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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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立刻离开了沃尔特的唇,叫道:“沃里……等等,我要找维罗尼卡……我要找到她,沃里……听到了吗?先放开我……”身前的男人似乎还意犹未尽,紧搂住我腰的手还是没有要放开的迹象,我一边躲着他不断凑上来的唇,一边拍着他的肩膀大叫道。
终于,被我左躲右闪无法吻到唇的他抬起了头,有些不耐地看着我,紧皱的眉头和不悦的眼神都似乎在告诉我,他很不高兴被打断!他那双灰绿色的眼珠在我脸上严峻地巡视着,一语不发的看着我,那种带着质问似的眼神就象在说:“难道有比我们重逢更重要的事情了吗?难道你不高兴再见到我吗?”
我扭捏着要他放开紧箍在我腰间的手,“沃里,先放开我,我要去找维罗尼卡!我要找她!快点啊!”他挑了挑眉毛,反而将放在我腰间的手搂了更紧了,抚着我的唇,冷然地说道:“维罗尼卡?现在你要去找她?你们几乎能天天见面,……而在我们重逢如此令人激动的时刻你居然不要我,还要去找维罗尼卡?我和她谁更重要?”话语的最后的几个字我可以感觉出,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咬出来的。
看来,我真的有些惹恼他了啊!这个固执的男人啊!是在吃醋吗?我有些失笑地望着他,讨好似的拍着他的胸口,想安抚他现在的心情,可转念一想到现在怎么都找不到人影的维罗尼卡,冲口而出地说道:“当然是她重要啦……”话刚一出口,看他的脸色极为不善,浑身发出的冷空气几乎能让周围三公尺的人自动绕道而行,于是暗叫不妙,刚要张口解释,双唇立刻又遭到他报复性的“攻击”。
良久,当我涨红着脸,喘着气,好不容易从他那近乎蹂躏的激吻再次中逃开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发怒了,双眉一簇,俊脸一绷,将我逼进了小街阴暗而僻静的死角,大叫道:“该死的女人,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总是逃开我!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今天你就别想回去了!”
沃尔特本来的外形就看上去冷然而俊逸,气质又属于那种在外人看来生人勿近的冷漠型,向来以沉默和冷语来表示不悦心情的他,今天居然也能被我惹得如此大吼大叫,倒真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望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男人,又想着维罗尼卡,眼见着太阳渐渐地落下地平线,想到天黑之后,要寻找维罗尼卡更是困难了,于是我一咬牙,抓住面前正在抓狂的男人的手道:“沃里,听我说!我爱你,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是那么的爱你!今天能再次见到你,我简直感觉是上帝厚待我。可是,现在我要找到维罗尼卡,她今天受到了打击,知道吗?赫曼阵亡了!”
原本已经处于发飙状态的沃尔特,听到这句话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拉起我的手,二话不说就朝小街外走去,“我陪你一起找!”闷闷地一句话从前方传来,被他陡然的转变弄得来不及回神的我也赶忙快步调整了自己的步速,紧紧地跟在他身旁,我们的手也一直紧紧地握在一起,他回过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在和我的眼神相遇之后,他握我的手更紧了。
我绞尽脑汁地想着每一个维罗尼卡可能去的地方,也和沃尔特一起都将这些地方跑个遍,可一圈跑下来,还是一无所获。我有些懊丧地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尽管维也纳不大,可要藏一个人还是太简单了。沃尔特站在我身旁,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睛望着远处,然后幽幽地问了句:“赫曼常去的地方你找过了没有?”
“啊,我都没有想到过,只顾着找维罗尼卡常去的地方,怎么就没有去找赫曼常去的地方呢?真是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被沃尔特的话提醒,脑海中迅速过滤出几个自己比较熟悉的赫曼爱去的地方,连忙拉着沃尔特就要走。刚走了几步,我想到了一件事,于是返身凑到他面前,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一下,微笑着道:“果然还是有你在,真好!走,我们先把她找到,然后我要告诉你好多事情,我还想听听你说战场上的事情,快走吧。”
沃尔特一直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下一个地方是哪里?”
