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完结+前传+番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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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懿雍没有说话,我看到她的眉尖轻蹙了蹙。
宫女娇妍适时走了进来,叩首道:“娘娘,是时候吃药了。”
我皱眉挥手:“没看见我正跟德妃娘娘说话?待会儿再说。”
“娘娘,药时耽误不得的。”幸懿雍忙说。
“不是什么要紧的。”我客气着,示意妍娇把药端上来。
浓烈的药香飘散开来,幸懿雍的眉头不易察觉的耸动了一下。她应该熟悉这种味道,这是避孕药的气味,本朝为了保证皇储出身正统,大婚三年之内,只要皇后还没有诞下龙子,后妃在被宠幸后都要服下避孕药,以免怀孕。如果大婚三年之后,皇后还没有生下男孩儿,那就等于说皇后没用,生不了龙子,后妃也就不用再服用避孕药。真是有点莫名其妙的规定,不过我喜欢。
我把药放在桌子上没动,又和幸懿雍东拉西扯的说闲话。
她始终不动声色,直到说了很久之后,才说了声天色不早,要告辞回宫。
我笑着送她出去,看着她的背影不紧不慢的消失在影壁后。
她应该十分明白了吧?这宫里谁都知道,自从洞房后,萧焕就再没招过我侍寝,现在让她撞到我在喝避孕药,就是明着告诉她我在偷情,把我的把柄塞到她手里去。
这个女人,能忍得住不行动么?
回到房间,我瞄瞄桌上那碗没动的避孕药,招手问一旁的小山:“你说,这药应该没什么坏处吧?”
小山依然在绣她的鞋,连鞋底上都密密麻麻的绣了几只鸳鸯,瞥我一眼:“我不管,这药可是我专门去御药房拿的,你要敢倒,我在你的衬裙上绣蜈蚣。”
我偷偷吐舌头,老老实实的端起药碗,均匀的把药洒在一旁的花盆里:“我不倒,我浇花……”
不出所料,不到几天,皇后偷情的谣言就在后宫中传开了,闹得满城风雨,看来再过几天,说不准连宫外,都会有传闻了。
流言闹得最凶的时候,太后在慈宁宫召见了我,萧焕居然也在。
太后轻吹着薄胎斗彩茶碗里的清茶,萧焕淡笑着坐在一边。
两个月不见,他像我预料的那样神采飞扬。他不是一直声称有寒疾的么?什么寒疾?他要是有寒疾,我的牙都会笑掉。老是称病不理朝政,朝会议政是从不延误,所有的政事却都扔给内阁,自己只负责在内阁的票拟上批朱,真不知道他还做这个皇帝干什么。
“皇后,”太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淡淡开口:“这些日子,我听到些风言风语……”
我不等她说完,应声跪下来:“母后,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都说儿臣,说儿臣……”恰到好处的流下泪来,气哽声涩。
太后连忙过来把我扶起,轻拍我的手背:“好孩子,别着急,慢慢说,一切有母后为你做主。”
我拉着太后的手随她坐到榻上,抽抽哽哽的止住了哭:“儿臣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自打成婚起,儿臣的人就是万岁的,心也是万岁的,儿臣从来没有想过别人。儿臣常常见不到万岁的面,有时实在挂念得紧了,就向别的姐妹打听……”
“怎么?”太后转头问萧焕:“皇帝,你很少见皇后吗?”说着叹了口气:“皇帝,你如果好生疼惜皇后,怎会有今日之事?”
“母后责怪的是,是我疏忽了。”萧焕马上起身,恭敬回答。
太后又转向我:“皇后,皇帝着实有不周全的地方,但皇帝身子自小就不大好,按说就算有什么,你也该多为皇帝想想。我知道,你年纪还轻,韶华正茂,会有些念头也不奇怪……”
“母后难道想说儿臣难耐春闺寂寞,果真和别人有染了么?”我猛地站起来:“就算是年华空度,难道这点气节廉耻,儿臣都没有?难道母后以为儿臣果真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越说越激昂,我涨红脸,泪水蓄满了眼眶:“要知道儿臣清白与否,容易的很!请母后叫医妇来。”我咬牙:“看……看看儿臣还不是不是处女之身!”
