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裹沙场:青衣天下-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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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有他的家国天下，她有她的追求尊严。她不愿被束缚在这样冰冷残忍的地方一辈子，她更不愿意看见如仙的他因一群老头子、老顽固染上轻愁。
她也坚信，若得一个心心相印的男子，知她、懂她、爱她，原意牵着她的手一辈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放开。那么，无论是海角天涯、天堂地狱，她都愿意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可是，擎苍沐言，在你心里，我与江山，孰轻孰重？顾青城思绪翩飞，瞬间生了无数哀伤。
终是，不忍看他为难，这个眉眼如画的男子，不曾伤自己半分，给自己的，都是温柔。
“玄铁令在此，谁敢动！”顾青城手中赫然多了一块令牌，在宫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众人一惊，玄铁令！
欲上前的御林军生生止住脚步，僵硬的看着顾青城手中的玄铁令。玄铁令主，只保护皇上，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太后，也没有权利处置令主！
“你怎么会有玄铁令？！”太后惊呼一声。
“十二铁骑参见令主！”瞬间，场中多了十二个黑衣劲装男子，肃杀的面容令人望而生畏。
一切都已明了，顾青城竟然是玄铁令主！这就可以解释皇上为何会封她做户部侍郎了，谁都知道前令主睿亲王足智多谋，更是知人善用，而顾青城在朝堂之上的表现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百官唏嘘不已，对顾青城充满了敬畏。
皇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擎苍沐言的俊颜上也是怪异到了极点，俊眸盯着擎苍沐言，他不甘心，为何从小到大，老天这么不眷顾自己，什么都输给了他！
“玄铁令令主见过太后。”顾青城微微弯了弯腰，淡淡道。
太后方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脸上呈现尴尬之色，不自然的说道：“顾令主不必多礼。”
第一百九十章风起云涌
宴会上气氛一片尴尬，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收场。倒是顾青城眯着眼睛笑意满满，看着众人憋屈和有怒不敢言的样子，她心里爽到了极点。果然，这就是站在高位上的好处，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只是一种幻想而已！
正在人愣怔之际，顾青城眼角余光扫到擎苍沐言，却见他脸色大变，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的失态，但顾青城敏锐的直觉还是让她的心沉了下去。擎苍沐言一向优雅从容，至今为止，她还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难道是清真帝出了事？
“现在还有人要与本小姐切磋一下才艺的么？”顾青城轻扬起一个如花的笑容，神色温柔端庄，全然不同于方才冷绝嗜血的模样。
各位小姐闻言脸色皆是雪白一片，笑话，这个时候还有谁敢去跟她叫嚣，岂不是自寻死路。她当着太后皇后及一众皇子的面杀了当今国舅爷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何况区区一个自己呢！因此，随着顾青城的目光所过之处，各位小姐都怯怯的低下了头。
“既然没有，本官还有要事要与太子殿下商量，就先告退了。”顾青城接着对太后拜了一拜，温和有礼，“青城先行告退，还望太后恕罪。”
擎苍沐言正想着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掩盖住清真帝病危的消息，还令百官察觉不到自己突然离场的异样，顾青城就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擎苍沐言饱含深意的对视了顾青城一眼，随即对太后道：“孙儿也先行告退了。”说着，给身边的擎苍沐玄递了一个眼神，便同顾青城一道走了。
出了御花园，擎苍沐言脸上的温润瞬间被清冷所取代，低声对顾青城道：“暗影来报，皇上病危，我们去正和殿！”
顾青城早就料到与清真帝有关，所以也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纵身一跃，如魅的身影便跟擎苍沐言向清真帝寝宫掠去。
进了清真帝的寝殿，顾青城才觉气氛压抑，一股低迷恐慌的气氛围绕着大殿散开来。殿内的侍人皆小心翼翼的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模样终于令顾青城感受到了天子即将驾崩、王权更迭的血腥味道。
