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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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罗尼卡抽泣着抬起头来,坚定地对赫曼说道:“那天晚上我说的话永远不会改变,我知道要你现在就爱上我,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会等,等你真正爱上我的那天来临。我会一直守着你,不离开你的。”
此时,中午时分的阳光更加灿烂,万道金光肆意地穿透病房的玻璃,将房间里照耀的暖意融融。赫曼动容地看着维罗尼卡,握住了她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相濡以沫
沃尔特重病入院的消息在他从战场上被运送回波兰的时候,就已经由霍纳普上将在第一时间电话通知了当时正在捷克执行希特勒灭犹任务的冯?施特隆德将军,将军闻信后虽然心急火燎地想去看看孙子的病情到底如何,但是希姆莱和海德里希天天都在捷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对犹太人的灭绝行动,自己身负元首命令,不得不全程陪同,无法走开,所以他每天只能通过电话了解沃尔特的病情情况。
此刻的将军,越发心力憔悴,在捷克的每一天都要目睹成千上百的犹太人在集中营里死状凄惨的情景,深深的负罪感和对现状的无力感总是浮现在心头,心里交织着对屠杀行动的深恶痛绝和对孙儿病情的担忧,还要在多疑的希姆莱和海德里希面前不动声色,这样的精神折磨,几乎要让这位身经百战、阅历丰富的老将军陷入疯狂,因而常常夜不能寐,需要靠药物才能入眠。
冯?施特隆德将军的老朋友贝克上将前几天曾经秘密来电,其中透露:由于入冬以后德军在苏联东线战场的战事非常不理想,连连战败,苏军已经陆续夺回了不少阵地,中央集团军群面对严寒和苏军大反攻的夹击,不得不后撤100多公里。
希特勒对此撤退行为大为震怒,暴跳如雷,将下达撤退命令的一些德军高级将领的职务撤除,还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在德军中,担任高级指挥官,并不顾德军部队中士兵的死活,下了死命令,不许德军在继续撤退!而那些被撤的高级将领都被变相地软禁起来了,所以国内形势变得相当紧张。
贝克上将电话中的意思是他们必须要开始行动了,正好利用下周希特勒要到捷克来视察消灭犹太人的行动的进展情况的这个机会,可以趁此机会将他逮捕起来。
“魏克斯,这次是个绝好的机会,千载难逢!希特勒、希姆莱和海德里希这三个战争狂人和恶魔都会出现在捷克的集中营里,正是一举将他们消灭的好时机啊!你可千万不能手软啊,看看我们的士兵,我们优秀的孩子在苏联前线苦成什么样子了,可那个疯子还不许他们撤退,这不是在送死吗?他不是疯子是什么?是什么?……勃劳希奇元帅和勒布元帅只不过是想保存实力,来年再战,不想让士兵们白白送死才下令撤退的,这样做有什么错,居然就被下令解职,还限制了人身自由,魏克斯,不是我们心狠,而是他真的不能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否则,德国还有明天吗?”
路德维希?贝克的话犹在耳边,冯?施特隆德将军揉了揉暗暗发涨的太阳穴,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窗外被强行压解着排着队送进毒气室的犹太人队伍,沉思片刻后,默默地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希特勒的标准像,拿起了电话。
“喂,路德维希吗?把你们的计划详细的告诉我,我要好好地安排一下,……是,是的,如果有什么变化,立刻通知我!”将军挂上电话,面色严峻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离行动开始还有12个小时,明天,只要行动成功,那么也许战争就会停止了吧!
路德维希他们的计划代号“猎鹰”,是在希特勒来捷克必经的道路上设置了精心装扮的路障,准备借故先将希特勒骗下专车,坐上他们准备好的汽车上,到捷克的集中营视察结束后,接上希姆莱和海德里希,由自己安排路线,让预先装满炸弹的汽车载着他们离开集中营,再找个地方下手,将他们三人一起炸死,然后再由他向外宣布希特勒死亡的消息,并联合其他抵抗组织内的高级将领,控制所有部队的军权,如有任何人表示反抗,一律逮捕,交军事法庭审判。最后由维勒茨本元帅出面主持大局,彻底结束希特勒的独裁统治!
