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相欠,怎会相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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瓣瓣撕下来给人送到嘴边。
容泽川吸了口气,再一次被某人的过分肉麻击倒,摇着头说:“妈,您先别气嘛,您小儿子我是真心想找个跟大嫂这样的媳妇,您大儿子从前可比您小儿子我混球多了,您瞅瞅现在,哪还有半点后遗症,评十佳好丈夫都绰绰有余了,这吃个桔子也能吃出这么多甜蜜来,这不是羡慕死人嘛!”
辛冉耳廓一红,无比哀怨地看着容泽川,含在嘴里的桔子这会儿真不知道是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司徒青青同情地看一眼辛冉,余光瞥见容博予神情十分安详,又用更同情的目光瞥了眼还兀自得意的容泽川。
得意吧,得意吧,等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哥大嫂的玩笑也敢开,越活越回去了。
容泽川偏偏还说个没完没了了,“妈,这找媳妇呀,就得找大嫂这样的,能管得住你儿子的,唉,我要是也能找着个大嫂这样子的媳妇,我肯定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成天揣在心窝窝上,别的女人甭管是谁,全给我靠边站!”
“妈,您是不知道呀,您小儿子我也想结婚啊,可是,娶媳妇这种大事都是一辈子的事,咱肯定是宁缺毋滥,像大嫂这么好的媳妇,我打两盏灯笼,找了二十八年,愣是没找着,我也很伤心。”
容泽川说到后边,一字一顿,充分显示出自己内心的纠结和悲愤。
司徒云岚的脸已经慢慢开始转黑,司徒青青看着说得吐沫星子横飞的容泽川,十分不以为然地摇着头。
容泽川说了一大通,越说越兴奋,好不容易停下来觉得有些渴,就示意陈叔给他倒了杯水喝。
容博予把剥好的桔子放到辛冉手里,慢腾腾地抽了湿巾擦过手,掀眼看了容泽川一眼,淡淡地说:“北京出美女,你大嫂祖籍北京。”
容泽川喝水喝呛着了,陈叔十分好意地递给他一块手巾,顺便用一种您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看他。
容泽川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边擦嘴,一边后悔刚才太得意忘形。
司徒青青凑身过去,幸灾乐祸地用力给容泽川拍背,容泽川扭身要躲,结果咳得更加厉害了,司徒青青笑得好不开怀。活该啊活该!
司徒云岚哭笑不得,“这么大个人了,喝水还喝呛到,真是个不省心的!”
等人咳得差不多了,容博予又淡淡地说:“北京是个好地方,说人杰地灵也不为过。这样吧,这次北京的那几期工程就交给你吧,三个月找个媳妇应该够了吧,记得办完事顺便把我弟妹带回来。”
容博予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大嫂是最好的,你只能找个第二好的。”
容泽川石化。
北京这几期工程都是大工程,一去没个三五月别想回来,本来说好了容博予要亲自去北京坐镇,不过现在他不想去了,还能谁去?只能是他容二少!
他就知道这个时候江子陌出现,大哥肯定不会放心让大嫂一个人在杭州,肯定是各种出差什么的能推都推了,外加他一向懒得和北京那帮老爱装腔作势的官员打交道,这下一箭双雕了,偏还这么冠冕堂皇。
哦,不对,是一箭三雕啊!他大哥这个人一肚子坏水,太过分了,那几期工程都是苦力活啊,没准还要亲自下地去勘察的,怎么有在杭州的容氏总部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看看文件签个字来的享受?
容泽川神色凄凄,好半天挤出一句话:“大哥,我可是你亲弟弟,你太毒了……”
北京那边有秦钰这个硬骨头,还有江氏和辛华集团两大巨头,他单枪匹马过去,还不被生刮了?不死也要掉层皮!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一提到找媳妇,司徒云岚欣慰了,嘴里说着狠话,面上笑容藏都藏不住,温柔地给容泽川拍背,又满意地对容博予点点头。拆礼物的兴致回来了,连忙招呼陈叔把这几个人送来的礼物都拿过来,她要拆礼物。
辛冉拿着剥好的桔子忍不住笑。
作者有话要说:
☆、向来缘浅(8)
司徒云岚拆了各人的礼物,心情大好,“对了,青青,你研究生是今年毕业吧,女孩子家家的,念到研究生就可以了,别再往上念了,毕业了就去容氏帮帮你大哥,你学的这个建筑设计,不是正好能给你大哥那几家建筑公司画图纸?”
进容氏?!画图纸?
司徒青青惊恐了。开玩笑!容氏建筑公司手下的设计师那一个个全都是国际知名建筑牛人,她连国际大奖都没获过,小菜鸟一个,大哥才看不上眼呢!
