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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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曾孙是如何如何懂事,如何如何乖巧,如何如何象他,似乎不把别人家的孙子比下去,他就不甘心似的。
小家伙回到家,总要象鹦鹉学舌一样的把爷爷在活动中心说的那些话学给我们听,常常都把我和沃尔特逗得哈哈大笑。以前爷爷在我眼里是个慈祥而正直的长者,是个非常明事理的睿智的老人,但无论怎么说都和可爱搭不上边,可现在怎么越发的象个孩子一样可爱呢?难道真的是变成我们中国人说的那样越老越小的“老小孩”吗?
俗话说:家有老人如有一宝。家里有了爷爷和皮克太太帮着照顾几个孩子,我和沃尔特也终于可以有轻松的时候。只是,爷爷毕竟年纪大了,加上在牢里呆了几年,风湿啊,以前的旧伤啊,林林总总各种大小的病痛折磨也再所难免,所以我在以前帮沃尔特炖补品的基础上,又专门托母亲找了些治疗爷爷疾病的中药来,为爷爷也炖些药膳、补汤什么的吃。
西药治标不治本,短时期内是能立竿见影的控制病痛,但固本培元、治标又治本还是要靠中药。沃尔特前些日子总是精神不太好,容易累,所以我替他备了些提神补气的饮片,他喝了一阵后,脸色明显好了很多。虽说没有西药那么快见效,但我总相信毕竟中国五千年流传下来的老祖宗的方子是没错的,况且爷爷的病也不急于一朝一夕,总之,慢慢的调养,总会有起色的。
我们一家的生活过得甜甜蜜蜜的,我更是希望所有我关心的朋友都能象我们家一样,所以当爷爷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后,我便全力关注起维罗尼卡的事情来。德国的冬天已经来了,天气也越来越冷,可我还是没有得到赫曼的丝毫音信,他到底窝在维也纳在干什么,明明已经回来了,却还不去找维罗尼卡,只是因为愧疚吗?十多年未见,他的脾气难道也因此而改变了吗?以前那个果决的赫曼不见了,变的优柔寡断了吗?
终于,在圣诞节前不久,我实在再也无法就这样坐等下去。一切都必须有个了结,哪怕维罗尼卡今生不打算原谅赫曼,从此一刀两断也好,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也好,都必须解决这件事!要不然,就看这两个人现在的状态,见面必定是遥遥无期了!我都能想见,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若干年后,他们必定是一个人在匈牙利那小山村里忧郁至死,一个抱着终生的愧疚和遗憾孤独终老!
我和维罗尼卡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明明看着幸福已经离她只在咫尺之遥,我怎么忍心就这样看着她得不到应该早就属于她的东西呢?所以,我决定亲自出马,无论如何都要在圣诞节前解决这件事,要不然,一个挺好的圣诞节我都过不踏实!
说干就干,当年我做姑娘时,那好打抱不平的脾气又冒了出来。看着我气势汹汹的站在床边收拾东西准备南下去找赫曼的样子,沃尔特坐在一边,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笑着摇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以为你做了妈妈,这个急脾气就应该收敛很多了,可现在看来,反倒是更‘嚣张’了啊!请问冯?施特隆德夫人,你这是去找人谈心呢还是去找人要帐啊?带着这种心态去,你的事还办得成吗?”
“我不管,赫曼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呀,这都几个月了,他还不去找维罗尼卡,有什么好怕的嘛!维罗尼卡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难道他还怕她拿刀劈了他不成!他是男人嘛,应该要有气魄的啊,你看我,哪次我做错事,和你吵架之后,还不都老实的和你认错,我一个女人都能做到敢于认错,他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我讲好陪他去的嘛,有我帮他说好话,他根本不需要担心的!真是的!”我气呼呼地回答道,对赫曼那不争气的态度,还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哈哈哈……你这女人,真是败给你了!行了行了,知道你是为他们着急,为他们好,总是你的理由对!……不过,云,有一句话你说的不对,不是他不敢去,因为他不会怕被维罗尼卡打,怕被她骂,我可以这么和你保证,即使维罗尼卡真的拿刀去劈他,他也一定不会躲,甚至不会皱一下眉头!他现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失去她!
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时,往往最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正确的表达出他对她的爱来。所谓爱的越深,伤得也越深。维罗尼卡的爱或许比赫曼对她的爱要深很多,因此她对赫曼阵亡的消息受到的打击也重的多。
当一个人心里越在乎对方,也越怕对方受到伤害,也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他是怕自己突然出现在维罗尼卡面前,会让维罗尼卡有种受骗上当的错觉,觉得她自己过往的那些痛苦岁月简直就是一种活该,一种自作自受!毕竟维罗尼卡为他失去了很多,失去了亲人,失去了自我,更是失去了对生活的追求。说严重点,维罗尼卡的人生都被赫曼给毁了!