“恩,我知道赫曼以前最喜欢去的地方是中央公园里的一条小路,很幽静、却很美丽,两旁的树木常会落下叶来,铺满整条小路,还有一种清新的树木和青草的味道。那里还常会有一个野鸭子妈妈带着它的小鸭子们过小路,赫曼最喜欢那个景象,总说看上去很幸福,等他老了,他也要带着孩子们走在这条小路上。赫曼在临走前就决定今后的人生要和维罗尼卡一起度过,那么这个地方他一定也会带她来分享的。所以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吧。”我想了想,歪着头说道,一想到赫曼曾经笑着对我说这番话的神情,那么意气风发,那么精神奕奕,而如今却……顿时觉得自己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沃尔特长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搂住了我的肩膀,朝着老城的中央公园走去。果不其然,我们刚走到那条小路前,远远地就看见维罗尼卡一个人蹲在地上,看着大摇大摆地带着鸭小子们过路的野鸭妈妈出神。我和沃尔特对视了一眼,从他的眼神中我也看到了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放心,于是我看了沃尔特一眼,他的眼睛望了望远处的维罗尼卡,对着我点了点头,我便轻轻地走上前,在维罗尼卡身旁蹲了下来,伸手搂住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看着那群小鸭子们逐渐的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云,我那么爱赫曼,却为什么没有感应到他已经离开我了呢?我总觉得他一直还在我身旁陪着我的,真的,云,我不相信那个事实,我不相信那张纸上说的一切!赫曼一定还活着的,一定还活着。他是个从不说谎的人,他既然答应了要娶我的,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一定是他和我再开玩笑,你说对吗,云?
你看,我差点相信了呢!该死的家伙,等他回来,我要他好看!呵呵……“维罗尼卡认真地望着我,那种清澈的眼神直直地望进我的心底,让我原本想说的话都自动的咽了回去,那些可能听来令人心碎但却是事实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原本我想说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是虚幻的,德国军队里那么严格的军纪和严密的军事制度怎么会出现误报人员阵亡的事情;原本我想说德国士兵都有身份牌,身份证明是确确实实不会搞错的;原本我想让她一定要乐观、坚强的活下去,为了死去的赫曼,还为了老年丧子的施耐德先生,可现在,看着维罗尼卡那双纯净的眼睛,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张了张嘴,向着她郑重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是的,维罗尼卡,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小子一定又在耍什么鬼主意了,他那么命大,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上次那么艰险,不也就这样过来了,不是吗?所以,你说的对,他一定没有死,一定是军部里搞错了呢!”
“连你也这么觉得啊,所以说嘛!好朋友果然不是假的,我们还是有心灵感应的哦!等会我就回去,告诉施耐德先生,让他不要再伤心了,赫曼一定会回来的!我有信心,我会一直这么等下去,等战争结束,等他回来的!……哎?你的少校回来了啊?你看,我就说嘛,该回来的都会回来的,别忘了,我还等着你们的第一胎呢!嘻嘻……走,我们回去了!”维罗尼卡说着,将我拉了起来,笑着朝远远站在小路路口的沃尔特走去。
望着维罗尼卡,我几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能捂着嘴,任眼泪汹涌地在我脸上流淌, 心里酸楚地让我觉得自己的心就要碎了,我可以接受一个放声大哭的她,接受一个茫然失神的她,甚至接受一个如同发疯一般行为狂乱的她,因为我知道那是一种痛苦的发泄方式,至少那让我知道她心里的感受,可现在的她我又该如何面对呢?
这样逃避现实、盲目乐观、只活在她自己想像世界中的她,如果有一天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在用事实告诉她赫曼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事实真相让她无法再装作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她的神经可能会真的会崩溃,而我作为她的朋友,又于心何忍看着她承受比现在更加痛苦百倍的事情呢?
可她现在看上去又是那么坚强,对生活又有了信心,我实在无法将那些真相再次放在她的面前去提醒她,提醒她她的爱人已经永远的长眠于苏联的战场,已经永远也无法回来履行与她结婚的诺言!
人之于生命是何其脆弱,人活着都为了自己的目标,如果连活着的目标都没有的话,那么活在世上真的就象是行尸走肉一样,了无生趣。至少现在的她心里还有目标,还有希望,尽管这点希望就如同寒风中可能会被风随时吹灭的微弱烛光一样,但是我却实在无法狠下心去将这点豆大的烛光吹灭!就这样吧,我放纵自己相信那一击即破的自我安慰,眨了眨眼睛,努力地将眼睛里的泪水挤去,笑着回应着前方维罗尼卡不时回头望我的眼神。
“嗨,少校,你也从前线回来了是吗?怎么总是那么精神奕奕的呢?是看到云了才变精神的吧,呵呵,还记得上次你生病回国吗?和我的赫曼也是前后脚呢!现在你回来了,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回来的啊!真想他啊,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呢!真让人担心!”