司徒青青看着一旁听完司徒云岚的话却完全不为所动的容博予,就知道他果然是没看上她,这是得多不给面子啊,连一句场面话都懒得说。
没想过是没想过,但真看到容博予一言不发她心里还是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司徒青青十分郁闷,脸红了红,然后有些失望,最后心凉了,尴尬地摇手,“我导师前不久刚给我推荐了一家设计室,我打算先去看看,我觉得那种小一点的设计室工作工作轻松点,压力也小,比较适合我,呵呵,我那么懒……”
“这样,那倒也是,先去小公司体验体验也好,不过以后你还是要进容氏,像你大嫂那样,多帮帮你两个哥哥。”
司徒青青连忙干笑着说是。
她倒是很想去容氏,但凡学建筑设计的,大概都会憧憬去容氏,好歹她也也能算得上是容氏的一份子,只可惜,她的这位大哥根本没有要给她走后门的想法。唉……
司徒青青好抑郁,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出门在外没随便宣传她表哥是容氏大BOSS,要不然被人知道她连容氏都进不去,岂不是要被炮轰,还以为她司徒青青眼高于顶,连容氏都不想进。唉……
容泽川仰面躺在沙发上装死,掀了掀眼皮,要死不死的样子,难得没有抓住机会出口讽刺司徒青青。这要是以前,见到司徒青青出糗,他肯定要上去多踩几脚,今天他自己已经外焦里嫩了,明显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今天被容博予打击地有些蔫,一想到紧接着三个月要水深火热地度过,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司徒云岚的生辰总算过得还算开心,一家人吃过晚饭又围坐着说了一阵话,直到司徒云岚困乏了上楼休息,辛冉和容博予才开车回家。
他们结婚后就一直住在离容氏不远,容氏开发的一个高级花园小区。两个人住一套双层套房,两百来平,装修也不十分奢华,比起城堡式的容宅,辛冉觉得这房子接地气儿多了。
辛冉看着容博予专心开车的侧脸,目光里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幸福,忽然心中一动,“容博予,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已经二十六七岁了,说老不老,说年轻也不年轻,是到了该要个孩子的年纪了,虽然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但这几年来身体一直保养得不错,只是二级心脏功能不全,是完全可以要个孩子的。
容博予望着前方,心头一动,半响才转头看她一眼,“孩子?”
辛冉点点头,又点点头,小鸡啄米式的,但神色很严肃。
“我想要个孩子,趁着我现在身体还不错,我真的想要个孩子。”
容博予转过头去看着前方,眼神有些涣散,却也没迟疑,“好啊,那我们抽时间去医院问问医生的意见,如果医生说可以,那我们就要个孩子。”
他说着,握着方向盘手指却几不可见地蜷动了几下,望着车窗外车流的双眸里一时间明明暗暗,看不通透。
方才在容宅,容泽川趁辛冉不在时对他说的那句话,始终在脑海里盘旋。
“大哥,她好像快要回来了,你知道这事了吗?”
她要回来了……
车窗外车影重重,容博予思绪错杂,恍惚间,有一种世人抵不过流年的沧桑。
那一年夏天,容博予刚经历过高考,以绝对高分被北京的Z大临床医学专业录取,在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刻,就迫不及待去了北京。
北京那一年的夏天很热,又是连日的持续高温,每天看新闻都会有高温警报的字眼。空气是沉闷的,连气流都似乎要静止,一离开空调,就会让人憋热地呼吸困难。
容博予常常怀疑,这就是江南吗?江南的夏天为何会这样磨人,完全没有想象中小桥流水的雅淡。
那种热,是在北方长大的他从没有经历过的,以至于十余年了,有时候他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那一年明晃晃耀眼的太阳,高挂头顶烤得人头昏目眩,几乎要褪掉一层皮。
开学在九月份,他有两个月的空白时间可以自行支配。
他以杭州理科状元的成绩放弃北大清华,而报考北京Z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生母张雨澜是北京人,他十岁以前的时光都是在北京度过的,他身上有一半北京的血,对他来说北京才是故乡。
他还有个小姨张雨菲在北京,开学前的日子,他借住在张雨菲那里,张雨菲有一个琴行,就在一个舞房隔壁,白天的时候,他常去琴房学习大提琴。
每天他最后一个离开琴房的时候,都会看到隔壁舞房里她还在练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年纪还小,气质倒十分出众,穿着舞裙的样子像小公主一样,舞跳得非常棒。
他常常静静站在窗前,看她在空旷的舞房里,踮着脚,旋转旋转。裙摆打开,层层叠叠,起起伏伏,她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重复动作,若不是她额头有汗渍,他几乎怀疑这就是个会跳舞的机器人。
她有时候会在转身的时候回眸看他,冰冷如水的眼眸沉沉然像染着寒气的月华。两人默然对望,不消多久,她就会别开脸,旁若无人地继续练舞。
有一天他练琴到极晚,天色已经发黑,拐过舞房的时候,特地去寻她的身影,没想到她还在,而且难得没有在跳舞。
偌大的舞房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吊灯,她独自一人抱臂站在窗户边,微弓着后背,呆呆望着某个方向一动不动。
那种感觉,应该是孤独。
容博予感到心头莫名一动,然后见她抬起手,吧嗒一声,打亮了一支打火机,一手护着火光,一手拿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凑过去点烟。
很显然,她不会抽烟,吸了一口就咳得浑身颤抖。
容博予皱眉,心里有一丝不舒服,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进去。
“女孩子不要抽烟,不好看。”
他走路轻,她又在发呆,冷不丁一出声,她吓了一跳。
烟没夹住就掉在了地上,她看了看那支烟,面无表情地抬起脸看着他,“关你什么事?”
