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女厨-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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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的功夫,食材就准备妥当了,谢思瑶清点了一下桌上的马铃薯、番薯、大葱和萝卜,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把瓷盆里泡在温水里的鸡翅捞出来,她手里拿着笊篱,舀起盆里的鸡翅靠在盆沿沥水,然后对站在身旁的小九解释道:“鸡翅有腥味,要先拿温水加白醋泡一泡,去了腥味才好煲汤,因为汤的底味淡,倘若被腥味盖住了,汤就算毁了。”
小九听的聚精会神,忙不迭的点头,跟在谢思瑶身边不光是要打下手,也要学出来点真本事,不然就枉费了在楼里当差的名声,倘若以后出天香楼去寻找别的生计,也好应酬的过来,毕竟他也不能一辈子跟在他思瑶姐后面打下手。
谢思瑶把鸡翅捞到一个白瓷碗里,然后兑上蜂蜜和酱油,翻了翻就在碗口上扣上了一个大小合适的盘子,正好把碗口盖的严严实实的。她把瓷碗搁在一边,拿起马铃薯、番薯三下五除二就都切成了小方块,小九凑上去一看,了不得,每个方块都像是量好了切的,齐齐整整不说,那切面上光滑的像是能照出人影。
他连忙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我思瑶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这刀工真是没话说了。”
谢思瑶摇了摇头:“你这呀,叫做见识太少,你要是见过隔壁几位的刀工,你就不会这么夸我啦。”说着她伸出手指指了指东侧,东侧是锦绣楼另外两个厨司的厨房,分别唤作清绝阁和物华阁,清绝阁是厨司宇文楚坐镇,他最擅长的是清奇的饮食,物华阁里厨司南傲的厨房,他和宇文楚相反,最擅长华丽的菜色。说来也奇,两个人虽然风格迥异,感情却是极要好,在这勾心斗角的天香楼里实属罕见的挚友。不过谢思瑶深居浅出,也少跟他们打交道,平素里也只有点头之交,但是打心眼里对这两人存着敬佩之心。
她有次路过清绝阁门口,恰好看到两人在切磋厨艺,她被两人的刀工吸引了,情不自禁的驻足观看,这一看不当紧,真是令她大开眼界,直呼妙不可言,因着两人比的是‘画工’,那手里一柄亮晶晶的小刀霎时间成了闪着锋芒的笔,案上的一块南瓜就是画布,两个人负着左手立在案前,右手笔走龙蛇,那速度快的惊人,顷刻间两人将手下的‘画布’撩起,直直飞到一侧的盘中,谢思瑶定睛一看,不禁赞不绝口,宇文楚刻得乃是一副葬花图,风情楚楚动人,而南傲刻得则是千帆激浪,场景澎湃异常。看完了两人的表演,谢思瑶悄悄退了回毓秀阁,只觉得回味无穷,她也因此开始尝试两人的刀法,历练了数日,竟也有所成就,不过不甚熟稔,所以她也极少用出来。
小九自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厉害,有些不以为然的咧嘴笑:“我思瑶姐不仅厨艺好,而且谦虚,这样的好厨师,哪里才能找到一个呀。不像外头的那些人,一个个傲的都拿鼻孔看人,我一看到他们就浑身不自在。”
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了,谢思瑶刚教他要谨言慎行,他这会全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直口快的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果不其然,谢思瑶淡淡皱了皱眉头,小九立马捂住了嘴小声道:“我又给忘了,以后绝不再说这样的话了。”
谢思瑶被他的模样逗笑了,掖了掖袖角冲他笑了笑:“你也别怕,我告诉你那些是防着有人害你。在我面前随意些就罢了,别带到人前去。”
小九听完自然欢喜的不得了,心说他思瑶姐就是对他好。眉开眼笑了好一会才听到谢思瑶叫他:“别顾着傻笑啦,火要升起来啦!”
