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之宅门旧梦-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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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埋伏!
突然响起来的冲杀声和人影让兵匪怔了一下,但仅仅一瞬他们就反应过来,队形集结,弓箭手在前,枪兵局中,刀兵随后。
只听刷刷一阵响,数十支弓箭疾速没入黑暗之中,连听到几声惨叫,洛酥脸色一尘,在无犹疑,飞到上风处,几把软骨散洒了出去。三十六个兵匪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面,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沈菊年上山时间尚短,身手不如洛酥,掩了声息从旁掠过,奔向粮队方向。这时弓箭手退下,枪兵换上冲阵,刀兵掠阵,黑暗之中听到对面传来喊杀声,人影幢幢,似乎也有数十之众。虽然与所知情况有所不同,但众人不敢迟疑,提着兵器便冲,却发现身体好像有点使不上劲,还没等他们弄清是什么一回事,突然脚下踩空,惊叫一声掉入坑中。
一等他们掉入陷阱,立刻便有人从两面包抄。这陷阱是临时挖的,并不深,翻身弹跳便可跃出,但那些兵匪不知何故无力跳出,而包抄的云都门弟子动作极快,此起彼落几声惨叫,速度解决了七八个。
这是双方都意识到不对劲了。
兵匪首领大喝一声:“有埋伏!防卫!”
也轮到他么么被埋伏了——正所谓攻守之势异也!
沈菊年借着极强的耳力躲过明枪暗箭,却仍是被外围一个弓箭手发现,可惜距离太近,对方只刚来得及搭箭,便被沈菊年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弓,从腰间抽出匕首利落砍下对方右腕!
虽然平日在山上演练了无数次,但真正对敌时,刀锋划过血肉的触觉还是让她忍不住手软。
缴了对方的弓,沈菊年便疾速后退,忽地身后利器破空,她敏捷地向右一侧。这个方向刺来的,不是兵匪!
“天枢殿剑宗清萧门下弟子!”沈菊年急忙喊道。
后面那人听到这一声喊,手上动作一顿,另一只手却搭上沈菊年的肩膀,向后一拉,沈菊年站立不稳,被拉到树丛之后。
“师妹躲好!”听声音是个年轻沉稳的女子,沈菊年只来得及回一声是,便见一个清瘦的女子提剑飞跃出去,加入战团。
沈菊年观察着场中形势,眼看对方已经折损了一半人马,剩下几十人,也有部分中了软骨散无力抵抗,但也有几个十分强劲,难以近身。沈菊年这才发现,己方竟然只有七个人!
横掠几步,眼角瞥到一个身影,沈菊年脚下一顿,警觉地转身面向那身影,仔细一看,不禁怔住——一排草人!
联想方才的冲杀声和惨叫声,还有后面的两翼包抄——草船借箭、声东击西!
看到稻草人上扎满了箭枝,沈菊年无一丝犹豫,立刻拔出箭枝,搭上弓弦,一拉一松,箭枝破空而出,精准地贯穿一个士兵的右掌!
便在这是,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沈菊年心头一跳,迅速转身,箭在弦上,箭头对准了来人,仔细一看,却怔住了。
“四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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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都卷 第十四章 莫愁无知己
借着一点火光和月光,隐约可见对方的面容,竟分明是萧家四少爷萧锦琪。
萧锦琪点了个头,低声道:“小心身后。”
沈菊年回身射了一箭——结束了混战。
清理完战场,点了火堆,沈菊年才看清楚四周的布置。
正对着兵匪的是一排土沟,因为是临时挖的,不能坑人,但只要对方一缓,己方就有机会了。土沟过去是一排稻草人,被一条长绳连在一起,只要有人两边拉扯,便能早晨十数人冲杀的假象。方才他们便是利用这一点引开兵匪的注意,避开第一轮的弓箭袭击,却在对方猝不及防之时,两边包抄!
清点了一下自己人,只有两个受了轻伤——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
一个年轻女子对萧锦琪抱了抱拳,感激道:“对亏了萧四少妙计了!”
萧锦琪淡淡一笑:“过奖了。”
这是洛酥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方才混战中她没少扔淬毒暗器,和沈菊年的箭术一样,她的暗器手法也算精准。
“元蘅师姐!”洛酥冲那年轻女子呵呵一笑,环视四周,问道:“大家都还好吧?”
