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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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人说:“是啊,是啊,我也在场,当时我只是个看热闹的,没想到那小伙子哭得这样伤心哦!真是个感情充沛的人啊!我亲生儿子死的时候我都没哭成那样,他只不过是露西的养子,和她失散了几年,就这样伤心,哦,上帝啊!”
他是这样的人吗?我遇到他几次都是他冷冰冰的模样,怎么看也不象是那种内心火热的人嘛!尤其第一次在叔叔家和他针锋相对的时候,简直觉得他象个恶魔!我听着院长和老人的叙述,实在无法想象那个沃尔特上尉会是他们口中叙述的“感情充沛”的人!
“那是您通知露西养子,她去世的消息吗?”我问道。
“是啊,他找到了失散的露西时留下了一个电话,说露西今后有任何事情都打这个电话找他。但是他后来每周都来看露西,所以这个电话基本没用过。就是露西去世后我打了这个电话找他,不过有个秘书接的电话,我这才知道那个小伙子挺有地位的,否则怎么会有秘书呢?”院长回答道。
“他叫什么?”
“是叫沃尔特,但是姓什么他没有告诉我,只说打这个电话就能找到他。没多久,露西就顺利地下葬了。哦,云,你忘了吗?那天你帮露西收拾东西的时候,不是也看见他们几个穿黑色大衣的人吗?他们就是那个沃尔特先生派来的。”
啊,院长不说我都忘了,露西过世后没几天,我在养老院帮露西收拾她生前的东西时见过那些人,当时没注意,只当是政府里来的什么人,原来他们就是上尉派来的。可他为什么会是露西的养子呢?这些问题显然在养老院里得不到答案,于是我也不再追问什么。
我将带来的小礼物和自己做的一些糕点、饼干送给了院长和那些老人们,他们很开心。拉着我的手又说了些别的话,我就离开了养老院。回家的路上,我不禁在想,人真的有双重人格吗?正往回家的路上走,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停到了我身边,我侧身一看,是冯?施特隆德将军的专车。我连忙躬身向他问好:
“伯伯,午安!怎么在这儿遇见您啊!”
“哦,我的孩子,又见到你了,真高兴啊!我正好打完猎要回家,到伯伯家去坐坐好吗?”将军边说,边开了车门;又挪开了位置,看情形,似乎不能拒绝啊!于是我上了车,车子立刻朝着将军的官邸开去。
车子在一幢德式建筑前停了下来,比起伯伯在萨尔茨堡的府邸,这座建筑反而显得其貌不扬,如果没人告诉我,我不会想到这样简单的建筑里居然住着管制着整个奥地利军事部队的将军。将军将我引到了他的书房,为我泡了杯咖啡,于是我们两个坐下开始聊天。
“真没想到啊,几个月前一别,今天又再见面了。用中国人的话说这就是缘分,是吗?”将军微笑着说。
“伯伯,其实1月1日那天我就见到您了,”见将军露出狐疑的表情,我提醒他道“音乐会上,您在第二排,我在您的后面,第八排,”将军这才恍然大悟,他装做生气的样子道:“好啊,都不知道和伯伯打个招呼,你这孩子……”
我呵呵一笑道:“您可冤枉我了,您身边那么多的军官,我怎么能随便过去和您打招呼呢,再说,我还要陪叔叔呢!”
“伯伯,那天您的身边好象还有一个人很眼熟,似乎就是我去见您的时候遇到的冯?施特隆德上尉,是他吗?他怎么也陪在您身边啊?”我装做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将自己在音乐会上产生的疑问说了出来,等将军告诉我原委。
“哦,那天很匆忙,也没来得及向你介绍,冯?施特隆德上尉是我的孙子!他大名叫沃尔特;但我习惯一直叫他沃里,那是他的小名,不过……他从来也没有叫我一声爷爷!”说到这里,将军的声音明显地低了下去。
“为什么?”
“算了,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再说也没用,他可能要恨我一辈子了吧……别说这些了,说些高兴的事情吧。”将军显然不愿意说,可能触及了一些伤心的事情了吧。我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将话题叉开,问道:
“伯伯,我不明白,按照军衔的排列,上尉他是无法坐在您身边的啊,那天怎么他会和您坐在一起呢?”
将军哈哈一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个规定啊,其实那天也是巧合,我的副官被我派出去办事了,所以身边缺个人,而柯特准将也知道沃里是我的孙子,又正好在维也纳,所以顺水推舟送了个人情给我,也想让我能看看他。所以啊,沃里就被临时调过来当我的副官了。可惜啊,他除了服从我的军令外,没有和我多说一句话……真是个倔脾气啊!”
