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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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小三岁的弟弟艾森已经在为一个小小的问题争吵不休：
“艾森，你不要总是抱着叔叔的腿，这样他走路的时候会摔倒的！”
“我喜欢他，因为他比爸爸高，就象柱子一样，我可以象猴子一样爬到他的肩膀上去！”
“你是人，不是猴子，再说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抱住别人的大腿爬呢？你真是个笨弟弟！”
“我不是笨弟弟，你才是笨哥哥，你都不会爬！”
“我会爬，但是我不要爬，因为我是大人，才不做那么幼稚的事情……”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成功的将大人们的谈话打断，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他们身上，丽佐对着沃尔特耸了耸肩，满脸无奈的道：“瞧，又开始了，我在家里每天几乎都要被他们两个给烦死了！所以，沃尔特，你可别介意哦！”
沃尔特看着在自己身前吵闹不休的两个小家伙，于是摸摸他们的头，对丽佐说道：“我在战俘营里呆得太久了，那里太安静，也太寂寞了，我几乎都要忘记热闹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今后有他们在，我想我的生活会精彩许多！”
说完，他蹲下身子对小艾森道：“想不想看得更高更远？”小艾森立刻兴奋地点头，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沃尔特拿下身上的背包，交到我的手中，随后将小艾森抱起，放到了自己脖子上，几乎在同一时刻，小艾森又惊又喜的尖叫声从我们头顶传来，“爸爸，爸爸，好高啊！好高啊！……哥哥，哥哥，我能看到好远的……”
这时，翠希和叔叔都笑着说：“好了好了，再让他这样叫下去，恐怕要把警察给招来了。不要在这里说了，我们回家吧，皮克太太还在家等着我们呢！回家后，我们再为沃尔特好好地庆祝一番。”沃尔特闻言，随即牵起眼睛里早已满是羡慕之色的威尔和维卡的手，大步朝前走，回过身来笑着对我们说道：“对，我们回家！来吧，孩子们，我们回家喽！”
我抱着沃尔特的包，看着他象个孩子王一样带着三个男孩子快乐的笑着，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心中觉得暖暖的。他真的好喜欢孩子啊！看他刚才抱起从未见过面的艾森时，脸上那种父爱似的神情，我就知道，将来的他一定是个宠坏孩子的好爸爸！
大家跟在沃尔特身后，说着笑着，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开心，也很轻松，丽佐和翠希一人一边勾住我的胳膊，丽佐亲昵地对我说道：
“云，恭喜你啊！苦日子可终于熬到头了，现在少校回来了，你也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情了吧！……瞧，你的少校真的很喜欢孩子啊！将来你一定要为他多生几个啊！不过你应该多生几个女儿，我们家可都是男孩子，太没意思了。如果家里有女孩，我们一定要把她打扮的美美的，让所有男孩子都神魂颠倒的，等她长大后，再给我们的儿子做媳妇，你说好不好？”
“对啊，对啊，云，你也不小了，少校也30多了吧，是该结婚了，让我想想，你们从认识到现在都快十年了吧，再不结婚，你们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啊！反正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规定啊，条例啊不允许你们结婚了，我看过些日子你们就去注册结婚吧！明年我们就可以看到一个新生命诞生了啊！啊，想想都好开心的！”翠希也立刻接过话题，高兴地为我打算起来。
“哪有那么快，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的。”听着她们的话，心里虽然甜滋滋的，但是我却很清楚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沃尔特出狱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方说他要重新回到慕尼黑去登记户口，注册新身份，还要马上在那里找合适的房子住，我又打算搬去那里和他一起住，可我在奥地利只有居留权却没有当地的户籍，如果要去现在新成立的联邦德国，凭我目前的身份，是否还需要办新的手续；如果我要从奥地利的中学转去联邦德国的中学教书，凭我的资质是否够格，如果够格的话，还要在慕尼黑能找到愿意接收我的学校。如果一切顺利的都安顿好了之后，沃尔特到底是要在那里继续深造读书呢，还是凭战俘营里的那个新文凭找工作……想想就是很多很繁复的事情，恐怕一时半刻也没有这个时间来考虑结婚啊！
“那有什么关系，先结婚再做事啊，它们互相之间又不是不能同时进行的，别总是想那么多，你们战争年代那么艰苦的环境都坚持下来了，将来那些事情对你们来说不就都是小事了吗？！放心，放心，我想少校一定也想尽快结婚的！”丽佐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于是一通反驳之后，又朝着沃尔特的背影大叫道：“少校，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们云结婚啊？你今天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那我那两个皮小子今天就交给你带了啊！”