沈菊年这才知道,刚刚拉住自己的女子就是柳凝烟口中的禾姐闫一禾。
闫一禾脸上有疲惫之色,对洛酥点了下头,答道:“另有几个同门失散了,有人受伤,但是目前还没有人死亡。”
洛酥和笨笨文员你都松了口气,洛酥趁机把最新听来的消息告诉给闫一禾,包括柳凝烟偷溜下山找她。
闫一禾无奈一笑。“这丫头太胡闹了。”
“元蘅师姐,粮食现在在什么地方?”沈菊年问道。
闫一禾的目光在沈菊年面上多停留了片刻,答道:“便在我们身后树林。事实上,粮食是分成三批运送的,数量最多的一批,走了水运。”
“水运?”沈菊年一怔,北方到金陵的运河并不通畅,要走水运,除非是海运,这样以来,却是极度浪费时间,不合道理。
闫一禾淡淡晓笑道:“我初时听到这个命令也是你这般反应,但酸酸时间,走水运的那一批粮食,大感已经快到青州了。”
沈菊年恍然大悟。赈灾粮食赶海运,这样做费时费力不合逻辑,所以对方也没有想到,没有派人劫粮,反而让那一批粮食先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这一批粮食,以来是为了引开耳目,二来,是为了紧急赈灾。”闫一禾解释道:“北方形势已经不容乐观,路上流民比往年多了好几倍。”
洛酥急道:“不错,到处都出现了菜人,当务之急就是先赈灾了。”
闫一禾点点图:“刻不容缓,我们连夜赶到最近的城镇。而青州那边……”说着眉头微皱,转头看向萧锦琪。“萧四少不知有何打算。”
一开始,他们对这个富家子弟都是极度不屑,但这一路来所见所闻让他们早已改变了对这个年轻人的看法。若非他的计策,他们早已被兵匪围死,如何能以七对三十六完胜。
“这一次的灾难根源在于天灾,直接原因却是人祸。要救灾,只有从根本上断了祸根。”萧锦琪沉吟片刻道:“祸根便在青州,我建议各位留部分人下来协助赈灾,其余人奔赴青州支援。”青州和金陵的消息只怕已经不饿阻断了,纵然消息送达,也一定会滞后。要等待金陵的救援,那可能会来不及。这些也只是萧锦琪自己的看法,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刚刚才起步的北方票号的生意。
在场弟子皆以元蘅马首是瞻,元蘅沉思片刻道:“我们在此休息一晚,天亮之后再到最近的衙门寻找援助。”至于哪些弟子留下,哪些弟子赴青州,她并没有立刻决定。
得令之后,几个弟子四散开来。“菊年师妹……”耳边忽然传来洛酥压低的声音。
沈菊年一怔,转过头疑惑道:“洛酥师姐,什么事?”
“菊年师妹,你去青州吧!”洛酥敛起笑容,认真说道。“师叔只怕会有危险,你们……他一定很希望见到你的!”
“不会的,他不会有危险。”沈菊年垂下眼,眼睫微颤,“审言算无遗策,怎么可能会遇险?更不可能被区区燕王软禁。”
只要他想走,没人留得住。被燕王囚禁,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如果是他蓄意为之,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本身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啊?”洛酥没想到她这么镇定,一下子怔住了。“我自然知道师叔了得,但智者干虑必有一失,要是师叔真出事了怎么办?你想后悔一辈子吗?”
沈菊年心脏一跳,又听洛酥道:“就算他没事,你不想他吗?至少要看到他没事,对不对?”
沈菊年闻言莞尔。
是啊,你不想他吗?
你对他有信心,但是对自己不自信,不自信能够安坐在这里任他身在虎狼群中。
此处去青州四百余里,天亮之后,沈菊年和元蘅、洛酥一级几位同门策马向青州方向赶去,终于在日落以前和先前到达的云都门弟子会合。
青州乃南北商户往来必经之地,也是他的目的地,因此这一趟他仍然与他们同行。元蘅似乎对萧锦琪的印象很好,并没有把他当外人,所有消息都没有对他保密。
“青州那边消息被阻断了。摇光堂传回来的消息是,燕王半夜带兵围了驿站,将师叔下狱,又下令全城戒严。”带头的师兄元正皱了皱眉,“更麻烦的是,他秘密调动亲兵,谋反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看样子已经开始动作了。”
“金陵那边得了消息了吗?”
“只怕会比我们晚上几天。到时候就是真的晚了。”
几人中途换马,几乎没有停歇地赶到青州城外,其时又近天黑,一只信鸽带来最新的消息。
“三千精兵已经驻扎在十里外,看来燕王就要动手了!我们晚上潜入城,先救出师叔再说!”元正当机立断。
五十几个人潜伏在城外树林里,补充过体力后,二十个人入城,二是个人到北面精兵营探营,剩下十几个人,加上沈菊年和洛酥二人留守原地。
沈菊年一路上都很少说话,这时也是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和李群的事,门中弟子少有不知的——基本上柳凝烟知道的事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鸽舍那边又几乎一日一封信,不少人好奇,什么样的女子会让素来冷漠的师叔动心,见了之后,可能多数人会想:也不过如此嘛。
而李群涉险,她的表现却又如此镇定,仿佛一点也不担心,有些师姐妹嘴上不说,心里便不太高兴了。只觉得这个女子也是极为无情,对师叔一点都不关心,师叔大概是爱错人了吧。
沈菊年也无需向别人解释自己的想法, 致死静静坐在一旁,手中摩挲着一物,在月光下反射银色的光——一枚太极印。
沈菊年以指腹摩挲着太极印的正面,两指一夹,轻轻拆开了太极印。
接缝处闪过一道微弱的白光。
他是不是能感觉到?