他倒是笑了笑,从她手里拿走打火机和香烟盒,兀自抽出一支烟夹在两指中间,侧身低头点了烟,眯眼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然后把烟摘下来,递给她。
“要我教你吗?”
女孩呆了呆,没有伸手接烟,神情有些戒备,有一点挑衅地扬起脖子,“你不是说女孩子抽烟不好看吗?”
他耸耸肩,“我以为你不在乎好不好看。”
她噎住,瞪了他一眼。
他笑了,“还不回家吗?这么晚不回家不安全。”
她恢复一脸面无表情,“这与你无关吧。”
容博予心想,自己好像有点犯贱了。
这时候,张雨菲隔着一堵墙叫他的名字。容博予走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人在舞房,无人问津。
天色渐晚,启明星在月亮下一闪一闪地眨眼间,他手里还拿着她的香烟和打火机,走几步会不经意地回头,却发现她竟然也在看着他,那双明亮的黑眼睛好像在挽留他,心头莫名就软了。
于是每日结束练琴的时候,他会去舞房呆一会儿,沉默地看她练舞,他话不多,她也很少说话,甚至有时候会直接把他当空气忽略,微皱的眉头似乎是不耐,又似乎是苦恼。
他知道,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她的冷漠是她的保护伞,她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里,深藏的不是倨傲,是哀伤,有时候又觉得是孤独。
他有一种感觉,她和他是同一类人。物伤其类,他不需要言语就能看到她的内心。
容博予十岁方进容家,成为万人瞩目的容大少,看似身份尊贵,其实始终逃脱不了私生子的头衔。
自从生母去世,容博予彻底明白了孤独的感觉。司徒云岚待他不薄,他敬她,服她,却对她亲厚不起来。
在容家生活的这八年来,他透彻了人情世故,学会了控制情绪、察言观色,也体验了各种生存本领。
在那种阶层里,名声远比想象中重要。不管他有多出色,将来手里可以有多少权利和财富,他顶着那样的头衔,是一个异类,是被隔绝在外的。
那些世家公子小姐们明面上不会有所表现,实际上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是他们的同类,他们始终低看他一等,其实他也知道,他们在背后都喊他杂种。没错,他是杂种,他的生母只是一名舞女,说舞女也许还是往好听了说的。
他一贯是孤独的,并且也习惯了这种孤独。长时间的孤独,有时候会让一个人习惯于冷漠。
他并不好奇她的故事,只是萍水相逢,也许有一点惺惺相惜,但也从没想过离开那个地方会再见到她。
直到两年后。
作者有话要说:
☆、向来缘浅(9)
那一年南方的冬天,格外的冷,他又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江南的冬天,原来可以这样冷。
灰暗的天空,连绵的细雨,阴湿的空气,比之北方刀割似的寒风,江南冬天的风更像是凛冽的鞭子,无孔不入,寒冷透骨三分。
那几天他正被没完没了的阴雨天弄得心烦,好端端走在路上又差点被一个冒失鬼撞得跌倒,手里的书全落在了地上,沾了水渍,一塌糊涂,心里就堵了口气。
就在那个时候,才发现那个冒失鬼竟然是她。
他当时惊了一惊,很奇怪为什么过去了两年,自己居然还能记得这个奇怪的女孩。
她没有打伞,一身是水,披散着头发,游魂似的撞了他,她也摔得不轻,裙子上全是泥泞,手掌也蹭破了,雨一冲,血就滴了下来。
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连街角冲出来一辆电动车她都没有反应。幸亏他眼疾手快把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