“丽佐，你干什么，叫得那么大声，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在逼婚呢！”万没想到丽佐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问沃尔特，于是我羞红着脸，连忙捂住丽佐嘴巴埋怨她。可她却不以为意的拉下我的手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是在帮你啊！要不然等你们两个自己考虑这件事，估计我家艾森就要准备娶个‘小’丫头做老婆了呢！那可不行！”
走在前面的沃尔特听到丽佐的问话，立刻转过身来，然后带着孩子们走到我面前，停下，一语不发的笑着凝视我，虽然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嫁他的，我也知道他肯定会娶我的，但我还是被他这样高深莫测的表情弄得有些心慌，我咽了口唾沫，紧张地望着他，大家也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等待着那个令所有人都很期待的回答。
沃尔特看了我半晌，于是非常认真的扭头问骑在他脖子上的小艾森道：“艾森，你想要云阿姨生个弟弟还是妹妹陪你玩啊？”
“我要弟弟！弟弟可以陪我一起玩骑马！”小艾森侧着头想了想，大声的回答道。“你们俩呢？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沃尔特又低头问手里搀着的两个小朋友。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的回答却和小弟弟的完全相反，他们异口同声的叫道：“我们要妹妹！妹妹会很乖，会听我们的话，我们不要弟弟！”
征求完三个孩子的意见，沃尔特笑着面对我道：“瞧，云，艾森要弟弟，而威尔和维卡要妹妹，既然意见不统一，为了满足孩子们的要求，我看你就两个要求都答应吧，又生弟弟，又生妹妹，这样谁的要求都满足了，大家都开心！你说好吗？”
“喂，喂，少校，我们云可不会没名没份的就替你生孩子的啊！你总要有所表示吧！”丽佐自然是听出沃尔特话里的意思，于是掐了掐我的手臂，然后笑着朝他嚷道。
“云，嫁给我吧，我知道现在自己一无所有，但是我会努力工作，为我们的将来、为我们的孩子努力赚钱，我会让你过上富裕的生活，我会努力创造出属于我们的一切幸福。”他表情认真而严肃，语气却有些激动。
我的心跳得很快，觉得自己似乎又要哭了，望着他，我几乎想都没想的点头道：“我不介意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在乎今后是不是能过上富裕的生活，只要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共同度过今后生活中的种种难关，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耶，万岁！万岁！”丽佐和翠希听完我的话，立刻欢呼起来，“好了，好了，云，你终于也要嫁人啦！……太好了，太好了！……少校，你可要好好待我们云哦！否则我会找洛克来揍你的哦！对，还有约瑟夫，你瞧他长得多壮，他也一定会狠狠地揍你的哦！”
叔叔、洛克都欢笑着上前来拥抱我，并且都拍着沃尔特的肩膀道：“恭喜你啊，欢迎你不久之后就要加入已婚人士的行列，相信将来我们之间的话题会更多的！……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回家之后一定好好庆祝，先庆祝你出狱，再庆祝你求婚成功！哈哈哈……”
这时，约瑟夫也微笑着走到我面前，轻轻地拥抱着我道：“阿姨，祝贺你和沃尔特叔叔终于告别等待的日子，可以真正厮守在一起了。祝你幸福！”说完，他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站在我面前的不再是一个被我总看成是孩子的约瑟夫，他真的长大了！我动容地回抱住他道：“约瑟夫，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来的一直都在照顾我，保护我，现在你也可以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阿姨会永远支持你的！”约瑟夫轻点头， 却也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
“好了，好了，咱们快走，快点回家，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庆祝庆祝！前些日子，正好邮电局里发了些食品补贴，我刚拿它们换了些奶酪和水果，今天正好能派上用处。……来，艾森，别让沃尔特叔叔太累了，我们下来自己走！”洛克笑着将小艾森从沃尔特肩膀上抱了下来，招呼着大家快回家。
就这样，在1949年的5月23日，在联邦德国成立的当天，在沃尔特从战俘营里释放的当天，我答应了相识十年的沃尔特的求婚。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难忘的场面：
没有美丽的鲜花，却有众多亲友的见证；没有昂贵的钻戒，却有众多亲友的真诚祝福；没有华丽的场地，却在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地方；没有热闹的人群，却有令人感到温馨的画面；没有西装笔挺的爱人，有的只是一个头上骑着5岁的孩子，手里牵着两个小男孩的象父亲一样非常喜欢孩子的男人！
