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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164部分

小说: 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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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的情义!我们能不能接受你的解释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说辞能不能让维罗尼卡接受!”
  赫曼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和布维医生一起扶起腿脚不便的吕贝克中校在我和沃尔特的带领下朝停车场走去。

  回归(下)

  从波恩回慕尼黑的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布维医生和吕贝克中校上了车后,基本就没怎么说过话,他们的眼睛都望着窗外,渴求的神情让人看了不禁辛酸。整整十年,他们无法回到自己的祖国,而这十年间,德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与当年他们被俘前的德国早已是天壤之别。如今回来了,眼前的这一切总能令他们惊叹不已。
  赫曼的眼睛时不时的也会看看窗外,但那多是因为布维医生和吕贝克中校的提醒,他总是低着头,象是在沉思,又象是在忏悔,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沃尔特见状,极力的想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象是什么工作生活中的趣事之类的笑话,力图让我们大家轻松一些,可却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我也还兀自生着赫曼的气,一路上都没有理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哪里还有心情听什么笑话呢?
  驱车数个小时后,我们回到了慕尼黑的家中。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正好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看了看身后四个面色各异,脸上都挂着凝重色彩的男人,我轻轻叹了口气,经过了几个小时,肚子里的火也消了许多,见他们这个样子,什么也没说,放下手里的皮包便立刻张罗着做起晚饭来。幸亏伯恩哈特和两个小宝宝已经在前几天被丽佐接去维也纳了,要不然还真可能腾不出多余的手来做这些事情。
  冰箱里预先已经有些火腿肠和奶酪,还有一些昨天我刚包好的水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所以家里都没有多余的存货准备,看来也只能让他们几个先暂时吃这些了。我关上冰箱门,朝客厅里一探头,那四个男人将行李堆在门口玄关处,已经都坐在沙发上了,只是没人先开口说话,气氛比起在车上的冷清来,也没什么大变化。
  十分钟后,热气腾腾地水饺和火腿肠,奶酪一起端上了桌,我又替他们几个倒了些新榨的果汁,招呼着他们吃晚饭。三个从战俘营回来的男人看着自己眼前飘着香气的水饺和新鲜的果汁,什么都没说,举手拿过杯子,仰头便将果汁一饮而尽。
  向来直爽的布维医生喝完果汁后,大喝一声:“好!很棒的苹果汁!在苏联十年,就没吃到过几个象样的水果,我都差点不记得苹果是什么滋味的了!苏小姐,可以再来一杯吗?”说着,用叉子叉起几个水饺大口的塞进嘴里,咀嚼了几口,又是大声的赞美道:“太棒了,又鲜又好吃,这是我这十年来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接过杯子,我替他重新倒满果汁,看着布维医生大快朵颐的样子,再想到十多年前,那个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优雅气度的风流倜傥的军官,简直判若两人啊!看他吃东西吃得那么香,那么豪爽的样子,我都想落泪。十年的时间,在悠悠历史长河中转瞬即逝,可一个人最青春,最朝气的十年如果荒废在牢狱之中,那也是无限悲凉的事情!毕竟一个人能有多少个朝气蓬勃的十年啊!
  布维医生和沃尔特一样大,今年也有38岁了,可沃尔特这十年来,不但学有所成,而且还结婚生子,拥有了家庭的同时,事业同样也蒸蒸日上。可布维医生的这十年,却等于白白的虚度,在苏联的战俘营里蹉跎了岁月,如今回国,已年近四十,却要重新开始,这对他来说又怎能算是公平?
  再看坐在他身边的,沃尔特以前的上司吕贝克中校,只比沃尔特大五岁,当年位在沃尔特之上,何曾不是一个军中精英,也可称是仪表堂堂,想当年也应该是军中叱诧风云的人物吧,可现在呢,战争让他丢了一条腿,那十年的牢狱生活让他看起来比沃尔特要老上十多岁!或许多年的牢狱生活磨掉了他身为德国军人那骨子里的傲气,此刻在我面前的他默默无语地吃着自己的食物,盘子和刀叉都整齐地摆放在自己面前,桌上连一粒面包屑都没有!