原来如此,但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道:
“伯伯,您的孙子虽然冷冰冰的,不过魅力不小啊,中场休息的时候,我看见好多年轻美丽的小姐都对他表示出爱慕呢!”
将军听我这样说,很高兴,乐呵呵地说:“当然啦,我的孙子嘛!你可别看我现在这样,是个糟老头子了,年轻的时候可不比沃里差哦,也是帅小伙呢!沃里象足了我!”伯伯口气自豪极了,就象得了军功章一样得意。
“伯伯,您原来不是东线战场北方集团军群的元帅吗,怎么突然又调任奥地利的最高长官了呢?不过这样的话,您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在后方休整一下,您看上去似乎很累啊!要小心您的身体啊!”
“这不是什么好事啊,云,我可以很推心置腹的告诉你,我宁愿在战场上和敌人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最后战死我也无怨无悔,这样的话,我的遗体上还能盖上国旗,至少我是真的为尽国家义务而死的。在前线是很累,但是累得没有任何负担。现在是从第一线回来了,生活上是好了,但是我却是要准备干一件死后下地狱的事情了,别说盖国旗了,就是能不能有葬身之地都不知道了!”说完,将军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
虽然我不知道那会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但是看将军痛心疾首的样子,估计后果会是相当严重的。事关军事机密,将军不会说,我也不会问,所以只能再次换了轻松些的话题吧。看样子,伯伯的孙子是他的骄傲,虽然现在他们关系紧张,但看得出,将军是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孙子的。不如就聊聊他的孙子吧,于是我问道:
“伯伯,上尉他参加过什么战役吗?”
说到孙子,伯伯立刻来了精神,说的头头是道:“我原来一直以为他会柏林大学毕业后在中央银行工作,没想到他会选择参军,而且选择的还是陆军。要知道,我这个孙子虽然我从小带他长大,但是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大学生当兵的毕竟少,所以他刚参军就升了上尉,现在已经有一年多了吧,可是你要说真正打仗,他还没经历过吧。只是参军的时候,经过了很严苛的各种训练,所以就算真的上战场,为国家而战,我相信他一定是一个好兵!我冯?施特隆德的孙子可不会是孬种的!”将军将最后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豪情万丈,很是骄傲!
原来上尉也是念过大学的啊,可是他为什么放弃人人向往的留在柏林中央银行那么好的机会,而选择参军呢?要知道,战争时期,能留在后方是每个参军的人最向往的啊!我不禁对他做出这样选择的想法而感到好奇。
“伯伯,那他什么时候才会被征到前线去呢?也是自愿的吗?”
“这可就不好说了,他现在所在部队是留守在奥地利的西线驻防军,如果战事激烈的话,部队就会被抽调到前方去,至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了。作为一个老人,我当然不愿意孙子被抽调到前线去,但是作为帝国的将军,我也只能服从军令,到时我会亲自送他上战场!”
“说说你吧,我的孩子。要开学了吗?”伯伯慈祥地望着我,问道。
“下个月初就要开学了,我已经开始准备我的课业了,希望在新学期里能有好成绩。到时候学成回国,报效国家!”我认真的说。
“好姑娘,真象你爷爷一样。当初我也劝他留在德国,他也是和你一样的说法,要报效祖国,所以他回去了。你果然是你爷爷的好孙女啊!”
又和伯伯闲聊了一会,说道了叔叔女儿丽佐的事情,伯伯笑道:“这个冯?舒尔曼,我知道,是个脾气很倔的人啊,对于我们德国人吞并了他的祖国是耿耿于怀,不同意女儿的婚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我想应该只是时间问题吧,做父母的过多管束儿女,反而会让儿女们讨厌有逆反心理,到时候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的话就更痛苦了!这是我的忠告啊!”伯伯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谢伯伯,我会这样劝叔叔的。”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有些暗了,于是我说:“伯伯,时间不早了,我也不打扰你的休息了,您要多保重身体啊!有空的话,我会来看您的!”