这样的求婚，这样的未婚夫，对我来说已经是夫复何求了，又怎么会再有什么要求，又怎么会感到遗憾呢？
爸爸，妈妈，我和沃尔特要结婚了！
鸳梦重温
大家一起回到维也纳后，其乐融融的吃着团圆饭。很久以来都没有坐满过的餐桌，在这天晚上也被挤得满满的。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整整一晚欢声笑语几乎都没有停过。
皮克太太坐在叔叔身边，不时地替腿脚不便地叔叔端汤送菜，还细致地帮叔叔将柠檬汁洒在起司馅饼上；洛克和丽佐两人合作默契照顾着两个孩子的吃饭，维卡自己吃饭吃得很好，已经不用他们多操心，所以丽佐总是要去喂注意力总不在饭桌上的艾森。
虽然洛克缺了一只手，但并不影响他和丽佐的配合。他总能准确的了解丽佐下一步要做什么，丽佐只要眼神往桌上一扫，他就用他那只仅剩的左手将丽佐想要的东西递给她，一切都显得那么流畅，期间两人温柔的眼神交流和他们脸上总是泛起的甜蜜微笑更是将他们之间的爱显露无疑。
翠希带着威尔和约瑟夫坐在一起，威尔从小就喜欢和这个大他许多的哥哥一起玩，自从约瑟夫从战俘营回来后，他就更崇拜约瑟夫了，把约瑟夫当成自己亲哥哥一样，总是缠着他给自己讲打仗的故事，讲战场上的事情。
小家伙在吃晚饭的时候还总不忘向这个哥哥提出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有些连我们都无法回答的问题，到了约瑟夫那里，他却总是不厌其烦的耐心解答，而且回答出让威尔感到满意的答案，因此，小家伙就更喜欢约瑟夫了，似乎在他眼里，约瑟夫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我和沃尔特坐在一起，席间，沃尔特从小养成的良好习惯和受到的高等教育并没有使他因为在战俘营里呆了4年而忘记餐桌上的规矩，他充分发挥着一个曾经的贵族，一个体贴的绅士所应有的一切礼仪，细心的照顾着我的吃、喝。这让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如此贴心服务的我，深感甜蜜。
环顾这些陪伴我走过战争岁月、陪伴我走过那些艰难日子的亲人、朋友与至爱，看着眼前这和和美美地画面，我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样来之不易的生活。除了无比感谢上天给了我额外的眷顾外，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遗憾，如果赫曼没有死，如果维罗尼卡没有失踪，那么我们今天的相聚肯定会更热闹，更开心！
可惜，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如果”二字可以追悔的，一切都已发生，逝者已以，唯留此情成追忆。正如同金无足赤一样，天下间的事情也都不是十全十美的，总是多少带着一些遗憾。只是对我来说，这个遗憾实在是太令我难以释怀了。
夜深了，喧闹了一天的城市也逐渐地安静了下来，夜幕笼罩下的维也纳，散发着一种音乐之都所特有的令人惬意的柔情。大家在晚饭后，闲谈了一会，便都象早就说好了一般，回家的回家，回房间的回房间，把一个静逸的空间留给了我和沃尔特。翠希带着孩子回家前，还特地笑咪咪地朝我猛眨眼睛，在我耳边咬着耳朵，那些暧昧的话说得我脸上直冒热气。
当整个房间里所有人忽然都象消失了似的，只剩下我和沃尔特的时候，我反倒开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我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就象是初识情滋味的豆蔻少女初次与爱人约会一般，我有些紧张地端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不远处替我倒咖啡的沃尔特，他那修长的背影和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让我的心跳得犹如小鹿乱撞。
房间里没有开灯，墙壁上倒映出窗外街道上路灯的昏黄色的灯光，使原本漆黑的房间也变得有些柔情似水的暖意。这种气氛如果在平时，可能没有什么特别，但在今天，在我答应沃尔特求婚的特殊日子里，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房间里流动着一种令人迷醉的难以抗拒的魅惑气息。
沃尔特端着咖啡朝我走来，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温柔的神色，我的心跳得更快了，只觉得手心里已经攥出汗来。用微微发抖的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咖啡，可能是自己想要掩饰自己心中紧张的心绪，我便象牛饮一样仰头一饮而尽。
“亲爱的，那是咖啡，不是水，咖啡是要慢慢品的，你喝得这么猛，小心你的胃受不了！……你在紧张些什么？因为我吗？”他见我将杯中咖啡喝了个精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绪，于是轻笑着用不太经意的口气调侃道，但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我。手里用小银勺轻轻搅拌着咖啡，银制的小勺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而好听的声音，可听在我耳朵里，却象在敲击我的心房。
“我……我哪里紧张了……对你，我……我有什么可紧张的……不要……不要乱说！”我立刻坐直了身体反驳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