沈菊年用这个方式告诉他,她就在城外,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想他。
都说他是一个极冷的人,她却已然记得他留在她唇上的温度。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他用一个吻让她铭记,让她回忆,有时候觉得,他似乎不该懂得这些,却也想,或许是情之所至,自然而然。
甚至会无语地想,是不是那个清央师叔教坏了她的审言?
唉……
她的审言。
这四个字想起来便会让她脸上发烫。
沙——沙——
前方忽然传来脚步声,沈菊年心头一跳,身上一僵,抬眼望向前方。
那脚步声渐渐近了,似乎不只一人,身后的同门也听到了,警觉地握住了剑柄,望向声源处。
半人高的草丛被拨开,一个年轻男子惊喜道:“果然是你们!”
“师兄!”身后诸人一怔,随即也惊喜地喊了出来,上前相迎,草丛那边又陆陆续续有人出来,竟然能都是云都门的弟子,而且是负责从海上押运粮食北上的弟子。
除了他们,后面还有几个人布衣打扮,可能是随行保镖。
“你们有没有遇到埋伏?”一个师姐问道。
“没有。”师兄笑着答道,“我们在骆家庄分手之后,一路顺分顺水!”
几位师兄妹面露喜色“粮食都运到了吗?现在何处?”
“就在附近,我们藏得很好,没有被人发现,也是今日才刚刚抵达。”师兄又问道,“元蘅师姐那边怎么样?”
“不出所料,果然遇到了埋伏。幸亏我们早有准备,并没有伤亡,只是被冲散了。现在粮食都已经就位了。”
不出所料?
沈菊年闻言一怔,原来元蘅师姐早就知道路上有埋伏?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菊年想不明白,便转过头无问萧锦琪。
“四少爷,埋伏的事你们早已知晓?”
萧锦琪看着她的眼睛道:“李群早已设系的局,你明日看了便知道了。”
沈菊年一挑眉,疑惑道:“你也在局中?”
“他或许本没有将我计算在内。”萧锦琪唇角异构,“但幸而不幸,我自入局。”见沈菊年眼有忧色,又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坏他的局。”
沈菊年闻言一怔,尴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锦琪一笑了之,目光从沈菊年面上扫过,说道:“你似乎变了不少。”
“可能吧。”沈菊年不知该说什么,想起萧锦琪应该已经成婚,便道:“四少爷已经成亲了吧。”
萧锦琪轻轻点了点头。“是,正月十五那天。”
“恭喜四少爷了祝四少爷与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沈菊年笨拙地祝贺着。
萧锦琪微微一笑,“多谢了。”
沈菊年心想,他大概是放心心结了吧。以前因为他的身份,因为他对她的心思,她总是下意识地排斥他,抗拒他的示好,但站远了看,他并不像其他富家少爷那样纨绔风流,他或许不是她的良人,但绝对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下半夜,入城查探的同门回来了,带来李群的命令:不惊动任何人,解除三千精兵的战斗力,开设粥厂。
“怎么解除他们的战斗力?杀了他们?”有人迷惑道。
“对方三千个人,我们只有六十人,怎么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杀光三千人?”某人被鄙视了。
领头的师兄若有所思地看着萧锦琪,却见萧锦琪唇角一勾,轻声道:“奇鲮香木。”
“什么?”众人回头看他。
“此时已过芙蓉花季,但青州地形特殊,此时仍有大片木槿花,正好是在精兵驻扎之处。此时赴青州,正好我船上有两车奇鲮香木。”萧锦琪看向领头那位师兄,点头微笑道:“看来这位兄台也是个知情人。奇鲮香木产于海底,本身无毒,与芙蓉、木槿一类花香混合却能世人沉醉无力,毒性虽强,却也不是难解,但是以使三千精兵战力全失。”
那人对萧锦琪鞠了个躬,“多谢萧四少慷慨相助!”
“慷慨?”萧锦琪一挑眉,微笑道:“这两车奇鲮香木,李群必当以十倍之资还我。”
见这两人打着哑谜,众人一头雾水。
“师叔说,若萧四少愿意以奇鲮香木克制三千精兵,则云都门弟子,皆听萧四少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