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女厨-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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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郡主又低下头去,不顾小九身上的血污,她把头放在小九的胸膛上,呓语一般的说道:“九哥,你听见了是么,我听见你的心跳得那样快,你还像以前那样憨傻。你这样憨厚的性子,怎么能料得到这样多的阴谋呢?是我害了你,可是如今我再后悔都没有用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听到人耳中却钻心彻骨,她说着说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又突然抬头悲鸣:“苍天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将我身边的亲人爱人一个个的夺走,如果苍天真要如此绝情,倒不如把这条命也给拿了去吧。”
说完她便颤抖着起身要往墙上撞过去,还是凌若拙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衣袂,连忙劝阻道:“郡主三思!凌某明白郡主此刻的心情,只是郡主倘若就这么轻贱了自己的性命,岂不是让那些作恶的小人拍手称快了?所以郡主目下万万不能想不开,不但如此,郡主还要更加爱惜自己,要亲眼看到那些恶人得到惩治。”
安平郡主听到此话,只得呆坐的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一切,“难道说,就这样让我一个人活在痛苦中么?先生一定不知道我在宫中是如何煎熬,我真想念以前和九哥在厨房的日子,那个时候,他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他笨手笨脚的,可是待我最好。可是我的九哥就要死了!我救不了他!先生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
凌先生也一时无话,半晌他才缓缓说道:“郡主节哀吧,我想刘阿九的在天之灵也是希望郡主能够快快乐乐的活下去的,不然他又怎会宁愿丢掉性命都不愿意让你身陷危机呢。再者说,还有谢姑娘陪着你,刘阿九是谢姑娘的弟弟,她也很难过,倘若你们两个就此消沉下去,就辜负了刘阿九舍身赴死的壮举了。”
“对啊,思瑶姐去哪了?她怎么不在?”安平郡主惶然的问道。
“她太过伤心,目下被我打昏了送去休息了。”说话间郁华已经进了门。他虽然面色平静,眉宇间却已经添了难过之色。他走上前几步把安平郡主扶起来,声音低沉的说道:“郡主妹妹,眼下再怎么伤心都于事无补了。逝者已矣,我们能做的便是想办法将恶人绳之以法。”
说起这个,安平郡主便伤痛的不能自已,“是!我现在就恨不得将那些人千刀万剐!他们害死了我的爹娘,现在就害死了我的九哥,我和他们的这样的血海深仇,永世不能相忘!”
说完她对着郁华裣衽叩拜:“三皇子殿下,安平有个请求,还望殿下一定要答应。”
郁华连忙要扶她起来,她却固执的摇头:“请殿下答应我,好好的安葬了我九哥,好好的待我思瑶姐。他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
郁华自然是应的,“你说的这些我定然都会做到,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安平,为兄的也知道你的苦楚,但是你要记住,万万要爱惜自己。”
安平郡主苦笑着应了,“爱惜!自然是要爱惜的!不然怎能等到恶人死的那一天!殿下莫要再为我担心,只是今后,还需要殿下多加照应,安平在在这里谢过殿下了。”说完她竟然对着郁华重重磕了一记响头。“安平是个无能的女流,惩奸除恶的事情只能由殿下来做,只是他日若殿下有需要到安平的地方,安平定然义无反顾。”
说完她还带着些稚嫩的脸上已经多了几分决绝之色,她擦干了眼泪,复又走到榻前,小九此时已经没了气息,她强忍住放声大哭的悲痛,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着小九耳语道:“九哥,你等我,等到为你报了仇,我便去找你。”
她冷了脸转身,已然不复刚才梨花带雨的模样。郁华和凌若拙皆是一阵错愕,再要去和她说话时,她已经整理一下衣衫,表情肃穆的走出了门外。
先前照着她的吩咐等在门外的婢女连忙迎上来,虽然对她一双红肿的眼睛感到诧异,却也不敢多问,只得恭敬的把披风给她系上,“郡主,外面风大,仔细着了风寒。”
她冷冰冰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温度,“知道了,回宫吧。刚才看到了什么不要同任何一个人讲,你听到了么?”
