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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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曼所在的机械化步兵师第67旅421营也跟随着装甲军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浅的海,由于苏联的冬天已经到来,所以海面上冰封的厚度足以承受坦克的重量,所有的部队很顺利的度过亚述海,向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莫斯科逼近。
连续的大强度的作战,苏联恶劣的天气和无法及时跟上的补给,使得士兵们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方面由于预先对苏联气候的估计不足,德军的冬装并没有为士兵们准备足够抵御大风雪的厚大衣、手套和用来保护头部的冬帽,在德国周边地区足以抵御寒冷的冬季军服在苏联那样零下几十度的地区犹如纸片般的单薄,很多士兵的手、耳朵等露出在外面的皮肤都被严重的冻伤了,有些士兵都严重到无法拿枪。
另一方面,因为大风雪而造成铁路线被掩埋,不得不连夜组织人手清雪,后方运送补给的军用列车也因此而延误。士兵们在前线吃不饱,身体没有足够的热量来维持正常的生理代谢来抵御寒冷,免疫力因此变得低下后,伤寒病、白喉病的症状开始出现在军队中,很多士兵都出现了持续的高烧、头疼、咳嗽、身上出现红疹的病情,严重的还腹泻,缺医少药的现状使这个病状在部队中蔓延开来,原本没有得病的士兵也因此而传染上,士气变得十分低落。
赫曼窝在战壕里,躲避着风头正劲的大风雪,他身边的几个士兵也染上了伤寒被送到离阵地几十里外的野战医院处隔离,但是没有药,他们也只能在军需列车开来之前继续受着这病痛的折磨。
赫曼吃完身边仅剩的一个硬得象石头一样黑麦面包,搓了搓冻得快没知觉的手,向战壕外探出头,看了看外面下的鹅毛大雪,忍饥受冻了快一个星期了,一向好修养的他也忍不住开始咒骂这天气:“真他妈见鬼了,这雪怎么就下个不停呢?真难以想像那帮苏联人是怎么在这样的天气中生活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那帮后方的蠢蛋到底在干什么?都一个星期了,怎么军需车还开不过来吗?难道等我们都冻死、饿死了才来吗?这仗这样还怎么打下去啊!”
“啊呀,真难得听到咱们的少尉骂粗话呢!看来少尉是真的发火了!”一个老油子下士听到赫曼的话,缩着脖子呵着气笑道。
“你说那帮布尔什维克到底怎么在这种天气下生存的,真他妈难以想像,我被冻得连尿都撒不出来了,瞧我的宝贝都缩得成了一层皮了,这天真他妈的够冷!”
“听说咱们的军需品如果足够我们用的话,后方每天要给我们拉32次,可自从下了大雪到现在,一天才拉16次,整整少了一半呢!我们能不挨饿受冻嘛!”
“就是,瞧咱们部队里有多少人得了伤寒啊,还没有适当药医治,如果不及时治啊,会小肠出血和胃穿孔的。我的爷爷曾经得过这个病,那个时候正好是魏玛政府当权,家里穷,所以没钱治,就这样死了的。现在,我们这里也是这么多人得这个病,真的是够呛的!那些军需车再不快点来,把那些家伙治好,搞不好我们也会被传染的!不用那些布尔什维克来打,我们就死得差不多了!”一些挤在一起取暖的士兵也开始嘟囔着,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
“都别胡说八道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明天还要继续前进呢!我现在只盼望着军需车快点到,不然再这样折腾下去,真的没力气了,别说打仗了,就连走都走不动啦!上帝啊,快点结束吧,我想回家过圣诞啊!……好久没有接到云的信了!真想她啊!”最后一句话,赫曼压低了声音,象是在对自己说。
借着战壕中昏黄的灯光,他低头翻了翻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包,里面都是从奥地利寄来的信,有家里寄的、有维罗尼卡的、还有就是苏云的。她的信一向不多,就算有,说的最多的也是和她无关的事情,什么最近奥地利的近况啊、维罗尼卡的情况啊、爸爸的商店生意之类的,对她自己就是闭口不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和她有关的吗?