擎苍沐言清润如风的身影走进来，终于让这大殿有了些人气。顾青城跟在他后面，看着清真帝的龙榻前跪着一排太医，脸上皆是无奈何不安的神情。
“影，传本太子令，从即刻起，正和殿的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违令者杀无赦！”擎苍沐言一扫全身的温润，身为太子的霸气和冷漠顿时压得殿内的人喘不过气来。大概是从没见过如此冷漠残忍的太子殿下，所有宫人和太医皆是一阵颤抖。
就连顾青城也被擎苍沐言的模样弄得一怔，随即敛了情绪，一言不发的跟上他的步伐来到清真帝的床榻前。
“父皇如何了？”擎苍沐言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生命岌岌可危的男子，心里涌上许多种情绪。这些年，自己恪守君臣之礼，对他从无半分亲近之意，就算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虽然明白他是出于内疚，但是心里还是感激的。可是，母妃的死是皆是因为他，自己是不能原谅他的，也从没想过原谅他。
可是，如今看着曾经俊美如斯，神采飞扬的他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自己的心里却这么后悔。擎苍沐言脸上一片冷淡，但是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回太子，皇上恐怕熬不过明日了。”一个太医哆嗦着身子，满头大汗，鼓起勇气说道。
顾青城看着擎苍沐言好看的眸子瞬间结了一层冰，眼看就要发怒。不禁在心里叹口气，连天崩地裂都冷静优雅的擎苍沐言都这般失控了，看来血脉亲情永远都是斩不断的羁绊啊：“你们暂且退下吧，这里有太子殿下守着。”太医正松了一口气，岂料下一句话令他们又如坠入了地狱般寒冷，“谁若是试图走漏正和殿一点消息，我会诛你们九族，下场就是生不如死！”
太医见擎苍沐言没有反对，立刻唯唯诺诺的退下了。
“城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擎苍沐言沙哑的声音不复往日干净动人，充满了无助和彷徨。
顾青城叹口气，向前一步，看着他有些失神的眸子道：“既然人都要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呢。这么多年的相互折磨，也够了，皇上已经受到惩罚了。更何况，眼睁睁看着最爱的女子死去，就是最大的惩罚了。孤寂活着的才是最痛苦可怜的那一个。”
擎苍沐言坐在床边，看着顾青城眼眸里的鼓励 。终于，忍不住湿润了眸子，喃喃叫了床上的人一声“父皇”。
“想哭就哭吧。”顾青城看着优雅如仙的擎苍沐言此时痛苦、自责的眸子，伸手抚过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擎苍沐言转过身抱着顾青城的腰，如玉的容颜贴上她的衣襟，顾青城瞬间感到薄薄的衣衫被泪水侵湿。
心仿佛被辣椒水泡了，火辣辣的痛起来。她从没想过，这么一个风华绝对，始终清雅如莲的男子，也藏了这么多的心伤。那双清澈淡漠的眸子下面，竟然冰封了这么多的爱恨情仇。原来，不是不痛，不是忘记，而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撑着，时间久了，便习惯了木然。
“言儿。。。”这时，清真帝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床前的擎苍沐言，欣喜地叫道，只是无力虚弱的嗓音令人揪心。
“父皇。”擎苍沐言瞬间恢复了优雅淡漠的模样，转了身看着清真帝。
“来人，传御医。”顾青城深深看了擎苍沐言一眼，出声叫道。
“言儿，朕对不起你母妃。”清真帝说着两行泪水就这么留下来。顾青城看得出眼前这个即将逝去的男子眼底那深深地悔恨和歉疚。还有，他那深深地乞求原谅的眼神就这么赤裸裸的落在擎苍沐言脸上。
这时，太医进来为清真帝把脉。
“怎么样？”擎苍沐言冷了俊颜问道。
“是、是。。。”太医看了看清真帝，又垂下头，结结巴巴。
“你们下去吧。”清真帝虚弱的挥挥手，径自道，“朕知道是回光返照，别为难他们了，就让他们下去吧。”
擎苍沐言不语，顾青城给太医使了个眼色，便随着太医要退下。
“青城，你留下来。”清真帝开口叫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清真帝病逝
顾青城又回来站好，神色淡淡的但是眸光却闪烁不明。想必她也猜到了清真帝的几分意思，可是她还没有确定自己对擎苍沐言的感情，可能要辜负他的所托了。
果然，清真帝目光柔和的看着她道：“朕看的出来言儿很喜欢你，这世上怕也只有你能配的上他了。朕欠他太多，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朕有愧她母妃，所以朕希望朕走后他能得到幸福。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想必也明白朕的意思了，言儿就拜托你了。”
顾青城一脸不自然的站在清真帝面前，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擎苍沐言，恐怕不是她要的起的。“皇上，太子殿下是世间少有的人，定然会有好女子喜欢，一生幸福的。”
擎苍沐言定定的看着顾青城，风华绝代的脸染上几分苦涩，眸子里掩饰不住的失落。这就是城儿的答案么？她是在怪他宴会时让她跟御林军走么？
