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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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代号。好象这个雪绒花标记的应该是山地部队使用的,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德军里的山地师的士兵了吧。
“阿姨,这是什么,红红的?”小威尔好奇地看着这个人,蹲在他身旁,指着他大腿上流血的地方问道。
“听话,不要去动叔叔,他受伤了,在流血,威尔,维卡,来,我们赶快回家去,找些人来,把这个叔叔送去医院,好吗?”我用手里的手绢轻轻地替他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清理,把粘在伤口上的可能会造成伤口发炎的脏东西都细细地挑了出来,还好现在天气并不炎热,否则,他这样的伤口肯定是要化脓的。做好这些后,我就连忙带着两个小家伙往家里赶。
只是在回家的路上,令我对自己这些似乎理所当然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也在帮一个纳粹的士兵挽救生命?!为什么我会这么做?为什么我居然没有为此而感到愧疚?是因为沃尔特的关系,还是因为我这些日子里看到了太多可怜而又狼狈的德国士兵,弱化了我对纳粹的憎恶,增加了我对他们的同情呢?我有些糊涂了,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是不是我应该朝他吐口水,或者重重地踹他一脚弃之不顾就能让我心头这些怪异的感觉好些呢?
我甩了甩头,抛开自己脑海中这些奇怪的想法,将两个孩子送回家后,连忙叫上翠希来到小花园,和她一人一边地扛着,在左右邻居的帮助下,将这个昏迷不醒的士兵送去了小镇上唯一的诊所。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这个人送进诊所,年过六旬的老医生艾伦先生小心地替他取出了子弹,清洗了伤口,又包扎上药,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发现他只是因为流血过多而造成的脱水状态下的暂时昏迷,只要休息一会,补充些盐水就能缓过来。
大家都对这个士兵的来历有些好奇,又都想等他醒来后问问这个士兵,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这个士兵估计也象当初的沃尔特一样陷入了深度睡眠,因此在喝了盐水后一直都不醒,大家也只能等在一旁干着急。
因为小镇靠近山区,原本就比较偏僻,外界的消息全靠德军的通讯设施播送。当驻守这里的德军撤退的时候,生怕那些先进的通讯设施被盟军利用,因此他们临走前就全部拆毁了。
我们如今就象是被遗忘的角落一样,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能靠从外面来到小镇的人将外界的消息告诉我们。这些日子来,通过那些时不时经过我们小镇的德国士兵,我们才陆续知道了现在外界的情况,比如匈牙利被苏军占领了,比如芬兰向德国宣战了,而现在我们很期待这个士兵能把外界的最新消息告诉我们。
终于直到掌灯时分,这个年轻的士兵才缓缓地醒来,或许是他乍一醒来就看见一屋子的老人和女人围着他,让他有些怔忪。他楞了一楞,看了看我们大家,又环视了一遍整个屋子,然后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问道:“请问,这里是……”
“孩子,这里是艾森斯塔特,我是这里的医生艾伦,你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觉得头晕?”老医生凑到他身边温言问道。
“艾森斯塔特?是艾森斯塔特吗?”士兵似乎有些不太确定的用茫然的神情望着艾伦医生问道。
“是啊,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掉队了吗?” 艾伦医生不解的问道。话音刚落,那个士兵立刻掩面哭泣了起来,他啜泣着道:“天哪,我终于逃出来了,终于逃出来了啊……”
我们大家都被他如此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然后我连忙问他道:“下士,到底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告诉我们吗?”
他低头哭了一会,然后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叫鲁尔,上个月从德国黑森地区调去守维也纳……在那里我们一直顽强的抵抗着苏联人的进攻,但是……盟军的飞机和苏联人的坦克大炮把我们打得头也抬不起来,只能节节败退……我们,我们的弹药越打越少……没有支援,什么都没有,只能边打边退……整个维也纳……维也纳全都毁了……
到了夜晚,是让我们最揪心的。我们在躲在掩体里和那些苏联人对峙的时候,听见……听见那些该死的苏联人强奸我们的妇女的笑闹声,那些可怜的女人凄惨的叫声和哭声从大街上传过来……就象海上女妖的歌声一样,无论我们怎么掩住耳朵,也还是钻进的我们的耳朵里……天哪,我觉得她们就象是我的姐妹一样,她们被那样对待,可……可我们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躲着,藏着,连冲出去和他们拼命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到最后我们的弹药全部用光了,苏联人又朝我们步步进逼,还朝我们投燃烧弹,天哪,太可怕了……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战友凄厉的叫声……太可怕了,太惨了……好不容易,中士带着我们一个班在苏联人的炮火下突围了出来……可维也纳还是被苏联人占领了……
逃出来的这一路上,到处都能遇到盟军、遇到苏联人,我们又累又饿,没有子弹,只能躲躲藏藏的在晚上赶路……我们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本能的朝着前面的路跑……后来,就是昨天,在路上遇到了盟军的攻击,我们的队伍被打散了,我又中了一枪……等我醒来,天也黑了,所以我就不顾一切的跑,跑……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看到你们,我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才知道自己总算是活着逃出来啊……”说罢,下士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大家听着他的述说,气氛变得凝滞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很沉重。作为奥地利的首都,维也纳的陷落,无异于向所有奥地利人宣告了国家的失败。我听了他的话,心里感到一阵痛楚。维也纳终究还是没有摆脱被毁灭的命运啊!如今的陷落,对它而言,究竟是好是坏呢?那些没有离开维也纳的居民,到底会受到苏联红军怎样的对待呢?
