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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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宏清笑笑,又瞅着她,忽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击中脑中那根最敏感脆弱的神经,这张美丽的右脸很熟悉。他拼命地想,却不敢相信,事实上他很快就想到了,这是他曾经渴望过千万次的美丽的脸。
但是会是吗?新闻中已经传说了她的死讯。不敢欣喜,因为怕那种会疼到心里的失望,他好不容易用几个月的时间才接受她的死亡。他凑近她仔细地看,没错,真的是她。但他还是不确定地,伸出手想要揭去遮住她左脸的浅紫色的纱巾。
那只强壮黝黑的手臂却在此时仿佛弱不禁风似的颤抖,好像浑然无力苍老的八十岁老头,一点点地伸向前,紧张和焦虑一齐缠绕心头。
“啊。”雁衡阳就在此时惊醒了。人对外来的刺激会有一种潜意识的反应,她睁开眼就看见个男人蹲在自己面前,伸出手想要掐自己的脖子,其实那个人是什么样子她并没有看清。
她大叫地翻身爬起来,眼睛惊吓地瞪住面前的男人,终于她认出这个男人是万宏清,曾担任风雷公司开发部经理的万宏清。但是这却让她感到难堪,所有的人都不愿意把自己的落魄暴露在熟悉认识的人面前,那是一种把愈合的伤口揭开的感觉。
雁衡阳推开他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身后万宏清想要抓住她,她跑得很快,他的手只抓到了她头上的浅紫色纱巾,纱巾被扯下,可那身影却淡出了屋门。
等他回过神追出门外时,走道电梯的门已经关闭,他赶紧按下另一扇电梯,匆匆进去。
一楼的电梯口没有人,他追出去,小区的水泥道上行人不少,但她的芳迹渺茫,只有手中纱巾微温的余香留存。
雁衡阳并没有从电梯逃走,她逃到了消防通道,在冰冷僵硬的楼梯上坐着发呆。遇到万宏清是件意外,她不可能给万宏清做钟点工,那会使她尴尬甚至抬不起头。
半个钟头后她慢慢地扶着楼梯的扶手下楼,回到出租房后立即先给石姐打去电话,告诉她不能再去雇主家做钟点工,请她自己想办法。
心情复杂且郁闷地过了一晚,第二天的上午继续拾废品的生活。
太阳越升越高,空气中的燥热也越来越盛,街面上人烟稀少。雁衡阳沿着街旁的垃圾桶一路搜寻,此时天气正热,垃圾桶里早已是臭不可闻,她拿着一根细棍子在里面挑挑拣拣,翻了好{炫&书&网}久仅翻出一个牛奶盒来,其他的都是食物的残羹剩渣腐臭难闻。
她摇摇头,正
39、第三十九章 。。。
准备将这只脏兮兮的盒子放进蛇皮袋子里,一个清脆的声音就叫了起来。
“别动,那是我的。”
雁衡阳抬起头转身一瞧,身旁多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穿得破破烂烂地,小脸上还还挂着两条浓鼻涕,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手中的那只牛奶盒子。“这是你的?我在垃圾桶里捡的。”
小男孩指着那垃圾桶,认真地道:“这条路上所有的垃圾桶都是我的,桶里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你不问自取就是偷东西。”
雁衡阳哭笑不得,何时这垃圾桶也有了主人,她瞧着小男孩稚气的面容笑道:“小朋友,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垃圾桶,那这样我把东西还给你。”
“不行,你要赔钱我,我是人赃并获,你要是不赔钱,我要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抓你。”小男孩叉着腰道,他努力地瞪大眼睛装出凶狠的样子。
“小朋友,我们打个商量行不行,你看我现在身上没有钱,等卖了废品再给钱你,行不行。”
“不行,你没钱就把你手上的袋子抵给我,还有里面的东西。”
雁衡阳颇感无奈,居然被个小孩子打劫了。小男孩见她不作声,咧开嘴哇地一声哭开,“你欺负小孩子,偷小孩子的东西不赔钱,欺负小孩子。”
“好了好了,别哭了,东西给你就是。”雁衡阳生平见不得眼泪,况且在大街上被一个小孩子说偷东西,这脸面还挂得住吗。再说他这么一哭,是人都以为自己欺负他了。算了,自己倒霉吧,认栽。她装出笑脸将袋子塞到小男孩的手中,“别哭了,可别再说我欺负你。”
小男孩欢喜地抱过她装满废品的袋子溜不见了。
雁衡阳蹲在地上叹息,原来自己已经沦落到和小孩子争抢垃圾的地步。她又想起回国时的豪情壮志,她说她编写的计算机病毒,能让全世界的互联网安全厂商集体倒闭,可是现在贫无立锥之地的却是自己。
她微微地抬起头,天空的蓝色被她的眼眸衬得忧郁了。
“衡阳。”
被遗忘的熟悉名字在耳畔响起,那么地震动心魄,雁衡阳不觉地循着声音望去,万宏清高大的身影迫进眼眸。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疼痛。
40
40、第四十章 。。。
作者有话要说:倒霉,这章把图片转为文字后,忘记把开头的那段去掉,结果再修改,字数必须超过原来修改字数,暂时改不了。
