儿,前日让你和元宝去讨教赶车的本事,你学得如何?”心儿带着我走向停在后院的马车,我问道。
心儿不好意思的说道:“也就一点时间,我只学得皮毛功夫,刚才过来的时候试了一试,我想只要慢慢的赶,一定可以的。”当初考虑到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所以不得不让心儿学习赶车。
“驾……”尘土飞扬,我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与心儿一同往城南而去。
不一会儿,马车渐渐减了速度,我隔着帘子问道:“心儿,可是不好掌控?”
“小姐,你瞧。”心儿略带惊奇的声音传来。
我掀起帘子,看到街角处站着苻请流和下人打扮的小雪,“让他们上车。”
小雪与心儿同坐在车夫的位置,倒留下了我和苻清流二人在车内。
“苻大人,这般很是冒险。”我开口询问道。
苻清流笃定的说道:“严丹此刻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碰巧路过,多数是怀疑你藏了殷姑娘,按常理,你能这般大胆的走出去,就一定不会把人带在身边,所以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的身边。而严丹也绝对想不到我会冒险帮你,所以此刻倒是不用担心。”
“我们这边无碍,可是城西十里外的朝良就危险了。严军师猜测小雪会南下,所以正打算处城西搜寻,带到朝良也大事不好了。”我担心地说道,虽然此刻苻清流和小雪已暂时安全,可朝良却又陷入了危机。
苻清流好像早有预料的说道:“刚才从茶楼出来后,我已让别的下人赶去城西外通知朝良赶回城南的村口等着,而我先前乘坐的马车也让下人自你从茶楼出发后的一柱香时间内,盘横地出西门,严丹必追那马车而去。”
“你为何如此有把握?”我不解的问道。
苻清流笑笑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可知,严丹遣出去的家丁去后院做啥?还不是向店家打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