几乎所有的欧洲人都对苏联、对苏联红军抱有极大的看法,他们害怕苏联实行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害怕这个红色的国家会给他们的资产阶级国家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他们不了解这个实行共产主义的国家,在他们的印象里苏联人的前身——俄国人都是野蛮而不开化的,他们发自心底的憎恶、鄙夷这些人。
可现在就是这群野蛮人,打败了曾经强大的德军,打进了他们的资产阶级社会,那这些苏联红军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些瞧不起他们、厌恶他们的资产阶级人民呢?难道就是用象鲁尔所说的那样对待占领地的妇女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实在是太可怕了!作为弱势群体中的一员,我是不是该庆幸早就逃出了那个地方呢?
我默默的想着,又看了看翠希,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任何血色,嘴唇也在微微颤抖,见我望向她,她立刻抓紧了我的手低声道:“云,我没有听错吧,维也纳也守不住了吗?它也被那些可怕的俄国人占领了吗?哦,上帝啊,上帝啊……”
艾伦医生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安慰这个倍受刺激的士兵道:“孩子,你现在安全了,你就先在这里好好养伤,其他就不要多想了。或许等你的伤好,战争也该结束了!一切最终都会有个结果的!”
“不行,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谢谢您为我做的这一切,我得走,不然的话,我就没命了!”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年轻的士兵并不愿意留在我们这里,听到我们要挽留他下来养伤的建议,居然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一瘸一拐的就要走,我们见状,连忙扶住了他,疑惑的问道:
“你的伤口刚包扎好,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呢?为什么这么急得走啊?反正你的战友都和你失散了,你也没有要去的地方,干脆就在我们这里养伤吧。”我将他扶到床上后说道。
大家也连声应和着,都想让他留下来,可他却坚决的摇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不是我不想留下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在战斗突围的时候,弄丢了自己的士兵证,和战友又失散了,没有人能证明我的身份,身上连假条都没有,现在在维也纳的部队恐怕也已经成了苏联人的俘虏了,我更是说不清当初突围的情况了。
军部在3月份下了个命令,凡是抓到散兵游勇,不论什么情况,只要无法说明自己的身份,拿不出自己的士兵证,立刻就要被那些‘链子狗’宪兵枪毙的!所以我必须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等战争结束后我再出来,否则可怎么活呀!”说着,他又要下床,艾伦医生按住了他,劝慰道:
“傻孩子,你带着伤到处东躲西藏,又穿着这身军服,如此乍眼的样子,反而容易被宪兵发现。我们这里本来就是偏远的边境小镇,战前外来的人就不多,加上前不久这里的驻军又撤走了,切断了我们的通讯,我们这里现在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不是我夸口,这里如今连一点枪炮声都听不到,你在这里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了,想去哪里我都不拦你!”
下士鲁尔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艾伦医生,又看了看我们,见我们都一个劲地朝他点头,最终还是拗不过我们的好意,答应留了下来。见他听话地重新躺回了床上,大家又商量了这些日子他的衣食照料该由谁负责后,这才纷纷放心的离开了。
离开艾伦医生的诊所时,我又往躺着下士的床上看了看,看见他,我似乎又好象看到了沃尔特。听了鲁尔的话,我的心里更加替沃尔特感到担忧,沃尔特,你究竟在哪里,你现在好不好?是不是你也陷入了那一场场的包围战而无法脱身了呢?