“好嘞!”小九一扫袖子,麻利的升起了火,待到火势稳了,谢思瑶捧起一个砂锅搁在了火头上,小九伸脖子一看,只见砂锅底上已经齐齐整整码了一层马铃薯块,其中还夹杂着几块萝卜、番薯。
他看着锅底上一层花花绿绿的甚是好看,在仔细看时,竟然发现那是一副图案,他咦了一声指着砂锅叫到:“锅底上有一只花公鸡!”
谢思瑶眉开眼笑的举起几条葱段,放在锅底的薯块上道:“亏的你眼神好,这下花公鸡没了,被我赶到大葱窝里去了。”
说完她又麻利的把腌制好的鸡翅摆在葱段上,又把腌汤倒进砂锅里,盖上盖子高兴的道:“齐活啦!”
说完她又瞄一眼灶上的火,拿起一把蒲扇用力扇起来,片刻火势大起来,红彤彤的火舌舔着砂锅底,片刻就着上了一层炭黑,看着火势差不多了,谢思瑶摸了摸被烤的发烫的脸颊搁下了蒲扇,颇有些劳累的坐倒在圈椅上,小九见她头上汗涔涔的,连忙绞了帕子给她擦脸,她细细擦去脸上的汗渍和油污,吐了一口气道:“接着就耗时间,慢慢熬着它,过不了一个时辰,闻着味了就能起锅了。”
砂锅自个炖着,谢思瑶有些倦了,用手肘撑着脑袋歪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险些就要睡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砂锅咕噜噜响个不停,一阵阵的香味钻进鼻孔里,让人垂涎三尺,小九急不可耐的伸手去抓砂锅盖子,谢思瑶没来得及拦着他,只听他嘶的一声开始甩手,谢思瑶连忙上前端起他的手看,好在接触时间短,并没有伤的太严重,只有一个指甲大的红斑,眼看着就要起水泡了。
“你真是猴急,那么烫的砂锅怎么能用手去碰呢?”谢思瑶嘴上埋怨着他,却已经转身拿来了红花油,厨房里都备着常用的伤药,防着厨师出意外。
谢思瑶点了些红花油在小九手上,看见他疼得只皱眉,连忙宽慰的道:“不碍事,疼会就好了,下次可不要这么冒失了。”
说完谢思瑶熄了灶上的火,拿来两块抹布,垫在砂锅壁上把锅端了下来,放在准备好的托盘里。
小九低着头只顾着吹手上的水泡,忽然之间一股香味蹿到了鼻子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忙不迭的抬头去寻找香味的来源,只见谢思瑶正拿着一柄汤勺探到砂锅里,她舀了一勺汤凑到嘴边,轻吹几下然后送到了嘴里,抿了一口品了品,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小九见状早就忘了手上的水泡,立刻就跳到了砂锅前,凑着鼻子去闻那香味,只馋的抹嘴角:“思瑶姐,我也要吃!”
谢思瑶把汤勺递给他,他三下五除二舀了一大勺,稀溜溜送到嘴里去,也顾不得热不热的了,连叫着好喝好喝,连忙又探勺进去想要舀鸡翅,无奈汤勺不得力,他甩了勺子拾起案上的竹筷就伸进了砂锅里,登时夹出来一片黄澄澄的鸡翅,鸡翅冒着白蹭蹭的热气,香味一丝丝的往人肺里头钻,小九不由分说把整个鸡翅丢到嘴巴里,烫的嘴巴咧着老大,含混不清的说道:“真是太香啦!”说完囫囵着就吃下了一整个鸡翅,他顾不上抹嘴角的油渍,就又夹起一块放进嘴里,便嚼边纳闷的道:“思瑶姐,这鸡翅没骨头,又酥又软可好吃啦!”
谢思瑶看着他贪吃的模样,扶着腰笑起来,直指着他道:“真没出息,两块鸡翅就把你乐成这样!看不把你吃成大胖子!”