这一切听上去的确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但是希特勒这个人疑心很重,一趟出行常要换好几个司机,换好几辆车,甚至有时路线也会完全改变,让人根本无法捉摸,他们的这个计划真的能行吗?将军思忱了一下,掐灭了雪茄,如壮士断腕般地暗自道:“听天由命吧,让这一切都交给上帝决定吧。”于是,他伏在了办公桌上,仔细的研究起附近的路线图来。
沃尔特的病已经在陆军医院里治疗了半个多月了,病情已经有了不少起色,因为他的病都是急性的,所以只要营养充足,休息的好,就恢复的比较快,至少现在看上去脸上已经不再蜡黄蜡黄的了。
这些天里,只要有空我就去看他,有时还要去柏林看望赫曼,日子过得特别的充实,虽然两头跑有时也让我自顾不暇,又要准备期末的考试,但是心里却觉得很踏实。眼看就快要到圣诞节了,去年的圣诞节那一幕幕似乎就在眼前,时间过得真的好快啊!
就在一周前,沃尔特的那封寄自前线,迟迟未到的信终于送到了我的手上,刚从医院回到家的我读完全文的时候,脸上涌起了阵阵红潮,甜蜜和羞涩的感觉顿时充盈着自己的全身,所有的疲累都瞬间一扫而光。沃尔特他那天执意没有说出来的话都借由这封信将他的心情、他的愿望告诉了我。
原来被自己所爱的人求婚,感觉竟是这样的幸福!当我双手微微发颤地捧着信纸,热泪盈眶地控制住自己想要欢呼雀跃的心情,再次逐字逐句消化着这些文字时,甜蜜的感觉背后还是带着浓浓地担忧。
沃尔特想要结婚的想法和心情我都能理解和接受,对于他在战场上写下的求婚书我也深深地感动,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此之糟糕,世界如此之混乱,我们两个的祖国都陷入战争,他和我的将来何去何从,显得那么迷茫,今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这场仗的输赢究竟在谁的手里,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有情人真的能终成眷属吗?
我们建立在一切之上的幸福很脆弱,只要小小的风云变幻就足以打破这个幸福,陷我们于痛苦之中。纵然我想全力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但是经验常常告诉我,很多事情的结果并不总是天遂人愿。
当我在病床前,将这个最大的顾虑告诉沃尔特的时候,他只是握着我的手,挑了挑眉毛,然后微微一笑,用坚定的口气告诉我:“相信我,既然你答应了我的求婚,我发誓一定会牢牢地守住你,带给你幸福,我会为我们的未来做出所有的努力。也许不久之后,我又要重上战场,但是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因为这是我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给自己最爱的女人最郑重的承诺,我必须遵守!”
面对他如此坚定的神情和深情的双眸,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也许我和他的小手指上真的有月下老人牵起的红线,将我俩的命运紧紧地扎在了一起。纵然我们远隔千山万水,但那神奇的缘分还是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12月20日,是个星期六,这天天气虽然有些阴霾,但是想到沃尔特的病情越来越有起色,人也越来越有精神,心情还是很愉悦的。我带着鲜花和自己做的小点心再一次来到沃尔特的病房前,正巧碰见布维医生站在沃尔特的床前低着头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脸色显得很严肃。我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推门而入。
见到苏云来了,沃尔特和路易两人同时相当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换了个话题,尤其是路易还换上了一向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对着正在换花的苏云道:“啊,早上好,苏小姐,今天你可来的真早啊!瞧,沃尔特也刚刚才起来,你看我这个医生兼老同学对他多好,一大早就来看他,可他还不领情,瞧见没,刚才还在对我横眉怒目的呢!”
我听了他的话,再看看一旁装作闭目养神的沃尔特,不禁微笑着说:“布维医生,你是沃尔特的老同学,和他同学四年,你应该知道他的脾气嘛!他呀,冷面可不冷心哦,平时你不在的时候,他还常说起你呢!”
“是吗?是吗?他说我什么,好话坏话呢?”布维医生一听,立刻很感兴趣,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笑着说道。
“路易,你该去查房了,别总是耗在这里,另外,把你的手拿开!”沃尔特的声音冷冷地从病床上传来。布维医生听了这话,朝我做了个鬼脸,窃笑着道:“瞧,有些酸味飘过来了,喂,你不是在闭目养神吗?怎么还有眼睛看见我做的小动作啊?好好,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了,哈哈哈……”
说笑着,布维医生离开了病房,我望着他的背影,笑道:“沃里,你的这个同学可真有意思呢!你有他照顾,我可真的放心不少哦!今天感觉怎么样?我做了一些小点心,还带来了翠希为你特别制作的蓝莓蛋糕,她说等你好了,带着孩子们再来看你!”