第三帝国的灭亡
就在11师师长威特西姆将军率领着部下四处奔走,竭力游说德国军中各个收到元首下达的“焦土”命令的将、校、尉各级指挥官,期冀着他们不要执行这个命令而为保留德国最后剩余实力的时候,此时的西线战场上也早已经是危机重重。
4月1日,西方世界里著名的“愚人节”,就在这天,美军和英军从德军两面包抄,将驻防在德国鲁尔区中,莫德尔元帅率领的B集团军牢牢地包围了起来。或许这时,只有德国人希望他们在这天看到的、经历的,只是愚人节里上帝开给他们的一个小小的玩笑,但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铁一样的事实。
莫德尔元帅指挥的21个师被盟军团团包围在德国最大的工业区的废墟之中,已成困兽的他们,早已没有了当初闪电战时的凌厉与勇猛,而今他们只能是在盟军环伺之中坐以待毙。
身在柏林地堡里的希特勒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情况,即使他有心想要派兵增援,但是他已经无兵可调:西线战场上最多的兵力被盟军重重包围;东线战场上德军被苏联红军围追堵截得更是溃不成军;南线战场上的德军也被已经投诚的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国家的军队牵制着;北线上的德军更是要忙于应付刚刚对他们宣战的芬兰和挪威。此时的德国就象是汹涌洪水中漂浮着的唯一的孤岛,即将面临着被彻底淹没的结局。
4月13日,对德国面临的绝境已经绝望到极至的希特勒和他的最疯狂的追随者们象宣传部长戈培尔、教育部长冯?克罗西克伯爵等突然获知了美国总统罗斯福的死讯,为此而感到欣喜若狂的他们不由得高声欢呼道:“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惩罚,这是上天给德国的礼物啊……”
令人感到可笑的是,象教育部长冯?克罗西克伯爵一样,众多曾经受过古老欧洲大学里优秀的高等教育的先生们,以及长期以来掌握大权,指点江山的国家元首,居然在已经燃烧到柏林的战火中,为美国总统的死亡而兴高采烈,都认为这是上帝在最后的刹那间把第三帝国从迫在眉睫的灾难中拯救出来的千真万确的迹象!在柏林演出的最后一幕戏就是在这种疯人院似的气氛中演到最后缓缓闭幕。
只是,即使是罗斯福的死也无法挽回德国走向失败的局面,没能让希特勒开心多久,4月15日,西线战场尚未解围,德军士兵还在苦苦支撑的时候,东线战场上又传来德军主力被苏军围剿的不利消息让希特勒再也坐不住了,为此他又一次发表了蛊惑人心的讲话:
德国东线的官兵们:
犹太—布尔什维克死敌;使用大量的兵力发动了最后的进攻!敌人企图灭亡德国;灭绝我们的人民。你们;东线的官兵们;绝大部分已经意识到;何种命运首先威胁着德国的妇女、少女、和儿童。老年男子和儿童将惨遭杀戮;妇女和少女将被掳入兵营充当妓女;其余的人将被放逐到西伯利亚。
我们已经预料到了这次进攻。为建立一道坚固的防线;自今年一月以来已采取了各种措施。强大的炮兵正在迎击敌人。我军步兵的损失由于组建了无数新的部队而得到了弥补。值班部队、新组建部队和人民冲锋队加强了我们的防线。布尔什维主义者这一次将遭受亚洲人过去的命运;即必将在德意志帝国首都面前血流成河。
在这一时刻;谁不履行他的义务;谁就是我国人民的叛徒。部队放弃阵地是可耻的行为;他们在那些冒着毁灭性轰炸仍然坚守着城市的妇女和儿童的面前应该感到羞愧。尤其应注意少数不可靠的军官和士兵;他们为了保住可怜的性命而将会投靠俄国佬;甚至还将会穿着德国的军服同我们战斗。
如果有谁命令你们撤退;而你们对他又不十分了解;那么;必须马上将他逮捕;必要时可以立即就地正法;而不必管他的级别如何。如果在今后几天或几周内;东线的每一个官兵都竭力履行义务;那么亚洲人的最后突击就会被粉碎;同样;我们西线的敌人的突破行动也将以失败告终。
柏林仍然是德国的;维也纳将重新回归德国;欧洲永远不会成为俄国人的!
宣过誓的集体要保卫的不是祖国这一空洞概念;而是你们的家乡;你们的妻子;你们的孩子和我们的未来。在目前这种时刻;全体德国人民都注视着你们—我的东线官兵;希望通过你们的坚定意志;你们的狂热精神;你们的武器和你们的指挥;使布尔什维克的突击夭折在血泊中。命运之神将地球上最大的战犯斩除之际;便是这场战争出现转折之时。
阿