小九也不接话,扳着砂锅左右开弓的吃起来,直吃的满嘴油晃晃的。
“别都吃完了,悠着点。”谢思瑶凑上去看砂锅已经空了一半,连忙拿手盖住锅口虎着脸道:“吃了我做的菜可要给我干活的,快去到前面帮我把梁小风找来,不然我可要怪你。”
小九知道她在说笑,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举着两只手里的鸡翅,含混的道:“你等着,我这就去。你可别偷吃,回头给我留点。”说完他一溜烟就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夺翅大战
午后的阳光分外耀眼,暮春时节,天气正是暖洋洋的,偶尔透出些夏日的气息。小九一路飞奔到前头,绕过大理石的大插屏,天香楼的正楼就映入了眼帘,他心里有急事,脚步也不怠慢,等到了大厅,他已经汗涔涔的了,赖着两只手里还捏着鸡翅,他也来不及擦汗,又手肘打开了偏房的布门帘,闪身进了屋,胡令正和几个人抓骰子,冷不防被人闯了进来,连忙喝到:“谁这么冒失?”
他喊完定睛一看,这不是谢厨司身边的副手么!都说吃人家的嘴软,谢思瑶给了他不少好处,他也要顾念着些个,再说了,人家好歹是个厨司,自己一个小喽啰可别惹到人家了,于是他把桌上的家伙一呼噜,连忙站起身哈腰打了个拱道:“原来是刘厨卫,小的失礼了。你这不早不晚的过来是有啥事么?谢厨司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小九原本被他一嗓子吼的唬住了,这会看他点头哈腰的模样,也就放下心来,左右瞄了一下问道:“我思瑶姐要我来找梁小风。从今天起,她把梁小风提到厨房里去做事。”
胡令一听心里惊得不得了,只道小风真是个运道好的人,白白捡了这么大一便宜,他心里稍微有些不痛快,可是面上还是恭敬着,“小风那孩子有造化啊,谢厨司赏识,他真长脸。”说完他扯着嗓子冲墙角一人道:“还愣着干嘛,把那孩子找来,这会估计他正在酒窖搬坛子呢!”
被使唤的人拔腿就冲了出去,胡令用袖子扫了扫身边的板凳对着小九道:“刘厨卫你先稍坐,等会小风就过来了。”
小九也不跟他讲究那么多,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接着就把右手里的鸡翅扔进了嘴里,那香味扑鼻而来,胡令打了一个激灵,偷偷觑着小九手里的鸡翅,心里像猫爪一样的痒起来,话说这贪嘴的人真是要命,真要是吃上了瘾,停下来都觉得难受,可是这会他在馋也要忍着,总不能上手去抢吧,无奈只好干瞪眼,站在一边咽口水,小九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急得慌,一边吃还一边咕哝着:“真好吃,真香。”那真好比是拿着吃食在馋猫眼前晃荡,恨不得上去挠人。
胡令站了一会看不下去了,只好摸了摸鼻子冲着小九道:“我出去喝口水,劳你自己先坐着等会。”
小九顾不上跟他答话,只是点了点头,胡令这才忙不迭的出了屋。屋里的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像红了眼的兔子,一个挨一个的咽口水,巴巴看着小九左手里的鸡翅。
胡令刚出了偏房,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就一头撞到了他腿上,他连忙低头去瞧,好家伙,一个锦衣锦帽的胖小子,指不定是哪个管家的心头肉呢,再仔细一看,唉,这不是临庆侯的小儿子么!胡令连忙一个醒神儿,整个人都精神透了。这临庆侯早年丧妻,年过半百才娶了个续弦,宠的不得了,爱妾一争气给他生了个小子,他乐的要命,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个快二十的大儿子。所以说这胖娃娃简直就是临庆侯的心尖儿,整天捧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谁要是见了他都得绕道走,不然蹭了点灰在他身上,都少不得要喝一壶了。
想到这,胡令两腿都有点打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不能在这小家伙面前再露脸了,于是他提腿就要跑,谁知道小家伙一双白生生的手一把就揪住了他的上衣摆子,他吓得不轻,连忙道:“小祖宗,你这是要干嘛呀?”