太后慢慢坐直了身子,缓缓地问萧焕:“皇帝,大婚那晚,你没和皇后……”
“儿皇那日精神不济,因此没有……”萧焕辩解。
“就算如此,一国之后,大婚三月有余,仍然是个处子,成何体统!”太后叹道:“皇帝,我知道你和馨儿青梅竹马,情意非比寻常,但皇后不也是大好女儿?历来君王专宠太过,总归是祸事。”
萧焕恭恭敬敬:“母后教训的是,儿皇谨记在心。”
“你啊,老是说谨记了,谨记了,其实却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太后嗔怪道,拉着我坐下,执起我的手放在手心里拍着:“好孩子,委屈你了,看哭的,脸都花了,待会叫人给你梳洗梳洗。”
说着从一旁的宫女手中接过一方手帕,仔细的替我拭泪:“孩子,这事可不能说了出去。孩子啊,你但凡有什么不如意,只管跟我说,别人管不了皇帝,我这个为娘的话,他还得听两句吧。”
我乖乖的任太后给我擦泪,抽噎着:“儿臣怎敢责怪万岁,莫说稍微冷落了些,就是万岁叫儿臣拿出性命来,儿臣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只是……就算儿臣这么想,只怕连当面告诉万岁的机会也没有……”
“五福,皇帝上次是什么时候召皇后侍寝的?”太后立刻会意,转身问侍立在萧焕身后的司礼监掌印冯五福。
太后口气严厉,冯五福慌忙回答:“回太后,从来没有召过。”
“那养心殿东稍间里的龙床要它做什么?”太后冷哼了一声:“五福,你记下,往后每月逢十,定下由皇后侍寝,我把老骨头,还想抱抱孙子呢!”
五福不迭的答应。
太后看了看一直垂首站着的萧焕,口气缓和了一些:“皇帝还是坐吧。”
“谢母后体恤。”萧焕恭敬行礼,才又坐下。
太后又拉着我的手絮絮说了许多,无非是些宽慰安抚的话。
我随口应和,想着这次总算达到目的,幸懿雍那个女人,如果知道了她辛苦散布的流言反倒让我赢得了每月三次侍寝的机会,会不会失望的想自杀。
归根结底,幸懿雍也是个单纯的女人,想要扳倒我,也不看看我身后站着的是谁,内阁首辅凌雪峰,独揽朝政的权臣,帝国的半个统治者。说句实话,我之所以会做皇后,也只不过是太后和萧焕向我父亲的势力示好,以笼络的手段而已,至于我到底是不是不忠,又有谁会介意?
又说了会儿话,太后说累了要休息,让我和萧焕一同告退出来。
出了慈宁宫,避开跟在身后的侍从,萧焕轻笑着叹气:“没想到我还能得皇后如此垂怜。皇后肯纡尊降贵,我求之不得,何苦如此婉转,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
“臣妾日日在那长门宫中,哪能得见天颜,又觅不得司马相如那样的惊世才子,就只好出此下策了。”我笑着看他。
“皇后千万不要自比陈阿娇辱了身份,皇后虽有阿娇的绝世容颜,阿娇又哪里有皇后的玲珑心窍?”他淡笑着。
我低头巧笑:“万岁过誉,真叫臣妾诚惶诚恐。”
他笑:“哦?皇后也会诚惶诚恐?我以为皇后从不会畏惧。”
“万岁也过谦了,臣妾就算不惧刀林箭雨,又怎么能不惧万岁的天威?在臣妾眼里,万岁可是比刀林箭雨还要厉害百倍呢。”我笑吟吟的。
说着到了遵义门,萧焕停下来,笑:“我要回去了,皇后清闲,可要保重才是。”
“我哪里清闲下来,我得新添几件衣裳,多学几种发式,小心打扮才是,不然怎能博君王一笑?”我笑着行礼:“从此不必再夜夜空枕,独数残漏了,臣妾福分不小,告退。”
他含笑点头:“我又何尝不是犹恐相逢如梦?皇后免礼。”说完,转身走进门里。
遵义门往里的养心门边,早有一个一身白纱的纤弱身影等在那里,看到萧焕进去,就迎上来拉住他的手臂,向我这边瞟了一眼。皇贵妃杜听馨。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只不过是和我多说了几句话,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怕我吃了他?
看着那两个相依的背影,我心里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点酸酸的,只是一点
第三章 冼血
每一个女孩子,在年轻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吧,身影曾经落到眼里,于是就再也忘不掉,想起他会有一点带着酸涩的甜蜜,很多年后坐在花架下小憩了,还会梦到他,音容如昨,在早已模糊了的背景中微笑,恍如初见那日。
我也曾梦到过那个人,在尤其黢黑阴寒的夜里,会梦到那个在江南的秋风中向我展开笑容的年轻人,然后睁开眼了,视野里的是储秀宫后殿永恒高峻空旷的布景,沉在黑暗中,显得尤其狰狞。
这个时候我会把被褥裹的更紧,猜测着今天会是谁在养心殿侍寝,再在乱七八糟的猜测中重新缓慢的入睡。
这种感觉,很不好。
当然,在床上等着男人来临幸你的感觉也不好。
我现在就光着身子躺在养心殿后殿东稍间的龙床上。
这张床真是奢华,通体镶嵌着水晶银玻璃,窗帷上绣着百仙图,挂满了各色的香包明珠,锦绣簇拥,躺在这里,会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云端里。
这就是大武皇后独享的尊荣了,养心殿的寝宫中共有两张龙床,历代的规矩,西稍间那张是在妃嫔侍寝时使用的,只有在皇后侍寝时才动用东稍间的这张。
说起来,因为洞房三天都是在坤宁宫中度过的,这是我第一次躺在这里,养心殿也是第一次动用这张床,是因为第一次吧,有点陌生,也有点局促。
裹在身上的锦被有些薄,我一直躺到洗过热水澡的身体有些僵了,萧焕才过来。
屋子里的人早就被支退,他走过来轻轻掀开雾一样罩在空中的帷帐,淡淡的笑了,那双眼睛深如寒夜,没有一丝表情:“皇后还好吧?”