婢女的手微微一抖,她冰寒的目光便投了上去。婢女连忙把头埋得更低,“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那就好。”安平郡主抛下一句话,便踏着步子往前走了。一应的婢女便也急匆匆的跟在她身后出了重华府。
☆、身世揭露
送走了安平郡主,郁华便开始张罗小九的后事,因着这件事情极隐秘,不能惊动旁人,所以只命府上牢靠的伙计置办了一应物什,又在城外的寻了一处风水好的墓地,这才悄无声息的将小九厚葬了。
下葬的时候谢思瑶又哭了一回,刚刚得知消息的姚师父也带着同瑜从城郊赶来,同瑜还在外查探粮草的事情,便也来不及赶回来了。
姚师父虽是经历过大生死的人,这一次也禁不住老泪纵横,毕竟是他养育了好些年的孩子,天天看着长大,说没有便没了。同越是个直率的楞头小子,只顾着嚎啕大哭,可是哭的再伤心也没用了,人死如灯灭,只留下活的人陷入无限的悲痛之中罢了。
一行人从城外的墓地回来,一路上便沉默着说不上一句话,等到了重华府,谢思瑶更是伤心的寝食难安,她一想到小九痛苦的死撞便恨得眼睛发直,再一想到失踪多日的周氏,她更是脑仁都疼起来。
“如今小九不在了,周妈妈是不是也已经出意外了,这么多时日了,还是找不到人该怎么办?”谢思瑶急的直抓头发。
姚师父从悲伤中回过头来问她:“周妈妈是谁?”
郁华这才把周氏的事情讲与姚师父听,姚师父便也觉得骇然,听着郁华的描述,这周氏倒真和素卿有几分相似,虽然他们已然十年未曾见过面,可是他却不曾忘记素卿的长相,只消让他们相见,便也能确定周氏到底是不是谢思瑶的生母了。
这样一想,姚师父便也着急起来,“人怎么会找不到了呢?可曾发动人去找了?”
“找了,都找了,可还是找不到。凌先生说她被太子的人抓走了,现在只有去太子府上要人了。”谢思瑶委屈的簌簌落着泪。
姚师父心里不免咯噔一声,若真是太子掳走了人,那岂不是意味着太子发现了什么,突然间他又想起十年前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来。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起来。
现如今便也顾不上什么了,他神色肃了肃叫了一声思瑶,谢思瑶便惶然的抬头看他,“师父,你可是有什么事情一直没有同我讲?如果真是这样,你便一股脑都告诉我吧,也省的我这里心急火燎不得排解。”
郁华闻言也期待的看向姚师父,“思瑶说的没错。我知道您不把那些往事告诉思瑶是因为怕她难受,你想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可是现如今局面已经大不同了,你不妨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们也好随机应变。”
姚师父见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再藏着掖着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了,于是叹了一口气嗓音低沉的说道:“事情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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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姚师父师从一个厨界高人,此人不仅厨艺非凡,而且精通医术、占卜、诗文乃至毒理和武艺,因为此人年事已高,便只收了三个关门弟子,这三人便是姚师父、素卿、和上任首席御厨元阳子。素卿也正是谢思瑶的生母,曾经的礼部侍郎谢广海的夫人。
他们三人在厨界高人的指点之下,分别学成了高超的厨艺,其中以元阳子最为出众,素卿次之,而姚师父最末,所幸姚师父善于诗文,便将厨艺作为副业,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厨艺也已经高出常人许多。
三人学艺三年,厨界高人因为身体原因便要闭关修炼,闭关之前遣返了三人,三人便告别了高人,结伴到了京城,想要谋得一份生计。很快,元阳子和素卿便凭借着高超的厨艺进入了御膳房当差,而姚师父也顺利进入太学里授课。
三个人同在宫中供职,便也常有来往,多年的情谊使得三人在宫中相互扶持照应,后来元阳子以非凡的厨艺当选为首席御厨,而在元阳子的提携之下,素卿也很快被皇帝赏识。但是这样的赏识为他们招来了杀人之祸。
因着一道‘云中凰’,皇帝对素卿青眼有加,还不及皇帝有进一步的行动,皇后便已经动手,命人暗中追杀素卿,所幸有元阳子相助,素卿才得以脱身,脱身后的素卿隐姓埋名,进入当年的礼部侍郎谢广海家中当一名厨娘,因着谢广海偏爱素卿做的菜,又赏识她的才情,便将她娶入家门,因此曾经艺冠京城的女御厨就这样销声匿迹,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在侍郎府做起了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好景不长,皇后终究是发现了元阳子暗中救助素卿的事情,并且因此怀恨在心,当时正值朝堂动乱之际,皇后既是为了一己之私,又为了辅佐自己的皇儿坐稳太子之位乃至将来继承大宝,便伙同太子太傅等人设下了轰动一时的‘洗朝案’,以谋逆、通敌的罪名清洗朝中的官员,当年因此被株连九族的人有数十家,而被抄家流放的更是数不胜数。这场朝堂浩劫毁灭了许多门户,这其中就有元阳子、姚师父和谢思瑶一家。
好在姚师父躲避及时,素卿知道大势已去,便将仅有四岁大的独女谢思瑶托付给了姚师父。后来动乱平息下来,朝堂上多是太子的党羽,其余便只剩下郁华的亲信诸如护国公之流可与之抗衡。就连御膳房里,也被太子安插上了亲信,那便是当今的首席御厨赵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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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师父把这些尘封多年的往事娓娓道来,等到他叹息着结束这一番话之后,满室皆静,当年的‘洗朝案’可谓是震荡人心,致使时至今日朝堂之人还对此事讳莫如深,一个个都不敢加以提起。那个时候,郁华也方才九岁,还在皇宫里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少年时血气方刚,可是比起成熟许多的太子来说,他毕竟还是稚嫩了些。
太子如今已有二十八岁,十二年前的太子,已是运筹帷幄机警异常的储君,皇后早早的盯住了皇位,太子又岂是等闲之辈呢?