小家伙才三岁的年纪,笑脸白白胖胖的像个包子,他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香,香,好吃的。”孩子还小,话还说不全活,就知道说吃,胡令哪跟孩子打过交道呀,听他哼哼一通也没听明白,急得汗都要掉下来了,只好蹲下身子一板一眼的问:“小祖宗,你到底说的啥呀?你要吃什么是不?我去给你买,唉,你家里人呢!”
胡令没头没脑一通说,小家伙也被饶懵圈了,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撇了撇嘴好似要哭,胡令一看慌了神,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您别,您别哭,我可没惹您!”
“干嘛呢!”当头棒喝把胡令吓得脸都绿了,他抬眼去看,心说真是倒霉催的,来了个小的不当紧,怎么又来个大的?说话间临庆侯的大儿子陈嘉佑已经走到了跟前,他一把抄起小家伙架在怀里,看着他一副委屈的快要哭的模样,伸腿就踢了胡令一脚,胡令被踢得胸口疼,咧着嘴从地上爬起来连忙叩着头求饶:“小侯爷饶命,小的没招惹小祖宗,小的真是冤枉。”
陈嘉佑哪里听他在这喊冤,抬腿就又要踹上去,谁知道怀里的小家伙蹭了蹭他的下巴,眼巴巴的道:“大哥哥,香,我要吃香香。”
陈嘉佑放下脚去逗怀里的小家伙,伸了跟手指头去戳他嫩嫩的小脸蛋,“了不得了,现在就学会耍流氓了,还要吃香香,不愧是我陈嘉佑的好弟弟。”
胡令抚着胸口暗暗叫疼,听到这心里忍不住一抽抽,心说真是不着调,临庆侯那样的贤官怎么调教出这么一纨绔的儿子来,三天两头的往花街柳巷里转悠,瞧上的姑娘不知道千千万,前阵子还垂涎着天香楼的若云,眼看着若云不在了,这会他又开始勾搭对街鸿仙楼的巧萍,真是每个定型,这还不打紧,眼看着连小的都要被他带坏了。
嘀咕归嘀咕,这会总要像个好办法脱身才是,忽然他灵机一动,脑子开明了,这娃娃说的香,莫不是那鸡翅的香味吧?
“香的,吃在嘴里的?”胡令试探着去给小家伙比划,连说带比的跟他沟通了一番,陈嘉佑原本不耐烦,但是看着他弟弟一脸兴奋点头的模样,他只好耐了性子问胡令:“你别在这瞎比划了,弄得我头疼,你刚才给我弟弟都说了什么?”
“哎呀,小祖宗这是馋嘴啦,闻到里间的香味,闹着要吃呢!”胡令咧着嘴笑道。小家伙仿佛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高兴的手舞足蹈,嘴里嘟囔着:“香香,大哥哥,吃!”说着他伸出胖嘟嘟的小手直指着偏房。
陈嘉佑原本不觉得哪里香,被小包子这么一说,还真的品出来些香味,他吸了吸鼻子,也不搭理胡令,抱着小家伙甩起布帘子就大踏步的走进了偏房,果不其然,只见一个穿着厨师服的半大孩子正把一根鸡翅往嘴里塞,眼看着鸡翅要进人嘴里,陈嘉佑突然觉得馋意四起,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劲大声叫到:“别吃!”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小九已经把左手里的鸡翅塞到了嘴里,他吓得半张着嘴,一块鸡翅横亘在嘴角,吞了不是吐了不是的,尴尬极了。
小家伙不知道是被陈嘉佑的一声喊吓着了,还是看到自己心仪的鸡翅进了别人嘴里而伤感了,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