我讨厌被他用这种眼光俯视,抱着锦被坐起来:“还好,差点就睡着了。”
“哦?皇后在怪我来的晚了?”他仍旧站着笑,没有要宽衣的意思。
“臣妾哪里敢,您日理万机,辛苦着呢。”我轻笑。
“还好,这江山纷扰,总得有一个人来照看。”他放下手,任帷帐垂落,隔断了视线:“时候不早了,皇后早点睡下吧。”说着,从床前转身。
“万岁!”我有些慌了,连忙拉着锦被拨开床帷跳下去:“别走!”
他的脚步不停。
“万岁!”我慌得有些口不择言:“臣妾不比别的女人差,臣妾会好好侍候万岁的。”
他终于顿住脚步,并不回头:“别让我说出那些难堪的话,皇后,既然相互之间都没有感情,那么何必勉强呢?”
“你跟那些女人就有感情了?跟她们就行,为什么跟我不行?”脑袋混乱一片,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他停了停,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因为我不想跟一个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上床。”
我一下愣住,声音发涩:“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皇后忘了?难道不是皇后亲口对我说的?你喜欢罗冼血?”
他冷笑着,声音更加低沉:“皇后,我希望我们能给彼此都留些余地……这样相处下去才不会太困难。”
“你不在乎这些!”我真是有些疯了,脱口而出:“你不要跟我说你在乎我是不是喜欢别人!”
不能这么犀利!我深吸了口气,平静一下心绪:“万岁应该最清楚,我是万岁的皇后,万岁是我的丈夫,这跟万岁喜欢谁,或者我喜欢谁没有关系。我们只用像一对夫妻一样的生活下去,就够了,不是吗?”
他站着没动,房间内安静的让人窒息。
我抓紧被角,迟疑的,又开口:“万岁?不可以吗?”
他没动,轻轻的,像是笑了:“很抱歉,皇后可以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上床,我却不行。”
说完,他推门走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有再回头看一看。
我看着他的背影,那个青色的身影很快隐没,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最终依然是走了。
站在地板上,我低下头。
我跳下来的太急了,没有穿鞋,脚贴在细泥方砖上,冷的有些刺骨,我忽然想骂布置这个房间的人,他把这个地方装饰的这么华丽,却连一块地毯都舍不得铺。
本来就是说什么都没用吧,已经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是我说的,我喜欢冼血。
冼血是我哥哥手下的杀手,作为巩固我父亲权势的方法,我哥哥和我师父豢养了很多江湖人作为幕僚,冼血就是其中最得力的一位,一把快剑不杀无回,从未失手,因为我练习的也是剑术,会时不时地接着切磋武艺的理由去和冼血玩闹,所以我们的关系很好。
那天我说抱着冼血的胳膊,当面对萧焕说,我喜欢冼血。
那么久以前的事,我以为他早就忘记了,那么久以前的事,为什么还要我想起来,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回想起来?
退回床上坐下,把腿蜷成一团,蹲在这张宽大的过分的龙床上,我开始扳着指头盘算:我还有两年半的时间,只要能在这段时间内怀上萧焕的孩子就好了,不就是把一个男人哄上床嘛,还有那么多逢十的日子,有的是机会。
这样想着,就觉得暖和多了。
第二天,我自大婚后第一次出了宫,冒着被察觉的危险,动用父亲的亲信偷偷得遛出宫。
易装出了宫门,赶到家里在外城的秘密别院吹戈小筑的时候,我哥哥不在,冼血也不在。
我叫人泡了壶桂花茶,然后坐在凉亭里等他们,亭角的紫茉莉结满了花苞,郁郁葱葱的招展在午后的阳光下。
桂花微苦的清香在舌尖弥散,等桂花茶开始发凉,天边已经挂上了几朵火烧云的时候,冼血终于回来了。
他看到我在,有些吃惊,走过来笑了笑:“大小姐。”
从前冼血是叫我“苍苍”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就改口叫我“大小姐”了。
我向他笑了笑,眨眨眼睛:“怎么样,翠微楼里的姑娘很漂亮吧?”
刚到别院时,我就听说冼血今天是往翠微楼里去了。他这段时间似乎有了什么相好的姑娘,经常会去翠微楼一待就是很久。
冼血有些愣,琥珀色的眼睛闪了闪,笑:“还算听话。”
“冼血今年也满弱冠了吧,”我笑着:“如果真有中意的姑娘了,可要对人家好点,真心人难求呢。”
冼血笑,目光有些闪烁:“我是浪荡子一个,不敢奢求太多。”
“冼血怎么也说这样的话?”我呵呵的笑着打趣他:“什么浪荡不浪荡的,别跟我说你什么时候在乎起身份差别了。”
冼血笑了笑,他的笑容一贯有些懒洋洋的:“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双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