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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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地哭起来,惊讶、欣喜、怜惜、失而复得,数种感觉交织缠绕紧紧地拧在一起,像绞麻花绳一样越拧越紧,于是那根绳就断了,深埋在心里不敢诉说的感情在此刻便毫无顾忌地如大江之水一泻千里,没有办法再回来。他的嘴巴笨,也没有恋爱的经历,不知道要对喜欢的女人说些什么,但是那颗只有拳头大小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再没有让雁衡阳活着更感激的事情,他抱着她顷刻泪流满面。
雁衡阳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她张着双手没敢推开他,这个大男人抱着自己像个孩童样哭泣,而且又哭又笑的,她糊涂了。刚刚一个小男孩也是哭,现在倒好轮到万宏清,怎么大人小孩都对着自己哭呢。
涟涟的泪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她薄薄的衣衫,肩背上有微湿的暖流渗透。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不少人向他们投去诧异的眼神,在这个繁华的街道上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抱着一位拾破烂的女人大哭,这情形实在是吸引眼球。
许久万宏清才从激动中冷静下来,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略微黑的面庞胀得通红,他放开雁衡阳,但是却抓住了她的手。雁衡阳下意识地缩了缩,但万宏清却握得更紧。
她瞧着身上褴褛的衣衫,还有那只在垃圾桶中翻捡垃圾的肮脏的手,低声道:“我的手很脏。”
万宏清似乎没有听到似的凝视她,她仍是像昨日一样围着纱巾遮住左半边脸,他叹息地想着她隐人耳目的艰辛,伸手揭去她面上的纱巾,他想好好地看看她。
纱巾从发丝上扯落下来将她的整张脸都清晰地暴露在万宏清的眼前,她的眼神仍是如从前那般清澈,乌黑的眼珠,有些淡淡的忧伤,当她的睫毛向下弯弯垂着时,便好像只被雨淋湿羽毛的小麻雀,惹得他就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疼爱。但是当他看到那张美丽的脸上横亘着一道无法忽略的疤痕时,却陡然地愣住了,狰狞恐怖的长长的疤痕仿佛是条肉虫盘距在她的脸颊,啃噬着她的美丽。
万宏清看着她更心疼了。
“我是不是很丑。”雁衡阳自嘲地笑道。
“不是,你很美。”他郑重地回复。
雁衡阳却惊讶了,脸上的那道疤已经被好些个人骂过,他们骂自己是丑八怪,捡垃圾的丑八怪。“
40、第四十章 。。。
你一定眼睛近视了?没看清我脸上的疤痕。”
他握着她的手更紧,直到手心里捏出粘乎乎的汗液。“我看见你脸上的疤痕,但是我能从你的眼睛看到你的心里,很美。”
这话听得真舒服,雁衡阳轻易就被感动了,她低着头想着要说些什么,但是脑袋里昏昏沉沉地,一个简单的词都挤不出来,半晌她低声道:“谢谢。”
从繁华的商业街回到那个脏乱乌烟瘴气的城中村只需要步行二十多分钟,有时繁华的背后就隐藏着看不见的落后,它们之间隔得并不远。
雁衡阳回到村中狭小的出租屋前,她打开门进去,瞧见万宏清仍站在门口。“想要进来坐坐吗?不过里面很窄。”
其实这个地方他来过,昨日雁衡阳逃走后他就给石姐打了电话,哪知石姐的电话一直占线,到后来居然无法接通直至关机。之后他几乎每隔上几分钟便拨石姐的电话,直到清晨直接去了石姐所在的家政公司,家政公司的人给了他另外一个电话。
拨过去后才知道石姐的手机在昨天不幸掉到水缸中浸坏,石姐告诉他来代替做家务的钟点工叫阳雁。
阳雁,可不就是雁衡阳吗?万宏清完全能肯定下来那就是雁衡阳,问清地址后他就匆匆赶来。结果没有人在,便按照顾石姐所指引的方法真的找到她。
他一路跟随着她,看见她吃力地弯腰去拾垃圾桶中的垃圾,眼泪就差当场掉下来。他想起她开着崭新的保时捷在公路上意气风发的脸,飘扬的柔美发丝;想起她坐在会议室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渺视所有的高管;想起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款款走近教堂,动人心魄的美丽……
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窈窕纤细的身影如今大腹便便,臃肿不堪,她唯一留存的只是那双澄清如水的双瞳,想要放到自己心坎去。其实也并不难猜这腹中孩子的父亲,但是万宏清并不在意,那都是不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雁衡阳仍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个世上,使自己有接近她的机会。