清真帝拜拜手，微微扯了几丝笑意，说道：“你也别急着拒绝，以后的路还要你们自己走。言儿性子太过淡然，作为一个父亲，我能做的只是拉他一把。至于你们的缘分，决定权还在你们手里。”
“父皇，别说了。”擎苍沐言出声打断清真帝的话，白皙的俊颜上晕开几丝不自然的红晕。
“沐王爷到。”门外的太监高喊一声，擎苍沐玄一袭红衣飘然而至。
“玄儿你来了。”清真帝力气似是被抽干了，方才红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父皇。”擎苍沐玄冷冷的叫道，没有丝毫感情的起伏。
“朕马上就可以去见你们母妃了，朕会起请求她的原谅。能在临走之前看你们一眼，朕已经很满足了。是朕对不起你们，朕不是一个好皇帝，更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你们不同，你们是朕的骄傲，希望你们能守护擎苍国的江山，替朕完成老祖宗的遗愿。”说到最后，清真帝气息越来越微弱。最终，闭了眼睛好久没有声音，若不是几人凭内力判断出他还有些微弱的脉搏，还真会以为他归天了。
“哼。”擎苍沐玄红了眼，冷魅的眼盯着清真帝，嘲讽道：“最后几句话就能弥补这些年的亏欠了么。”
“沐玄，并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这个时候，再说这些有用么。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最在乎的是什么，莫让自己留下遗憾。”顾青城眼神也变得悠远而茫然，似是在对擎苍沐玄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珍惜现在吧。”
“咳咳。”清真帝猛然吐出一大口血，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
“父皇！”擎苍沐言和擎苍沐玄同时叫道。
清真帝欣慰的露出一个笑容，眼神淡淡的扫向顾青城，张了张口，终是没说什么。但顾青城却明白他的感激，回了一个微笑。
“来、来人，宣朕旨意。”清真帝对顾青城说道。
“来人！”顾青城冷生高喊，随即在清真帝身边随侍了几十年的胡总管和一群侍卫、御医鱼贯而入。
“皇上。”胡总管看见清真帝顿时泪眼纵横。
“宣、宣旨。。。”清真帝费尽力气，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然后无力的跌回龙榻上，手一垂，停止了呼吸。
“父皇（皇上）”大殿上所有人齐齐叫道。
“皇上驾崩，胡公公宣旨吧。”顾青城最先反应过来，冷冷的看着大内总管胡全。
擎苍就要变天了，在清真帝驾崩的消息还没传出之前，他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此后面临的定然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夺权之战。
胡全一愣，随即从地上起来，走到寝宫一根金柱前，用手背敲击了三下柱身。在顾青城他们的注视下，金柱忽然出现了一个约二十公分的空洞，里面赫然放着一个锦盒。
胡全娶了锦盒，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张圣诏。大殿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张圣诏上。
胡全将锦盒放在上前的一个宫人手中，然后颤抖着手捧出圣诏。
“慢着！”顾青城冷喝一声，霍然走到胡全身边，凌厉的眼神看着胡全的眼睛，“今日先皇驾崩，身边无一顾命大臣，今日在场的除两位皇子外，就数本官品衔最高，所以，胡总管宣读圣旨前，本官要检阅圣旨真假！”
胡全是什么人，大内总管，在皇帝身边贴身服侍了几十年，暗中也是招罗了不少门客，而且人际关系网也甚广，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此乃先皇圣旨，你一个小小的侍郎岂有资格查阅！”
擎苍沐言和擎苍沐玄眼神一冷，摄人的王者之气从身上凌厉的散发出来，迫人的气势冲着胡全压去。
“此事事关擎苍国命运，岂同儿戏！胡总管这样做未免有欠妥当！”擎苍沐言冷漠的话寒了大殿的空气。
“太子殿下已经胜券在握，何必多此一举。老奴服侍了先皇二十多年，最明白先皇的心思。”胡全叹一口气，黯然道。
“来人！围住正和殿，凡靠近正和殿一百米内的人，杀无赦！”擎苍沐玄邪魅的眸子染上杀气，阴鸷的眼神扫过大殿中的每个人。
“先皇尸骨未寒，沐王爷这么做是想公然谋逆么！”胡全冷喝一声。
“谋逆？！”顾青城冷笑一声，“如今圣旨未宣，先皇未定，太子殿下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皇位继承人，沐王爷维护擎苍秩序，何来谋反一说！”
“老奴绝不会违背祖制，让你们私自看圣旨的！除非老奴死 ！”胡总管在宫中这么多年，心知擎苍沐言他们此时绝不能杀他，想要名正言顺的坐稳皇位，现在就绝对不能杀他。
“玄铁令在此，胡总管还敢说本令主没有资格！”顾青城冷笑一声，接着对空气冷冷道，“十二铁骑听令，本令主要查验圣旨，现在起除了我和胡总管谁也不准靠近圣旨十步，凡违令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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