因此,他不是怕被维罗尼卡打骂,应该是惧怕维罗尼卡因此而愤然离开他!我们不是维罗尼卡,不知道她到底会怎么对赫曼,如果她执着于‘欺瞒’这个环节之上,那他们之间就根本没有可能了!我想赫曼他现在就是这种心情,所以这才一拖再拖,迟迟没有动静。”
“他这不都是自己在那里瞎猜的吗?再说了,这是战争造成的,又不是赫曼故意的,我都能原谅和理解他,难道那么爱赫曼的维罗尼卡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你看吕贝克中校他的家人,根本就没有往这上面想过,看见中校活着回去,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维罗尼卡又不是傻瓜,她应该理解的嘛!”我还是不太相信沃尔特的说辞,一力替维罗尼卡辩驳。
“吕贝克中校的情况不一样,中校的家人从来就没有收到过阵亡通知书,只当他是失踪或是被俘,那就代表还有希望!你要明白,人活着,只要看的到希望,一切苦难都不算可怕。可赫曼的情况不一样啊!他的‘阵亡’是让维罗尼卡绝望了啊!
正因为她太爱他,又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所以才会更执着,更容易钻牛角尖!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赫曼那边,我现在只祈求上帝不要让维罗尼卡变成我担心的那样,否则他们这一对磨难重重的情人永远也走不到一起啊!
看你这么冲动的样子,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看,我真怕你一个兴起,反倒去帮着维罗尼卡声讨赫曼来了!那可真是帮倒忙了,你非把这事情搞砸了不可,所以我得陪你一起去。我们两个人在帮朋友解决这样一个陈年旧事的原则性问题上,需要象你这样热血沸腾地搅搅死水的人,也需要有一个人可以冷静客观的面对问题,当然这个人就是我了!因此,亲爱冯?施特隆德夫人,明天你去找赫曼还得带上我!”沃尔特面带微笑的用带着揶揄口气的神情看着我,让我好一阵不爽。
我听出他这是对我办事能力的充分不信任来,于是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白了他一个大白眼嘟囔道:“什么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说的我好象很没用似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自恋的倾向,原来你也是一朵讨厌的‘水仙花’!哼!”
看他把我贬得成什么了,什么叫“搅搅死水”的人,我又嘟囔起来道:“说的我好象是个只知道冲动的没脑子的“擀面杖”一样,”越想越觉得气不过的我随即又朝他叫了一句:“你见过有我这么聪明美丽,这么善良又讲义气的擀面杖吗?你去给我找一个来看看啊!”
沃尔特听了我的话,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扔下手里的书,走上前,一把抱住我,然后狠狠地亲了我几口,低笑道:“上帝啊,你这女人……我这辈子只要你这么个‘聪明美丽,善良又讲义气’的擀面杖就够了,可没本事再找到这么个同样自恋的‘擀面杖’了!你瞧,自恋的‘水仙花’配自恋的‘擀面杖’,这多完美啊!”
这时,伯恩哈特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一把搂住我们俩,好奇地问道:“爸爸,爸爸,什么是‘擀面杖’,如果你是‘水仙花’,妈妈是‘擀面杖’,那我是什么?也是‘擀面杖’吗?因为我是妈妈生出来的……”
我听到孩子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本那小小的不快也立刻烟消云散了,沃尔特抱起小家伙,亲了亲他,认真地道:“你妈妈可不是‘擀面杖’,你妈妈是朵美丽的梅花,一朵从中国来的,绽放在奥地利的美丽的梅花。”说完,笑而不语的温柔地看向我。
我内心被他这番话大为感动之余,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沃尔特,他居然也知道中国的梅花?梅花原产于中国,只在东南亚地区生长,在德国和奥地利,因为气候的关系,几乎不生长这种古老的树种,所以很少人知道它。而我也恰恰最喜欢这种生长在万物凋敝季节中的迎霜傲雪的梅花。
它从不在春季百花盛开的季节与之争奇斗艳,没有色彩鲜艳的花朵引人眼球,没有浓郁的芳香吸引寻芳客,它只是在枝头悄悄的绽放出小小的花朵,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越是寒冷的季节,它越是绽放的美丽,似乎在与严寒,在与恶劣的天气做着无声的抗争!