虽然他含蓄的告白曾被她婉转的拒绝了,但是自己还是有信心让她回心转意的。这些信里最多的就是维罗尼卡的了,她也和自己一样,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心爱的人的追求,其实看她的信是很享受的一件事情,她的信里说的东西都是很有趣的,总能让自己在看信时哈哈一笑,这对后方枯燥的行军生活也是一种调剂。他也明白她对自己的心意,但总觉得对她似乎缺少了一些什么,没有对苏云那样牵肠挂肚的感觉,倒是有那么一些哥哥对妹妹的疼惜。
“瞧我们的少尉,又在思念远在奥地利的情人啦,我们的少尉可真长情啊!那个姑娘可真有福气哦!”一些士兵挤眉弄眼的窃笑着,赫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去、去、去,少胡说,当心我让你们军法处置!”然后忙不迭地将手里的信小心的收了起来,借着粗鲁的话语来掩饰心中的想法被下属看穿的尴尬。
明天还要继续向前行进,但愿天气不要再下大雪了,万能的上帝啊,听听我们的心声吧!赫曼拿出头颈里挂的银质十字架,对着它祈祷着。这时,有人打开了收音机,偷偷地收听电台里播出的节目,赫曼见了说道:“不要命了,现在收听电台节目,被上面知道了,小心军法处置!”
“放心,少尉,现在天下这么大的雪,谁还会到咱们这里查岗啊,再说现在呆着也是呆着,无聊死了,就听一会嘛!反正天色也晚了,您就当没看见我们做什么呗!”又是那个兵油子,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这里是贝尔格莱德电台,现在是晚上十点,各位听众,也许你们的家人现在身处沦陷区,也许你们的亲人正在前线和德军作战,但是请你们相信,正义永远站在我们这边,请各位听一首美丽而动听的歌曲,也许它能勾起你们对那段已经过去的美好岁月的怀念,让我们一起祈祷胜利的最后来临吧。
兵营的门前有一盏路灯,就在路灯下初次遇上(我的)意中人,
(现在)我多么希望能再与她相见,亲密偎依在路灯下。
我爱莉莉。玛莲,我爱莉莉。玛莲。
我俩的人影重叠在一起,人人看得出我们相爱有多深,
你看多少人羡慕我们,亲密偎依在路灯下。
我爱莉莉。玛莲,我爱莉莉。玛莲。
开拔的号声催得紧,我要赶回去归队了,又要(和你)分开,
在临别的时候难分难舍,多么希望永远能在一起。
和你;莉莉。玛莲,和你;莉莉。玛莲。
路灯也熟悉你的脚步声,叫我怎能忘记你的笑容和倩影。
假如有一天我遭到不幸,那么会有谁在路灯下,
等待(我的)莉莉。玛莲,等待(我的)莉莉。玛莲?
深沉的黑夜四处多么寂静,夜雾在弥漫,飘悠悠如梦境,
我从梦境里来到这里,就想在往常一样(在路灯底下),
等待你;莉莉。玛莲,等待你;莉莉。玛莲!
……”
战壕里的每一个士兵都静静地听着,没有人说话,有些年纪小的新兵听了之后,都有些热泪盈眶,他们比起那些已经打了几年仗的老兵来说,战场上的惨烈和危险,让他们更想念远方的亲人。
“嘿,别说,写着歌的家伙还真有本事,听着怎么就那么想家呢?……我在前线都好几年了,都没怎么回过家,假期安排太紧张了,几次都没有轮到我,真想她们娘三个……”军里最油滑的那个兵油子听了这歌,也不免真情流露,唏嘘感叹起来。
“他们贝尔格莱德电台怎么放我们德国歌呢?按理他们应该放南斯拉夫的歌曲吧,这该不是心理战吧,想让我们想家,让我们厌战?!”一个新兵擦了擦眼泪,猛地叫了出来。
“臭小子,叫什么叫,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偷听敌台吗?……你管他什么心理战还是厌战,能听自己国家的歌有什么不好,再说是人都会想家,这很正常,有什么稀奇的。老实呆着!”兵油子用手里的小石子向着那个神经兮兮的新兵扔了过去,叫他闭嘴。
“我又没说不好,只是生怕敌人挑拨我们的意志嘛……”小新兵身上挨了小石子的打,心里不服气,嘟嘟囔囔的说道。
“嘘,不要吵,如果我们意志坚定,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挑拨的。别说了,继续听……”赫曼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将头凑近了收音机的喇叭,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听着,听着女声凄美哀怨的歌声,他似乎又想到了那晚和苏云在柏林一起听这首歌曲的演唱会的情形,真想早日结束战争,和苏云再一起听演唱会啊!