良久郁华才从沉默中回过神来,“先生,从当年你入太学授课之时,我便备受你的教诲。如今这些年过去,我还是会记得当年你说过的一句话:“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倘若要给这十二年来的恩怨做一个了结的话,我想时至今日,已是最好的时候了。”
姚师父叹息良久说不出话来,末了只深深看了一眼郁华,“我本不愿意再卷入这样的漩涡之中去,可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一味的逃避和退让都没有用的话,不如背水一战,也好过去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有先生这番话,我便也放心了。”郁华躬身施上一礼,“我要多谢先生这十二年来对思瑶的哺育之恩,倘若不是有先生在,我也不会遇到我的一生所爱,所以请先生受我这一大礼。”
姚师父连忙惊得起身:“殿下,这样使不得!我养育思瑶乃是心甘情愿之事,当年素卿将她托付给我,便万分嘱托我不要让她再接触到朝堂的纷争,可是我还是没有兑现我的诺言。素卿若是知道了,定然会失望的吧!”
谢思瑶却倔强的起身说不,“师父!这一切不怪你,这是命运带我走到这一步,这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父辈所受的冤屈,不是说算就算了的!连上天都要将我重新送到这里来,也是为了让我能够为冤死的父辈、家族报仇雪恨!”她情绪万分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要颤抖了。
郁华既心疼又感动,便握住她的一双手低吟道:“你不是一个人,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守护神,谁都不能再动你一分一毫。”
谢思瑶面露痛色的闭上了眼睛,“郁华,我明白你的心,可是现在我好恨呐,我好恨那些人,我的爹娘,我谢家上下那么多口人,旦夕之间便毁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命运便是这样的苛待我们谢家。”突然她又睁开眼睛,眼里的泪水也简直要凝聚成冰,“可是上天让我活着,便是在教我去完成该完成的使命!我现在虽然难过,可是更多的是痛恨,即便我早就知道这些,我也不会退缩,那些人欠下的血债,我便要他们十倍百倍的偿还。”
姚师父听的也动容,他不禁也想到了曾经因为动乱而遭遇不幸的妻儿,他一时间悲愤交加,隐藏了十二年的伤疤也被俶的揭开了,他痛的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喃喃道:“是了,以前我是只想着苟且偷生,可是如今我却不这样想,便是撞的粉身碎骨,也是要讨回那些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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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躲在屋顶上的赵子鑫,终究在风中站成了一副画,只是这画卷说不出的凄凉。自从谢思瑶和他不欢而散之后,他便想法设法的去查探消息,这才知道小九中了剧毒,命不久矣,他着了魔似的去翻自己写成的‘毒经’,那里面是他记载了多年的关于毒理的研究还有解毒的方法。
那上面记着一味药,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药,可是这一次,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取出了藏着柜子里的丹炉还有一应炼制丹药的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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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马钱子、乌头碱、朱砂……他一点点咽下这些草药,一直吃到头昏眼花,他将涌到口中的毒血涂到面前的碗里,碗里是成块的黑色药石。他把沾了血的药石尽数投到丹炉之中,拖着已经病入膏肓的身体催动真气,丹炉里的火熊熊燃烧,他的体力也渐渐不支。这是他最没有把握的一次尝试,因为他从不成用此法炼制过丹药,就连上次给凌若拙用来救治郁华的丹药也比这一味要简单的多。
他说不上来为何这样冲动,可是一想到谢思瑶泪如泉涌愤恨的朝他大喊的模样,他就觉得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窟,他真的不怕她不在自己身边,怕的却是他一次次的庇佑,在她那里都变成了更深的戒备,他不明白要怎样才能让她眼神里的那股不信任消去。
或许是他奢求的太多了吧,赵子鑫苦笑连连,眼看着寒毒在他手臂上留下的一个个青紫色的斑,他痛的简直说不上来话,寒毒入体已是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