当他走近屋中后才发觉这间屋子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简陋,那扇门如果不打开屋里便和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房中摆下床后也并没有可供站立的地方,万宏清坐在硬梆梆的床上,床面仅垫了一床草席,放着叠得整齐的薄薄的棉被。
屋里没有任何制冷的设施,这么热的天,这么狭小的屋子,她怎么过的每日每夜呀。万宏清只略坐一会,便觉身上大汗淋漓。
“你坐下,我去提桶水烧点水。”雁衡阳提起塑料桶慢慢摇出门口。
瞧着她艰难的背影,万宏清突地就恼怒起来,他对这屋中的简陋的设施动了气,跳了起来追出去,但是那门不够高,他出门的时候就正好撞上去。
“给我站
40、第四十章 。。。
住。”他大声吼道。
雁衡阳莫明其妙地回过头,这男人刚才抱着自己大哭,怎么才一会功夫就冲着自己大吼大叫。
万宏清冲上前抢过她手中的水桶往地上狠狠地一掷,那塑料桶本就是生胶,这样一摔便摔破,但万宏清仍是不解气,再重重地跺上几脚。
雁衡阳更糊涂了,这男人咋回事,他和水桶有仇还是和自己有仇。
万宏清冲进那小小的屋中,将放在地上的旧电磁炉外加铁锅等物品给拎了出来,当着雁衡阳的面全都摔在地上,然后再踩上几脚。
雁衡阳看得目瞪口呆,猜测万宏清八成是精神有问题,干嘛态度在瞬息间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时万宏清已经把她床上的被褥和床下放的两袋摆夜市卖的小饰品也给端了出来扔到地上,再怀着深仇大恨地踩下去。
当雁衡阳心道完了的时候,万宏清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这下雁衡阳吓坏了,莫不是万宏清想要把自己也摔在地上踩上几脚。
“你冷静,冷静。”她语无伦次地重复,其实她也需要冷静。
万宏清抓住她的手,道:“和我走。”
“去哪里。”雁衡阳云里雾里。
“去我家,以后你就住在我家里。”
她惊呆了,半晌清醒想要挣脱,但万宏清按住她的手,从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决定好,照顾她一生一世,这次他没有任何的顾虑。雁衡阳一直挣扎着但始终没有挣脱那只温暖粗厚的大手的包裹,那只手只是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暖暖的,有汗渍流淌。
然后她就放弃了,真的,她也好渴求有个人关心自己。“那你为什么摔我的东西。”她低垂着眉道,一缕乌黑的发丝从额前凌乱地滑下来。
万宏清伸手将那缕柔软的发丝掠到她的耳后,也低声道:“那些属于过去的东西就都扔弃,从现在开始过全新的生活,以后我会照顾你。”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好像了解到什么。
“现在你不去也不行,你的东西都被我摔了。”万宏清面上有些诡计得逞的狡诈得意的笑容,虽然刚才的动作鲁莽但他并不后悔,他看到雁衡阳艰辛的生活就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死才好,于是他就对那屋中的一切都发了火。
那抹笑容就像这头顶上晴朗无云的天空,霎时便让雁衡阳从心里慢慢软化下来。
她动手收拾几件衣物,这才跟着万宏清去村外的公路打车。万宏清满脸兴奋,像捡了珍贵的宝贝乐呵呵,蓦然他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雁衡阳的手便又赶紧松开,偷偷地瞅了她一眼想到她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大色狼。
但万宏清想错了,其实雁衡阳并没有把他当成大色狼,而是差点把他当成精神病患者。
第二天的万宏清整天都处于精神亢奋中,昨晚他
40、第四十章 。。。
在书房窝了一夜,半夜里还好几次站在雁衡阳的门口瞧她,那种满足和幸福感不言而喻。
从这天起万宏清突然厌恶起加班,以前从不拒绝加班,甚至有时还宁愿加班也不想回去面对空洞洞的房子,但是此刻时却对加班深痛恶绝,那会剥夺他和雁衡阳相处的时间。他甚至想换一个清闲的工作,但转而一想清闲的工作未必会有如今的高薪,他不希望雁衡阳再去过苦巴巴的日子。
他想用金子做一幢美丽的房子,然后把雁衡阳藏在里面。
万宏清屁颠屁颠地走出办公室,可能由于心里太过高兴,也没怎么注意便和走道上一个女同事相撞。
“喂,万经理,你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他笑眯眯的,走出几步回头又道:“蓉蓉,你今天很漂亮。”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掉。
那女同事莫明其妙地挠着头,什么时候大黑个万宏清也学会赞美女人了,这时万宏清的秘书出来,她拉住笑道:“小段,你家万经理怎么回事?刚才撞到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