屠杀
位于波兰上西里西亚东部的奥斯威辛镇内的集中营,在比克瑙2号集中营修建完工之后,即将迎来第一批要被灭绝的犹太人。近万名从波兰境内被搜查、抓捕或是欺骗来的犹太人被一列列的“死亡列车”从波兰各地分别集中运送到达奥斯威辛站台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从他们惶恐的眼神中只能看出对现实无奈的顺从。
尽管作为驻奥德军总司令的冯?施特隆德将军并不赞成大屠杀,反对在奥地利境内大肆搜捕犹太人,而且为数不少驻防各地的大使、总司令,包括维勒茨本元帅等一些高级将领考虑到政治舆论等各种因素也反对盖世太保在他们的驻防区内对犹太人进行大搜捕,但是盖世太保犹太人办公室主任、保安总局犹太事务处处长阿道夫?艾希曼还是想尽了一切办法,通过采用所谓“重新安排”、“到东方安排就业”等欺骗性的通告,将很多没有防备心理的犹太人从各国欺骗到了波兰,不遗余力的执行希特勒的灭绝命令。
尤其是阿道夫?艾希曼还听从盖世太保兼党卫队司令希姆莱和盖世太保副司令海德里希的指挥,多次命令铁路部门全力配合他们的灭犹行动,优先安排运送犹太人的“死亡列车”。
冯?施特隆德将军作为督造修建比克瑙2号集中营的将领,在首次启用的时候,也被盖世太保兼党卫队司令希姆莱和盖世太保副司令海德里希邀请来一起“观赏”灭绝犹太人的场面。
对于这个无法推却的“邀请”,冯?施特隆德将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痛苦。他发自内心的不愿意去这个地方,更不想看到屠杀犹太人的场面,但是此次希姆莱和海德里希也要去那里,他无法推辞他们的“邀请”,如果自己不去,这两个凶狠的盖世太保头子肯定要在元首面前告状,那么自己一定会受到元首的责罚。可如果自己去了,那些残忍的场面肯定会让自己的心灵永远也无法获得安宁!
就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最终他选择了服从。他不得不驱车赶到了奥斯威辛,在火车站和希姆莱、海德里希互相会面。到达的时候,正是“死亡列车”进站的时候,看着从列车上下来的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少,冯?施特隆德将军感到心中无比痛苦。看看这些可怜的人,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从这里进入了集中营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活着走出这里了,上帝啊,宽恕我吧!
当他们从列车上下来后,所有人的行李都被要求留在了站台上。站台上还专门辟出了一个角落,由专业医生将这些犹太人按照身体健康状况或是年龄分成了可以劳动或没有用必须进毒气室的两类,那些已经完全丧失了职业道德的医生必要时还要掰开那些年长者的嘴来看看他们的牙齿,以判断他们是否还有能力干活,是否需要进毒气室。也许单凭这些条件看起来,还有劳动能力竟成了能活下去的希望!
队伍在站台上被分成了两批,一批是没有劳动能力要送去灭绝的,他们又被早已在一旁等候的军用卡车送去比克瑙,另一批可以干活的则被卡车运送到各种德军的兵工厂或是后勤生产基地去干活。火车站台上已经开始提前上演一幕幕生离死别,一个个家庭就这样被拆散,夫妻、父子、母女也许就此要天人永隔,而他们分别时能做的只能是默默地看对方一眼,在手持枪械的士兵驱赶下,连哭泣拥抱的权力也没有!
坐在专车里的阿道夫?艾希曼得意地向盖世太保头子希姆莱汇报说:“司令,这些只是第一批,今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犹太人被运送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们修建的那几个锅炉一定会日夜不停的运转,以确保最大化的消灭所有的犹太人!”
“阿道夫,你做的不错,我没看错人啊!好好干,元首一定会很高兴的!你说呢?冯?施特隆德将军?……怎么了,您不舒服吗?怎么看上去脸色很难看啊!”希姆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疑惑地看着他。
“是不是将军初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有些不适应啊?……听说您是反对元首屠杀犹太人的,所以今天一下子看到那么多人要死在您面前,有些难以接受吧?!您是帝国的老将军了,也是一名老军人了,难道您不知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吗?元首就是我们要效忠的对象,您怎么能反对他制定下的计划呢?这恐怕不太好吧?!其实这些东西只要看多了,以后也就习惯了嘛!”海德里希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没什么,只是人老了,长途奔波有些累了,不要紧的。”冯?施特隆德将军没有理会海德里希的挑唆,轻描淡写地说道。
阿道夫?艾希曼和希姆莱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专车在火车站停留了片刻后,朝着奥斯威辛集中营笔直开去。
驱车近一个小时之后,还没有进集中营大门,就听见里面的大喇叭里在广播着通告,将军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居然是要犹太人们按照秩序排队去洗澡!将军很疑惑,不明白这些屠夫到底是怎么想的,都要杀死这些人了,为什么还要他们洗澡呢?
艾希曼似乎看出了将军的疑惑,轻笑着说:“将军,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其实这些很简单,因为将他们灭绝的效率是高还是低,完全取决于这些低贱的人走上刑场的秩序,如果他们的情绪很激动的话,我们就需要用更多的人力来镇压和安抚,势必影响灭绝他们的进度,但是如果他们很听话的自动走进赴死之地的话,我们不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消灭他们了吗?您说对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