所以历代中国文人都喜欢它的傲骨,都常用它来自喻高洁的品格,它更成为代表中华民族骨气的象征!几千年来,它那迎雪吐艳,凌寒飘香,铁骨冰心的崇高品质和坚贞气节鼓励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不畏艰险,奋勇开拓,创造了优秀的生活与文明。我虽不敢拿它来自比,但却极为欣赏它的恬淡,它的幽雅,它的坚强。
可是我到欧洲这些年,我从来也没有提过自己最喜欢什么花,那沃尔特又怎么会知道梅花呢?沃尔特似乎知道了我的疑问,于是从身上掏出一方绣着梅花的手帕递了过来。我接过一看,那不是母亲上次来德国的时候,特意从香港的绣品店里买给我的吗?
沃尔特道:“每次妈妈来德国的时候,我发现她带的很多东西的包装纸上,盒子上都能看到这种花的图案,我很好奇,因为我从来不知道这种花是什么,于是我问了妈妈,是她告诉我这叫梅花,堪为中国的国花,她还把这种花为什么可以成为中国国花的原因告诉了我,还告诉我你也最喜欢它。
听了妈妈的解释后,我觉得你和梅花的个性很象,虽然没有明艳的外表,却有一种吸引人的特质,同样身处逆境,却总是那么坚强的面对所有的困难。所以,我总是把这块手帕带在身边,那让我感觉就好象你就在我身边一样!……云,虽然奥地利和德国都没有这种花,但是你就象是一朵梅花,盛开在了欧洲,将那迷人的幽香带给我们大家。我很高兴自己能拥有你这朵中国梅花……云,我爱你!”
沃尔特从来不在孩子面前对我说这么感性的话,因此今天他这么一说,有些意外和羞涩外,更让我心里感到一阵甜蜜,我微笑着亲了亲对我们谈话还听不太明白的儿子,笑着投入了他的怀抱低声道:“我能拥有你,也是我的幸运,沃尔特,我也爱你……”
被夹在两个情意绵绵的大人之间的伯恩哈特,睁着一双和他爸爸一样的灰绿色大眼睛莫名的看着自己爸爸和妈妈。他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突然都不说话了,只是那么笑着看着对方,让他感觉到自己有种被他们忽略的味道。
他在爸爸的怀里左动动,右动动,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可好象这个办法有些不管用,爸爸妈妈的眼睛还牢牢地看着对方,一点都不理他。这是伯恩哈特歪着头努力地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爸爸和妈妈都说了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呢?
好象是“我爱你”,那什么叫“我爱你”,它代表什么意思?和妈妈每天都跟他说的“宝贝,我爱你”是一个意思吗?可他天天听,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啊?那为什么大人们一说这个词,爸爸妈妈都显得那么高兴呢?
难道一说这句话,别人就会高兴吗?那我明天去幼儿园的时候,也对丽娜这样说,这样她也会高兴的,她一高兴的话,说不定会愿意把她的棒棒糖给我吃,对,明天我要去这么跟她说,丽娜,我爱你!
再聚首
坐在南下匈牙利的火车上,我斜倚着沃尔特睡得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之间,觉得火车似乎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朝窗外一看,果然是到站了,原来是到诺因基兴了。到了这里就离匈牙利的边境不远了。
因为德国和匈牙利之间还隔着一个奥地利,所以这次去匈牙利等于是要横穿奥地利。为此,我们坐的是近期新开出的国际列车,因为车型设计等各方面都较战前的火车先进,所以它的速度比普通旅客列车要快得多,而且还省去不少停靠边境站接受边境官员检查的麻烦事。
沃尔特见我醒了,扶我坐正,拨开垂在我额前的碎发低声道:“醒了吗?渴吗?要不要喝水?你可真能睡,你瞧,从上车就睡到现在,这都几点了,我的这本小说都快看完了。”说着,他朝我扬了扬手里拿着的一本厚得象砖头一样的小说。
“还不都是你不好,昨天晚上都不让我好好睡觉!”我低头咕哝了一句,想到昨天晚上那激越的肢体纠缠,我就禁不住脸上有些发烧。本来昨天晚上我是摆开阵势要和沃尔特好好理论理论他说我是“擀面杖”的问题,可哪知道他会突然说那么感性的话,弄得我心神大乱,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得马上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最后还和他激情燃烧了一回,晚上连觉都没怎么睡,弄得我黑眼圈都快出来了!真是失策失策啊!
这不,为了不耽误今天的原定计划,只能跑到列车上补眠了。他倒好,还那么精神,那么厚的书都看了一大半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给他吃的那些补品发挥了功效,所以他才能这么神采熠熠啊!
看着散发着成熟气息的他,温柔地动作和话语,我不禁又有些沉浸在他营造出来的甜蜜气氛中,同时也开始暗自气恼起自己的不争气来。现在的沃尔特好象不太象以前那样保守了,在很多事情上越来越……怎么说呢,越来越懂得利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