伯伯点点头,坚持要送我出门,因为伯伯家离叔叔家不远,所以我不让伯伯派车送我,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露西,于是问伯伯:
“伯伯,您认识露西吗?露西帕特曼,也叫露西布劳恩?”问完话,我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将军似乎一脸茫然,道:
“谁,露西,没什么印象,是你的朋友吗?”看来,将军并不认识露西,那沃尔特上尉为什么会说露西是他的养母呢?真奇怪……
“啊,不,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伯伯,再见!保重啊!”我向将军摆了摆手,独自向着伯爵府走去。
参军
一天晚上,我正和叔叔、丽佐兴高采烈地在餐桌上边吃晚饭边谈论着中国过新年时发生的趣事,这时管家皮克太太一路小跑的跑进餐厅,打开了收音机,我们立刻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大家安静下来,静静地听广播。广播中传来了男播音员语气音激昂的声音:
“我们伟大的德国士兵们已经越过了保加利亚的边境,保加利亚的边境上守军几乎没有反抗之力,纷纷溃退,第三帝国的士兵们又一次出色地完成了元首交给他们的任务……”
“吧嗒”一声,叔叔面带厌恶的关上了收音机,冷冷地说:“伟大?侵略别人的国家,占领别人的领土,这还值得骄傲,简直就是强盗逻辑!不可理逾!皮克太太,什么时候你也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
皮克太太看见男主人面色难看,一下子也有些瑟缩,于是懦懦地说:“对不起先生,刚才在门口遇到了杜维太太,她兴奋地和我说起这件事情,让我回家听广播,所以我就……”见气氛有些僵,我开口道:“叔叔,平时你也是要听广播的,只不过皮克太太太心急了,没等您吃完饭,可能打搅了您的胃口吧。”我又笑着对皮克太太说:“没事的,皮克太太,下次记住哦,吃饭的时候不要开广播,会打扰大家心情的。”
这时丽佐也说话了,“爸爸,有什么关系嘛,无非就是吃饭时候听听这些事情而已。你就当是耳边风不就好了,值得生什么气嘛!反正您吃完饭一样要听,早一刻晚一刻有什么要紧的。皮克太太您下去吧,没事啦!”
皮克太太看了看叔叔,又看看我们,没有动。这时叔叔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口气,僵硬地点了点头,皮克太太这才退出了餐厅。叔叔无处发泄自己的怒气;一拳重重地敲在餐桌上,没吃完就起身离开了餐厅,又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了。
丽佐和我互相对视了一眼,对叔叔这样行为也只能无奈的耸耸肩,我对丽佐说,“唉;皮克太太受了无妄之火了啊! 看来你的那位德国先生的事情最近还是不要提了,否则正好撞在叔叔生气的枪口上,那就百分百不成了。再等等吧,你也能更深入的多了解了解他。”丽佐点点头,一顿晚饭果然被这个消息搅得大家胃口全无,最终谁也没能将盘子里的东西吃光。
时间很快来到了2月初,维也纳大学开学了。这时的维也纳天气还是比较寒冷,早晨除了路上偶尔巡逻走过的士兵外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开学这天早晨,吃过早餐,我和维罗尼卡相约一起去学校办理开学需要的手续,经过赫曼家的时候,我也想叫上他一起去学校。敲开他家的门,是他的爸爸施耐德先生开的门,“哦,苏小姐、维罗尼卡,你们这么早啊?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早上好,施耐德先生,今天是学校开学的日子,怎么赫曼没告诉你吗?我们想和他一起去学校。他起床了吗?”
施耐德先生似乎很惊讶,“今天开学吗?可是赫曼前几天跟我说他可以不去学校了,他要参军了啊?!”
“什么,参军?”我和维罗尼卡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我俩互相对看了一眼,随即我问道:“施耐德先生,赫曼怎么会想到去参军的啊,明明他在大学里的课程都还没有完成啊?”
“是啊,是啊,那天您家办宴会的时候,我也没有听他说要参军啊?” 维罗尼卡立刻紧接着说。
“他也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比较突然。反正男孩子们迟早都要服兵役的,也不在乎什么时候了。” 施耐德先生耸了耸肩,表情很平静的说。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再见!”告别了赫曼家,我拉着维罗尼卡问道:“亲爱的,亏你号称是赫曼的亲卫队,怎么连这样重大的消息都不知道啊?”
“你也知道我那是‘号称’啊,他心里怎么想的,我是不会知道的。如果我什么都知道,就不是他的亲卫队了,应该是她的亲密爱人了!” 维罗尼卡有些郁闷的说着。
“算了,走吧,我们去学校吧,哪天遇到他了,再仔细的问他到底为什么。”我快步走着,拉着维罗尼卡朝学校方向走去。
没过几天,我去施耐德先生家的商店买酒,正好遇到赫曼,于是就赶忙问他怎么会参军的事情。他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表情,很严肃也很认真的说:“云,你知道我的母亲是德国人,而现在德国很多年轻人都参了军,为国家尽义务,我虽然不是德国人,但是德国和奥地利不就象是兄弟一样吗?再说我身体里也留着德国人的血液,所以我也想为国家尽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