我一边说着最近家里和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一边整理着带来的东西,
“知道吗?我们学校里很多上次去柏林参加慰问团的女学生都怀孕了呢,原本我们也都不知道,现在时间一长,肚子都看出来了,明年又有很多小孩子要出生了,可是这可怎么好,他们都是私生子啊!况且他们的妈妈还都只是学生,今后要怎么养育他们呢?奥地利的民风对私生子可还是有些轻视的啊!真是可怜这些无辜的孩子了!
哦,还有,今天我来的时候叔叔和丽佐都向你问好,丽佐还说要你快点好起来,明年开春就可以参加她的婚礼了……”这时沃尔特伸出手来,打断了我的滔滔不绝,将我拉着坐在他的床上,认真地说道:“你还是打算什么都不说吗?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呢?都快半个月了,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我一听,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发愣,“啊,什么事情啊,我没有瞒你什么啊?”
“我们两国宣战的事情啊,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为什么却对我什么也不提呢?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呢?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要一起面对的吗?”他语气中有些不悦。
我听了,心中释然,并没有马上解释,只是微微笑道:“知道吗?当我知道我们的国家成为敌对国之后,我真的是有过那种如坠冰窟的感觉,觉得心一下子就要碎了。前一刻在病床前看到病重回国,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的你,我已经心疼地不得了,后一刻我的祖国就和德国宣战,我们两人的立场立刻变成了敌人,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有没有未来?你说当时我的心情怎么不如同晴天霹雳,我真的都要绝望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叔叔对我说,‘就算中国对德国宣战了,也不代表所有的德国人都是你的敌人,只有那些疯狂的、邪恶的纳粹党徒才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敌人!至于那位德国军官的事情,你也不用想太多,只要你认定自己的选择,相信他的为人,就算他是德国人又能如何呢?’,就是这些话,让我彻底想通了。
是啊,既然我都已经选择了要和你在一起,又何必拘泥于这些事情呢?你那么正直的为人,值得我托付终身,这也是为什么我答应了你的求婚的原因啊!虽然现在我们结婚的时机还没有到,但是为了将来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愿意为此而努力。
这些事情不告诉你,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它不能成为阻碍我们在一起的因素啊,况且今后你还会重回战场,并不会总是陪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不能总是什么都依靠在你的身上,很多事情我要学着自己去面对。我要让你没有任何思想包袱的上前线去。你说,我还需要再说些什么吗?”说完,我望着他,静静地微笑着。
沃尔特听我说完,久久地凝视着我,神情很温柔,然后他抚了抚我的头发,执起我的手吻了吻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还是不信任我,不愿意和我分享你的心情和你的想法,对不起,云,我很诚恳的向你道歉!”
看着他认真而严肃的表情,我轻笑出声,德国人耿直的特性在他身上也是表露无疑。我拉了拉他的耳朵,调皮地说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要罚你……罚你什么好呢?”我故意停了一停,望着他深褐色的头发,突然想到了冯?施特隆德将军,于是柔声道:“罚你听我说一些话,我不说完,你不能插嘴!”
他点点头,将双手枕在脑后,示意我可以开始讲了。我看了看他,道:“你在前线打仗的时候,我只能通过报纸才能知道你们部队的一些消息,自从你一直没有消息后,我很担心,报纸上都是中央集团军和南方集团军的消息,总是没有你所在的北方集团军的只言片语,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真的好怕!”说到这里,沃尔特抽出了脑后的手,握着我的手,不动不动的盯着我。
“后来,有一天,我去养老院看望老人后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你的爷爷,”我看了看他的表情,似乎他有些动容,我接着继续说下去,“他邀我去他的府邸聊天,我托词一个朋友正在前线,向他打听你的下落。于是从他那里我知道了你们部队编制改编的事情,也才知道你已经从北方集团军调入了中央集团军去了。因为伯伯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在一起的事情,所以我谢绝了他要为我打听情况的好意。
我们的谈话几乎都是和这场战争有关,他很担心你在前线的安全,但是他身为高级将领,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孙子在前线,而要求军队对他有所照顾,将你抽调回后方来,正所谓身先士卒,他不得不硬下心肠,为所有的士兵做出表率。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爱你的!你们之间那些不愉快,真的不能化解吗?每当看见伯伯那苍老的面容和疲累的神情,真的替他感到难过啊!”
我停了下来,盯着沃尔特的表情,看得出他在挣扎,他在犹豫,对于伯伯,他似乎一直处于爱恨交织之中。我又说道:“知道吗?伯伯为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