  赫曼机械地吃着盘子里的水饺和火腿肠,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呆呆的,是因为我在机场里说的那些话吗?看着这几个人截然不同的表现,再看看沃尔特,他也似乎没什么胃口吃晚饭,一个劲地拨弄着盘子里的那几根火腿肠。
  一顿晚饭吃得沉闷无比,谁都没有说话,终于憋闷了很久的我有些坐不住了,我很想打破这样的气氛,可却不知从何说起,正在想该如何打破僵局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布维医生吃着吃着,突然高声大笑起来,我和沃尔特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些什么。
  正想问他,却见他笑着笑着,脸上竟然落下泪来,他将刀叉往桌上一放,从自己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来,“啪”的一声朝桌上一拍,看似豪情万丈地对沃尔特道:“沃尔特,以前你总说我是花丛里的蝴蝶,永远也不肯在一朵花上停留,现在你可以放心了。瞧,我结婚了!你应该恭喜我吧!”
  沃尔特听到这番话,极为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老同学,心中大为不信,以为是路易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拿起桌上的照片仔细地一看,照片上微笑着并肩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路易没错,另一个也在笑着的女人难道就是路易的妻子?可他在战俘营里关了十年,怎么可能突然跑出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来呢?难道是被俘前就结婚了?可那时没听他说起过啊?沃尔特抬起头,狐疑地看着脸上还有泪痕的老同学。
  我好奇地将头伸过去,看见了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布维医生身穿军服帅气地对着镜头微笑着,他身边依偎着一个笑起来很甜的年轻姑娘,烫着当年最流行的卷发,穿着小礼服,戴着珍珠项链,看他们的表情真的很甜蜜。
  “她现在在哪里啊?你知道她的下落吗?”我不由得出声问道。
  布维医生拿过照片,轻抚着照片上,轻声道:“我也不知道……说起来,我甚至连她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听了他的回答,和沃尔特交换了一个莫名的眼神,我们的眼神里都带着些许错愕,既然是自己的妻子,怎么连她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呢?这婚结得也未免太糊涂了吧!心里正这么想着,就见布维医生用充满回忆的神情缓缓说道:
  “这是一次非常短暂的婚姻,短到你根本无法相信,但它确实发生在我的生命中。她叫萝莱娜,是个生活在波兰的德意志族人,住在华沙。1945年刚开始,我因为‘7。20’事件的牵连,连降三级,被派到波兰接受紧急训练,当时东线德军已经在苏联军队的攻击下,退出了苏联国境,战场也不得不转移到波兰境内了。
  盟军这时也步步逼近柏林,我所在的部队本来是要在华沙经过短暂集训后回国参加本土守卫战的,就在驻扎在华沙的短短一个月时间里,我们团的士兵纷纷和当地的德意志族的女孩子结婚了。当然,在那个风潮下,我也没有例外。
  通过战友的介绍,我认识了她。我们一共只见了3次,第二次就结婚了,一起去照相馆拍下了这张照片,而第三次就是为了向她告别。现在我回忆起她来,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第一次见到我时,那羞涩的笑容,很纯净,很美好,就象一个天使!或许就是那种感觉,让我下决心和她结婚的吧。
  一个月后,我们还没来得及撤回柏林,就被反攻的苏军包围,没多久,我们就投降成为了俘虏。自那以后,我就一直被关在波兰的苏联战俘营里。后来,在战俘营里,我听到了波兰被解放的消息。也听到了更可怕的事情:当地的德意志族人遭到了被解放后的波兰民众的残酷报复,很多人被压抑多年的愤怒市民活活打死了,妇女们被强奸,孩子们也被杀害。我的这个妻子是死是活,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在战俘营里关了整整十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探询反思很多事情。有些事情如果发生在现在是绝对不可思议的,但它却真实的发生在战争时期。我只要一静下来,我就会想到那个我只见过三次面的,朝我羞涩微笑的妻子来。
  当时有很多象她一样的德意志族的女子在德国战败之前和德国军人闪电结婚,她们已经清楚的知道德国的彻底战败就在眼前,知道这种仓促的婚姻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而且永远也无法预知这个刚刚成为自己丈夫的这个军人还能活几天……
  可即使是这样,她们还是选择了以婚姻形式和这些马上要成为俘虏、伤残者甚至是尸体的军人结合在一起。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态?!是在完成人生的一种体验?还是出自对本民族军人的特殊好感?我这些年来,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她还活着,我真想好好地问问她,当时她到底为什么要嫁给我?