说着,她拉过我,将我送到了沃尔特的怀里,大方地说道:“喏,把她还给你,云,你不要陪我了,我自己会回去的。你们久别重逢,肯定有很多的话要说,所以呢,不要管我啦,我不想当电灯泡哦!呵呵……走啦,少校,很高兴见到你,欢迎回家!”快人快语的她一骨脑的说完这些话,几乎没等沃尔特回话,就向我们挥挥手,头也不回的朝施耐德先生家方向走去。
“她没事吧?”沃尔特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有些担心地问道。
“现在应该没事,但是将来就难说了……可是那些令人的伤心话我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上帝保佑,希望维罗尼卡能挺过这关啊!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奇迹出现!”说着,我抱着沃尔特的胳膊,对现状的无奈感让我只能颓然无力地依靠着他,深吸一口气,将许久没有闻到的他身上的我喜欢的那股清淡的烟草味深深地吸进了自己的肺中,心中再一次告诉自己: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有他在身边真好啊!
爱情的升华
叔叔上周就到德国科隆去看望怀孕而即将生产的丽佐,这些日子就只有我和皮克太太一起吃饭,今天沃尔特回来了,我当然要去陪他,所以夜幕降临后,我先回家和皮克太太报备一声,在皮克太太激动地哭声中带着她的美好祝愿,就和沃尔特一起回到了他在维也纳的那幢小楼。
尽管沃尔特上战场前曾经将这里的钥匙交给了我,但是一直怕睹物思人,无法忍受相思之苦的我却总也没有勇气再次踏足这里,而今陪着他的主人回到曾经有过我们欢笑和泪水的地方,那种熟悉的亲切感让我不由得刚踏进家门就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在门厅的地板上颇有感触地旋转起来。
“再次回到这里,真好!”我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唇角微翘,心里的那份沉沉的幸福感几乎要将我溺毙了!一转身,看见沃尔特就站在门厅中央,静静地望着我。就这样,在经过了长达7个多月的分离,经历了身边人天人永隔的悲哀,我和沃尔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仔细的互相打量对方,脱下风衣的他,依旧一身军装,胸前的那枚铁十字勋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相比七个月前的他,依旧英挺、依旧俊朗,但现在的他看上去更加稳重、更加有了一种属于军人的历练感,脸上新增的几道浅浅地疤痕无言地向我诉说着曾经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沃尔特也凝望着面前的这个令他多次午夜梦回时深深想念的女人,她瘦了,但眼睛里的光芒却还是那么纯净,望向他的眼神中也多了份坚强,为什么一个在很多人眼里并不美丽的女人在他看来总是那么迷人,那么深深地吸引他呢?是这个中国女人向自己下了什么迷药吗?为什么就单单只是这样望着她,就会让自己无法移开眼光呢?
好几次,自己以为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是那张“三口之家”的照片成了他咬牙坚持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很多战友都看到过他的这张爱如珍宝似的照片,对于女主角的相貌议论竟然也会成为军中闲暇时用来争论的话题。尽管有时白热化的争论都几乎要引出一场大打出手,但只要照片的男主角一出场,冷冷的一瞥就能将一触即发的内讧转眼化为乌有。对于军中出现的这种情况,恐怕是自己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吧。
他有些好笑地回想着这些事情,再次感叹内心由她而发的悸动,真想就这样望着她一辈子啊!可这次军官培训的时间却只有短短地二个月,二个月后的他又该何去何从呢?思及此,他不由得有些烦闷。
“我们去书房好吗?好多话想告诉你!”我脱下大衣,轻轻地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道。
他点点头,于是我们并肩朝二楼走去。打开书房的门,我走了进去,打开台灯,环视了一圈,满意的发现,天天按时来打扫的佣人将这里擦拭地窗明几净,几乎看不出这里曾经空置了半年多。我走到窗前,拉上了厚厚的落地窗帘,将一室的光亮丝毫不拉的包裹起来,也将窗外维也纳仲秋的萧瑟严密地挡在了外面。
沃尔特将书房里的壁炉生起了火,火红的光亮映照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是那么温暖,那么英俊,他是属于我的男人啊……见他的目光朝我这里扫来,我忙不迭的移开自己的目光,“我先去泡些咖啡,然后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聊吧。”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我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去泡咖啡。他点点头,我立刻快速的向楼下的厨房走去。
当我捧着一壶香浓的咖啡推开书房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再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