  她嫁给我之后,我什么都没能为她做过,我不能保护她,也不能给她安定的生活,在战俘营里这些年,我都一直在牵挂着她的下落,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眼看着岁月一点点的消磨掉所有的线索,如今,我再想去寻找她的下落,几乎都是不可能的妄想了!或许她早就已经在十年前就死在波兰民众的手下了……
  苏小姐,其实每个在战俘营里的人除了要坚强的活下去之外,心里所有的心思都在牵念着自己的家人,无时无刻不想立刻飞到他们身边,与他们团聚。我今天之所以告诉你这个故事,并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只是想替赫曼说句公道话,他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他的下落,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布维医生说完长长的故事,整个人都象陷入了浓重的自怨自艾中。我看得出来,他真的非常觉得愧对他那只见过三次面的妻子。
  听完他的故事,我不禁为布维医生的经历而感到由衷的感动,当年的他是何其潇洒的在每个小护士,每个漂亮女人面前游刃有余的流连着,英俊的容貌,良好的家世,殷勤的呵护,体贴而周到的礼貌,彬彬有礼的风度,如此优秀的一切,几乎让人不能不折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认识他以来,我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人有过特殊的关照,可现在,他居然能为一个才见过三次面的名义上的妻子而整整怀念了十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啊!原来在布维医生风流浪荡的表象下,其实也是怀有一颗对感情真诚而执着的心啊!
  沃尔特伸出手去拍了拍心情郁闷难当的老同学,安慰道:“不要放弃任何希望,说不定她还活着,明天,我陪你去报社登个寻人启事吧!如果你再不放心,我们一起去次波兰,在那里登个启示,或许还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布维医生默默地点点头,只是看着照片再也不说话了。这时吕贝克中校也叹了口气道:
  “自从我认识他以来,就没见他离开过那张照片,时不时的总要拿出来看看,有时长吁短叹的,看着都替他难过。沃尔特,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吗?说来很巧,路易从波兰战俘营里转到苏联这里来的时候,正好和我关在一起。我们闲聊的时候,都说自己认识你爷爷,然后聊着聊着,发现也都认识你,大家这才成为了朋友。至于赫曼,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们吧。”
  我望向从进门开始便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赫曼,看来我在机场说的那些话,真的是让他很难过。我沉吟了片刻,伸手握住赫曼的手,轻声道:“赫曼,对不起,在机场我说的那些话,太重了!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说的,是我太激动了……”
  “不要这么说,就算你替维罗尼卡狠狠地给我几个耳光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我是真的很……对不起她!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都没有脸去见她了!”赫曼没有等我的话说完,便立刻回握住了我的手,诚恳地答道,眼睛里隐隐有泪光闪现。
  “你现在能告诉我,到底你在前线发生了什么,既然你没死,又怎么会有阵亡通知书,那些带血的遗物又是哪里来的啊!”我抓紧了赫曼冰凉的手,连忙追问着他。
  “死的那个人其实不是我,准确的说是一个苏联人。只有那血却是我的。”赫曼低着头,面露痛苦的回忆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们的脖子里不是都有刻着你们名字,服役部队的铁牌挂着的吗?那是不可能随便离身的啊!一个苏联人怎么会有你的身份牌,又怎么会有你的那些遗物啊?这怎么可能弄错啊!”我不由得叫了起来,难道国防军的伤亡统计处会出现这种弄错阵亡对象低级错误?
  “1942年的下半年,东线战场上的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8月份开始的斯大林格勒战役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噩梦!我们几个营的兵力加在一起,只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打得只剩下不到一百个人。我看着成片成片的战友在我面前倒下,看着刚刚还在和我说话的他们不断的在我身旁转瞬死去,说实话,我当时是真的害怕,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苏联人在战场上的顽强绝对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后来,战斗变成了持久战,天气也越来越冷,补给却总是无法跟上。好几个营的营长都战死了,而且原来的编制也都无法再组成完整的建制,所以我这个副连长就被就地任命为连长,负责把几个残部收编起来,再组织战斗。
  我们就这样坚持到了12月,一次在一个小树林里,我们连和一支苏联的步兵小分队狭路相逢,经过几番恶战,双方把弹药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最后没了弹药的我们就只能是肉搏战。那时,我和一个苏联的中尉扭打在了一起,被苏联那鬼天气冻得够戗的我行动远没有他们迅速,所以没打几回,就被他死死的压在了地上,他拔下枪上的刺刀朝我胸口这里砍过来,要不是我胸口处正好放着钢笔和笔记本,替我挡了一下,我肯定被他给捅死了!
  当时我身上负了伤,疼得我心中发狠,就想和他同归于尽算了,于是趁他不注意抽出靴子里藏着的用来防身的勃郎宁手枪,给了他一枪,这才活了下来。天气很冷,冻得我身上的流出来的血没过多久就和衣服冻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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